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拉訂單
王虎感到很吃驚，他幹監工好幾年了，要讓他去拉磚，那個累活，他可幹不了！
“廠長，你沒說錯吧！我這監工幹的好好的，拉什麽磚呀！”
楚天闊說：“再說一遍，現在不需要監工了。”
王虎摸了摸下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楚天闊，到底想幹啥？
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他王虎是錢為民的人，怎麽前廠長剛下台，就要給他個下馬威？
“廠長，這樣不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幹活的這幫泥腿子，個頂個的偷懶耍滑。”
楚天闊毫不客氣的說：“現在是計件工資，誰偷懶，誰拿的工資就少。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對了，你也是計件工資啊，好好拉磚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開了。
王虎呆在原地。
“奶奶的，這不是針對我嘛？我不就抽過他幾鞭子？挨過我鞭子的人多了去了！奶奶個腿！當了廠長就來整我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狗屁廠長，能幹幾天！”
王虎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向堆磚區走去。
他是肯定不會下磚坑的，從坑裏把濕磚拉上來，太費勁了，他可受不了那個苦，倒不如把涼透的磚拉幾車，碼到磚區。
王虎沒怎麽幹過重活，拉了幾趟磚，就有些受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在工人們都回去之後，他推著一車磚往自己家走去。
媳婦前兩天說壘個煤堆，正好缺磚，廠裏有現成的，自己拉上一車，誰也看不出來。
王虎自以為幹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下午楚天闊就知道了。
趙六負責全廠的計件和管理工作，王虎偷磚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線。
下午剛上班，王虎哼著小曲兒晃晃悠悠的走到磚廠來。
楚天闊帶人攔住他，“王虎，你偷廠裏的磚，被開除了，不用來上班啦！我們剛宣布了紀律，你這是頂風作案！回家去吧！”
王虎一下子跳起來：“什麽？誰看見我偷磚了？不要血口噴人啊！”
楚天闊看了看趙六，趙六站出來說：“虎哥，咱也不會無緣無故冤枉好人吧，要不咱們幾個到你家南屋那裏去看看？”
王虎一下子沒脾氣了，那車磚，真就是卸在了南屋牆下。
趙六這個龜孫子，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見王虎無話可說，楚天闊便道：“六子，你給他算一下，還剩多少工資沒結，結完工資，就走人吧！”
王虎叫道：“不，廠長，你還動真格的呀！我是拉了一車磚，不是想借用一下嘛！廠裏不給借，我再拉回來不就行啦？我這就回去拉！”
楚天闊擺了擺手，“算了吧，那車磚就送你了！廠裏的三大紀律，隻要誰違反了，立即開除！沒有二話！”
其他工人見楚天闊這副鐵麵無私的架勢，都乖乖的回去幹活了。
“行！楚天闊！咱們就走著瞧！”
王虎一腳踹倒一摞磚，氣呼呼的走掉了。
……
磚廠簡陋的辦公室裏，趙六推門進來坐下。
“天闊，嘿，這下子好，你這個殺威棒，打的帶響！直接把王老虎給開掉了！不過，他不會去找隊長說情吧？”
楚天闊皺了皺眉：“說就說吧！隊長來了我也是這個態度。帶兵打仗還得要軍紀嚴明呢！咱們搞磚廠，和帶兵打仗差不多，沒有紀律怎麽行？”
趙六訕訕笑道：“對啊，你沒當廠長前，兩三個月不開工資，也不向大隊交錢，你當了廠長，一下子向大隊交了一大筆，隊長肯定會向著你，不會向著王老虎的。”
“嗯，誰能給大隊做貢獻，誰說了算！”
趙六翻了翻桌子上的賬本，自從楚天闊當了廠長，就提拔他成了副廠長。
楚天闊知道他在學校的時候數學不錯，就讓他負責記賬，工人們的工作量，也都是他來統計，以便兌現工資。
“天闊，咱們棉紡廠這一單，雖然能撐上一段時間，但窯廠開動起來，還是得需要源源不斷的訂單才行啊。”
楚天闊拍了拍桌子角，“沒錯！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呢。”
“有路子了沒？”
楚天闊“嘿嘿”一笑，“當然！走，你再跟我出去一趟！”
“那這計件的任務，讓誰來幹？”
“交給李根生吧，他是個老實人，不會弄虛作假的。”
“好吧！”
趙六夾了一個黑色公文包，跟著楚天闊出了磚窯廠。
“六子，這包不錯啊。”
“那是，我爹去城裏見我姑父，我姑父送給他的，我姑父可是幹部呢。我這不是當副廠長了嘛，我爹就讓我用了！”
“行，有派頭。”
“天闊，咱去哪裏找訂單？還去棉紡廠？”
楚天闊無奈的敲了敲趙六的腦袋，“你傻啊！棉紡廠還能天天擴建？”
“那去化肥廠？酒廠？造紙廠？”
楚天闊搖了搖頭。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們先抓住農村市場再說。”
趙六若有所悟的說，“那我明白了，咱們再去林家莊磚廠，撬他幾單生意！”
“不，這次我們不從林家莊下手，要主動出擊。”
“咋個出擊法？”
“現在都哪些村裏有拖拉機，你有數沒？”
趙六想了想，“當然啊！拖拉機可不是誰都能買的起，全鄉也就那麽幾輛，咱們村都沒有。你看，林家莊有一輛，喬家莊有一輛，劉家莊，還有李家樓，這些莊上都有。”
“行，那咱們先去喬家莊。”
“好！”趙六在前麵帶路，“我知道，喬家莊的拖拉機手叫喬路，就住在村東頭第二家。他家的拖拉機剛買了一年，聽說掙了不少錢了。”
“你倆認識？”
趙六笑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到了喬家莊村口，楚天闊叫住了趙六。
“等會你在前麵，你先跟他說道說道，我在後麵聽著。等等，公文包給我。”
來到村東頭，隻見第二戶人家門外麵停著一輛紅色的拖拉機，喬路正站在那裏擦車呢。
趙六走上前去。
“你是喬路兄弟吧？”
喬路長的黑瘦，但這兩年掙了錢，吃的好了，肚子也隱隱有發福的跡象。
他抬眼看了看二位，愛搭不理的說：“是啊，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