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識階
實驗室爆炸這麽大的事情，政府反應也非常快，在派人進去調查，發現沒有遺留下任何重要的資料之後，就開始保持著緘默。
問就是不知道，問就是不了解，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調查結果，紅豆泥私密馬賽。
但這一切也隻是明麵上的，政府暗地裏也在尋找願意接盤的人。
可這片靠近大海的區域，海水隨時可能倒灌，想要填平這裏成本比想象中的還高，連房地產都不願意接手。
就在政府準備撒手不管的時候，一個人走進了應對小組的辦公室。
“種田組長，這位是那一位的孩子…”
未來的種田長官如今還是政府‘甩鍋’小組的組長，當下屬將人帶上來，還比了個‘那樣’的手勢後，他還是很驚訝。
在下麵的人，有些是為了諂媚，有些是為了不惹麻煩，總而言之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需要去揣摩上麵的心思。
其中有一位，不被常人所知，主導了整個國家戰後重建的男人，是這個國家暗地裏的管理者。
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是聽到他的下屬曾稱他為‘沃德先生’，但大部分人還是以‘那一位’來稱呼他。
總而言之，是種田得罪不起的人，他趕緊迎了上去。
“您好您好，在下是災害處理小組的組長，您叫我種田就可以了。”
京極矢研雖然知道自己‘身份不凡’，卻還是有些驚訝。
怎麽看，自己的輩分都在種田組長之下啊。
‘沃德先生，您到底給我安排的什麽身份啊？所有人都這麽客氣。’
‘咳咳，你不管，能用就行。’
‘……確實。’
無論心裏怎麽驚訝，京極矢研麵上滴水不漏，他把上位者內斂卻尊貴的氣質演繹的淋漓盡致。
“您好，種田組長，叫我矢研就好。”
銀灰發色的青年有一雙如寶石般美麗的綠色眼眸，即使是眼鏡也無法阻擋其中的風華，當他微笑著看著自己時，種田組長隻覺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了青年的眼前。
不愧是那一位的後輩。
“請問有什麽是在下能幫到矢研君的嗎？”種田組長最在乎的還是矢研想要什麽。
“對於橫濱發生的這場外貌，我表示抱歉。”矢研先是客套著，“同時，我也為政府遭到的損失深感痛惜。”
這也算是開門見山了，可種田組長卻鬆了一口氣。
既然是‘那一位’的意思，那無論怎麽安排，自己都不必再操心了。
“謝謝矢研君的關心，您…”種田組長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發現青年似乎是真的為此感到了難過，這才讓他一時失了語。
“實不相瞞，我在那邊收養了一些孩子，如果不是當天我帶著孩子們出去玩，可能連我都凶多吉少呢。”
種田組長瞳孔一縮，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友善禮貌的青年，來到這裏的目的是帶著敵意的。
如果這個青年死在了那場爆炸中，負責實驗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當然，我到這裏並不是為了尋求‘公平正義’的。”矢研雙手攤開，用微笑緩解著緊張的氣氛，“我想要那片區域的所有權。”
不是控製權，而是所有權。
這個青年，似乎操控了一切，他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將這片注定沒人要的區域握在手裏。
政府也由不同的派別組成，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知道矢研想要這片土地，那麽它就被賦予了不同的價值。
那些人當然不會阻擋矢研獲得他想要的東西，但也許會欠下並不需要的‘人情’。
種田組長在心中感歎青年人的深思熟慮，“是的，矢研君，我這就將資料轉交給您。”
無論那群人知道之後會多後悔，但種田組長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
‘識階’是橫濱新生的組織，盡管他明麵上的boss並不承認。
“這裏隻是給每一個需要的人提供幫助的地方。”
它的總部坐落於鐳缽街的中心，是爆炸之後第一個修建好的建築。
無家可歸之人成為了這裏的第二類居住民。
‘識階’的首領為他們提供各種各樣的幫助，甚至是工作。
緊隨其後的，便是各種窮凶極惡之人，自己各類對這裏虎視眈眈的組織。
‘識階’之所以成名，便是因為其首領對所有心懷惡意之人的警告。
那是一個月光被烏雲籠罩的深夜。
“啊，開始了嗎？”
視頻中隻有下半張臉的青年輕輕的拍了拍設備。
“開始了啊，你拿著吧。”
隨後，畫麵劇烈搖晃，似乎被扔給了旁邊的人。
