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香
上車的蘇漾覺得地方有點小，便活動了活動屁股，給自己爭取空間。
孟飛飛立刻像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叫喚起來：“臭流氓，你動什麽動，色狼，無恥，大壞蛋！給老娘滾下去！”
蘇漾被罵的一愣，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麽突然反應如此激烈。不是你讓我上車的嗎，怎麽就是耍流氓了？
不過蘇漾懶得計較，一抬腿下來，走到路邊推了輛共享單車出來。孟飛飛看著他到遠處，紅著臉銀牙緊咬，自己跟自己嘀咕：“孟飛飛啊，你這次吃大虧了。竟然讓那家夥吃了你的豆腐，千萬不要心軟，就得看他難堪才行！”
雖然話說得咬牙切齒，小臉上卻掛著紅暈，顯然是被意料之外的曖昧接觸給搞亂了心緒。
蘇漾沒有手機，沒錢掃碼，但是流浪這段日子學會了不少技能，也不曉得在單車上鼓搗了什麽，裏頭彈簧“嘣”的一響，鎖頭就彈開了。
孟飛飛看得好奇：“喂，你怎麽做到的？”
蘇漾不回答，騎上車過來：“去哪？”
孟飛飛瞪他一眼，沒好氣的發動電驢子往環衛登記那邊開，蘇漾還是不緊不慢的在後頭跟著。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但心裏頭跟吃了大虧一樣難受，一路上越想越不爽，到了環衛那邊也是沒好氣。
環衛工不嫌多，冬幕集團似乎在物業建設方麵也有投資，那邊的辦事人員對孟飛飛很客氣，也看在她麵子上給了蘇漾一個相對輕鬆點的地段，距離張德順家不遠。
如今正是落葉的季節，要是周遭全是植物，環衛工一整天都別想閑著。而且因為這是股東的女兒，能跟她扯上關係的也沒人敢欺負，給了蘇漾接近兩千的工資，這在環衛工裏麵絕對的高收入。
找了個老實巴交的環衛工給蘇漾講了講工作的注意事項，工作時間從早晨到晚上還幾個點，但是看在孟飛飛的麵子上，隻讓他早晚各打掃一次。
蘇漾記得很認真，中午回去跟著張德順出攤，晚上推著三輪和餐車回去後，看看時間，他就扛著掃帚出去幹活了。
沒有戴口罩，更沒戴帽子，蘇漾大大方方的穿上環衛工作裝，到了環衛處領了三輪，來到自己負責的路段掃起來。
已經深夜，路上車輛和行人都很少，老城區的路因為拆遷而布滿了塵灰，車子一過就塵土飛揚，路燈也是隔好遠才亮一個。因為人口往新城那邊遷移，老城的物業和設施都相對滯後，垃圾桶好遠才有一個，街邊有很多居民隨意丟棄的生活垃圾。
一個身影不停的在撿垃圾倒垃圾和清掃馬路間切換，把垃圾和落葉整理到一起，再倒進身後的三輪車裏。
在街道遠遠的拐角處，一個窈窕的身影躲在陰影裏促狹的看著這一幕，看了良久，臉上的促狹表情消失，疑惑地喃喃自語：“奇怪，他究竟是個什麽人啊，做什麽都這麽認真。真的不覺得這是個苦差事？”
她哪裏知道，對一個日日風餐露宿的流浪漢來說，有的住有的吃，還有可以拿工資的工作是多麽難得的事情。
“不行，第一次做，那小子肯定還沒有倦怠，需要觀察！”孟飛飛哼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從路那邊走了。
幹到淩晨，蘇漾倒完最後一車垃圾，把垃圾車還回去，拖著一身的疲憊往張家走。來到已經拆成一片廢墟的空地，發現路邊長著一叢漂亮的野花。不知怎麽的，腦海裏顯現出張錦書那張比花兒都嬌豔的臉龐，心中一動，就把野花采了，捆成一束帶回去。
回到張家，張德順夫婦已經去早市進貨了。張錦書正好在跟妹妹吃飯。今早張錦晴醒的也早，見他回來，張錦書就去廚房也盛了一碗飯過來：“蘇漾哥，一起吃吧。”
蘇漾忽然把野花從身後拿出來，直直遞到張錦書麵前：“送給你。”
五顏六色的野花被仔細的清洗後捆成整齊的一束，顏色搭配得渾然天成，比花店裏彩綢裝飾的更加清新自然，上麵還帶著露珠，清香馥鬱，沁人心脾，讓張錦書猛的呆住了。
好香，好驚喜，又……好錯愕。
張錦書不是第一次被人獻花，學校裏好多追求者都給她送過花，卻都被她婉拒了，甚至帶了點厭惡。可是蘇漾這突如其來的送花，除了驚訝之外，為什麽還有些控住不住的心動。而且……這些花兒真的好好看。
蘇漾見張錦書遲遲沒接，有些尷尬。但他性格就是這樣，你不接，我就一直拿著，直勾勾瞪著張錦書的小臉。
張錦書俏臉浮現紅暈，穩定了一下心神後接過花，神色平常的嗅了一下：“真香，在哪摘的？”
“下班隨手采的。”蘇漾見張錦書收下，精神一振，話也變得比以前多了點，“你喜歡，我天天給你采。”
張錦書心髒跳得厲害，臉上卻使勁保持著平靜，把花送到妹妹手裏，微笑道：“晴兒，蘇漾哥哥天天給咱們帶花回來，你開心嗎？”
張錦晴重重點頭：“喜歡，我最喜歡蘇漾哥哥了。”
小丫頭鬼精靈，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什麽，等張錦書吃完飯去上學了，這才聞了聞花束笑道：“蘇漾哥哥，你喜歡我姐姐嗎？”
蘇漾認真的思索了下，點頭算是承認，不過小丫頭卻看不到。過了一會，蘇漾問：“你姐姐喜歡我的話，會耽誤學習嗎？”
張錦晴知道這算是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不置可否，隻是擔憂的道：“媽媽不允許姐姐讀書時候考慮感情問題的，說那些都不靠譜。隻有考上名牌大學才能找到更高層次的好男人。”
蘇漾愣了下，陷入沉默，便不再跟小丫頭說這方麵的事情。吃完飯收拾利索，跑到西屋補覺去了。
小丫頭卻心情不錯，哼著歌摸摸索索的找了個瓶子，倒上水把花束放進去，托著小下巴不曉得在想象什麽畫麵，嘴角彎起弧度，滿臉開心。
從這天開始，蘇漾每天小攤下工都會去幹環衛，孟飛飛也總會偷偷跑去看兩眼，天一亮蘇漾會帶著不同拚湊的花束回家。張錦書不接他就不離開。
小丫頭的花瓶已經插滿了十幾個，有的枯了就拿掉換成蘇漾新采的，總之滿屋都是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