0097:同仇敵愾

德萊厄斯與那名重騎兵疾馳著趕向塞恩所在的位置,長跑一段直直的路線之後,在宏偉宮殿的側旁,一眾諾克薩斯裝扮的士兵們正與德瑪西亞全副武裝的宮殿守衛打得不可開交。

眼前見到的,那些宮殿守衛一紮堆,目測數量要與我方士兵持平,大概有個三四千人。

這些家夥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籲!——”

重騎士拉停了戰馬,他們於戰場外一百多米的距離停步觀望,德萊厄斯一臉黑線:

“塞恩呢!?”

“回將軍,在那邊,現在已經被包圍了。”

說著,重騎士拔劍指向前方一點鍾方向,順眼望去,距離三百多米遠的那兒被一群銀白重甲的德瑪西亞士兵團團圍住,視線中難以得見數幾個被困在其中諾克薩斯士兵。

“下去!”

“是!”

德萊厄斯往後挪了一點兒位置,重騎兵斜身下馬,德萊厄斯挪動身子向前拉住戰馬的韁繩,猛地一甩,他獨自架馬衝向那一紮堆的敵軍。

真是見了鬼了,剛才從城門口那裏進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這麽多的宮殿守衛,況且自己剛才也是一直在黎明城堡大門口呆著的。這些銀白重裝盔甲的劍盾士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總不可能……’

德萊厄斯能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戰馬近在那些德瑪西亞士兵的跟前,穿過重重亂陣,四周的士兵都拚殺得不知周圍情況,他們隻顧得眼前和自己一樣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劍砍死對方的敵軍。

德萊厄斯身下的戰馬一條直線衝進亂戰之中,少有幾名剛剛手刃了眼前諾克薩斯士兵的宮殿守衛會揚起手中劍盾,向著那匹戰馬的腿下砍去。

喧雜戰吼聲響成一片,混著刀劍鋼鐵碰撞聲。

德萊厄斯怒視著前方,眼角餘光瞥到下前方的一名宮殿守衛那把銀花花的闊劍像棒球棍一樣揮來,德萊厄斯立刻拉下後背的戰斧,以同樣的揮擊方式從戰馬側身一揚。

戰馬疾馳掠過那名宮殿守衛的身旁,他的闊劍沒能砍斷戰馬的前肢,自己的雙手卻在一瞬間被德萊厄斯的戰斧切落在地麵上不斷翻滾……

“啊!!——”

宮殿守衛的雙臂連同穿著的鍛甲被一同砍斷,斷肢仍緊抓著那把半米闊劍在地麵上翻騰,他的小臂斷口鮮血噴湧,直衝腦髓的劇痛讓他跪地長哮。

德萊厄斯沒有時間去砍下他的頭顱,他應該為自己主動獻出雙手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感到慶幸。

德萊厄斯的戰馬很快的帶著他狂奔至那群被團團圍住且正在拚殺的混戰堆中。戰馬在如此密集的亂戰中衝來,僅是隻有一分多鍾的時間,戰馬兩側身上在不知不覺中被誰人的刀劍劃了數十道刀痕。

無意間低眼時,德萊厄斯的餘光瞥見了戰馬的傷勢,它受了這種程度的傷竟然沒有膽怯的猶豫與退縮,就連衝鋒的速度都一直是絲毫不減。

‘向死而生的家夥,諾克薩斯不會虧待你的,回到你主人那裏去吧。’

德萊厄斯壓低身子對戰馬說著,空出的左手安撫了一下,隨後鬆開了手中的韁繩。

片刻之後,前方混戰打得水泄不通,戰馬的衝鋒已無去路,德萊厄斯猛然拉轉韁繩將戰馬的朝向轉了個大彎。戰馬被拽得生疼,愣是一聲沒叫地揚起前端馬蹄,順腳一下踩塌馬蹄下最近的一名宮殿守衛。

德萊厄斯在拉轉戰馬的一瞬,左腳抬起踩在馬背上,整個身軀斜向右方,左腳使力一蹬,強勁一腳的力道將戰馬送離自己身下,也將自己躍至半空中。

黑色的戰斧在耀眼的豔陽下反射不出一丁點兒光線,那些宮殿守衛們隻是覺得身下一黑,仿佛自己被籠罩進什麽陰影之中。宮殿守衛抵住對手的劍刃,再抬頭查看明細時,頭頂上一把看似偌大的黑色戰斧……

“弱者們,死吧!!”

哢嚓一聲!

不,不是鋼鐵撞擊的聲音,是像劈柴一樣、斧子將宮殿守衛的頭顱像木樁一樣由上到下劈成了兩半。從頭……一直裂到腰骨,霎時間,血濺四方,周圍的士兵們凡是目睹了這個過程,或是半途注目,激昂的鬥誌都被這一瞬間被恐懼襲滿心頭。

周圍的宮殿守衛們在那麽一瞬間被嚇得丟了魂,一動不動地愣住好幾秒,與之對戰的諾克薩斯士兵們在崔法利軍團出征數次之餘後,曾也幾次見過德萊厄斯將軍的英姿,相較於這些宮殿守衛,崔法利軍團裏挑選出來的士兵們能更快反應過來。

待那些愣神還在發呆的宮殿守衛還沒什麽動作的時候,其他抵著刀的諾克薩斯士兵們會悄悄摸出藏身的小刀匕首,悄無聲息地將刀子捅進那些宮殿守衛脖子位置——

看似較薄弱的喉口下方,差不多是鎖骨中間的位置,那裏也差不多可以一擊斃命。

德萊厄斯的出現與加入戰場,讓原本處於劣勢的諾克薩斯軍霎時間士氣大振,那些諾克薩斯的近衛劍士像打了激素一樣猛衝亂砍,一秒一個豎劈,把自己手中的帝國劍當斧子一樣用,嘴上還不停大吼大叫地拉著嗓子。

鄰近的盾衛也放棄防衛了,將軍都來助陣了還守?守個屁!

