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墜海
無邊無際的海麵上,一隻救生筏隨著海浪孤獨飄**著。
上麵坐著的女人,正雙手扶著邊緣處朝海麵上張望,陣陣海風已經將其頭發吹了個半幹,亂糟糟地扭紮在一起。從其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她現在十分緊張。
“喂!別鬧了!你沒那麽容易死的,快點出來啊!”
她一聲聲的喊著,聲音都已經嘶啞了,仍然得不到任何回應。看著波濤洶湧的浪花,羅斯不知為何竟然擔心起這個疑似殺手的男人。
盡管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剛剛那種情況,也算是患難之中見真情了。
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麽?羅斯心灰意冷地想著,臉上複雜的表情,似乎表明了真實發生的這一切,都跟自己的預想有著巨大的差異。
在跳出飛機的那一刹那,她沒有猶豫,毅然決然地將性命,交給了抱著自己的男人。同時還直接享受著對方胸膛的溫暖,卻連其名字都不知道。
直到身體被救生筏擠壓,到最後落入海麵,她的心裏都很踏實。在羅斯的心裏,這種古怪的安全感似乎從未遇見。
想到這一切,她竟然有抽自己嘴巴的衝動,心說剛才為什麽要鬆手,要不然對方也不會被風帶到海裏。
“混蛋!我還沒抓到你,不能死!”
羅斯喊叫著撕開了自己的上衣,卻沒有任何羞羞的畫麵出現。剛準備跳到海裏,忽然發現一雙大手從海麵下探了出來。
她急忙蹲了下來,用力抓住男人的手,一張慘白的臉隨之顯現了出來。
“你個混蛋!怎麽不死海裏呢?”羅斯口是心非地說著,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鍾小明猛咳了幾口水,然後用戲謔地語氣道:“你不是還沒抓到我麽?自我介紹一下,鍾小明。”
三個字一出口,羅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看來,自己也並沒有完全猜錯。
看到對方的表情驟變,機智的鍾小明,像變魔術似的甩出一根紮帶環住了羅斯的雙手。不到半秒的時間,便將她捆了起來。
對方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再次成了男人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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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有沒有準兒?量量量的,都快一個小時了!”羅斯沒好氣兒的說著,同時還在試探著將雙手從紮帶中掙脫,但最後果斷選擇了放棄。
鍾小明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東瞅瞅,西看看,最後將分割成一段段的傘繩,扔進了大海。
“可惜了,我沒看到咱們的墜機時的坐標,光靠時間計算很不準確,畢竟我睡了那麽久。那個駕駛員,也不知道繞了多少路。”
羅斯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那你剛才都在幹嘛呢?”
他瞅瞅眼前氣呼呼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些可愛,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指著她光著的上半身說道:“你......就隻有這裏是機器的?”
“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回答你的!”
嗯,男女平等。鍾小明脫下外套,擰幹了上麵的水時,略顯嚴肅地說道:“我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在算,後來發現缺少太多數據,所以改成了計算咱們在沒有淡水的情況下,能堅持幾天。”
“這你都能算?”
鍾小明搖了搖手指道:“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好吧”,羅斯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語氣卻平緩了許多,她摸了摸自己的金屬肋骨解釋道:“其實,這個也不是什麽機器,就是一副生物有機金屬打造的骨骼而已。因為一場意外,我的鎖骨往下,幾乎所有的骨頭都粉碎性骨折。有一節碎片,還插進了脾,差一點我就沒了。”
看著她暴露在外麵的金屬骨骼,鍾小明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也受了同樣的創傷,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
“聽起來就挺疼的,不過至少還是活下來了。”
對於鍾小明的同情,對方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長長地歎著氣,“那現在總該說說,你那套計算存活率的公式了吧?這回如果真要死的話,也得死個明白。”
鍾小明也不清楚,她為何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之前的意外,她並不清楚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會不會,是她童年時期收到的傷害呢?痛苦就像傳染病一般,開始在鍾小明體內蔓延起來,為了不讓自己無止境地糾結下去,立刻絮絮叨叨地瞎編了起來。
首先,他表示剛才計算的統統作廢。原因是當時自己不清楚羅斯的具體情況,把她當成了機器人來考慮。
然後,鍾小明又詢問了對方的體重,得到了羅斯的拒絕後,自作主張地暫定為60公斤。
“現在風勢減小,而且雲層偏高,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判斷,明天降雨的幾率極小。還有你看啊,這筏子裏的水,有一部分是海水,有一部分是雨水,就是說,比直接飲用海水要好上一點。如果明天沒有強烈的陽光照射,加上喝這裏的水,大概能撐個一周左右。”
羅斯根本不知道他在瞎胡扯,瞅著兩人的腳丫子都泡在水裏,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那食物呢?”
“一看你就是個小吃貨。”鍾小明學著娘娘腔的口吻說著,他滑稽的表情,引得女人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食物從來都不是問題,這裏,可是大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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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成讖,兩人在熬過了略微寒冷的夜晚後,緊接著看到了海平麵上升起的太陽。
火紅的陽光,暫時還沒有給他們帶來溫暖,不過鍾小明已經可以想象再過五六個小時,他們的日子會非常難熬。
“真美啊!”羅斯有些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鍾小明卻不合時宜地說:“咱們這回最多能活兩天!缺水,加上高溫,還有身處大海中的恐懼,飄來**去的也不知道會去哪裏,早晚咱倆都得發瘋。我可能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在你脖子上狠狠地劃上一刀,然後......”
“誒呀,你能不能不破壞這美麗的風景?我平時忙於工作,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說完,她有點賭氣似的,將身上鍾小明的外套給甩了下來。
羅斯的話語,似乎觸動了鍾小明的內心。他歎了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對著新出生的太陽放聲大喊:“好好好,聽你的。早上起床,擁抱太陽,滿滿的正能量!”
他想著反正有可能會死在海上,尷尬也就是兩個死人知道而已,羞恥地喊了幾句後夾緊了雙腿,彎下的身子如彈簧般高高躍起,後仰著鑽進了海裏。
不多時,他便舉著一條小臂長短的三文魚,冒出了頭。
“喂,你先吃為敬!”鍾小明胡擼了一把臉上的海水,見羅斯正驚訝地看向自己這邊,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我沒有看錯吧?”
鍾小明對著女人眨眨眼睛道:“你當然沒有看錯,快接著,我下去再弄一條!剛才看到一波魚群來著,應該還沒走遠。”
魚是扔過去了,可羅斯並沒有去撿,而是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
鍾小明這時候才意識到,對方根本就沒有看自己,急忙轉過身朝遠處望去。
忽上忽下的他,一時間也看不清楚羅斯到底看到了什麽,踩著水回到了救生筏上。
剛一上去,就望見遠處似乎有一處高塔,確定了不是海市蜃樓之後,一股莫名地喜悅湧上心頭,一把將剛站起來的羅斯擁入懷中。
“那是尼茨羅天文台,布林頓環城的標誌性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