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見不平

第二十一章 路見不平

一人影從樹林中緩步現出,一身威武侍衛袍,腰佩大刀,臉帶笑意,眼神卻透shè出陣陣殺氣,正是鬼府第二把交椅二鬼霍渡虛。目標顯而易見是陳如風和江晟天二人。

“原來是丞相府的第二高手暗玄指金易來啊!想不到丞相大人居然會包庇兩個通緝犯,若此事傳到皇上耳中,丞相大人會如何交代?”霍渡虛看清了金易來的麵目,心知他也不是好應付之人,便先禮後兵,打出威脅牌,奉勸金易來不要幹預此事。

金易來隻是默然不語,雙目對霍渡虛shè出陣陣敵意作回敬。

霍渡虛見金易來不為所動,又道:“若金先生肯把他們二人交給在下,在下可擔保丞相必不會受牽連。”

陳如風和江晟天顯然對這個鬼府的人十分顧忌,不敢出一言,隻是默默看著金易來的反應,心裏把玉皇大帝佛祖菩薩參拜了一番,祈求他不會答應霍渡虛的要求。

霍渡虛這話已經給了金易來下台階,擺明現在隻要金易來離開不管這一事,就能保證李林甫的聲譽不受損,這也是最劃算的做法。陳如風和江晟天倒吸了一口冷氣,陳如風更加運起真氣,準備逃走。

“死人,就不會說話了。”金易來語氣平靜地道,話畢席卷往霍渡虛衝去。

在場的三人都吃了一驚,也想不到金易來會選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要戰便戰,霍渡虛道了一句“不識好歹”後,拔刀迎戰,刀出鞘,刀氣擦地劃去,金易來雙手食指拇指合攏,黑sè真氣縈繞,兩手一戳把霍渡虛的刀氣戳破。霍渡虛這一招隻是開局之式以取得上風,待金易來應付刀氣之時便踏空淩身飛起,刀鋒刀氣暴漲,以一發不可收拾之勢往金易來當頭劈去。

金易來處變不驚,迅速變招,雙手狂舞,黑sè氣勁霎時如無數縷絲帶般包圍著二人,霍渡虛心中暗自叫糟,連忙收刀往上退。要知道若墮入金易來的氣場之中,暗玄指便會化作無限暗箭往他全身各處要害刺去,要抵擋他這致命的一刀更是易如反掌,自己從主動一下子落入被動挨打之勢,更可能危及xìng命。

眼見霍渡虛生出退意,金易來得勢不饒人,緊追著他不讓他離開黑sè氣場之中。霍渡虛一時無法,也隻好亂刀格擋,氣場之中暗玄指大發神威,無數指影橫戳直刺,每一道指勁強可穿石,霍渡虛也知如此守勢持續下去必然吃不消,隻好伸出空掌,凝發氣勁,憑空炸裂,兩人同時震退落地,但霍渡虛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苦sè,顯然吃了虧。金易來雖是麵不改sè,但也是大汗淋漓。

兩人功夫實在是不相伯仲,但金易來招招狠毒,yù置對手於死地,氣勢方麵自然是勝霍渡虛一籌。霍渡虛見金易來不留情麵,殺心大起,暴喝一聲,提刀疾進,刀氣急速凝聚,仿似無數千斤壓力聚於刀上一般。

鬼府二鬼,功力果是非同凡響。金易來對這一招心中也不禁生畏,但臉上依然不露出任何人間所有的情緒,隻是雙指擎出,往霍渡虛接連shè出數道黑sè氣箭,但卻被他力壓千鈞的刀破去,如同平靜如鏡的湖麵,驚不起一絲波瀾。

金易來一下子避無可避,隻能硬碰。他的雙指生出真氣,化作兩把銳利黑sè尖刀,企圖架住霍渡虛這拚命一擊。但當刀至之時,雙指上的氣勁隻是如同樹枝遇上勁風一般,折斷碎裂。

臨危之際,金易來隻好退步移身,同時真氣充斥體內,在身上生出一層厚厚的氣甲以作護體,霍渡虛的強刀勢頭猛烈,已是不可改變刀向,金易來這一退恰好避開了其刀鋒砍擊,刀刃劈地,強大的氣勁如同巨石爆裂一般,轟得金易來飛起,在空中旋轉身體數圈,俯身下地成半蹲狀,霍渡虛收起大刀,勉強把形勢扳平。

若不是關係到自己的生死,陳如風肯定會把這一場殺鬥當作jīng彩絕倫的一番演出觀賞。但現在孰勝孰負,對他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陳如風毫不知道,憑他一人之力足以影響兩人的戰果,金易來和霍渡虛同屬一個層次的高手,兩者武功處於平衡,雖然陳如風武功低微,但若出手相助任何一方也足以打破這一平衡。

