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真相真相真相

錦衣衛所, 秦予醒來後就看到賀闌站在床邊表情陰冷的看著他。

秦予沒有說話,而是急速起身,想要下床, 卻被賀闌抓住肩膀按倒回去。

“做什麽!”秦予怒斥道。

“我倒想要問問你在做什麽!你就這麽聽你義父的話, 竟然在暗中對戰淵動手,你還當戰淵是兄弟嗎?你忘記當年你的小命是他救得了嗎?秦子川, 我真的是看錯你了。”賀闌怒聲道。

秦予微微一愣, 才反應過來賀闌誤會了。

畢竟他當時的確是假裝絆住霍風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想到這裏秦予表情瞬間陰冷的看向賀闌。

賀闌被秦予的眼神逼得暴怒,一把擒住秦予的下巴道:“我他娘的還對你動了真心, 我就是傻子!”

秦予表情一空, 原本陰冷的氣氛驟然凝住,“你……不過是動了下半身罷了,少裝情聖。”

賀闌真的是差點被氣瘋了,剛想說話, 卻被秦予直接懟了回去。

“錦衣衛和東廠, 到底是誰想要對戰淵不利,我看你是壓根沒有搞清楚吧。還是說你的堂叔辦事防備著你?”秦予說完, 表情再度陰冷, 道:“滾開, 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別在這裏礙事!”

秦予不顧傷勢,直接躍起想出去, 卻被賀闌攔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予直接道:“我義父是追隨太後的, 從始至終都是要護著戰淵, 而你的堂叔是聽從皇命的, 那時候真正想要戰淵命的人是你堂叔的手下!”

賀闌表情直接僵住, 他沒有懷疑秦予,而是問道:“為……為何?皇上跟戰淵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啊!而且戰淵是最不可能功高震主的……”

“帝王心難測,誰知道?”

……

柳枕清看著麵前熟悉的環境,心不由的泛著寒意。

這裏是元玨的書房,也是以前柳枕清最常帶著元玨商議處理政務的地方。

柳枕清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直接朝著書案走去,就看到書案上有一本冊子。冊子是記錄大周元氏曆史上傳奇帝王帝後逸聞趣事。

待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柳枕清已經毫不意外了,元玨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他知道自己回來了。

柳枕清並未作停留,而是朝著後麵的書架快步走去。

目前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況,柳枕清不可能坐以待斃。

他記得這裏也有一個暗道。

柳枕清很快找到了機關,隨著哢哢聲作響,一道暗門在柳枕清麵前打開,但是打開的角度十分的小,就如同一個壁櫥一般的存在,跟當初完全不同了,似乎被人改造過,根本不容人從這裏逃走。

而現在的柳枕清卻沒有失望的情緒,而是震驚的看著那壁櫥上懸掛著的東西。

稀有冷色係玉石打造而成的鏤空三階魔方,下方還垂掛著藍白色流蘇。

那是霍家的玉石,是霍風冽給他的定情信物,是他死後遺失之物,竟然在此?!

柳枕清立馬拿了下來,入手的暖玉,暖著柳枕清的心,就跟霍風冽一樣,表麵是一個堅硬的玉石,內裏卻是暖暖的。

來不及感受失而複得的欣喜,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看到玉石就讓你失去判斷了?那暗格後麵還有機關,是原本的暗道。”

柳枕清眼神沒有多少驚訝,而是慢條斯理的將玉石魔方重新係在腰間,轉身。

“反正跑不掉。”柳枕清回頭看著出現在身後的元玨道。

元玨看到柳枕清轉過身,玉石魔方緩緩**了一下,依舊是長身玉立,風姿卓越。

元玨目光一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竟然開口道:“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柳枕清目光冷冷的看著元玨。

元玨麵對這樣的神色,心緒不由的翻滾起來。

“沒有嗎?你可以說你勞苦功高,可以說你蒙冤受屈,甚至可以說天下人都對不起你。”

柳枕清目光幽幽,其實死後的那七日,他的魂魄一直飄在上空,他是親眼看著他用盡心血守護的大周如何把他的名字刻上盤龍玉石柱的罪人欄,看著滿朝文武黎民百姓如何痛斥的他的罪名,他原本也以為自己會悲痛萬分。可是當時他的情緒卻掀不起任何波瀾,隻感覺無盡的疲憊,想要趕緊投胎,遺忘這裏的記憶,遠離這裏的一切。

他本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遇到痛苦隻想逃避罷了。

現在元玨嘲諷著讓他說,他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心心念念隻有一個問題,“霍風冽呢?我知道他現在沒有出現一定是出事了,所以你做了什麽?”

