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晚十一點, 涼風習習，飛行器抵達了目的地。
“喬總，簫少爺, 我們先回去了。”艾非提著行李箱，向喬總稍稍鞠躬。小嵐見狀，慌忙地跟著彎腰。
“好，你們回去注意安全。”簫路叮囑道, 然後他和喬清楓正轉身而去時，卻被林委西叫住了。
“簫路。”林委西喊了一聲，他見著簫路和喬清楓緊握的手, 棕色的眼瞳閃過一絲複雜，以他的立場不知道如何去勸簫路, 也沒有資格去說這件事情。
但他叫住簫路的目的並不是這個。
簫路回身，與林委西對望。
林委西眸光溫柔, “簫路, 生日快樂。”
簫路眨了幾下眼，他沒能想到林委西居然記住了他的生日, 這種感覺很奇特，“林哥, 你居然記住了我的生日。”
林委西無奈：“你是我帶的藝人，很多事情我都要管，怎麽可能會記不住呢。好了, 我們先走了。”
“生日快樂, 簫少爺。”艾非和小嵐意識到了這點, 向簫路送去祝福。
隻是簡單的口語祝福, 卻讓簫路愣在原地好幾秒, 他喜溢眉梢道：“謝謝你們。”
簫路目送他們遠去, 而後兜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這是林委西給他發了兩千的生日紅包。
簫路欣然收下了。
“係統，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很好，有很多善良真誠的人。”
係統哼哼兩聲，沒有回答。
“很開心啊，簫路。”喬清楓捏了捏他的手，把他往家裏帶，“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簫路低頭瞥了瞥他們相交的手，思緒似乎又回到了當時的糾結時刻，也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麽下定決心的，去做了一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荒唐莽撞之事。
但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感覺不錯，連心髒也在跟身體傾吐著愉悅。
“我好像沒什麽想要的。”簫路回。
他最想要的東西就是錢，現在和喬清楓交往了，總不可能這時候還覬覦他的錢。簫路還是分得清的，交往就好好交往，分開時再談錢也不遲。
喬清楓眯眼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全憑自己的喜好給你了。”
他們回到家，放下了行李。
家裏空****的，在去劇組前，林委西已經把楊晗接回去了。現在楊晗也進入了幼稚園，有了自己的小生活，簫路有空也會去看看他。
喬清楓脫去西裝，換上了一套休閑的衣服，說著要帶簫路去一個地方，讓他稍微偽裝一下，免得被粉絲認出來。
“嗯？”簫路跟著喬清楓來到了首都的一個最大商場。這裏整夜燈火通明，即使到了半夜依舊人來人往。他們打扮時尚，風格多樣，隨便拉一個出來，整體氣質和樣貌都不錯。
簫路和喬清楓走到一個巨屏幕下，這塊屏幕通常就是播放廣告，每晚十二點還會準時播放有關小精靈的芭蕾舞蹈短片，這幾乎是形成了一種習慣。
十二點到十二點十分間播出的視頻價格昂貴，也很少人選擇會在這個時間點，特意去投廣告之類的。
十一點五十八分，上方在播著簫路的香水廣告。
周邊的人誇讚：“簫路，他很適合穿西裝！這家公司的香水的確物有所值。”
喬清楓聽後，側頭看著簫路，輕聲說：“等十二點。”
簫路點點頭。
一到十二點，人們幾乎頭都不抬，因為他們已經習慣那播放了十幾年的片段，可這次熟悉的音樂聲沒有響起，而是播放了生日快樂歌。
哎？！
人們齊刷刷地抬頭，他們目瞪口呆地仰望，屏幕上寫了幾個大字：簫路，生日快樂。字體消失後，便是一個視頻，上麵全是簫路演出過的角色，隨著刺激的音樂節點，一張張帥氣多樣的角色照片閃過。
“哪個大老板居然會投這麽大筆錢，給簫路慶祝生日！”一大半人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緊接著粉絲湧入簫路的賬號下，紛紛留下祝福。
簫路臉紅耳熱，聽著周邊人喊他的名字，望見上方屏幕的自己，又側眼看了看身旁的喬清楓，他忽然感覺眼眶有點濕潤。
