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5:精靈
屠戮我諾克薩斯的人,哪怕是神,我都決不允許!
帝國內的一切事物,以能者居之,但底層的士兵們一樣可貴,他們是棋子、是祭品、是飼料,更是諾克薩斯步步繁盛、層層攀升的基石。
即使是最不著眼的士兵,能當的了諾克薩斯的士兵,他就一定會有大無畏的勇氣,此等士卒,就這樣一聲接連一聲的命喪於此?
將軍的怒火會燃盡那些卑劣的抵抗者,德萊厄斯會將那些德瑪西亞軍的螻蟻們,送去最深層的地獄。
很快的,德萊厄斯拎著戰斧轉過牆角,不出所料的,卻有點兒在預料之外……
諾克薩斯大部隊的軍隊,看著裝確實是,沒錯的,但殺死他們的並不是德瑪西亞軍固有的那幾套打扮。
牆角轉過來後,德萊厄斯的視線停落在前方,這裏是黎明宮殿的大門口,兩旁精簡而不失大氣的石柱並排林列,從廣場至宮殿門口的過道中央,遍地躺滿了諾克薩斯士兵的屍體。
大部分都是諾克薩斯士兵屍體,可能……,從一開始時,這裏的德瑪西亞士兵就不算很多?
站在他們屍體上的那些個人,掃視過去足有三四十個,他們身上,沒有德瑪西亞標誌性的銀白盔甲,也沒有精簡優雅的銀白武器,反而是回憶長袍遮蔽著各自的麵目,手上都有拿著各式各樣的……法杖?
‘是魔法師麽?嗬,我怎麽不知道德瑪西亞的魔法師會是這樣的裝扮?’
德瑪西亞的魔導師該是白袍金邊的裝扮,而不該是這樣土裏土氣……
一眼認定,他們並不屬於德瑪西亞,但又為什麽會出現在德瑪西亞的地盤上。恰巧又是在我們進攻的時機,難不成是什麽巧合?
“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德萊厄斯?”
其中一名魔法師注意到了他,距離德萊厄斯最近的那位,他麵朝歸來試問著。即使是麵對麵相隔十幾米的距離,他們的兜帽遮住了他們上半張臉,德萊厄斯無法看清這名魔法師的真麵目。
“是,你們又是誰?”
德萊厄斯少有的沉著與冷靜,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衝動,一板一眼地、一字一句地回答了他。
那名魔法師手上的法杖前端鑲有一顆球形的紅色珠子,有拳頭那麽大,在德萊厄斯反問時,他法杖上的那顆珠子在微微閃著紅光。
恰好是德萊厄斯問完,那名魔法師手上的短杖凝聚好了能量,接而猛的朝身旁一揮,法杖前端由那顆紅色晶石珠子凝出的魔力射出,像火焰彈一樣擊中了身旁腳下一兩米遠的諾克薩斯士兵胸口上。
倒地的那個士兵不由得彈起了一下身子,痛苦得呃了一聲,最後又自然地躺了下去。
“不好意思,這家夥剛剛沒死透,是我疏忽了。”
聽著這名魔法師的自嘲,德萊厄斯心中的憤恨又多了幾分,但在沒有問清楚緣由前,德萊厄斯很懂得忍耐。隻是他看向那名法師的眼神飄著殺意,手上的戰斧又狠狠地拽緊了些許力度。
較於戰爭之中的麻煩事兒,單就德萊厄斯來說,他最討厭和最不擅長的,就是對付這些魔法師。狡猾與否另算,光是和他們對決,若是不能強占先機,一旦打起來就會被當猴子一樣溜。
嗯……德萊厄斯以前有過這樣的經曆,那時是在恕瑞瑪沙漠上的一場戰役。
現在先不提那些舊事兒。
離德萊厄斯最近的那名魔法師與德萊厄斯對峙著,雙方都沒有什麽大動作,地上的屍體鋪平一片,不止是有諾克薩斯士兵們,也同樣有德瑪西亞士兵的那些屍首。
德萊厄斯沒有動手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他看到了,在這名與自己對峙的魔法師身後,他的其他幾十名同伴都在清理現場沒死透的士兵,其中也包括德瑪西亞的士兵。
這麽看來,至少可以先估定,他們應該不是德瑪西亞的人。
這名魔法師的雙肩上沒有頭發散出,胸部平平……肩膀也挺寬的,雖說聽到剛才他的聲音有些中性,但可以斷定,這家夥是個男的。
嗯,德萊厄斯就是這麽想的。
魔法師悠悠地將自己手中的法杖抬高,顯出幾絲奇怪的紅色熒光花紋,然後輕慢地轉了好幾圈後,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拉了下來。映入德萊厄斯眼簾的的,竟是……
一名女性?