元玨大概沒有想到柳枕清什麽都沒有質問他,而是問起了霍風冽,元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我派了錦衣衛去暗殺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你見不到他了。”元玨直白的說道。

柳枕清神情終於出現怒氣,“為什麽要對付霍風冽?他是你的鎮國大將軍,你瘋了嗎?沒有他,你的江山……”

“是老師您教我別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麵的,這些年霍風冽表麵是我的鎮國大將軍,我隻能依仗他,但事實上我已經培養了許多武將,這次南下,我就是想要看看沒有他在軍營,我這大周的兵力是不是就廢了?事實上他雖然是戰神,但是沒了他,最多敵人的膽子大一點,邊境不穩一些,而我的江山也不會完。”

“退而求其次?這可不是一個英明的帝王該做的事情,你可以做防備,但是這麽多年都依仗他不就因為你知道他絕對會忠於你嗎?”柳枕清質問道:“這次造反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忙碌!”

元玨冷聲道:“沒有一個帝王可以容忍武將功勞太多,你去了南方一趟應該明白吧,那些人眼中隻有霍風冽沒有朕,朕起初接受一切,那是因為霍風冽不想活,很安全,可是現在他想活,他不受控了,那就有危險,更何況,他一定會殺了我,不是嗎?”

柳枕清一愣,“你在胡說什麽?他怎麽可能……”

“可能的,尤其是你回到了他的身邊後。若是他知道你是怎麽死的,他會放過我嗎?”

柳枕清瞳孔一縮,心口無形的痛了一下。

元玨表情漠然,慢慢的朝著柳枕清抬起一隻手臂,衣袖中仿佛有銀光閃過。

柳枕清幾乎是身體本能的想要閃躲,可是他卻僵住了,這一刻,柳枕清臉色瞬間煞白。苦笑一聲,緩緩抬眸凝視元玨。

元玨表情微僵,隻感覺手臂上的東西無比沉重,他緩緩放下手。

衣袖中有袖箭暗器,是柳枕清找人打造,送給元玨護身用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知道這暗器的存在,算是在關鍵的時候留一手。

而當年,射中柳枕清胸口那一箭,正是混在亂箭之中,元玨手中的袖箭。因為袖箭的破壞力不同,痛感自然也不同,試驗過的柳枕清,哪怕沒有看見,也在中箭的那一刻,什麽都明白了。

縱觀曆史經驗教訓,柳枕清的確預想過,有一天會鳥盡弓藏,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元玨會那麽早就對他動殺心。

畢竟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他以為元玨會懂他的一片赤誠,就算隨著帝王心的逐漸堅硬,日後會忌憚,那也會是很多年後的事情。那時候,他或者早逝,或者回歸鄉野,元玨也未必會想下狠手,畢竟是他教導出來的孩子,他以為元玨會有這樣的仁慈之心。

可是終究還是錯了。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走偏的,他不知道,隻知道那一刻,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到不屑再提起。

“我從未告訴過霍風冽,這輩子也沒打算說。”柳枕清淡淡道。

聽到柳枕清說從未打算說出去的時候,元玨臉上竟克製不住閃過一絲怒意。“不打算說,是你心太軟了,還是不想挑起天下大亂,又是為了這天下,為了我父皇?到現在為止,你竟然都不罵我一句,我可是動手殺了你,欺師滅祖,背信棄義,狼心狗肺啊。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恨我當初那麽對你,一點都不怨我之後的所作所為!”

元玨說道這裏竟然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聽著無比怪異。

柳枕清微微蹙眉,他也看不懂元玨的反應,不確定道:“你……後悔了?”

“不,朕為什麽要後悔,你的確是權傾天下,處處管製我,朕是天子,你越了權,跑到天子頭上,就注定要摔死!”元玨冷聲道:“你在所有人眼中是眾惡之首,那時根本洗不清,若是不處置你,朕如何執掌天下,給天下人交代!”

