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靈犀
第二日醒來時, 雲瑤揉著還有些酸軟的腰肢起身準備穿衣，見寧宸明明早也醒了，卻還**上身正雙眼發亮地看著自己。
“怎麽還不起身, 今日的行程不是都定好了嗎？”
“瑤瑤，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男人懶懶質問道。
雲瑤係衣帶的手一頓, 但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語氣平淡：“胡說什麽呢，我天天和你在一塊，能做什麽壞事。”
“可你昨夜太熱情了……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麽如今變得這麽好說話了？”寧宸調笑著扯了扯一旁坐起來的美人的衣袖, 臉上顯然還在回憶昨夜的瘋狂，呢喃道，“就跟做夢似的。”
所以這廝以前做的夢是有多不健康？
這話說得雲瑤俏臉泛起紅霞，她從前在床榻上也實在不是個太能放得開的人，有些奇怪的姿勢羞恥度太高, 寧宸貪新鮮哄過她幾次想要嚐試一二, 但都被雲瑤咬著牙關堅定地拒絕了。
昨夜為了那飄渺樹生出的一些悶氣，寧宸又不抱太多希望地在身下女子耳畔輕聲說了些帶著葷色的話, 可這次美人依舊閉著眼咬緊牙關, 但卻沒有立即反對而是擺出了默許的姿態。
這可把寧宸激動壞了, 當時哪裏顧得上多想，隻將所有能想到的招式都嚐試了個遍。隻是到了今早，一般兩人歡好過後, 寧宸永遠是那個更早醒來的。
照例在還熟睡著的女子額前親了一口, 寧宸嘴角上揚對著這張無可挑剔的美人臉怎麽看都看不夠, 神情帶著饜足時不時回憶著昨晚的情形。
隻是漸漸的, 隨著理智的回複, 他終於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昨夜說到底他也並非是真正的憤怒過頭，按照從前雲瑤的行事，她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那一步來滿足自己。
白日裏美人對著仙氣飄飄的飄渺樹出神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寧宸腦海中，寧宸看向身旁女子的目光逐漸多了幾絲深沉與探究。
修仙界的戰爭和俗世裏的一樣，也都需要進行緊急的戰前裝備，一些不擅長戰鬥的修士也絲毫不會輕鬆一些，他們的煉丹爐以及各類製造法器符籙的工具都用得快生了火。
待寧宸巡視完這幾處防守薄弱的長城段，便回到了由玄清門主導的主戰場之上。寧宸一手煉丹術同樣出神入化不能閑置，剩下的時間他計劃為溫淺酒酒等人煉製一批上乘的療傷丹藥。
雲瑤大多數時候都在寧宸煉丹房外和小寶在一起陪著他，偶爾幾次的悄然出走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日寧宸又是煉丹煉了一整日，直到月上中天才略帶著疲憊地打開房門。院子外是一群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師姐妹們在逗弄著他的兒子。
寧小寶隻要不哭時，還是很招人疼的，整個身體白白嫩嫩如瓷娃娃一般，葡萄似的眼珠總似在極其認真地看著麵前的大人，沈酒酒一有時間就拉著溫淺或者山陰來看他，有時候連曙陽這個親祖父也得往後排。
寧宸往人堆裏找了找，卻沒有發現雲瑤的影子。他略作思索，往院後的一道小門出去果然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到了正望著遠方出神的雲瑤。
寧宸皺了皺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雲瑤將他兒子交與其他人，自己這個做娘親的卻悄悄躲到另一處了。
自他們從極夜之地回來，雲瑤就似乎一直在避著寧小寶當甩手掌櫃。
