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為大家報仇

江望一時間有些懵, 他能調用的人手都已經在今晚的計劃中被調用了,所以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來救自己。

所以是來殺他的?

江望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也不畏懼, 直接出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是我的仇人, 找我報仇?”

站在最前麵的人沒有回頭,手裏提著一盞燈, 清清冷冷的聲音緩慢傳來, “今日,你不是來太學院求我主子了嗎?放心,我主子不僅能保你女兒, 也能保住你。”

江望一愣, 竟然是他們嗎?他們怎麽會要救我?怎麽可能?

其實江望從一開始就明白,京中人原本的計劃因為霍風冽的亂來而被破壞殆盡,如今的萬壽節計劃早就失敗,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所以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計劃, 可還是被盯的很緊,所以這時候必然需要一個人出來頂掉所有的懷疑。

不幸的是江望已經暴露了, 不論京中人勢力暴不暴露, 江望都是要死的, 區別就在於臨死前他是拖著京中人下水,還是幫京中人徹底隱藏起來。

但是江望這人不服輸, 也想要報複元玨, 自然就選擇了後者。

既然他心甘情願的赴死, 京中人又為何來救他, 除非是害怕他臨時改變主意曝光他們, 想要提前滅口, 可是他當時已經全部擔下了,來劫持他的人不可能有這個顧慮。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麵前的人故弄玄虛,想要炸出真相。

江望大腦急速運轉,突然嗤笑一聲道:“少裝神弄鬼,難道是皇帝仍舊懷疑我背後還有人,所以故意玩了這麽一招,等著套我的話?我都說了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為何不行,我堂堂一朝丞相,難道不配擁有這樣的野心嗎?”

江望說完,內心還在打鼓,這些人既然知道自己今日去求京中人,又怎麽會不知道……

“我今日的確是去太學院,但也不過是為了求太後太妃以後多多照顧我那可憐的女兒罷了。”江望試著解釋道。

這算是把事情都摘幹淨了。

隻聽那問話之人歎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老狐狸江望,果然想要從你嘴裏套點有用的信息就是難啊,不過也不要緊,抓你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探究幕後之人,我們知道有這些人存在就行了。”

江望麵色一凝,自己都這麽說了,對方還是篤定,那就證明太學院的時候,對方的確聽到了什麽,但是不具體。隻是現在江望覺得眼前人說話有一種熟悉的調調,感覺十分奇怪。

“把他押過來!”突然那人聲音一冷,直接命令道。

一直站在那人身後的高大男子,也就是綁架江望的人聽命轉身。

而就這一瞬間,江望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

“你……你……你……柳喬!”

柳喬此時麵容嚴肅,沒有戴麵具,目光冷凝的看著江望,一把擒住江望的脖子把人直接強行押到了墓碑前。

江望差點一頭撞到石碑上,在他掙紮的抬頭瞬間。一個名字映入眼簾。

「白榆」

江望瞳孔一縮,嚇得往後一揚,跌坐在地,臉色是從出事以來都沒有見過的難看,仿佛被人拉扯三魂六魄一般,臉上的血色也盡數褪去。

白榆……柳喬……

江望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突然想起剛剛那人說話的語氣,還有柳喬對他的言聽計從。

那種情況,隻能讓他想到一個人,他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仿佛昔日籠罩在他頭頂的陰影再度重現一般,猛然扭頭看向一旁提燈之人。

燈籠的光影交錯之下,一張年輕陌生的臉龐映入江望的瞳孔,江望心莫名鬆了一下,卻在下一秒,看見那人用極度冰冷的目光掃視而來,常見讓江望渾身的血液都結冰了。

江望眼眸變得渾濁起來,不敢置信的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柳枕清……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死了,我親眼看著他一箭穿心,聞著他發出屍臭,看著他下葬的,他死了,你不是……你們在故弄玄虛,你到底是什麽人?”

柳枕清嘲諷的勾起嘴角,“你就當我是厲鬼來索命吧。”

江望臉色幾乎鐵青,雙眼瞪得極大,“索什麽命?柳枕清又不是我害死的!”

