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帆風順和表表心意
盧子豪雖然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辦事卻顯得非常老道，他先是問了林永豪那一邊要來幾個人，然後才建議段興林這邊出4個人，和那邊對等。
生意談判，最要緊的一個方麵就是對等。
如果雙方力量不匹配，怎麽談都可能談不出效果來，更何況這還是個飯局，不僅談判，還要喝酒。
段興林帶隊，盧子豪、張景嶽一左一右，後麵跟的是婦聯主任小唐。
小唐叫唐欣然，其實並不大，二十六七歲，一個小孩交給公公婆婆帶，一心撲在工作上，因為這次來溫西考慮到男女搭配，除了幾個得力的銷售幹將之外，還有四五個女職工，段興林特意安排唐欣然作為女職工的代表。
因為林永康方麵除了三個男士外，還有一個女秘書，所以段興林也把小唐叫上了。
午餐安排在中午十二點。
才剛剛十一點半多一點，段興林一行四個人就出現在了富貴樓的門口。
一路上，張景嶽不停的向段興林介紹溫西市的餐飲情況，把能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溫西人呀，愛吃！也舍得吃！餐飲市場是非常的火爆，當然消費也比較高，但是老百姓認呀，餐館裏常常都是爆滿的！各種各樣的宴會都有！你看，婚宴有吧，還有謝師宴，滿月宴，壽宴，像我們這樣的商務宴請，那更是數不勝數！”
段興林聽了笑道：“溫西人這麽愛吃，不知道溫西的豬愛不愛吃，如果也這麽愛吃，也這麽舍得吃，那就好嘍！”
張景嶽忙說：“有可能啊，很有可能！這裏的婚宴還喜歡吃烤乳豬，烤乳豬知道吧？挺好吃的來，我吃過一次，想來那乳豬吃的飼料也很不錯，不然味道可能那麽好嘛！”
段興林點頭，又對盧子豪說：“小盧，今天中午咱們請客，你點上一份烤乳豬。”
盧子豪應道：“好嘞！”
在八九十年代的溫西，餐飲市場的確像張景嶽說的那樣，非常火爆，一桌好點的婚宴，消費就有可能達到2000塊錢！
這一桌的標準即便放在21世紀，也已經非常不低了，可溫西人在改革開放之後發展的非常迅速，老百姓富起來的快，有錢，不在乎這個，而且還相互攀比呢。
聽張景嶽喋喋不休的介紹，段興林暗自嘀咕：“要是春雨公司以後養豬就好了，既然溫西人這麽愛吃宴席，養豬肯定也能發財！”
段興林幾人在門口站定沒幾分鍾，盧子豪就衝一個穿著紅夾克油光滿麵的人打招呼。
來人正是林永豪，身後跟著三個人。
林永豪站定，打眼一看，還沒等盧子豪介紹，就衝段興林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您就是段副總吧？”
這等眼力，讓段興林也不由得心悅誠服。
“林總，你好你好！”
“哎呀，失禮失禮，怎麽能讓客人等呢！應該我們先到才好呀！都說河西是禮儀之邦，果不其然啊！”
幾個人寒暄著，林永豪的女秘書在前麵引領著，帶大家上了二樓，進到早已預定的包間。
林永豪歡笑著張羅大家坐下，這時段興林道：“小盧，去點點菜。”
林永豪馬上止住他，“幹啥！小盧坐下！你們是客人，怎麽能去點菜？聽我的，坐下！菜都安排好了！段總，你就放心吧。”
段興林滿臉的不好意思，“那怎麽行，第一次見麵，無論如何也得是我們請客。”
林永豪不容反駁的說道：“在溫西，你就別客氣啦！”
推辭不過，段興林隻好說“下次回請”，便坐了下來。
林永豪還是個比較健談的人，挨著段興林坐下，眉飛色舞，談起溫西的餐飲來。
“段總，你可能不知道，溫西在吃方麵可是比較有名的。民以食為天嘛！我們溫西菜啊，又叫甌菜，相當有曆史傳統，不過傳統一直變化不大，以烹製海、江鮮見長。”
段興林馬上做出一副非常受教的樣子，“嘖，那我們今天吃的可不是酒席，是文化啊！”
林永豪豎起大拇指，“沒錯！一點沒錯！”
緊接著，林永豪娓娓道來，他本是個美食家，所說的的也大概靠譜：
“大約在五千年前，在今溫西地區的甌越先民在甌江、飛雲江中下遊背山臨水的坡地定居下來，過著漁獵與原始農業相結合的生活。
宋代是溫西曆史上科技和貿易發展的黃金時期，宋代皇室的飲食生活，羊肉占重要地位。宋室南渡後，仍以羊肉為主，不過“南食”比重逐漸增大。“南食”特點是海產品比列上升，尤以蟹類入饌更為突出。
在元末明初，溫西義軍定於中秋節起義，殺蒙古人的故事，中秋吃粉幹(分官)、吃芋頭(無頭)、吃燈盞糕(等斬)等，眼下還在流行。”