“那現在呢?你還覺得我該死?”柳枕清冷聲問道。

元玨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的盯著柳枕清。

“你仍舊疑心,所以先殺霍風冽,然後呢……還想再殺我一次?”柳枕清幽幽道:“你不該這麽做的,霍風冽是霍家人,他不可能對你刀劍相向,這有違他的信仰,而我也已經不是柳枕清了,對你構不成任何傷害,若是聰明,你該裝聾作啞。”

元玨聽到這裏,卻笑了,“你去到他身邊,竟然還不知道你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霍風冽從來不是合格的霍家人,在他的心中霍家的鐵律永遠排第二位。他是你的人,你一句話,別說殺我,滅了我大周王朝,他也敢做。”

柳枕清一愣,他沒想到元玨會這樣理解二狗對他的感情,二狗的感情不是從來不外露嗎?知道的人也隻知道個大概而已,就連柳枕清都不敢這樣斷言。

看著柳枕清皺眉,元玨笑了,“你知道你的骨灰在哪裏嗎?”

柳枕清想到了紋身,想著元玨大概是覺得霍風冽紋了那紋身,所以霍風冽對他的感情在元玨的心中才形成了那種印象。

可是下一刻,元玨的話卻讓柳枕清愣住了。

“那是他第一次明確跟我衝突,他火葬了你,骨灰也不給下葬,他帶走了,將其埋在將軍府庭院的柳樹下,除了公務外出,隻要在京城,幾乎是日日夜夜守在那棵樹邊,誰都不給靠近,就連我都不行。”

柳枕清呆住了,徹底傻了,不是紋身嗎?

不對,藥水摻入骨灰不可能用到那麽多,所以是剩餘的骨灰都在那棵樹下,被自己折斷柳條的那棵樹?

柳枕清驀然想起被霍風冽帶回將軍府的那一夜,他出來就看到霍風冽抱著酒壇待在那個樹下。

霍家人說,他從來不會回屋睡,隻要在將軍府,都是睡在那棵樹下的。

樹下有他的骨灰,那棵樹也是霍風冽種的……

柳枕清的手不自覺的去夠玉石魔方,心跟著痛了起來,竟然比跟元玨對峙後所有的情緒加起來都要折磨他。

自然他的表情也落在了元玨的眼中,元玨眼眸閃出銳利的光芒。

“很在意?你當初不是風流天下,處處紅顏嗎?就連太後都為你癡心不悔,怎麽如今一回來,就真的跟了他?”元玨諷刺道:“你明明一回來就想要離開京城的,你甚至都成功離開了,你可以不回來的,你兩世都想走,卻偏偏為了他還是回來,他就這麽重要?

柳枕清回過神來道:“他很重要,最重要。”

元玨的神情直接猙獰起來,“當年你也覺得他最重要是不是,你覺得他比我重要對不對!明明我才是你養大的。當初你想要走,是想要跟他走,然後丟下我一個人,再也不管了對不對!”

柳枕清被驚得一愣,“你在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當初你死的時候,你隻看向了西邊,西邊有誰,隻有他!”元玨怒道。“我背叛你,殺了你,你卻連一個怨恨的眼神都沒有給我。”

柳枕清懵了,他當初看向了西邊嗎?他沒有這個意識,但是的確臨死前很多人讓他放不下,在西邊戰場上的霍風冽尤其是讓他擔心的,因為前不久他還回信罵過二狗,他後來是有些愧疚和後悔的,覺得少年人害怕戰場,害怕死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該這麽不留情麵。

所以那時候他是一直看著……看著霍風冽所在的西邊?

