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色的眼
回到辦公桌前，楚禦魂不守舍。
如他所說，工作無聊隻是一方麵，主要是怕自己精神崩潰。
兩個月來，噩夢沒有一天不侵襲，也沒有一天不困擾著他。
夢裏的世界，光怪陸離匪夷所思。
他沒有親赴一線處理過A類事件，更沒見過那些同事們口中的“怪胎”或者“超自然生物”。
可是夢裏那些追殺他的人，絕對比同事們口中的“非人類”可怕十倍百倍。
最可怕的不是追殺他的人，而是夢中的世界，那個如同末世的世界。
空氣中，滿是令人絕望的氣味，人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夢中的末世，甚至有著完整的世界架構，人口急劇增加導致資源緊缺，隨後一發不可收拾，國家的存在感開始降低，道德和法律的界限也逐漸模糊，最終，局部戰爭升級為了全麵戰爭，疾病開始爆發，病毒多次變異，當一切都停止時，世界早已千瘡百孔，人類艱難且絕望的活著，如同野獸一般活著。
這個已經不能稱之為文明的文明，雖然在前進著，可卻是野蠻的進化著，進化成了一個十分畸形的文明。
白天與黑夜的交替，也讓楚禦仿佛經曆了兩個人生一般，痛苦不堪。
楚禦懷疑夜裏的噩夢與自己的工作有關，所以這才遞出了辭呈，可惜，事與願違，孟勇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居然開出了如此優渥的條件挽留他。
和孟勇說又說不成，打又打不過，楚禦煩躁的點燃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後，強迫自己進入到無聊的工作中。
一如既往，楚禦麻木的在網上搜尋著稀奇古怪的信息，很快，一組照片進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照片上是一個意氣風發的胖子，旁邊，則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是個孤兒，三天前被這個叫做王凡的胖子所領養。
而吸引楚禦的，則是小女孩那雙空洞的雙眼，除了空洞外，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小女孩雙眼居然有著不同的顏色。
深入了解後，楚禦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總覺的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小女孩的資料倒也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反而是她旁邊這個叫做王凡的胖子太過詭異。
說是詭異，其實則是運氣逆天。
這個才二十多歲出頭的胖子，原本是本地某所野雞大學半路輟學的屌絲，可就在輟學第二天，居然中了彩票的一等獎。
中獎無所謂，幸運的人很多，可這胖子簡直就和掀開了幸運女神的裙角一般，又買了兩次彩票，接連三期，次次一等獎，不勞而獲了一千七百萬的獎金，讓人不得不懷疑這胖子是主任家的親戚。
有了這一千七百萬後，王凡又收購了一家缺乏資金運營的科研機構。
這邊剛收購，沒出半個月，科研機構的專利項目麵世了，投入市場後，王凡獲利上億。
接著一發不可收拾，王凡利用所有資金進行大規模套利，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一躍成為南港最年輕的富豪，沒有之一。
看完了資料，楚禦再次跑到了孟勇的辦公室。
望著匆匆跑進來的楚禦，孟勇頭大如牛。
“又咋了？”
楚禦將U盤插進了孟勇的電腦裏：“你自己看。”
孟勇麵帶困惑的望向了屏幕，片刻後，抬起了頭。
“虹膜異色症，咋了？”
楚禦有些發懵：“什麽虹膜異色症？”
“這女娃的眼睛啊。”孟勇指了指屏幕上的小姑娘說道：“虹膜組織的色素沉澱以及分布和普通人不同，因此在形成過程中，任何因素影響色素分布都會造成瞳孔顏色異常，所以這閨女倆眼睛眼色不同唄。”
楚禦滿臉呆滯：“您怎麽知道？”
“為啥不知道。”孟勇淡淡的說道：“入行之前我是學生物學的，生物學博士。”
楚禦：“...”
要是孟勇拿出幾條MMA冠軍腰帶的話，楚禦絲毫不覺得意外。
可是眼前這個滿臉絡腮胡子一身橫肉的貨，居然擁有生物學博士學位！
望著發傻的楚禦，孟勇樂了：“還真別說，一般有虹膜異色症的人都特別聰明，曆史上的東羅馬黃帝，一個眼睛黑一個眼睛藍，包括近代的很多科學家也是這樣。”
“特別聰明？”楚禦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緊接著，麵色大變。
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
是在夢中，噩夢之中。
夢中的世界之所以成為了末世，罪魁禍首其實是一家叫做NewHuman的公司，而這家公司的首席科學家就是一個女人，一個雙眼不同顏色並且智商高達二百四的核物理天才。。
現世與噩夢之中，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除了眼睛一樣外，額頭上那顆痣也在同一個位置，大小吻合，形狀吻合，就連那冷漠的氣質也無比x相似，由此可以證明，這就是同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楚禦反而困惑了。
現實中的小女孩，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變成了一個有著反.人類人格障礙的核物理天才？
“小楚，咋又愣住了呢。”
“啊？”楚禦的思緒被拉回現實之中，緊接著翻了個白眼：“領導，我讓您看的不是這個小姑娘，而是這個叫做王凡的胖子。”
“哦，你說這胖子啊，這胖子怎麽...”孟勇盯著屏幕，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緊接著一拍吼道桌子：“我R，還尼瑪有沒有王法了！”
孟勇抬起頭，滿臉怒意的叫道：“老子買了十三年彩票，連跟毛都沒中上，這死胖子居然連中三次一等獎，真TMD沒天理了！”
楚禦一臉無奈：“您往下看，還有更扯的事呢。”
“更扯的事？”孟勇的雙眼再次看向了屏幕，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漸漸古怪了起來，喃喃道：“咱雖然不懂商業運作模式和大規模套利之類亂七八糟的玩意，可是咱懂電焊。”
孟勇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屏幕上的王凡道：“一個學電焊的死胖子，居然能在半年之內創造偌大的一個商業帝國，而且還是以這麽匪夷所思的方式，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楚禦意有所指的點了點頭：“是啊，彩票也好，收購科研機構和專利項目也罷，這胖子就跟提前預知了一樣。”
“難道是重生者？”孟勇眉頭緊鎖：“這樣吧，讓老孫跟進一下，二十四小時跟蹤，有任何異常立馬帶回來。”
關於重生者，局裏處理A類事件的組員抓到過很多，不過具體是怎麽回事楚禦卻不了解，因為那些都是絕密文件，他的權限不夠。
楚禦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口問道：“領導，您能不能允許我也跟隊啊？”
“你？為什麽？”
楚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對於跟隊這種危險的事情，他也不願意去，更不要說孟勇口中的老孫還和他有些間隙。
老孫資曆很老，工作上無可指摘，就是做人差了點，總對他們這些年輕人吆五喝六的。
其他年輕人沒什麽棱角，敢怒不敢言。
可楚禦不同，性格使然，兩人就吵過幾次嘴，加上楚禦一直沒什麽“成績”，所以老孫整天和外人說他是沒用的廢物。
可即便是這樣，楚禦還是要跟隊。
因為王凡雖然詭異，可是令他更在意的則是那個雙目不同色叫做高小希的小女孩。
如果高小希就是自己夢中那個NH公司的首席科學家，那麽自己的夢境為什麽會和現實聯係到了一起？
這一番疑問，他無法和孟勇解釋，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信。
見到楚禦不吭聲，孟勇揮了揮手道：“你一個文員去幹什麽，老實在辦公室待著吧。”
楚禦攤了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那行，那我辭職。”
“你TMD...”孟勇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隨後擺著笑臉溫柔的叮囑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楚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