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賭石
李尋歡皺了皺眉，這人怎麽看都城府極深的人，忽然說出這番話，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李尋歡了。
這次再看那個小男孩，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
“你跟那小屁孩是什麽關係？”李尋歡打算先試探一波，先搞清楚人物關係。
百曉生隻是淡淡的回道：“沒什麽關係，隻是作為琉璃廠的老主顧，也算是前輩，看不得他們受一丁點的欺負，當然，你既然認出來那不是真品了，我百曉生也不是不講理，可你畢竟壞了我們這裏的規矩，用我們的行話講，手隻要碰了我們的東西，就連講價的餘地都沒有了，現在，你要麽拿出二十萬賠，要麽，就跟我去賭石廠走一趟。”
這話賣關子賣了半天，合著最終的目的，是想引他去賭石的地方？
李尋歡笑了笑：“好，我跟你走一趟。”
顧婷蘭連忙拉住了他。
“你傻啊，人家故意給你下套的，現在是賠二十萬，你一旦跟他賭石，可就不止這個數了！”
李尋歡大概也能猜到這裏麵的貓膩，但有了黃金瞳，他能看到石頭裏麵的玉石構造，時好時壞一眼便知，根本不擔心這一點。
可顧婷蘭不知道，急的俏臉紅撲撲的。
“你放心，我們不需要出這二十萬，甚至還能賺上一筆。”
這話一說，眾人頓時哄笑不已。
“這小子好狂啊！看來是新手，沒有受到過我們琉璃廠的毒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
“包打聽，你領他去，讓他看看咱們賭石廠的規矩！”
百曉生聽到包打聽三個字，臉色一變，有些不滿的說道：“我說過了，我叫百曉生，百曉生！”
“行行行，百曉生，快領著他去吧，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原先圍觀的人隻有這些沿街店鋪的老鋪，後來逐漸發展成了一股莫名的人潮，而夾在中間的李尋歡和顧婷蘭兩人，就像是當紅偶像上街，吃瓜群眾一個個都成了粉絲。
百曉生在前頭帶路，李尋歡和顧婷蘭跟在後麵，那些人則寸步不離的跟著。
琉璃廠其實並不大，穿過古董街之後，會出現一條小路，往裏麵延伸的盡頭，就是琉璃廠最負盛名的賭石廠。
說是一個廠，大部分的地界都是用石頭鋪滿了，剩下的地方整理出了一個切割機器，包括一些搬石頭的人工。
店鋪門口已經站了不少的人，見到百曉生領著人來了之後，大家紛紛避讓。
“哎呦，又來了一個倒黴蛋，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甭管怎麽樣，既然來了，咱們就等著瞧好戲吧！”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顧婷蘭也有些著急了，緊緊抓著李尋歡的胳膊說道：“還是賠錢算了吧，萬一真虧大發了，咱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從店裏就走出來了一個紅衣女人。
上身係著圍裙，腰間還係著一根紅帶子，像是彩帶，衣領往外翻，露出雪白的肌膚。
關鍵是，這人應該有三十出頭了，但光從身形和皮膚判斷，就像是二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她出了店門之後，直接走向了百曉生，皺了皺眉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就算是照顧我家的生意，也用不著坑別人吧？”
百曉生滿臉通紅，似乎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說道：“小薇，這一次……不太一樣，他是先壞了攤子上的規矩，我跟他說了，賭石要是賭對了，這錢也不用賠了，我……我這是做好事。”
“做好事？就你那點壞心思有誰看不出來？算了算了，你既然把人帶過來了，隻能這樣了。”
小薇轉過頭，看向李尋歡和顧婷蘭，眉頭皺的更緊了。
“石頭自己去挑，按照價格是區分不了好壞的，你們自己看挑哪一個，開了玉石，我們店按市場價收，要是沒開出來，要支付石頭的費用。”
李尋歡點了點頭，算是大概明白了這裏的規矩，轉而又問道：“那你們這裏的價格是怎麽區分的？”
“自己看架子上的標簽，這一排小的都是二十萬，後麵的是四十萬的。”
小薇隻是隨手一指，似乎壓根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而又準備回店裏去了。
難怪百曉生說開出了一塊石頭之後，這二十萬就免了，一塊石頭就二十萬，正好抵消了賠償，即使是什麽東西都沒有開出來，也算是李尋歡倒黴，跟他摔壞的東西是不是贗品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這人還真是狡猾，借花獻佛的本事一流啊！
顧婷蘭也悟出了這個道理，不想讓李尋歡去挑石頭。
可人都已經來了，四周也有這麽多的人看著，她知道，就算是這個時候想跑，也已經無路可退了。
而老板娘小薇到了店門口，忽然回過頭來，鄭重其事的提醒道：“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奉勸你一句，看看這前麵的小石頭就行了，後麵的，你最好不要碰。”
可她的話音剛落，李尋歡已經抬腿往裏麵走去了。
越過老板娘的時候，李尋歡深吸了一口氣，這香味，很有韻味啊。
見小薇皺著眉頭，李尋歡笑道：“多謝了，但是我就喜歡大一點的。”
這話一語雙關，作為過來人的小薇頓時皺了皺眉，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沒有一絲抵觸情緒。
換做是百曉生，此時恐怕已經一巴掌扇過去了！
顧婷蘭也想要跟進去，但小薇就站在店門口，攔住了她。
“隻能一個人進去。”小薇淡淡的說道。
此時後麵的人也不禁開始同情李尋歡了。
“這小子，真是傻的讓人心疼啊！”
顧婷蘭冷哼了一聲，站在門邊，既然不打算進去，她就在這門邊等著。
直直往裏走的李尋歡從進門開始，黃金瞳就已經開啟了，四周的石塊仿佛是堆積起來的小山，怪石嶙峋，裏麵的細紋各不相同。
這些風化層就像是翡翠外邊包裹著的厚厚的一層繭，而裏麵晶瑩剔透的綠色範圍，就決定了是一刀見綠，又或者是兩刀，可有些人終其家底，也隻是見了一丁點的綠，指甲蓋大小，打個玉扳指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