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從今以後
五條矢研隻殺了西園寺，第一是因為他是跳的最凶的人。
第二，是因為無論殺多少人，其實都改變不了現狀，殺了老橘子還有新橘子登場，這個時代還沒能培養出足夠優秀的人才。
如果他真的大開殺戒，五條家就會徹底迸裂，成為禪院家，加茂家，還有總監部共同的敵人，而他注定無法繼續庇護五條家，在五條悟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前，這是極其不明智的。
“好了，接來下，我們來進行表決吧。”
五條矢研坐在椅子上，像是坐在了總監部的主位之上那樣，開始改變會議的走向。
一直以來與西園寺交好的爛橘子被回憶的變故震驚，隨後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指著矢研，“五條矢研？！你在幹什麽？！你是想要背叛總監部嗎？！”
剛剛在矢研走進來之前，總監部在激烈討論的就是關於五條矢研該如何處置的問題。
不過剛剛討論出的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五條矢研沒有理會那個叫囂的人，而是看向了其他的高層，“我要你們所有人立下束縛，從今往後，不得傷害小悟分毫。”
“你在做夢，五條矢研！你不將五條悟交給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五條矢研立下過束縛，如果他無法完成自己承諾的部分，束縛就會帶走他的生命。
但五條矢研絲毫不慌，隻是用看笑話一般的眼神看著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發現沒有人再附和自己的話語，其他的高層都沉默了。
她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精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群人是被五條矢研提前用不知道什麽東西說服了，站在了矢研的立場上。
“我看，不如就依矢研的意思，一顆想要保護自己弟弟的心，是很難得的嘛！”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另一個人開口了，一開口就讓她吐血。
最關鍵的是，剩下的人都開始附和。
“你就不怕他再一次背叛我們？！”爛橘子不敢相信的看著所有人，隨後從他們的反應中讀懂了。
五條矢研注定會因為背叛束縛而死，而他死後，就算不能控製五條悟，總監部的利益受損…可…自己的利益沒有受損啊。
有位的孩子得了絕症，矢研送他去國外接受最好的治療，意外的活了下來。
有位的孫輩希望考公，矢研為他打點，成功將他送了進去。
還有的渴望在總監部更高的權勢，於是矢研殺死了西園寺——
矢研總是出現在他們利益的癢點，貼心的為他們處理好一切。
如果是別人，他們或許還會猶豫，還會戒備，但矢研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他的弟弟還不成氣候。
隻是不能傷害五條悟，比起自己的利益，那算得了什麽呢。
於是五條矢研在不知不覺中，操控了整個總監部。
“怎麽樣？想好了嗎？”矢研的耐心並不多，他其實不建議再殺幾個，反正總監部剩下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將這件事瞞下來。
這就是人心。
爛橘子們發現自己早已無路可退了，沒有被五條悟拉攏的存在，也會被絕大部分他人裹挾著前進。
為了活命，亦或是為了自己的權勢不被搶走，更有甚者，為了更多的權勢，選擇立下了束縛。
最後一環已經達成，五條矢研滿意的微笑著，就像一如當初，他闖進總監部，大開殺戒，在所有人點頭同意之後露出的微笑一樣。
“很高興大家選擇了最明智的選擇，那麽就算矢研失禮了，在下告辭。”
表麵上他隻是希望五條悟能夠安然無恙，可這卻是一份更高層次的免死金牌。
五條悟將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擇自己的同伴，他甚至可以親自去培養，禦三家早已不足為懼，同伴也可以出自這些人，而總監部終有一天會被年輕人替代。
他的目標一開始就不隻是禦三家。
隻要五條悟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選擇了矢研鋪墊好的這條道路，那麽改變咒術界指日可待。
可惜自己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五條矢研卻鬆了口氣，一直以來的重壓似乎輕鬆了些。
