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於蛇人到底是人還是蛇,到底是受警察局保護,還是受動保局保護這個問題,多年來,網絡上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雖然這些年來,蛇人憑借著一口流利的a語,證明了自己是與人類有著同等智商的高等生物,但總有人看它不順眼,想將它貶低成冷血動物。

沒別的原因,誰讓它一直黏著女神呢?

自從與蘇墨墨公開亮相後,蛇人的身份便處於半公開狀態。

畢竟它脖子上戴著鏤空白玫瑰的項圈,蘇墨墨的手上則戴著一枚同款戒指。

對於這位全藍星的女神,媒體從來都是變身顯微鏡的。

加上蛇人有意顯露,出席會議時特意穿了一件白襯衫,露出修長的脖頸,以及那個銀項圈。

會議結束後,網絡上就炸了。

大眾的反應還是心碎。

【救命!蛇人手上有女神同款啊啊啊啊】

【不要啊嗚嗚嗚,我失戀了嗚嗚嗚】

【沒想到我沒輸給別人,我輸給了一條蛇,我不服!】

cp粉們狂喜。

【啊啊啊啊@某寫手太太,太太你寫的同人文成真了!@某顏色係大觸,太太你畫的圖片啥時候成真啊!】

【?樓上的,是那張蛇尾化成人形,two的那張圖嗎??】

【斯哈斯哈,我的褲子呢!】

還有一些關注點特別清奇的。

【別慌!兄弟們,這項圈說不定是給寵物的呢!你們想想,自己喂的可愛的貓貓狗狗,是不是也會穿小衣服,帶小項圈?】

【!!!!】

【好的,我滿血複活了。】

但是哪裏都有“褲褲飛飛”猹。

【是不是寵物,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判斷。】

【樓上的,我懂。重點看它能否“安慰”主人。】

【我聽說蛇是two,斯哈,這關心也太大了,不是,也太重了。呸,我在說啥!】

【……我居然詭異地聽懂了。】

【那我來科普一點吧,動物在春天都會進入**期,蛇人會不會,或許隻有女神知道了。】

蘇墨墨自然知道。

看著身前麵色潮紅的小寵物,少女溫柔的笑意微妙得停頓一秒。

雖然沒有經驗,但蘇墨墨十分好學,具體流程如何,其實她都懂。

但看著小寵物不知所措,被淚水浸濕的森綠眸子,蘇墨墨選擇沉默。

金發少女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下方,一條巨大的蛇尾占有般地圈住整個座位,但卻猶豫著不敢湊近少女分毫,隻輕輕地觸碰著她垂落的裙擺。

蛇人抬起上身,寬肩窄腰,它的臉龐仿若太陽神般俊美,但此刻,神明也染上一絲墮落。

少女溫柔地笑著,寬容地看著底下的信徒。

似乎被鼓勵到,蛇人森綠色的眸子裏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灼熱,他仿佛渴了一般,吐出蛇信,捕捉著空氣中屬於少女的芬芳。

原本冰冷的蛇尾,在這個春天,格外滾燙。

身體內的癢意,讓蛇人越發難耐。

但即便蘇墨墨一開始說過幫它,麵對主人,它還是不敢逾越半分。

一時間,理智開始與情感交織。

最終,渴望為主人誕下孩子的念頭占了上風。

即便早已能夠說出一口流利的a語,但此刻,癡迷地看著上首的少女時,蛇人口中依舊隻能喃喃道,

“主人,主人……墨墨……主人……”

它的主人啊。

它的未來,它的歸宿。

蛇人試探著抓住了少女的掌心。

同時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下一秒,原本被特殊時期折磨得有些焦躁的蛇人瞬間安靜下來。

整個房間,隻有它的喃喃聲不斷響起。

【所以說,蛇人到底是不是two?】

【為什麽它不會變成人形doi?】

【…但是這樣好像更澀澀誒!吸溜,我要看同人圖!】

【……】

【樓上的多久沒衝浪了?】

【難道你們不知道,上個月,蛇人就挺著大肚子,出現在公眾場合嗎?它已經成功上位了。點煙.jpg】

【…】

【…?】

【…好家夥,詭計多端的蛇人!】

一次淺淺的嚐試後,蛇人便成功揣上了崽。

外界傳言,不愧是女神,這方麵都這麽厲害。

蘇墨墨:…謝謝,生平第一次得到這種評價。

蛇人則不同,過去那個冷血的荒島霸主,現在表情是這樣的:=///v///=

端的是一副小嬌妻的樣子。

偶爾來拜訪的耿笛、蘇鉞、高鉑等人看到後,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但蛇人隻有麵對蘇墨墨時才會降智,對其他男人它還是十分警惕的。