殺啊!!!——

那些盾衛幾乎都是不謀而合的同時揚起自己手上的合金鋼盾,半身大的盾牌,他們抓著盾牌外沿的兩旁,高高抬得與自己等腰高,然後向著有宮殿守衛的位置猛衝過去。

身為盾衛,自己身上的盔甲可比那些宮殿守衛身上的鐵皮厚重多了,身子骨也絕對硬朗。這盾牌被當成飛碟一般的樁頭,朝著那些背對自己的宮殿守衛們撞去,一撞一個準,每個都能把腰骨頭噶斷。

原本是放棄抵抗的那些潛行劊子手,遊走在戰場周圍找不到機會,都已經進入擺爛狀態了,但看到德萊厄斯一來,手中的刀子又火熱地轉了起來。

“嘿,夥計,剛剛計到多少了?”

“我六十七個小頭,你好像才四十二個小頭。”

“小心點兒,我要認真了,可別被我反超了啊~”

宮殿外圍石柱旁,背對著倚靠在暗處的兩名劊子手在交談一番後,又開始進入戰場活躍起來。

這些宮殿守衛足有八百人,清一色都是重裝劍盾士,身上幾乎是戰甲全覆蓋,刀劍揮砍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其中,戰甲上的個別重要部位還是采用特製德瑪西亞鋼煉製,對魔抗也異常優秀。

哪怕是諾克薩斯重裝騎兵,他們也可以做到一對一而不落下風。

有優勢就會有劣勢,德萊厄斯征戰多年,德瑪西亞這塊硬骨頭不知道啃了多少次,對於這些宮殿守衛,他是最熟悉不過了。

按理來說,之所以叫宮殿守衛,就是因為這些重裝士兵身上覆甲太多,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雖然動作靈活,但時常需要補給和大量的體力耗費。所以,他們隻能在這座宮殿中防守。

相對的,他們駐守的宮殿越是重要,他們身上所得到的資源就越多。

看著他們滿身精品鍛甲,怎麽說都不算是低級品……德瑪西亞是打足了勝算。所以,他們也不可能是走路或潛伏過來的吧!

‘嗬,那群該死的精靈。’

德萊厄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群精靈族,不惜花費重金培育出來的宮殿守衛,也不可能讓他們白白耗費體力徒步趕到戰場。這隻能是靠著精靈族的魔法過來的——

傳送陣魔法。

但可惜啊可惜,現在局勢如同回潮的海水,德萊厄斯就像那一陣猛烈的海風,將遠去的海浪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海嘯,反撲在漸漸地、即將幹涸的沙灘上。

“殺!!!——”

諾克薩斯士兵的士氣高漲。

有一眾士兵在舍命保護著還在昏迷的塞恩統領,根本就騰不出手去反擊,連離開統領身旁的時間都沒有。兩名盾衛背著塞恩,其餘十幾名盾衛將其團團圍住保護起來。

但周圍的路都被宮殿守衛堵死了,重裝鐵騎也破不開陣……

一方肆虐,一方受苦,好像情況也不是多麽樂觀。

時間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鍾,每個人都殺紅了眼。

“停戰吧!德萊厄斯!!”

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混戰群外想起,德萊厄斯殺得滿臉是血,手與手柄上也是暗紅的血糊成一片,斧刃上還有熱騰的鮮血在滴落。猙獰的神情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最後一斧子抹過一名腳下正踩著的宮殿守衛的脖子,

他像尋覓獵物一樣的眼神抬高著頭往那邊遠方望去。

是那家夥,蓋倫來了!

“嗬,好久不見!小人君子。”

德萊厄斯嘲諷著蓋倫,一邊向他那方走去,一邊把右手的戰斧換到左手上,將自己浸滿血的右手甩了好幾下。手上的血漬都凝成塊了,好一部分都甩不幹淨,德萊厄斯盯著蓋倫的目光稍稍變得猙獰。

蓋倫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傲,麵對拎著戰斧快步走來的德萊厄斯,蓋倫拿下背後的巨劍,一把將劍鋒插在自己的身前。

隨後,他雙手交疊於劍柄的劍首之上。

漸而逼近的德萊厄斯氣勢洶洶,看似要和蓋倫生死決鬥的架勢,而蓋倫卻厲聲喝住了他:

“大敵當前,我已在極力克製雙方的戰損,你還看不出來!!?”

德萊厄斯驚愕得呆住了腳步。

周圍的士兵們聞聲聽見蓋倫的嗬斥,都自覺地緩緩停下了手頭上的搏殺,諾克薩斯士兵與德瑪西亞的宮殿守衛之間都自覺拉開了距離。

“嗬嗬,虛張聲勢?還是裝可憐?”

德萊厄斯冷笑道。

蓋倫一把抽出剛剛插在大理石地麵上的巨劍,單手握著轉過身去:

“時間不多了,回去吧,諾克薩斯需要你,我也要為德瑪西亞接下來要迎接的災難做準備。”

“你是在逃避!”

“夠了!!”

“德瑪西亞人都是怯戰的懦夫!”

“愚鈍!!!”

蓋倫原打算轉身就走,聽德萊厄斯不明事理,他不由得怒發衝冠:

“帶著你手下的統領與士兵,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