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9:純爺們兒

之前有說過,軍中行動的目標,和每一步需要進行的動作,都是不對外宣告的,連軍隊中的士兵也不知道將軍的下一句會是什麽指令。

此次戰役是秘密進行的,和德瑪西亞少有相似的作風。

軍事力量大批次調動,暗中遷移,隻不過相比較之下,德瑪西亞那邊做得更加極端。德瑪西亞的軍隊連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他們的銀甲士兵、反魔部隊都是走地下暗道移動,就連龍禽部隊都是等到夜晚,居民們都進入夢鄉之後才展翼上空的,心思縝密的老國王嘉文三世,也是在趙信與兒子嘉文四世的陪護中挪了窩。

這才導致諾克薩斯用於偵探入侵路線的戰爭石匠在德瑪西亞雄都裏左右彷徨……他們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掉進某個早已設計好的計謀裏,因此,他們不敢輕易放出消息。

往往會有某一次的一個戰爭石匠的不負責,沒有反偵察出敵方的陷阱,而讓得到錯誤情報的諾克薩斯軍全軍覆滅。

你若是戰爭石匠,還犯了這等粗心大意的錯誤,哪怕你引咎責躬,也罪該萬死!

而實際上,德瑪西亞雄都內的士兵們、巡邏和鳥瞰巡視的哨兵們,甚至連嘉文三世本人,也從沒想過與發現過戰爭石匠的存在。

嘉文三世隻是單純覺得王室宮殿裏有內鬼,諾克薩斯不會平白無故的大規模進軍,越是蹊蹺的事情,自己就越要保全自身,

僅是憑著直覺而已。

畫麵轉回德萊厄斯這邊,先前說到,他正在與格雷福斯對話,噢,你們應該知道的吧,格雷福斯常年混跡於比爾吉沃特,很少會去其他地方亂跑,所以,他還有個耳熟能詳的外號:

法外狂徒。

比爾吉沃特那兒是無法之地,沒有法律,沒有士兵,更沒有什麽國王,

嗬嗬,去他娘的國王,誰敢在比爾吉沃特自稱國王,隔天就會被沉到海底去。在那兒混,口氣不要太大,嘴巴也要管嚴實點兒,誰的拳頭硬,誰才是老大。

像格雷福斯這種人是比爾吉沃特獨有的‘特產’,態度囂張,下手也狠,但隻要差距過大,一眼能看出莽不過的那種,他慫得比任何人都快。

若是能跑,他甚至能跑得比他馬兒還快!

我是說,拐道小巷裏的那種逃跑路線,像是在這種大平原上……咱們的格雷福斯先生還是很老實的,

身體上的老實。

“你說,你能幫我們?”

德萊厄斯頗有興趣的追問,不是因為格雷福斯的承諾,而是好奇,這個痞子為什麽能猜出自己的軍隊吃不下德瑪西亞。

在場的士兵合計二十萬餘,其中,衝鋒鐵騎四萬,弩手一萬,重騎兵五萬,盾兵兩萬,帝國劍士(步兵)七萬,潛行劊子手(戰場遊走型刺客)一萬。

如此陣仗,何愁攻不下德瑪亞西。

即使不能一次性吃完,至少也能啃他一半!

這次出征的兵力,已經占諾克薩斯帝國全部的三分之二了,帶回成功的消息極其重要。原本是交由塞恩獨立帶隊出征,斯維因那次議會上,塞恩的言語反常,斯維因忽覺不穩妥,這才叫上德萊厄斯,並把軍隊的主權交回到德萊厄斯的手上。

這支大型軍隊,除了盾衛部隊和小部分的近衛劍士,大部分的士兵都選自於德萊厄斯手底下的崔法利軍團。

崔法利這三個字,不僅是一個軍團的名字,也是一個三人議會的名稱。這三個字各有代表,其中的權重在整個諾克薩斯堪稱最高。

有關崔法利的事情,我們往後再提……

格雷福斯小眼一挑,一邊的眉毛往上跳了一下,嘴角的煙也順帶地抖了一些煙灰下來。

眼睛拉低看了看掉下去的煙灰有沒有落到自己的馬丁靴上。

‘啊——,好險,差點就弄髒我心愛的牛皮鞋子了。’

好在平原上一陣陣微風刮走了煙灰,也稍稍吹淡了格雷福斯心中的焦慮。再抬眼看回德萊厄斯,諾克薩斯大將軍已經屈尊等他很久了。

格雷福斯伸手拿下嘴角邊兒的煙頭,嘴裏吧嗒吧嗒兩下還在回味。

片刻後,才終於開口,但說的不是什麽正經話:

“能幫你們的不是我,是我兄弟能幫。你們還得讓他過來,他很敏感,跟個賊老鼠一樣。稍不小心的話,很可能嚇跑他,但你隻要討好他了,他手上那些小手段也指不定能讓你滿意。”

德萊厄斯稍有些不高興,瞥了格雷福斯一眼,格雷福斯給他挑了下眉,意思是指了個方向。

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正好是這個痞子過來的方向,那兒遠處還有個人騎在馬背上原地踏步。看樣子,格雷福斯嘴上說的兄弟就是指那家夥了。

“可以讓他過來,我們歡迎一切有本事的人。”

德萊厄斯這般說道,臉上有點小期待,還真想看看被一個法外狂徒別樣誇讚的兄弟是個什麽樣的人才。

格雷福斯倒是有點兒不領情:

“那可不行!……呃,我不是說絕對不行,我是說,你有什麽好處給我?”

“你?不是你們?”

德萊厄斯察覺到他嘴裏提出問話中的一個細節,噢……嘴上說是兄弟,卻不打算讓自己兄弟拿到好處麽?看來並不是多麽好的兄弟關係。

“我沒說錯,你大可不用重複那些沒用的問題,對,隻要我有好處就行!”

格雷福斯原地站著久了,額頭上有些出汗,之前在德雷坎那個小鎮子上薅羊毛刮油水的日子算下來也有半個多月了,那段時間天天都是大魚大肉。

現在隻是稍微曬太陽久了一些,身體就感覺有點兒虛了。

‘嘖,淦他*的,是不是趁老子睡覺的時候,那老賴捅了我腰子……’

“行,我可以給你好處,可以讓你提個不讓我介意的條件。先叫你那兄弟過來吧,我的手下揮手揮了那麽久,看樣子還得你出馬。”

德萊厄斯壓低聲音說著。

格雷福斯把手上煙頭塞回嘴角猛吸最後一口,然後直接丟到草地上,用鞋跟狠狠磨了好幾下。聽德萊厄斯這麽說完,自己也墨跡完事兒後,扭身就要走。

但剛一轉身,就被旁邊那個身形碩大的塞恩擋住了去路,一障陰影蓋在格雷福斯抬起的臉上,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子撲鼻難聞的汗酸味兒。

“……幹嘛,不是讓老子去叫兄弟嗎!?”

說是這麽說,但實際的心裏打算著,上馬回到崔斯特那邊,打死也不會再過來了,他奶奶的,崔法利的軍團!

該死的崔法利!

之前下馬圍上來的幾個士兵中,有大多數士兵身上的裝備是格雷福斯認識的,當年可是差點死在崔法利軍團潛行劊子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