不、不是,這家夥不是女的,哦不,不應該這麽說,她、它連人都算不上,好像是個……精靈?她有著一頭金色短碎發,剛好到脖子那裏,稍有挨著肩上。
還有一對顯眼的尖耳朵,卻又不像印象中那種長長的老巫婆耳。
是的,很久以前,德萊厄斯在偶然一次征戰中,也曾有幸遇見過黑精靈巫師,那是個老婆子,那名老婆子天賦與實力極佳,但極其狠毒的手段與極端險惡的心性讓德萊厄斯不得不殺了她。
那種黑精靈的死去著實是有些可惜,但他總不能為了增添自己帝國的實力而無視自己順帶給帝國埋下的隱患。
“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驚訝?”
那個精靈法師開口說話了,可能是因為她長袍上有什麽隱蔽魔法,也包括模糊聲調的那種?
這次,她的聲音要清透了許多,非常純正的女性聲音,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貴婦那種腔調。配上她這副姿態與昂首低瞰的眼神,莫名會讓德萊厄斯想到皮城的某位盛氣淩人的女士。
嗬,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怎麽,你沒什麽要問的嗎?”
女精靈法師傲慢地允許眼前之人發出提問,而德萊厄斯並不太想說話。
他是一名將軍,為諾克薩斯領土的擴張作出不可估量與永世不會被遺忘的功績,同樣的,他為了擴張,在每次征戰的血腥戰場上,他見識的事物太多太多。
多到許多經曆都已經回憶不清了,所以,大多時候,每到德萊厄斯麵對這些新鮮卻又帶有熟悉感的事物時,他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告訴他,若是這般平淡地聊下去,那自己很可能會和這個精靈腳下的士兵們一樣,穿著統一製式的戰甲,成為點綴地麵的屍體。
不見德萊厄斯回答,也不見德萊厄斯有所動作,隻是看著彼此一直沉默不語,立定不離。
彼此靜置許久,身後的一眾法師們輕輕地走上前來,並將手上的法杖緩緩收進自己寬大的長袖內。唯一掀下兜帽的那名女精靈稍稍將頭往後方靠了靠,身後一名法師墊了下腳尖,將頭貼近她的耳旁,像是輕悄悄地說了什麽。
唇間抿動幾下,那個女精靈的嘴角不易察覺地顯出一絲屑笑。
她轉正回頭,抬手揮揮,示意讓身後的一眾法師退去,無聲無息間,她們退進了黎明宮殿內……
‘奇怪……’
德萊厄斯多少有些疑惑,他百思不得解的表情波動被那個還沒離場的女精靈看了出來。
不禁淡然一笑,她也收起自己手中的法杖。
抬手間,掌心一鬆,法杖離開她的手時,在空中化散成一片金色粉末粒子,飄飄****幾秒後,在空中消匿無痕。
這樣算作是收起了自己的敵意,她看向德萊厄斯,稍有玩味地說著:
“嗬,你倒是很聰明,是識破了我的伎倆,還是說,你真的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