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昏
嘈雜的手機鈴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晃晃酸痛不已的身體，從沙發上趴起來接了電話。
“喂，誰找我？”
“你怎麽一幅還沒睡醒的樣子？”手機那邊霍爾絲一副無奈的語氣。
“趕快給我起來，有事情找你。”
“什麽事啊，能不能等下午再說……”我說這是招誰惹誰了，不但半晚上沒睡成覺現在可還沒醒呢又要找我做事。又不是舊社會的奴隸工人，我的人權有沒有人來幫我維護啊。
“等下午？下午恐怕警察局都會被拆掉了，你快點過來吧。”
不待我再問出了什麽事，霍爾絲便已經掛斷了電話。扔下手機，我還真是不願意就這樣跑出門去。警察局拆就拆了，反正又不是我拆的，幹嘛打電話給我。想到這裏，我又一頭紮回了沙發上，繼續做我的春秋大夢。但是好景不長，不到一會兒工夫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說霍爾絲啊，天大的事情你能不能等我睡醒再說麽？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身為一個普通公民所應該享有最起碼的自由休息權啊，再打電話來我就……”
“哦？這樣啊，那大小姐我就隨便處置了。”
“哎？”
我一時間以為自己睡昏了頭還在做夢。
“誰？”
“那位吸血種大小姐，現在正被扣押在警察局呢。你要不要過來把人帶走啊？我看她也差不多快氣瘋了，再這樣下去也許會血洗警察局也說不定。”
“等等等等，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我匆忙爬起身，衣服衣服……還好昨晚沒脫，不管了。
“優，優你醒了沒？”
“嗯？我已經醒了啊。”
優從臥室探出頭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出了什麽事嗎？”
“別多問啦，快點穿上衣服跟我走。螢！螢？”
我急急忙忙的收拾完畢，來到螢的房間前，但是內裏一點聲音都沒有。她也不會還在睡覺吧，不過也很難說，昨天強撐著半夜等我回來，大概現在還在好夢中。算了，不打攪她了。這時優已經換好了衣服，走到我的身後。
“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麻煩的大小姐啦，真是的。”我放棄了敲門將螢叫醒的打算，就讓她再好好休息下吧。反正不管出什麽事也好，在這房子中她應該是安全的。
當我們來到警察局時，看到的場麵隻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整個警察局內就好像二戰時被空襲過的倫敦般殘破不堪。
“嗚哇，簡直就象是黑幫電影中槍戰過後的場景一樣。”
優你還有心思說笑話，我倒已經覺得事態變的非常麻煩了。但是看起來雖然有警察受傷，好像都沒有死掉的樣子，這讓我稍微安下了些心。
“你們兩個，還不敢快給我過來。”
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了霍爾絲的身影，她無奈的望著我們。
“趕快把這小姐回收，然後處理了吧。要不是我當時在局裏的話，說不定情況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在她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位於二樓的霍爾絲辦公室，此刻那位大小姐正坐在霍爾絲的魔法陣中，撅著小嘴發脾氣。看到我和優的到來，愛莉莎臉上先是顯現出了一絲笑意，但是隨即又變回了那怒發衝冠的表情。
“好了，你趕快跟他們兩人回去吧。”
“哼，我才不要。”
我說，你究竟幹了什麽啊。雖然你平常有些任性有些大小姐脾氣可是我覺得再怎麽樣你也不是那種會進警察局的家夥才對。
“這大小姐呢……”
大概是看穿了我內心的疑問，霍爾絲無奈的解釋起來。
“她搭上了一輛出租車，要求去柏林。”
“哈啊？你說什麽？”
“司機當然不可能帶她去啦，以為她是個迷路的小孩子，就送到我們這裏。結果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她就突然鬧了起來，普通警察根本沒辦法製服她，後來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弄出個結界將她困在裏麵。”
“哼，我才沒有做錯呢。凖你不是給我說過，出租車是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的工具嗎？我要他開車帶我去柏林有什麽不對的。”
雖然我是曾經給你介紹過出租車的用途不過也不是這麽用的啊，要是出租車可以帶你去柏林的話還要飛機火車幹什麽？而且，你幹嘛要和警察發生衝突。身為異種來說，不是最應該與其保持距離的人麽？
“警察是什麽啊，他們有什麽權利將我留在這地方。哼，又沒有什麽地位又不是什麽尊貴的東西，幹嘛身為貴族的我要聽他們的話。而且都是些人類，怎麽樣都無所謂吧。”
“呼呼，看來愛莉莎小姐對警察這種東西的認知度相當低呢。”優你別老是笑，趕快給我想出個辦法來。
“是，那麽請交給我吧。”
優說著，走到了愛莉莎的麵前，半跪了下來。愛莉莎看到優，表情也稍微有些緩和。
“優你的傷沒問題了？”
“蒙愛莉莎小姐的關心，已經沒有大礙了。愛莉莎小姐，警察這種東西是人類用來維護自己社會的存在。一不小心下冒犯了你，自然是他們不對。”
“嗯嗯，沒錯。優果然還是你知我的心意啊。”
喂我說優，我是讓你想辦法勸她不是讓你火上澆油啊。
“但是身為名門望族的愛莉莎小姐，也犯不著如此生他們的氣。對於下等人我們要寬大對待，這樣才能顯示您尊貴的血統與地位不是嗎？這樣一來的話，他們一定會了解自己的錯誤，並且會誠心祈求你的原諒。這才是對待下等人應該有的態度啊。”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聽了優這些七扯八扯有的沒的東西，愛莉莎似乎相當滿意的樣子。
“哼，那麽就原諒這些低等的家夥好了。喂，我說大媽，你還不把魔法陣給我解開？”