說到這裏，林永豪頓了一頓，對段興林說：“老段，我給你猜個謎語啊。”
段興林道：“好，請講啊。”
林永豪便說道：“那我給你猜個謎語啊？”
“請出題吧。”
“駝背老公公，胡須一大鬃，殺底沒有血，燙亡紅彤彤。你猜是啥？”林永豪驕傲的說道。依他溫西人的角度看，段興林肯定不會猜著這道謎題，必須認輸，喝一杯白酒才行。
正在此時，服務員端著一盤剛剛煮好的鮮蝦端了過來。
段興林一看，本來毫無頭緒，立刻心中一動，大叫道：“謎底有了！對！就是蝦兒！”
林永豪一看，沒有什麽可辯駁的，隻好認輸，確定段興林的答案是正確的。
“這個不算，還有另外一個！紫紅的樹，紫紅的花，紫紅的手巾包芝麻。打一植物！”
段興林想了一會兒，看到桌子上的一個紅燒茄子，立馬興奮的叫道：“茄子，茄子！”
林永豪隻好攤手叫道：“沒錯，段總又猜對了！不過，溫西還有順口溜呢：正月蛄(蟛蜞)、二月蟹(蟹兒)、三月斕鮒(跳魚)、蝦蛄彈(蝦蛄)，四月蝤蛑當肉賣。”
這時，林永豪的小秘書見大家都不說話，就道：“呀，林總，你猜的這還不簡單嘛？不就是蟛蜞、蟹兒、跳魚、還有蝦蛄嘛！”
林永豪隻好說：“對對！不過，這都是普通的待客之道啦，快把三紅上來！”
段興林忙問：“林總，什麽是三紅？”
林永豪笑道：“三紅啊，那也是我們溫西特別的叫法，一般是在婚宴上用的，也就是，要有中華煙、五糧液酒、還有王老吉的飲料。這就是三紅。”
緊隨著話音，服務人員端上來一個小盤子，裏麵正好放著林永豪所說的三紅。
段興林說：“林老板，你簡直太客氣了！不過，我們這次來，是真誠的想合作的，還請林老總成全。”
林永豪則擺了擺手說：“小老弟，不急，等我的湯上來再說，我的態度，都表現在湯裏了！”
什麽？都在湯裏啦？
段興林忙掃視一下桌子上的湯，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隻好靜待林永豪的安排。
林永豪這時拍了一下巴掌，清脆的響聲過後，一個服務人員端上來一個海鮮大盆。
這個海鮮大盆非同尋常！除了盆裏漂著各式各樣的海鮮，有蛤蜊、螃蟹、大蝦、扇貝、還有八爪魚之類，最引人注目的是大盆中還漂浮著一隻百元美鈔折成的小船！
林永豪生怕錯過了時機，站在那盆海鮮湯前麵說，“同誌們！注意啦！海鮮大盆裏的這艘小船，名字為‘一帆風順’！也就是說，我們公司希望春雨集團公司到溫西之後，能夠一帆風順，迅速崛起！”
“嘩！”
盧子豪忍不住為林永豪的話鼓起掌來，但是見到其他幾個前輩都無動於衷，隻好自己也收住了架勢。
在段興林等人震驚之餘，林永豪繼續說道：
“各位，隻有一帆風順還不行啊！尤其是對於年輕的兄弟而言，他們不僅要一帆風順，還需要各位大佬的支持嘛，所以，我們下一道菜的名字是：”
與此同時，服務員端上來一道菜，同時口中念著：“表表心意！”
隻見服務員端上來的還是一盆海鮮大盆，不過，大盆中漂浮著一個小盆，當然了，大盤裏的內容不比上一個一帆風順的內容少！
在小的盆子裏，上麵有規則地擺了8隻進口手表，表示在座各位一人一表，是為表表心意”。
此時，林永豪已然起身，將八隻手表分配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口中笑說：“表表心意啊，各位，不要推辭！”
如此一般下來，段興林一方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林永豪方麵的誠意，當熱也分析了他的能力。
這時，林永豪的助手站起來，端著滿滿的一杯酒，語氣輕鬆的說：“聽說河西省的同誌酒量都很大，我一直沒有見識過！這樣吧，這是白酒，我一杯幹三兩，是不是夠意思了？”
林永豪高聲叫道：“太夠意思了！”
既然已經這樣，猛河縣這邊必須出一個代表喝一杯三兩三的杯酒了，不然場麵上怎麽過得去？
段興林是斷然喝不了三兩把酒的，他環視一周，目光落到了張景嶽身上。
張景嶽心領神會，立即舉杯道：“我來奉陪！”
一句話過後，利落的將杯中酒送入口中，林老板那邊的青年人嘖嘖稱讚。
就在這時，屋子門口忽然響起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呀，耗子，不錯啊，二叔倒想來看看你這生意怎麽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