這算什麽，寧宸還記得當年雲瑤將宮玥帶走身邊，恨不得寸步不離的寶貝樣子，怎麽同樣是她親生的，自己的兒子就時常沒有娘親在身邊。
“你果然又在這裏。”寧宸幽幽踱步到雲瑤身邊，語氣平淡得找不到任何起伏，“小寶想娘親了，我們回去陪他吧。”
寧宸說著就要去拉雲瑤的手，可不料卻被雲瑤隱秘地避開了，她並不願意和寧宸回去看寧小寶。
“今夜的夜色極好，我們兩個坐下來賞月不好麽，小寶那裏可不缺人。”
寧宸抬頭望了眼天色，今日是初七，可還不到十五，月亮殘缺了小半，就連周圍的星子也不多閃耀。
這樣的夜色，當真是“極好”。
“旁人再如何疼愛，也比不得孩子的親生父母在身邊的好。”
寧宸陰陽怪氣地繼續道，“我倒不知小寶是哪裏不如了，為何你如今越來越不待見他，當年你如何養育的師妹，我可是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聽聞凡間有個子憑母貴的說法，莫非是因為他生父不如先頭那個的緣故？”
雲瑤再如何遲鈍也能感覺到旁邊男人的不悅了，頭腦飛速旋轉。
“你這可就是多想了，當年……當年是因為我和玥玥孤兒寡母實力微弱，我怕她出事，這才看得緊了些。如今這長城內高手雲集，小寶是再安全不過的，我才偶爾躲躲懶。”
其實若非當年因為和原身的魂誓關係著她們兩人的性命，實在不容有失，不然雲瑤也不會將宮玥盯得那樣緊。
受前世影響，她其實更喜歡放養式育兒，太過於嬌慣孩子容易滋生社會敗類。
而其實更深的一層原因，是雲瑤發現自己現在真的不能看到寧小寶。
明知不久後就要離開，她在寧宸麵前還能時刻警惕裝成若無其事的安好模樣，但兒子還小不知事，雲瑤前幾次每每和寧小寶待得久了，腦海中就不自覺地響起一首叫小白菜的兒歌，心裏的悲切不舍就似控製不住地外溢。
在發現自己無聲哭過好幾次後，雲瑤便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天使了。若是他注定日後沒有娘親在身邊，失去一個不疼他的壞娘親比失去個好娘親也許更能接受些。
“我不管這些，當年你是如何疼愛師妹的，如今就該如何疼愛我們的兒子，否則，就是在你心裏，我比不過那魔頭。”
兒子還太小，寧宸這個做父親的卻已經在盡心盡力地為其爭寵了。
雲瑤臉上掛著與內心完全不符的笑意，為了不讓寧宸發現異常，順從地點頭表示她日後一定會對小寶如他姐姐那般寵愛。
等雲瑤保證再三，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後回到院中時已經有些晚了，寧小寶還太小，已經被溫淺她們哄得在偏臥裏睡著了。
窮奇正搖著尾巴守在嬰兒床旁邊，看著這時候才回來的兩人，恨鐵不成鋼地斜視了眼寧宸。
它的師娘一向溫柔嫻靜，一定是這家夥又悄悄纏著雲瑤去了，真是的，都有了孩子也不消停些。
雲瑤正想著如何打消寧宸心中的疑慮呢，發現寧小寶這時候已經睡著了，她心裏鬆了口氣，趕緊俯下身在小家夥軟嫩的額頭親了一口。
雲瑤親完後還不忘回頭看眼寧宸的反應，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副太過於急切的模樣更像是交差似的，寧宸麵上不顯，心裏的鬱氣卻積攢得更多了。
當夜兩人如往常般胡鬧完一場後，寧宸罕見地沒有如往日那樣親密地將雲瑤抱個滿懷，而是腦袋有些奇怪地往女子柔軟的胸口上貼去。
這如同幼兒找娘親撒嬌的模樣弄得雲瑤有些莫名，她紅著臉拍了拍男人有些鬆散的頭發，不解他這又是要起什麽幺蛾子。
寧宸滿足地將臉埋下去，鼻尖縈繞的都是女子身上特殊的香甜體香，飽餐一頓後的饜足全顯露在臉上，語氣慵懶道：“當年在亡月地宮裏就想這麽幹了，如今 也算是一償夙願。”
後來經過寧宸的提醒，雲瑤這才想起當年在亡月地宮的百獸院裏，她和宮玥還有寧宸為了收服窮奇，戰鬥後都受了些傷，當時她以為寧宸孩子氣吃宮玥的醋，一點細小的剮蹭小傷居然也開口叫嚷讓自己包紮。
她當時怎麽回答來著？
“……又不是小孩子了……像師妹小時候那樣，把你抱在懷裏哄啊……”
