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導師

…………

那個地方是奎爾薩拉斯？納薩諾斯驚奇地看著地圖上的綠色，森林的北方隱藏著傳說中的精靈王國。自己在夢裏去了那兒？為什麽？

‘為什麽不親自去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話抓住了納薩諾斯的好奇心，男孩兒撇了撇嘴唇，心裏開始琢磨著要怎麽去夢裏到過的地方？首先他要跋山涉水，這無疑要消耗很多的時間，他的監護人喬納森叔叔一定不會同意。其次他還要做好麵對遇到巨魔這種類似的危險情況，想到這裏，窒息感又縈繞在納薩諾斯的心頭。

幾聲沉穩的腳步在圖書館內回**。之前到此的軍人又來光顧了。他是來還文獻的。

“這次你又看到了什麽，孩子？”烏瑟爾的語氣夾帶著一點點的調侃。

“你……剛從王宮中出來，而且你……還準備外出。”

這名身形強壯的軍官不再像第一次那般錯愕，而是大笑起來，“那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在王宮通向這裏的路上，有洛丹倫唯一一家屬於達拉然的麵包店，他們的麵包中夾帶著一點艾爾文漿果的味道，我在你身上聞到了那種味道。至於為什麽你將要外出，那是因為你的靴子是嶄新的，門外邊我還聽見了不止一匹馬的聲音，你帶了隨從。如果隻是單純的來歸還書籍且不順路，你大可讓其他人去城門口等候，如果順路的話，這座圖書館外麵的道路最終通向的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城門。”納薩諾斯費了慢悠悠地把話說完，烏瑟爾一直耐心的聽著。等結束後，他拍手大笑，連連點頭。

“今天我的一個朋友被晉升為了壁爐穀的領主。我正準備去祝賀他。”聖騎士打量了一會兒一塵不染的圖書館，然後將前不久借走的書交到了納薩諾斯的手上。

他的神情突然一擰，摸著下巴問道：“你會使用弓箭？”

納薩諾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己也是吃了一驚，在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他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上的指節已經有了一層清晰可見的繭子。

“我……”

“這可不是玩具弓箭帶來的痕跡，孩子。”烏瑟爾笑道，“你想成為一名獵人？”

男孩兒搖著頭，不是死不承認，而是真話。

“那麽……你是覺得射箭很好玩兒嗎？”

遲疑一會兒後，納薩諾斯點了點頭。烏瑟爾也點頭回應，不過他卻留下了一個難以讓人揣度的笑容。

“你叫……納薩諾斯·瑪瑞斯，對吧？”

男孩兒點了點頭。烏瑟爾仔細看著這個孩子，發現他的確與眾不同，一頭黑發，形體消瘦，而且最特別的是他的樣貌。他沒有普通大眾那種高聳的鼻梁，棱角也不突出，除此之外，他最在乎的是納薩諾斯的洞察能力。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

納薩諾斯感覺自己跑起來的樣子像是爭奪食物時的家畜……這念頭對自己來說當然是有些不合適的，但男孩兒並不羞恥，某種意義上應該算是一種稱讚。

他咳了一聲，紅光滿麵地瞄了一眼正午的豔陽。別的孩子應該是借著課餘時間在湖邊嬉戲，他原本也可以，隻是……

所有的樂趣都是短暫的，隻有技藝是永恒的。《聖光步道》第二章開篇第一句話。納薩諾斯有些好奇這些本書的阿隆索斯主教是個什麽樣的人。剛才那段教育別人不要陷於玩樂的名句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當然，除了本身不願意外，納薩諾斯還有些心急，他知道自己心急，但他抑製不住自己躁動的心。

之前，男孩兒在古德爾的鐵匠鋪中曾向矮人請求教他劍術和弓道，不過古德爾卻以年齡為由拒絕了他。年齡什麽得不過是時間而已，總會到來，為什麽就不能早一點？納薩諾斯很快就不再依靠古德爾，而是偷偷開始研究，大量關於他想學的知識都可以從書本上，街上巡邏衛兵身上，還有武器店內陳列的貨品上學到。但這一年的耳濡目染下來，納薩諾斯隻學到了一點，那就是耐心。對於技藝他可以著急，但技藝本身也需要長時間的磨煉。為了耐住性子，男孩兒除了把精力放在劍和箭上，還要抽出部分時間進行體能訓練。

每天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排除與叔叔喬納森一家在一起和學習的時間，納薩諾斯隻能犧牲課餘休息的時光了。很多次他都看到了追逐打鬧的孩子，並且投去羨慕的目光。然而每次他又是強壓住自己內心的躁動，玩耍的時間自然是寶貴的，犧牲了它後納薩諾斯反而更不願意有半點懈怠。他不認為自己比同齡人要勤奮，甚至比多數年長他的孩子還要用心。那隻會產生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心態。人與人的樣貌特征都是一樣的，男孩兒從不明白為什麽會有貴族與平民之分。

洛丹倫的曠野是平靜的，風拂過草地會卷起波浪，幾乎完全看不出有人來過的跡象，四下隻剩密密匝匝的樹叢隨著夏風搖曳。納薩諾斯認出了鋒喙鳥的叫聲，眼睛緩緩掃視著遠處、正隨清風搖曳的草地。更遠的地方，是一片連綿的山丘——並不算高，但幾乎占據了整個視野，怎麽看都繞不過去的樣子。

這裏和瑪瑞斯農場如此的相像，納薩諾斯想起了母親和父親，心裏的執著暫時消失了一會兒。

‘思念的表達不一定要麵對麵，你隻需要讓思念之人意識到你在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