正想著,突然屋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頃刻間,無數殺氣從四麵八方襲來,就好像不同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柳枕清隻能看到眼前人影一閃,下一刻,自己就被人摟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讓柳枕清瞬間鬆了一口氣。

刀劍聲音在空中碰撞,很快柳喬持劍憤怒的挾持了元玨,而元玨的身旁不遠處也落下了賀琮以及數個暗衛,但是他們不敢靠近,隻能虎視眈眈的看著被挾持的帝王。

書房外麵更是圍滿了弓箭手。

柳枕清無瑕關心別的情況,隻是抬頭看著霍風冽。

隻見霍風冽神情怔然的看著他,眼中的悲切和痛苦已經將他的眼眸染紅,就如同當初走火入魔一般。

“你沒事吧。”柳枕清問道。

霍風冽眼中仿佛立即堆滿了委屈,他的臉色是不正常的白,明顯是中毒的後遺症,應該是解完毒,身體還是受到了影響。但是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清哥……”霍風冽啞然,說不出其他話,隻是擁著柳枕清,親吻在他的額頭上,心疼的難以言表。

隻是下一刻,抬起手中的純鈞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個忠臣良將,將他的利刃指向了他效忠的君王。

在場其他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這證明了君臣的決裂。

“你騙了我,你對得起他嗎?”霍風冽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藏著利箭一般殺氣十足。

元玨騙了霍風冽,讓他覺得是別人殺了柳枕清,所以霍風冽一直忠心輔助,哪怕元玨不為柳枕清平反,他也隻以為是元玨自身不確定,也不想冒險跟天下輿論抗衡,他不止一次的看見元玨對著柳枕清留下的字畫物件發呆,那種真情流露讓他被蒙騙到底。

“霍風冽,他是皇帝,你想清楚!”賀琮喊道:“挾持皇帝,你們是想要背負謀朝纂位的罵名,讓天下大亂嗎?”

柳枕清也怔住了,他看著霍風冽,隻感覺一陣心疼,原來元玨說的都是真的。

霍風冽會為了他背棄霍家信仰,弑君也無所畏懼。

元玨沒有回答,隻是冷哼一聲。

“你!該死!”柳喬簡直是暴怒不已,柳喬不知真相,若是早知道,他九年前就會闖入皇宮替柳枕清報仇。

手中的劍幾乎要割到元玨的脖子了,但是元玨一動不動,隻是淡然的看著柳枕清。

可是柳喬想要下手也沒有這麽容易,尤其是聽到四周有搭弓射箭的動靜時,柳喬本能的止住了動作,因為一旦他下手,那霍風冽和柳枕清的安全就沒有保障了。

元玨似乎對霍風冽的刀劍相向並不意外,而是看向了賀琮。

賀琮立馬道:“有……高手相護……”

賀琮自然也認識柳喬,這樣的高手護在霍風冽的身邊,根本不可能輕易成功。

元玨又看向了柳枕清,還是笑歎一聲。“你可真心疼他,自己的貼身護衛,不長教訓留下來保護你自己,卻給了他。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霍風冽臉上的殺意瞬間加重,純鈞劍一轉,冷光幾乎閃到元玨的臉上。

柳枕清道:“不,我隻是感覺不對,最糟糕的情況,就算柳喬護著我,我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若是他護住了風冽,那就有了勝算。”

“勝算嗎?就算你們弑君,以為自己能活著出去?”

元玨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太監慌忙的衝了過來,急報道:“陛下,霍家軍……三千霍家軍圍住了皇宮!正與宮廷侍衛對峙……”

元玨臉色變了幾變,看向了霍風冽,“當真小看了你,戰淵,果然為了他,你什麽都敢做。”

說完,元玨又看向柳枕清道:“就是這樣的局麵,這麽容易就實現了,你說我如何能放心你們?”

“這樣的局麵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和他從未有過任何反心,現在也沒有,我們隻為自保。”柳枕清淡淡道。

“哈哈哈,沒有任何反心?”元玨突然指向柳喬道:“他呢?他還活著,那帶走的那個應該還活著吧。”

柳枕清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元玨。

元玨冷聲道:“當年你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事情?你以為那種事情不算是對我的背叛嗎?”