霍爾絲苦笑著揮了下手，纏繞在愛莉莎身體之上的魔法陣立刻煙消雲散。愛莉莎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接著走到我的麵前。
“你來幹嘛啊，你不是要我回去嗎？”
“這……”
我看看優，使了個眼色希望她能幫我解圍，但是她倒是對我做了個“請自行處理”的手勢，這家夥，回去非好好收拾她不可。“雖然是那麽說，但是我並沒有討厭愛莉莎的意思啊。”
“真的嗎？”
“真的啦真的啦，不如我請客陪罪好不好？”
這麽一鬧，我以後再也不敢隨便讓這大小姐獨自行動了。萬一再生出什麽事來，到時候對誰都不好交代。半哄半騙的將愛莉莎領出去時，霍爾絲也跟了出來。
“對了，優……”
“是？什麽事？”
優對於霍爾絲叫她這件事似乎非常驚訝，瞪大眼睛注視著她。但是霍爾絲隻是通紅著臉，欲言又止了半天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麽事，不好意思把你叫住。”
“我知道，霍爾絲小姐還是第一次叫我的本名呢。”即便沒有說出來，優似乎也感覺到了霍爾絲的想法，微笑著說道。
“隨，隨便你亂猜吧。對了，凖。”
霍爾絲流露出一絲慌亂，但是隨即便正了神色，轉過來對我說道。
“這兩天你要小心，我收到風聲，那家夥好像頻繁出現的樣子。看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了。”
“我知道。”
最近拜托霍爾絲負責“那家夥”的搜查工作，看來進行蠻順利的。失去了優的情報網，又不能因為私用而去動組織本身的情報係統。拜托給平日就散布無數眼線的她反而會效果好一些。
“如果能知道他的真名就更好了，能夠偷襲優成功的家夥，肯定不會是等閑之輩。”
“你要求太高了，這怎麽可能做到。目前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雖然一路上我們都有接受眾警官那夾雜著敵意和恐懼的注目禮，但是還好有霍爾絲的警告在先沒有出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警察局的門口，我們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沒想到居然還是和你們有關係。”
劉警官走到我們麵前，苦笑了聲。他看看我，又看看大小姐，接著將視線移在站在我身側的優身上。“你就是在‘曉月’咖啡廳工作的淺川優小姐吧。”
“沒錯，正是我。”
“留學生嗎？是否有正式的護照和文件？”
“呼呼，這位警官您真愛開玩笑，我當然有好好去換這些東西了。”
“是嘛……一換就是八年啊。”劉警官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這座城市沒有一所大學，你究竟是在留什麽學呢？我可以請你好好解釋一下嗎？淺川優小姐？”
“沒想到您居然調查的這麽仔細，真令人欽佩。”優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依舊是那幅笑嘻嘻的模樣。
“隻不過是順便調查了下，卻發現了這麽多可疑之處。可以算是無心插柳吧，你的身份有許多疑點。如果我在這裏逮捕你的話，應該沒有問題。”說著，劉警官伸手從腰間拿出手銬。“可以請你和我走一趟麽？審訊室的咖啡也很不錯的。”
“很抱歉。”我攔住了劉警官的行動。“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麽做。”
“你這是什麽意思？想阻礙我執法嗎？”“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還是退一步算了。霍爾絲都不會去調查這種事的。”
“她是外來的檢查官員，我身為本地的執法者，有必要問個清楚明白。”
“喂，我說凖啊。”
不知什麽時候，愛莉莎已經移動到了劉警官的身後。
“這個男人真是很無聊哎。”
“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還是請大小姐你忍耐一下。我等會請你吃最好吃的東西。”
不管怎麽樣千萬不要在警察局門口動手殺人，何況裏麵有很多人正注視著我們呢，我可不想這裏出任何問題。
“劉一飛警官。”
就在我考慮對策時，霍爾絲即時出現解了圍。
“你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在這裏幹什麽？”
看的出劉警官並不想和霍爾絲頂撞，他隻是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隨即便轉身離去了。看來這下我們已經被認定為象電視連續劇中經常會出現的那種有後台的黑幫惡勢力團夥了，真是倒黴。在回家的路上，愛莉莎和優有說有笑，而我則在考慮著當前的情況。即便複仇完畢，我們似乎也沒有辦法在這座城市繼續逗留下去了，不但因為愛莉莎的這次胡鬧把我們推到台前，而且那個劉一飛也開始懷疑我們。看來等這件事辦完之後，我們隻能再去尋找一個偏僻的小城市，繼續生活。不過我還真是懶的再搬家啊，要是每次一出事就搬家，這可怎麽受的了。
“凖先生？起風了，請注意安全駕駛。”
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優急忙提醒到。
“啊啊，我知道了。抱歉。”我將注意力轉回前方，這才驚訝的發現黃色的風正呼呼的吹著。過路的行人都一幅匆忙回家的樣子。“怎麽回事？沙塵暴？我不記得這個地方會有沙塵暴啊。”風沙越來越大，已經可以聽到沙粒敲打玻璃的聲音，我試圖啟動汽車。但是這麽惡劣的條件下，根本看不到前後左右的路。真該死，有這種程度的沙塵暴為什麽電視台都不通知？天氣預報是幹什麽吃的？
“喂，我很不舒服啊。凖。”
愛莉莎拉拉我的衣袖。
“好像有些奇怪哦。”
“的確，凖先生。請小心，這不是自然形成的。”
優也變的嚴肅起來。我們三人就這樣坐在車中，仔細觀察著四麵八方的動靜。但是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又過了會兒，沙塵暴突然停止了。我啟動雨刮機，掃清了覆蓋在車窗上的灰塵，但是出現在麵前的，則是一個我們都沒有想象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