母親有護崽本能,男媽媽同樣如此。

更何況,了解人類社會後,蛇人對崽子看得很緊。

這可是它和墨墨的孩子。

是它和墨墨的紐帶。

有了孩子,他們便是一家人了,那樣,它便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拋棄。

蛇人看得出少女的漫不經心。

她像一縷風,雖然溫柔,卻也多情。

這一刻會環繞著你,讓你仿佛得到全世界,下一秒,她便會毫不留情地飄走。

蘇墨墨的心中裝的是更大的世界。

她幫助藍星更快地成為高級位麵,幫助貧困山區的孩子讀書,畢竟她自己就是貧民區出身,知道知識對山裏的孩子來說有多重要。

這樣的蘇墨墨,是當之無愧的藍星女神。

她也擁有數億人的愛慕。

但蛇人的心很小。

從前它呆在荒島,後來來到廣闊的人類社會,但它的心裏依舊隻有一座荒島。

島上住著的,是它的主人。

也是它的愛人。

蘇墨墨最近有些忙,許久未曾回家。

這天傍晚,她才回家,便看見蛇人快速朝她遊來,連上衣都忘記穿。

它的手上獻寶般地捧著一顆蛋,遞到蘇墨墨麵前。

“主人!”

森綠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討要獎賞的孩子。

“嗯?”

少女溫柔地摸了摸蛇人綢子般的發絲。

“崽!”

雖然擁有了一顆蛋,哦不,一個崽。

但蘇墨墨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

從小獨立生存的蛇人是一個優秀的家庭主夫。

包懷、包生、包孵。

蘇墨墨等待孩子的降生就好了。

畢竟此刻她也不可能對一枚蛋有什麽感情。

但在一個黃昏,蘇墨墨剛踏進家門,便聽見一道陌生的、稚嫩的嗓音。

“媽媽!”

那一刻,孤兒出身的蘇墨墨罕見地愣了一下。

然後,她便看見房間內屁顛屁顛地跑出一個小女孩。

她有著一頭毛茸茸的頭發,是淺金色的,眸子則是森綠色,像最可愛的小精靈。

毫無疑問,這是她的女兒。

但…一天沒見,女兒就從一顆蛋變成一歲了…?

沒養過孩子的蘇墨墨察覺到異樣。

但是熱情撲上來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女孩讓她無暇再多思考。

她蹲下身子,輕輕攬住小女孩軟乎乎的小身子,臉上笑意溫柔,

“寶寶,你叫什麽名字呀?”

“寶寶?”

小女孩疑惑地喃喃道,然後水潤的眸子孺慕地看著蘇墨墨,

“媽媽!我就叫寶寶!”

蛇人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緩緩遊了出來。

曾經冷血的霸主,此刻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生,眼中都是笑意。

窗外,角落的石鳶花靜靜綻放。

屋內,崽崽和墨墨親切地貼貼。

一切都剛剛好。

蛇人想,這便是它想要的生活。

蘇墨墨來到新的世界,但來不及適應,她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粗啞的嗓音,

“前麵的,快走!”

然後她就被身後的人推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好在蘇墨墨扶住了路邊的一棵枯樹,這才不至於絆倒。

她側過身,看見一群穿著麻布、蓬頭垢麵的人推擠著向前。

黑壓壓的,人數眾多。

很顯然,若她剛才摔倒,此刻便會被踩個正著。

是很嚴重的踩踏事故。

這個世界並不那麽輕鬆。

蘇墨墨根本來不及整理記憶,便見官兵揮著鞭子,毫不留情地驅趕著人群。

她隻能埋下頭,順著人群朝前走。

終於,天黑前一刻,人群停了下來。

“全體原地休息,夥食自負!”

官兵指令一下,人群瞬間哄散開來。

所有人爭著趴到地上,瘦成皮包骨的手指開始刨土,翻找著草根。

可惜地麵一片荒蕪。

這是大旱的第三年。

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人搶光了。

蘇墨墨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整理著腦海裏的記憶。

這裏類似於藍星口中的古代世界,但又有些許不同。

不僅曆史有區別,更重要的是,這裏男女比例極度失衡。

數千年前,新生兒中女性的數量急劇減少。

因此,皇室頒布新的法令:強製一妻多夫。

後來更是提高了女性的地位,法令上,妻子是一家之主,所有男人賺的錢,都需要交給妻子保管。

無論男人們在外麵多有地位,回到家裏,便是妻子當家。

若男人有任何不檢點的,或者傷害妻子的行為,那麽妻子有權利讓他淨身出戶。

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便是擁有自己的血脈,或者擁有一個妻子。

在這個朝代,隻要投胎成女性,便能擁有一切。

因此,即便女性也能做生意,當官,卻並沒有多少女性選擇去當官。

畢竟生在本土的她們被社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

一出生,便擁有了一切,一出生,便被寵愛著長大。

那麽,誰不想當一條鹹魚呢?

