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2:戰雄

塞恩一陣怒目圓瞪,卻又在趙信報出姓名之後,憤怒的情緒漸漸消匿。

不是因為找錯了人,而是……當初的人已經變了,他改了名字,就明示著他不再作為諾克薩斯人,塞恩也是才知道,維斯塞羅……哦不,趙信……他徹底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與你的相遇,讓我成長了不少,如果可以,我想給你個機會,跟我回諾克薩斯吧,或者是,站在我這一邊來。”

“戰。”

趙信僅一個字,冷眼依舊的回複著塞恩。

塞恩長歎一口氣,他心中漸生無限的惋惜,在開戰之前,他想盡可能的:

“趙信,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承認,你當初武藝身手了得,但現在的你麵對的戰爭,和現在截然不同的我,你沒有勝算的。呼——

希望在我把你打倒之後,你會萌生回到諾克薩斯的念頭。”

塞恩又長歎一個深呼吸,不管自己怎麽說、想再說些什麽,趙信的眼神都一直堅定得沒有一絲絲改變。他的眼神就像他當年在角鬥場上時,別在腰間的長槍,震**四方、氣勢如虹。

但現在看來,單單是塞恩看來,趙信是沒有勝算的了,一點兒都沒有。

“那麽,開始吧!”

塞恩不再多費口舌,震聲一喝,拽緊了手上的巨斧。

雙目被眉頭壓低,神情一凝,塞恩怒視著趙信,右手握著巨斧的手柄一擰,稍稍斜著身子往前踏步衝去。

“啊!——”

戰吼是不會輕易從塞恩口中發出來的,除非是絕對激烈的戰鬥場麵,或是已經戰鬥了許久的戰場。難得在戰鬥開始前,騎兵們能看見塞恩統領激昂亢奮的狀態。

雙方都略有同感,這是一場終結宿命的決鬥,…像是吧。

塞恩迅猛的衝刺,速度有點兒超出趙信的預料。一眨眼的時間,塞恩就已經從二十幾米開外衝至趙信三米前的距離。差不多是這個距離了,這剛好是趙信刺出長槍的極限距離,但!

塞恩的巨斧最極限的距離並不止於此!

隻見塞恩衝至趙信三米前的距離時,身子忽然打斜,左腳往前探出踏穩在前方地麵上,身子麵向右側,右手上拎著的巨斧在後方。

緊接著,塞恩張口喝聲一喊,麵部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立刻漲得通紅,即刻,塞恩側身後、右方右手側的巨斧,在趙信的視野盲區中忽然出現!

塞恩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趙信的視野,在趙信看在巨斧被大力掄起之時,那斧頭已經飛到半空、高至塞恩的頭頂了,馬上,順著那道掄斧的弧線來看,下一秒,斧刃就要砸在趙信落腳的位置。

閃跳!

沒有絲毫猶豫,嗖的一下,趙信打橫翻轉過身,身姿果然還是如當年一樣靈活。正巧,橫跳轉身閃避開極限身位的同時,身旁的地麵猛然一聲巨響!

斧刃剛好落地!

並在白石地麵砸出兩個拳頭墊上去的深度,隨著砰然巨響,凹坑中崩碎出的碎石噠噠擊在趙信的腿甲上。

趙信反應和出手的速度都很快,沒趁塞恩回神再次拎起斧頭做第二次攻擊的準備動作。僅僅隻是才剛讓斧頭落地,聲響發出的同時,趙信橫轉身姿,朝著左方、也就是塞恩的右手邊挪了一個身位。順帶橫槍一掃,菱形堅韌槍頭平麵狠狠拍在塞恩掄斧的右手小臂上。

可惜,嗬嗬……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塞恩眼神一瞥,稍有些不屑的輕聲說著,那副不正眼看人的模樣,甚是直白地表示他在嘲諷著什麽。

趙信也是沒想到,自己有意控製的發力竟被這家夥嘲諷了。

事實正是如此,自己用槍標平背砸去,實質上並沒有對這個虎背熊腰的家夥造成什麽傷害,看他表情和反應,甚至會覺得自己在給他撓癢癢。

趙信並沒有作聲,見留守不得,接下來有必要拿出真本事了。在正式生死決鬥之前,趙信有個慣例。他移開剛剛拍在塞恩小臂側麵上的長槍,收回長槍往後撤了兩步,

拉開一小段距離,趙信換了一種架槍姿勢,看著那種姿勢,塞恩突然間又驚又喜……

是他,沒錯!當年在角鬥場上的少年——維斯塞羅!

趙信下壓身姿、後背橫槍,一腳直著踏前,一腳彎折壓後,槍頭直指後方。開局之時卻不把槍頭朝向敵手,大有蔑敵之氣勢!保持這個姿勢的趙信讓塞恩瞬間熱血沸騰,無疑可以看出,這個趙信,他要認真了!

“報上名來!”

趙信震聲一吼,氣勢與之前大有不同,不再穩重,卻更具威懾。

“嗬,吾名——塞恩!!”

塞恩也開著嗓門大喝一聲,順帶收起斧頭擱置於身旁。塞恩激動得雙手小臂微顫、大腿根也止不住顫抖,他仿佛找回了當年熱血的感覺。

“戰!!”

“來戰!!”

雙方你呼我應,一個眼神對上的瞬間,長槍寒芒一閃,劃出一圈圓月發力後斜向著上挑而去!

力之大,槍杆略顯彎曲,空中風阻破音之勢!

巨斧掄起,半圓橫拉之後,雙手一前一後拽緊鐵柄,勢大力沉前踏步,大喝一聲:哈!!

有如半月墜空一斬!!!

碩大身形掄著巨斧轟然劈下,直壓趙信頭頂,扛不住,就是死!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見趙信長槍迅雷之勢上挑,槍頭砰然一聲,砸擊而上,震**出一片電光石火,火星在黑鋼與銀槍之間迸發。隨即嘎吱作響,幾秒上下間,塞恩咬牙切齒。

趙信的長槍死死抵住塞恩的斧刃,看那趙信馬步姿勢浮誇,卻異常紮實,雙手緊握的槍柄發著力,將手中的樹心木身柄掰得彎出好大一弧度。隱隱中,趙信聽得到手中槍身在哢哢作響……

再僵持一陣,怕不是要崩斷!

“喝啊!——”

趙信大吼一聲,猛得一發力,竟然挑飛了塞恩遲遲壓不下去的斧頭,霎時間,周圍的騎士們看得心肺驟停。試問這種爆發力,若剛剛真與他們這些騎兵打起來,估計能被一槍掃死一個。

“再來!”

塞恩手中的巨斧被挑飛至高處,身子也被順帶挑得往後踉蹌了小兩步,但立刻便沉氣一頓,回正身子後,收回那一瞬震驚的神情。再次拽緊手中的巨斧,開始下一回交鋒。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