“當然是替他索命……”柳枕清緩緩提燈,讓光芒照亮白榆的名字。“你不會忘記你做了什麽吧。”

江望扭頭再度對上冰冷石碑上的名字,腦海深處一掠而過的記憶被抓住。

柳枕清死後得到清算,其中有多少貓膩,江望心中是清楚的,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不能讓作為柳枕清的親信白榆和柳喬再出現為柳枕清鳴冤證明。

對付柳喬很簡單,因為是沒身份沒背影的,隻要找到足夠多的高手去追殺就行了,隻是沒想到這看似最簡單的行動卻因為對方的武功高強而遲遲沒有完成,讓他一直躲了多年,但是江望也知道,柳喬就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就算滅口不成,也不足為慮。

但是白榆不同,白家世家出現過很多太傅,哪怕柳枕清被清算,想要給白榆治罪,也沒那麽容易。

因為在研究罪名的時候,江望發現所有可以拿出來的實例,最後幾乎都是柳枕清親自下令,白榆可以完全看做無辜之人,隻是一般的朝廷官員聽上級命令罷了。所以哪怕白榆被剝奪官職也不會致命,明明是柳枕清的左右手,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讓江望覺得不可思議。

江望覺得是巧合,不可能有人為了保護身邊人提前預備這麽多事情,就為了東窗事發之時保護手下。可是結果就是如此,白榆隻要回來,哪怕柳枕清被釘在罪人柱,作為他得力下屬的白榆也必然能逃脫所有的罪責。

但是江望怎麽能讓白榆回來,畢竟那人對柳枕清有多忠心,大家心知肚明,後來江望安排的眼線又匯報白榆收集了證據要回京給柳枕清正名,江望更是不淡定了。

他才剛剛頂替柳枕清坐穩丞相之位,也讓天下人和文武百官知道他這個副丞相之前為了大家在奸臣手下多麽艱難求生,他的名譽名聲都因為柳枕清的敗落而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絕對不能因為白榆而敗了。

讓白榆假死,搶走他手中的所有證據,毀掉,之後白榆就可以真死了。

他幾年前就得到消息說白榆已死,但是卻在幾個月前才看到白榆的身體被運了回來。

白榆生前罪責被清理,果然沒有任何把柄,安安穩穩葬入白家陵園。

而江望從頭到尾也沒多看一眼,卻不想此刻被人按在墳頭。

“江望,望舒的才情你是知道的,多好的一個人,你真的把他害得很慘很慘,你知道他死之前都受過什麽罪嗎?一個才華橫溢的少年郎因為虐待成了瘋子,你有愧疚過嗎?來祭拜過嗎?”柳枕清緩緩道。

回到京城,柳枕清和柳喬都沒有來過這裏,因為不敢來。

可是在他們回來的那一刻,柳枕清和柳喬就開始偷偷的調查。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根據已有的線索,以及當年柳喬的記憶,抽絲剝繭,最後查到了江望身上,其實跟柳枕清猜測的也相差無幾。

柳枕清沒有直接讓柳喬去殺人,那樣對江望而言就太痛快了。江望最在乎權力地位,眼睜睜看著自己敗北也許才是最好的方式,原本柳枕清是打算回了京城之後,親自設計江望的。

隻怪江望自己立身不正,牽扯到了造反事件中,既然元玨要對付江望,借著這股風柳枕清自然不介意多等幾日。

而今江望命運已定,那就輪到柳枕清他們報仇了。

“成王敗寇,要怪就怪他跟錯了主子,在柳枕清死後還執迷不悟,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國家安定。”江望粗聲粗氣的反駁道。他已經不在乎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了,但是他堂堂一朝丞相,一國國丈可不是任由人指責的。

“國家安定?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柳枕清驚訝道。

江望看著麵前人的神情,越看越像是那仿佛天生克自己的死對頭,幾乎真的要看成柳枕清了。

“實話?你是想要說我都是為了一己私欲,可笑,每個人做事多多少少都有公私參半的,我為了自己,也為了大周,當年白榆想要回來為柳枕清正名,就是不顧大周當時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局麵,想要攪亂一切,當時情況多亂,責罰柳枕清是民心所向,若是被攪亂了,三王反賊餘孽趁機利用柳枕清的名譽做些什麽怎麽辦?大家是付出了多少代價才走到這一步的,哪怕柳枕清的確背負了一些汙名,那也是為了大周,而事實證明我們做的也是對的,當時大周不是同仇敵愾,快速安定下來了嗎?!”

此話一出,柳枕清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柳喬卻失控了,一拳砸在了江望的臉上。直接把江望砸吐血。

“你們享受著主子的庇護,最後卻恩將仇報,還傷害望舒公子,他跟主子一樣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別說什麽大道理!其實就是為了自己!”柳喬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他根據本能就覺得應該這般說,主子和望舒公子絕對不會做錯,那就一定是別人的錯!

好人就該有好報,壞人就該得到懲罰!

江望狼狽的回頭惡狠狠的看著柳喬道:“你不過是一個侍衛,你懂什麽!”