平民家庭若生出女兒,便可以和當地官府領取無數賞銀,一舉發家致富。

對於官員來說,當地的女性新生兒數量,是一項極其重要的政績考核標準。

一切都很美好。

對於女性來說。

但幾年前,新朝頒布了新的政令:生出女嬰的平民家庭,沒有親自撫養的資格。

為了給女性提供更好的教育,出身普通的女嬰們,會被送去□□養。

對於舍不得孩子的父母來說,這一舉動無比殘忍。

畢竟數千年來,雖然女嬰數量稀少,但平民們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們要麽獻出大半家財,或者憑借著美色,主動入贅給女性,當個無名無份的小侍。

還有一種存在,那便是住在偏僻地方的人。

畢竟女嬰的降生率極低,但皇城和山村,卻擁有同樣的概率。

因前朝多年的戰亂,無數平民背井離鄉,他們聚在一起,在偏僻的山裏定居,便形成了一個個小村落。

古代的人見識有限,追求安穩,他們中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小山村。

因此,即便外界男女比例極度失衡,更有女性憑借著婚姻發家致富,但在一個個小村落內,卻還是能有人娶到老婆。

村落內,一旦誰家生了個女兒,那麽在她小時候,十裏八鄉的人便會打聽到,想提前將自己家的兒子送過來。

村落內的女嬰長大後,便會挑選一戶最優秀的人家,組建家庭。

原主便是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

她的母親從小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莊,長大後嫁給了村裏最有出息的獵戶家三兄弟,並在第二年生下了她。

村莊很偏僻,但原主六歲前的記憶都很美好。

身為家裏唯一的孩子,又是個女孩,她受盡寵愛。

畢竟即便新的政令頒布,她需要從小被帶走,□□養。

但這裏太偏僻,官兵們暫時還找不過來,原主便得以在父母身邊長大。

可惜三年前,突然大旱。

莊稼顆粒無收,山上的野獸也都饑腸轆轆,這時的野獸更加具有攻擊性。

原主的二爸爸和小爸爸,便在一場捕獵中失去了性命。

眼看即將餓死,無奈下,大爸爸帶著女兒和妻子離開了從小生長的村莊。

可惜外麵的世界更加混亂。

大旱下,無數村民背井離鄉,或是拿上柴刀,燒殺搶掠,隻為搶口飯吃。

好在大爸爸有幾分智慧,出發前,便剪短了原主的頭發,又將她和蘇母喬裝打扮起來。

因此,才未被人發現女性的身份。

雖然在餓死麵前,女人也沒那麽誘人了。

但終究男女比例極度失衡,誰也不知道亡命之徒會做出什麽。

更何況,這年頭,也隻有權貴們還能維持著奢靡的生活。

而女人,尤其是底層的女人,無疑象征著吃不完的糧食。

在這個混亂時期,對於出身底層,沒有背景的女人而言,女性的身份更是一種負擔。

就像捧著金子招搖過市的幼童。

總之,帶著兩個女人的蘇爸爸一路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他將妻子、女兒的身份隱瞞得很好,卻沒躲過路邊的亡命之徒。

路過一處山穀時,蘇父遭到襲擊,他拚死搏鬥,卻仍舊沒有護住妻子。

好在咽氣的前一刻,他看見遠處趕來的騎著馬的官兵。

最後看了眼哭紅了眼的女兒後,蘇父便費力地朝著蘇母伸出了手,兩人手指觸碰的那一瞬間,他閉上了眼。

而原主,也被及時解救。

從那以後,原主,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便隱瞞自己的身份,隨著難民大隊北上。

那裏是邊塞,人口緊缺,而他們,去了便能吃飽。

這些都是官兵老爺說的。

原主一直咬牙支撐。

但多日未曾進食的她,終於在一個安靜的午後離開。

現在來的,便是蘇墨墨。

整理完記憶後,蘇墨墨掃視了一圈,一群人正為了一根草大打出手。

肚子不愁了,蘇墨墨又察覺到腳上傳來的疼痛。

她低頭一看,隻見破爛的草鞋裏麵,腳趾磨出了無數血泡,布滿髒汙。

若不好好處理傷口,怕是會感染。

這裏又是醫療條件極差的古代,原主更是一個9歲的孩子,還繼承了她的體弱。

沉吟片刻,掃了眼附近啃著餅子的官兵,蘇墨墨有了主意。

李嶽拒絕了同僚遞來的水,默不作聲地啃著自己的餅子。

他知道,有個三品官員舅舅的自己,是所有人討好的對象。

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人身上。

他這次的目標,是前往邊塞,投入慕將軍麾下。

就在李嶽沉思之際,突然,耳邊傳來一道細細的聲音,

“你好,我可以喝口水嗎?”

李嶽眉頭一皺,下意識抬起眸子。

——哪個手下這麽不負責,將難民放過來?

聽聲音似乎是個孩子,李嶽雖然不打算刁難他,卻也決定教育一番。

誰知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清淩淩的眸子。

即便小孩臉上充滿髒汙,麵貌被遮掩,但衝著這樣一雙眸子,李嶽便開始心軟。

不知道為什麽,他看這個孩子及其順眼。

“行,你喝吧。”

蘇墨墨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她一眼便看中這個穿著最體麵的小頭目,打算先找棵小樹乘涼。

但她還沒來得及透露自己的女性身份,怎麽這人就先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