“矢研大人…”
“嗯？”
“您不告訴悟君嗎？”
禦華萩一開始就知道矢研的選擇，他很高興能夠看到過去矢研向自己承諾的一切在逐漸實現。
但…他似乎又沒有那麽高興。
“我會告訴他的…”五條矢研歎了口氣，現在最困難的，竟然是如何向五條悟坦白這件事。
禦華萩第一次‘質疑’五條矢研的選擇。
“我認為您應該盡快的將這一切告訴悟君。”越早知道，越好做準備，兩兄弟看起來關係親密，可禦華萩始終認為這其中隔著一道什麽。
五條矢研心虛的撓頭，雖然他的確有一些東西需要交代，但矢研總是希望往後拖一拖。
——
五條悟覺得很奇怪。
他的生活沒有發生過什麽變化，隻是會經常莫名的心悸。
可五條悟很確定自己沒有生病。
哥哥待在家裏的時間倒是多了起來，這是五條悟唯一覺得高興的事情。
“你怎麽有段時間很忙，有段時間又看起來很閑的樣子。”一開始他的確覺得高興，可時間一久，五條矢研管這管那的讓五條悟就有些不開心了。
五條矢研的表情有些微妙，這讓五條悟察覺到了哥哥似乎比自己還心虛。
“因為你馬上就要去上高專了，我擔心你。”矢研隻能拉這個當借口，他不想表現的太明顯，可有些時候的確沒能管住自己的嘴。
五條悟哼哼兩聲，“好吧，我原諒你了。”
“臭小子。”
焦慮的不隻是五條矢研，還有藏在這個皮套之下的京極矢研。
這是他的第一次任務，說老實話，他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京極矢研要培養的是未來世界的支柱，而不是一個隻會依賴他的乖孩子。
沃德先生之前沒關注，看見京極矢研如此焦慮，就問他做了什麽。
京極矢研給他介紹了一下後，沃德先生直接瞳孔地震。
“這個效果，恐怕會出乎意料。”
看著這個別人世界還隻是一個準大學生的少年，沃德先生覺得好誇張。
他還是個沒見過鮮血的孩子啊！是一個第一次見到咒靈吐出來的孩子啊！
你看看他現在做了什麽？！為了得到五條家的勢力直接進行殺戮！之後為了削弱禪院家和加茂家的實力‘無惡不作’。
本來沃德先生還以為京極矢研會使用懷柔政策…
你管這叫懷柔？
京極矢研還以為自己搞砸了，“我會努力的，沃德先生。”
“不不不，你做的很好。”沃德先生隻怕做的太好了會給未來的最強留下些什麽陰影。
不過京極矢研倒是放心了，五條悟就算成為了樂子人，那也是守序樂子人。
“放心吧沃德先生，我一定會做好工作的！”
沃德先生像是被哽到了一樣，“好的。”
突然有些同情五條悟了呢。
——
在高專開學的前一個星期，五條家忙碌了起來。
五條矢研說要給五條悟一個驚喜，整個五條家像是有大喜事一樣，非常誇張的開始布置。
五條悟倒是沒有拒絕，哥哥在自己一些大事上，一向比較‘誇張’。
隻是這一次，明顯不太一樣。
五條悟看著款式略微有些眼熟的服飾，有些疑惑的問旁邊的人，“這是我的？”
“是的，這是家主大人親手為悟大人準備的。”
一向不在乎這方麵的五條悟雖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到底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將華麗的服飾穿上。
可之後越來越不對勁。
五條悟看著坐在主位之上對自己微笑的哥哥，莫名的心慌。
他想問些什麽，可這個氛圍讓他有些問不出口。
因為，哥哥是‘期待著’的。
儀式最後，五條悟在侍從的領導下，來到了矢研的麵前。
五條矢研看起來無比的欣慰，他撫平了五條悟肩膀上衣服的折痕，“小悟，你長大了。”
五條悟有些許的別扭，“說這些幹嘛？”
他到現在依舊搞不懂哥哥到底想做些什麽。
五條矢研笑的很開心，在五條悟的記憶中，從那以後，哥哥就再也沒有笑的這麽放鬆過了。
於是五條悟也笑了起來。
見時機差不多了，五條矢研讓五條悟正對著大家。
隨後，他取下了代表著五條家家主的立纓冠，帶在了五條悟的頭上。
“從今以後，五條悟便是五條家的新一任家主，五條家將成為他最鋒利的劍！”
不等五條悟震驚，所有人都向著他行禮。
“恭迎新任家主！”
五條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他沒有顧及著場合，“矢研！你在幹什麽？！”
五條矢研理所應當的看著他，“從今以後，你就是家主了。”
可五條悟對成為這個所謂的家主不感興趣，他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深。
“小悟，先讓大家起身吧。”從這一刻開始，五條悟便是家主，沒有他的命令，大家是不會起身的。
五條悟很想甩袖離開，可他看著五條矢研略帶請求的目光，最後什麽也沒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