“不僅是一個侍衛,也是你應該道歉的人之一,你也派人追殺他不是嗎?”柳枕清緩緩道:“是成王敗寇,如今失敗者是你,那就得承受我們的報複。”

江望瞬間感覺被擊中了心髒,再度看向柳枕清,雙眸已經有些不理智了,心底那不服輸的氣勢再度被激起來,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是敗了,不過是敗給了皇權,但是我不像你,那麽蠢!柳枕清,柳溪亭,人人都道你多智近妖,說我比不過你,但是我不覺得。”

柳枕清微微眯眼,不清楚江望是認出他,還是把他當成替身,不過柳枕清也不在意。

江望卻變得越發瘋狂起來,“你為了大周,為了元玨,當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活著沒享受過什麽成果,死後還要受萬民唾罵,淪落到那樣的下場,如今想來,我還是贏了你的,哈哈哈。”

柳枕清好笑道:“你覺得我會在意?”

江望立馬反駁道:“你當然在意,我原先以為你跟我一樣,坐到那個位置,手持金印,掌控帝王,必然眷戀權勢,直到你死我都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後來隨著調查深入,我發現我錯了,你壓根就是一個傻子。這樣的傻子能在意什麽?自然是別人的感恩和理解。”

柳枕清眼眸閃動了一下,他不清楚江望說的對不對,他也許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希望能被自己護著的人理解和感恩,但是他死過一次了,也就沒啥好在意的。如今有了霍風冽,就更加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涼透的心已經被少年焐熱。

柳枕清沒有反駁,隻是靜靜的看著江望,而江望說著說著就停住了,他怔怔的看著柳枕清的雙眸,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麽。

隨即神情變得無比痛苦,他猙獰的嘶吼。

“柳枕清!就算你真的不在意又怎麽樣?你還是失敗的,你從頭到尾都做錯了,不懂得獨善其身,不知道適可而止,他強勢的為小皇帝攔住一切危險,教導他,但是什麽都是你在做,你以為小皇帝會相信你嗎?你死也是活該!”

柳枕清的臉色終於變化,當年事情太多,危險太多,忙到沒有腦袋多思考,隻能麻木的處理朝政,穩住朝堂,漸漸人也變得陰鬱起來,再也沒有了笑容,手段快狠準,卻少了懷柔,少了解釋,也從不需要人理解。

“大權在握,隻手遮天的權臣,朝堂百官不會信,天下百姓也不會信,你不過是自我感動,自我陶醉罷了!你是一代忠臣還是一代奸臣,史書上會留名,你注定要遺臭萬年!哈哈哈,柳枕清,我雖然也會留下造反的名聲,但是我的功績也會留下,終究還是我贏了你!”

江望狂妄的笑著,柳喬再度上前一腳踹翻江望,抽出匕首就要下手。

柳枕清卻攔住道,“好,既然你做的比我都聰明,國丈大人為何自掘墳墓?”

江望噎了一下,他本以為柳枕清會反駁他,會激烈的與他爭辯,如果不爭辯,就好像……好像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似的。

江望臉色漲的通紅,卻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真的不是那個人嗎?

“嗬嗬,要不是柳枕清死了,朝廷需要我,元玨早就想要對我下手了,我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如鯁在喉,畢竟當初我不是真心跟他的,隻是被柳枕清設計了而已。早晚有這一天我會死的,我可不像柳枕清,隻知道癡心妄想。”

“你的女兒是皇後。”柳枕清道:“隻要你安分守己……”

“哈哈哈,柳枕清!元玨可是你教出來了,他真的如同外表那麽仁慈嗎?”江望仿佛被刺激一般,又糊塗了,他雙眼瞪得極大,“你是不是忘記你怎麽死的嗎?你死了,就死在龍庭之上,沒有人在乎你的生死,你被挾持,大家連同你一起殺的!元玨為你掉過一滴眼淚嗎?哦,你不知道了,那我告訴你,他沒有!”

江望還沒說完,就被柳枕清一把掐住了脖子。

江望再抬頭,隻見柳枕清臉上一片冰寒,但是江望卻高興起來。

“是不是覺得自己真心付出都被狗吃了,不甘心?”

“不,我從來不會覺得不甘心,因為我真心付出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景陽太子,一個是霍飛寒!我是為了他們!”