由於現在戰況看似往霍渡虛一邊倒,也不得不作出最壞打算,提氣運轉,準備攜起江晟天撒腿就跑。

霍渡虛此時心中暗驚,他感應到了陳如風開始凝聚真氣,想不到士別三rì,當rì那個毫不起眼的黃毛小子,今天竟會提轉真氣,晉入內家佳境。更心疑他會否趁自己在鏖戰之時發起偷襲,若真是這樣,麵對兩方麵夾擊,他必定應付不暇,必敗無疑。

他心中第一次萌生退意。對陳如風這個潛在威脅,不得不防。

金易來見對方陷入猶豫之中,連忙乘機發起第二輪進攻,幻起漫天指影,雙手往前虛插,一團黑sè氣勁翻滾疾推,如閻羅幽鬼,張牙舞爪,索命而來。霍渡虛抵起刀,貫注真勁,往黑sè氣團劈去。

刀勁與氣團交擊,一聲“砰”,霍渡虛借勢往後躍飛,刀上真勁與黑sè氣團交纏一起,齊齊炸裂,震得大地顫抖,這下正中霍渡虛下懷。霍渡虛一邊借勢急退,邊對著金易來嘶喊道:“後會有期!”

陳如風和江晟天看著霍渡虛漸退漸沒於樹林中的身影,暗舒了一口氣,陳如風殊不知,令霍渡虛選擇了退卻的,是因為他對他造成了潛在威脅。

又是一段漫長的路,但一路上少了顛簸,平坦的路多了許多。

金易來如同無事發生一般,隻是臉sè蒼白了些許,顯然是剛才與霍渡虛一戰虛耗了真氣,但他仍然穩持馬韁,似乎在大海上駕著一艘不懼風浪的船一般。

陳如風和江晟天依然在車廂裏心有餘悸,感覺霍渡虛及鬼府不會就此罷休。而且霍渡虛能找上門來,說明他們的行蹤已經泄露,恐怕不久便會再有人找上門來。

事到如今,也隻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馬車驀地停了下來,兩人以為有人攔截馬車,提起心神,凝望著門簾,卻看不見了金易來的背影。

良久,兩人才小心翼翼地掀開門簾,隻見馬車停在了一荒間茶寮旁,一座簡陋的棚子以遮陽,還有一麵“茶”的白sè旗幟迎風飄揚。

陳如風跳下馬車,茶寮之中隻得四人,老板兼夥計的阿伯恭敬地給木無表情的金易來衝了一壺茶,道了聲“慢用。”還有另外一對母子,那年輕的婦人抱著一孩童,孩童看上去也不過兩歲,吮著手指,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張望著這人世間的一切。

陳如風和江晟天和金易來麵對就坐,金易來卻像不認識兩人一般,自顧自品茶。

“兩位要些什麽茶?”老板殷勤地湊過來問道,陳如風對於茶的種類一竅不通,隻好道:“嗯……要些解渴的吧。”

老板熱情似火地跑到茶房中取茶,這時那孩童一雙靈目出神地望著陳如風,逗趣無比。陳如風也和他對視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孩童咯咯地笑了幾聲,不斷地拍打著母親的手臂,樂不可支。

江晟天此刻卻留意到了金易來循著笑聲往那小孩瞥了一眼,雙目竟現出稍縱即逝的憐光,待他發現江晟天正盯著他的時候,臉上又轉為隔世空洞之sè。

婦人逗著孩童的小手,湊在他通透的小臉上慈愛地道:“向哥哥問個好吧!”

孩童踩在婦人的大腿上,望著陳如風,聽懂他母親似的朝他動了動那隻小手,樂得陳如風哈哈大笑,江晟天也露出笑意,他的眼睛不時偷看金易來,卻再看不出有一絲變化。

“茶來哩!”老板吆喝道,往桌上的小杯裏斟茶,金易來站起身子,放下幾塊碎銀,如僵屍一般走到馬車上。

陳如風和江晟天見狀,連忙匆匆往嘴巴灌下茶水,往馬車奔去,陳如風還邊走邊對著那孩童依依不舍地揮手道:“再見!”

兩人鑽上馬車,金易來正準備揚鞭起行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傳來。

“不要!”

陳如風掀開窗簾,隻見幾個彪形大漢闖進茶寮中,兩個大漢按著那婦人,另一大漢則奪去她手中的孩童,弄得孩童嚎啕大哭。老板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既想阻止,卻又不敢阻止,隻是弱聲低氣地道:“不……大爺們,請不要……”。

這時,馬車開動,一聲馬嘶,茶寮在身後越離越遠。

“停下來!”陳如風對著駕車的金易來怒吼道,金易來卻隻是充耳不聞,反而快馬加鞭,揚起一片煙塵。

此時已是刻不容緩,陳如風隻好運轉真氣,掀開門簾,拖著殘影化作綠氣飛出車廂,往身後遠離了幾十丈遠的茶寮掠去。

陳如風再次現身於茶寮之中時,隻剩下攤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的婦人和一臉驚魂未定的茶寮老板,那一夥人早已不知拐著孩童往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