拍攝視頻的人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畫麵繼續顫抖著，連青年的樣貌都無法對焦。
但視頻的重點始終在他們的對話。
青年麵前跪著一個人。
“來，請告訴大家，閣下的身份。”
跪著的男人顫抖著，連話都說不清。
“異能…異能犯罪組織的首領…首領…龍九…”
“那麽，閣下想在鐳缽街做什麽呢？”
青年每一句都是敬語，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製造…製造混亂，隨便殺幾個人…試探…試探識階的底線…最好將它的首領逼出來…”
那人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聲音顫抖著，花費了全部力氣才吐出了這樣幾句話。
可話沒說完，隨著一聲槍-響，在裏世界有頭有臉的異能者便倒在了地上。
視頻到此為止，從那以後，裏世界的人都認識了鐳缽街的管理組織，沒有人膽敢挑釁他的威嚴。
而觸犯了底線的人，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下一個視頻裏。
這個組織以及他首領的來曆無人知曉，可政府也不管轄，它也不曾啃食其他組織的利益，與這個實力未知的強大異能者為敵是下下策，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再去試探它。
說來好笑，‘識階’明麵上，是一個名叫‘快樂小蛋糕’的食品公司，他的產品深受大眾的喜愛。
——
“中也，你知道‘識階’的意思嗎？”矢研翻閱著桌前的書，在聽到中原中也走進來的聲音才問道。
京極矢研在‘裏世界’做的事情，這些孩子自然是無從知曉的，隻是他們逐漸的從各個地方聽到了大家對他們的稱呼，才知道了‘識階’這個詞。
於是孩子們就開始猜測這個詞語的意思。
中原中也同樣在猜測，聽到矢研在問他，頓時有種被寄予了厚望的感覺。
可他也隻猜出了‘識’的意思——還猜錯了。
“‘識’並不是認識的意思。”京極矢研搖頭，“那是一個名詞。”
中也愣了愣，“…知識？”
“知識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矢研接著說了下去，隨後想到了什麽，笑著眨了眨眼，“別讓他們知道我告訴了你答案哦。”
這時候的中原中也，還不知道矢研對此傾注的心血有何意義，更不明白矢研對他和孩子們的期許。
鐳缽街的重建，就像戰後的這個國家一樣。
孩子們的生活和以前好像沒什麽區別一樣，隻是他們每天都會在鐳缽街逛一圈，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忙的。
‘這裏是一個為所有需要幫助的人提供幫助的地方。’
矢研不可能事事親為，而且他的本意也是想要鍛煉這些孩子。
如果遇見有人鬧事的（一般都是小打小鬧），那就是中原中也的場合。
——
“孩子啊，孩子，等一等…”
中原中也看了看周圍，“婆婆，你是在叫我？”
老奶奶慈祥的點頭，“對啊，就是你，這些是我剛烤出來的小餅幹，你拿去給孩子們分一分吧。”
中原中也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感謝了，可每一次他都受寵若驚。
“那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不必如此客氣。”
老奶奶卻一把將籃子塞在了中原中也的懷裏，“不能這麽說，我過了那麽多年，從沒有過過如此平靜的時光。”
說得難聽點，橫濱就是個混亂之地，鐳缽街是唯一的淨土。
這都是因為‘識階’。
“我知道這些小餅幹，其實沒有孩子們做的好吃，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識階’和其他的組織不一樣，他從不收‘保護費’，而他卻平等的保護著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中原中也能夠看見老奶奶眼中的真誠，他們幫助別人也從不求什麽回報，但這樣的感謝，仍能讓他打心底裏開心。
“中也，不好啦，外麵打起來了！”就在這時，同伴們一個一個的跑過來，來搬救兵。
中原中也臉色一變，“婆婆，我先走了。”
通常來說，無家可歸的人，有一大部分不是因為走投無路，而是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惡習，害得家破人亡。
這種人並非窮凶極惡，清醒的時候也會遵守鐳缽街的規矩——前提是清醒。
初犯警告，再犯驅逐，就這麽簡單。
中原中也處理的很大一部分事件都與他們有關。
但這一次，看起來和之前不太一樣。
穿著黑色西裝，手持武器的男人們正在與孩子們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