柳枕清說完,接過柳喬手中的匕首,一把紮進了江望的肩膀上,刺穿他的鎖骨。

畢竟是養尊處優的人,瞬間疼的江望嘶吼起來,眼淚鼻涕都控製不了。

“江望,告訴我你幕後之人是誰,讓我去跟他們鬥不好嗎?”柳枕清知道正確的問法不可能得到答案了,隻能這麽做。

江望疼的臉色慘白,卻還是好笑的看著柳枕清:“不說!我倒要看看,你們最後誰能贏!我也想知道,你還會不會幫元玨!”

柳枕清拔出匕首,“那你是沒機會看見了。”

其實在江望昏迷的時候,已經喂了藥,所以江望才會不受控製的說那麽多,但是關鍵的地方,他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透露,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柳喬,堵住他的嘴,替望舒將他的骨頭能打斷的都打斷,別讓他死,別讓他昏,還想怎麽做,當替你自己出氣,都可以做!”柳枕清說完就坐在墓碑旁,拿出從太學院帶回來的酒。

如果那年桃花宴初見。

喝著酒,把玩著帶來的魔方。

目光偶爾掃到江望因為被骨折而痛苦扭曲的神情。

等到江望已經被折磨的精神恍惚,隻差一口氣時,柳喬就提著江望準備往遠處走。

“做什麽?”柳枕清問道。

“喬靳說了,若是找到追殺他們的下令者,就捅他九十八刀,那是我們被追殺時一共受到的傷。”柳喬道:“但是會出血,別髒了望舒公子的地方。”

柳枕清笑道:“喬靳這孩子像我,記仇,去吧。”

柳喬帶著江望離得稍微遠了一點,柳枕清正要把魔方最後一個位置歸正,突然感覺一道陰影落了下來,擋住了夜晚本就不多的光線。

悄無聲息的讓柳枕清還以為是柳喬,結果一抬頭,柳枕清尷尬了。

“你怎麽……”

出現在麵前的人正是霍風冽。

“為何不跟我說一聲?”霍風冽目光定定的看著柳枕清,問道。

雖然語調平緩,聽不出情緒,但是柳枕清還是發覺霍風冽生氣了。

“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你回來後還有正事要忙,再說了,這算是我們三人的事情,該由我們三人處理。”柳枕清指了指身後的白榆之墓。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枕清站起身,拉著霍風冽的手道:“若是我開口,你定然會幫我,但是一旦你出手,肯定會留下痕跡,元玨有些太了解你了,不安全。不如讓柳喬來,這樣沒有人會懷疑到你身上,自然也就不會懷疑到我和柳喬,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霍風冽沒有再反駁,隻是垂下眼簾,他知道柳枕清這樣做必然是合理的,但是他真的不喜歡被柳枕清排除在外的感覺,就好像永遠抓不住的風,明明就在身邊,卻連他在做什麽都不知道。

這些日子,柳枕清安安分分在他身邊做他的未婚妻,天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仿佛隻要晚上逗弄他就滿足了。讓他都要忘記了真正的柳枕清是他隻能仰望,無法牽絆住的人。

霍風冽麵對這樣的柳枕清時常會感覺不安。

柳枕清自然想不到霍風冽這麽多自卑敏感的小心思,隻以為自己隱瞞他,讓他不高興,所以拉著人抱住,輕聲哄著道:“別跟我生氣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霍將軍饒恕我吧,柳喬這麽順利的出來,肯定是霍將軍手下留情,還幫忙遮掩了對不對?”

霍風冽沒否認,的確是一眼識破柳喬身份,立馬幫忙阻礙追蹤。

柳枕清抬手摸了摸霍風冽的頭,然後道:“對了,既然來了,咱們一起告訴望舒我們定親的事情?”

柳枕清笑著拉著霍風冽,麵相墓碑,像是告訴老友喜事一般,漸漸的也讓霍風冽心情平和了許多。

很快,柳喬拎著屍體回來了。

“他沒熬住。”柳喬道。

霍風冽看著柳枕清,道:“你打算……”

“屍體還回去。”柳枕清原本就是這麽安排的。

霍風冽道:“我離開皇宮的時候,皇上已經派錦衣衛全城搜捕了,他認為是有人來救江望。”

柳枕清解釋道:“我知道,所以為了不讓錦衣衛一直追查給我們添麻煩,屍體必須要回去,而且有人來救江望,那可能是江望的手下,但是人被救走,屍體被還回去,你猜其他人會怎麽想?”

霍風冽一愣,“他們會覺得有人要殺人滅口,屍體還回去是挑釁?”

不論元玨相不相信江望的話,至少柳枕清這一招,會讓滿朝文武都覺得江望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他身後當然還有厲害之人。

江望想要隱藏的,那柳枕清就幫他曝光,看看京中人勢力能不能喘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