雲瑤好半天才回想起當年的這句半帶有玩笑性質的話，她哪裏能想到寧宸那時候就已經這樣不單純了，難道當時他腦海中想象的“哄”，就是想他們現在這樣衣衫不整地事後摟在一處。
寧宸等了又等，原以為雲瑤會紅著臉啐自己一句不正經之類的話，但不料她卻默默地抬手，正如她從前抱小時候的宮玥那樣，正兒八經地拍著寧宸的後背哄著自己。
“師娘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的在家，不要一直哭。”
這是當初每次雲瑤有事離開，將宮玥一個人留在小院時和她說的話，寧宸也聽到過幾次。
隻不過通常情況下雲瑤還會對宮玥多說一句“娘親馬上就會回來的”，而也不知雲瑤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次她沒有添上這句。
寧宸不動聲色斂下眼中精光，甕聲甕氣地又嗯嗯了幾聲以此來表達內心的滿足。
時間真的太短了，若是當年他們能早些在一起就好了。雲瑤就這麽抱著寧宸，看向床頂頂目光裏卻含著無盡的痛楚，她隻能盡全力保持聲線正常。
“寧宸，你以前還有什麽願望？隻要我能辦到……”
“真的？”寧宸忽的抬頭望向雲瑤，仔仔細細地盯著她那張帶著潮紅的絕美麵龐。
“嗯。”
“那我現在就希望……”
寧宸話音未落就如猛獸一般再度撲了上去，直接往雲瑤最為脆弱的脖子下口含咬住，等到這異常激烈漫長的□□結束後，雲瑤直接累得昏睡了過去。
寧宸利落地將兩人收拾幹淨，然後走到床沿端詳正陷入美夢中的雲瑤好一會兒，最後在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相比於幾個時辰前雲瑤在寧小寶額前那有些應付敷衍的一吻，寧宸這同一舉動顯然更鄭重虔誠許多。
屋外的窮奇正在房頂上自娛自樂地曬著月光，卻不料男主人這麽晚了居然也披著個衣裳，麵色繃得緊緊一言不發地也上了這房頂來。
窮奇有些好奇地多瞅了他幾眼，最後慢慢挪到他身邊蹲下。
“怎麽了，到了今日，還有什麽事能讓你愁成這樣？大半夜不摟著女人睡覺，跑這房頂上幹什麽。”
“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看清一個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這個女人不做它想應當就是指女主人了，窮奇有些不可置信：“怎麽可能，這些天我看你們兩人感情好得很啊，幾乎全黏在一塊兒。”
“她有事瞞著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寧宸肯定地說道。
窮奇轉了轉眼珠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我們神獸中，唯有獬豸一族能一眼識破人心。隻不過這家夥當年造了太多口孽，早萬年前就斷絕了傳承，如今也難給你找個活生生的出來。”
寧宸默默地掏出一壺烈酒，一邊大口往嘴裏灌著，一邊沉默地聽著身旁的神獸夥伴不住絮叨來打破這飽含了無限愁緒的淒涼深夜。
“……不過呢，我窮奇雖然沒有這項天賦，但若是能找到一味靈犀草，倒是還能給你試上一試。”
寧宸這回終於肯轉過身來看它了，眼睛聚焦後終於多了幾絲光彩：“你這話可當真？”
“哼，你可別太小瞧我了，隻要你把靈犀草找來，我可是有很大把握能勘破師娘的心業的。”窮奇尾巴甩得更加神氣了，寧宸一步步地變強，它也是很久都沒有存在感了。
“這靈犀草在何處？”寧宸緊接著問道。
“這我就不確定了，不過我記得白澤那家夥喜歡收集些五花八門的上古靈草，興許它那裏就有……”
窮奇剛把話說完，寧宸就丟下酒壇起身，下一秒就原地消失不見一絲氣息，窮奇看得擺了擺它那顆縮小後萌軟了不少的獸頭，嘴裏小聲嘀咕。
“這家夥，到底是有多急啊，居然連空間禁術都用上了……”
作者有話說：
男主：老婆對我太好了，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