喬靳,反賊餘孽,能繼承皇位的血脈,本質上是對元玨的背叛。

柳枕清突然有些反應過來了,也許不是特指這一件事情,以前很多事情,是柳枕清私下做的,他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元玨,或者真的想要隱瞞元玨,但是元玨也通過自己的手段得知,隻要他覺得是對他不利的,不管柳枕清的初衷是什麽,對元玨這個皇帝而言就是背叛。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件累積下來,他們的師徒之間的信任就這麽被磨沒了。

在懷疑和擔憂中,元玨動了殺心。

“私心不是反心,我以為你會信我。”柳枕清歎了一口氣。“那麽多人追殺柳喬,那孩子哪裏熬的過來,早就病逝了。”

“我想信你,但是我不敢。”元玨嘲諷道。

在元玨偏執的目光中。柳枕清自嘲道:“現如今,霍大哥,瑤華,簡霜都沒了,我也不是我了,我隻想跟風冽好好的在一起,你就這麽容不下?”

現在這種局麵,雖然他們可以有辦法全身而退,但是柳枕清也不知道之後該如何處理,正在思索對策。突然感覺摟著他的人手臂緊了緊。

柳枕清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霍風冽,以為他有什麽想法,但是隻見霍風冽神情擔憂的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他是一個易碎品似的,深怕一不小心把他碰碎了。

“怎麽了?”

“太後去了?”霍風冽小心問道。

柳枕清點頭。“前不久,自己喝了毒酒,她是想要陪著簡霜走,是自己要走的。”

霍風冽愣了一下,目光謹慎的掃過柳枕清臉上的表情,突然輕聲道:“你……你別難過。”

柳枕清是有點難過,畢竟是故友離開,但那是瑤華自己的選擇,所以他尊重,這不至於讓霍風冽有這樣的態度吧,霍風冽的樣子,就好像自己下一秒要傷心欲絕一般。

柳枕清有些愕然,正迷惑間,突然聽到元玨笑了起來。

兩人看過去,就見元玨眼神嘲諷,笑的不行。

“你笑什麽?”柳喬怒斥道。

元玨停止笑容,道:“我笑不論人為天意都阻止不了你們,可是縱使你們在一起,竟然也沒法心意相通,何其可笑。”

“什麽?”柳枕清一愣。

元玨臉上仿佛露出了某些痛快的神情,指著霍風冽道:“他這麽小心翼翼是因為他以為你當初的心上人是她,他以為你們相愛卻無法相守,哪怕他現在得到了你,還是以為他是你不得已的選擇。若是有的選,你不會選他。怎麽樣,可笑吧。”

柳枕清懵了,聽著元玨的描述,難道霍風冽以為他跟瑤華的關係不僅僅是當年差點定親的傳聞?

柳枕清轉頭看向同樣懵了的霍風冽,直接道:“什麽意思?你誤會了什麽?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從頭到尾,不論什麽身份,我隻喜歡你一個人啊。”

霍風冽被柳枕清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一怔,半晌後才道:“你……不喜歡她?可是當年……”

霍風冽猛然看向元玨,元玨卻衝著他挑眉一笑。

“你寫信告訴我,說他們相愛,為了感謝清哥,所以打算要送她出宮,隱瞞身份,跟清哥相守!”

“我騙你的。”元玨直接道。

霍風冽瞬間鐵青了臉色。柳枕清真的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元玨瘋了,搞這種事情做什麽!

“寫信,什麽時候?”柳枕清驚訝問道。

霍風冽神情不自在道:“就是……我寫信給你表明心跡被你訓斥拒絕後,就收到了他寫的信,我以為……是真的。”

“等等!”柳枕清突然大叫起來,猛然拉住霍風冽的手臂,眼睛都瞪圓了。“什麽表明心跡的信,你什麽時候給我寫過這種信。”

上輩子,他根本不知道二狗喜歡他,從未收到過什麽信……從未訓斥拒絕……

訓斥?

有過……

那封在他忙碌時,由元玨口述,說霍風冽想要和談,說戰爭艱苦,不想打下去的信。

他當時氣的直接回了信,狠狠訓斥了一頓霍風冽。

寫的是什麽不太記得了,隻記得,言辭激烈質問他怎麽可以有這樣的念頭,他對得起自己嗎?對得起自己的大哥嗎?警告他斷了此念,守好西邊,否則不必回來。

所以重生回來之後,二狗種種違和的表現是……

南下相處中讓柳枕清不滿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刹那間,柳枕清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他都對二狗做了什麽?

二狗那些時日又獨自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說:

之前說二狗那樣的表現都是有原因的,可不是矯情,終於說出來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