一直孤形隻影的他，在這刻似乎觸及到了不曾觸及的。
喬清楓。
簫路心裏念了這個名字。
第二人格的你，為什麽能為他做出一件件這種的事情？
簫路緩緩收攏手掌，如果哪一天要分離了，他會舍不得的。
喬清楓湊近，把簫路的口罩拉下來一點，側臉和他接吻。
簫路猛烈地回應了他。
喬清楓微微睜開眼，抹掉了簫路眼角的濕潤。
他們站了半個小時，後麵才離開了廣場。在回去的路上，簫路打開了社交賬號，看了很多條留言。
這是簫路過的第二個生日，很多人跟他說了生日快樂。
簫路隔著血肉，觸碰到深處的心髒，與它共鳴。
回到家，喬清楓又送了簫路一個禮物。
“還是這類禮物最適合你。”喬清楓將祖母綠寶石項鏈為簫路戴上，然後抱著他，徐徐開口，“簫路，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簫路雙手抓著喬清楓的衣服，嗓子癢癢的，他蹭著喬清楓的肩膀，輕輕嗯了聲，“謝謝你，清楓。”
“嗯。”等喬清楓放開簫路時，簫路一對上這雙眼睛，臉上的笑容幸好維持住了。
他喜歡的喬清楓突然消失，另一個人格這時候出來了。
也就證明兩者交換不穩定，隨時會被另一個人格替換。
“生日快樂。”喬清楓直勾勾地盯著簫路的臉，嘴角的弧度很完美。
他顯然也注意到了簫路脖子上新出的東西，把這顆綠色寶石拿在手裏細瞧一會，意味深長道：“這顆寶石不錯。”
簫路神色不驚：“謝謝你的禮物。”
喬清楓偽飾淺笑：“你喜歡它就好。”
旋即喬清楓就放下了寶石，找了個借口：“我有點事情，先走了。”與此同時，他的視線在簫路的臉上打轉，像是看到了喜歡之人，蜻蜓點水般碰了碰簫路的嘴唇。
簫路的身體僵直，他知道全身上下都在抵製這個人格，他不喜歡這個人格的親吻，也不喜歡他的觸碰。
“不好辦啊，他們都是同一個身體。”簫路長歎一口氣，拿著紙擦了擦嘴唇，捧著綠色寶石端詳了很久。
“係統，這個禮物多少錢啊？”簫路問。
係統估完價，“一百萬。”
“……”喬清楓給他的禮物更貴了，一千萬啊！臥槽！
簫路親了親寶石，而後想起了剛剛這個人格的反應，好像他期間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可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有露餡，也顯得詭譎怪誕。
他要不要在這方麵試探喬清楓，總不可能談戀愛跟兩個人格一起談吧，那樣還挺膈應人的。
“李叔，明天去趟醫院。”喬清楓坐到了車上，手輕輕按壓著額頭，他望著車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眼神毫無情感，卻微笑說，“他，為什麽會喜歡無價值的東西？”
李叔從鏡子回望喬清楓，見他罕見地露出苦惱的模樣，感覺到一絲奇怪。
他給喬清楓當了好幾年的司機，少爺每隔半年會去一次醫院，也不知道是生了什麽病，但最近一年，好像病情有點嚴重，已經去了十幾次了。
“好的，少爺。”
李叔剛回答完，又問：“少爺，回喬家嗎？”他剛準備啟動車子，就見後方的喬清楓打開車門，嘴角勾起，“不用，你先回去吧。”
李叔發怔一秒，“好的。”他從鏡子看著少爺的背影，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然後開車遠去。
簫路剛洗完澡走出來，就看到喬清楓又回來了。喬清楓朝他而來，自然地接過毛巾，輕柔地擦著濕發。
簫路耳朵紅了，因為喬清楓的呼吸都打在後背脖子上。
他要不要把這件事情挑明一下？總不可能一直維持現狀吧，很多情況不確定，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簫路微微皺眉，深思熟慮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提出來。
“剛剛他，親了我。”
這句話讓喬清楓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眼睛在簫路看不見的地方，變得極其凶狠陰鷙。他不允許除自己以外的人親吻簫路，哪怕是同個身體都不行。
等簫路轉頭時，喬清楓已經恢複正常。
“你能認出我？”喬清楓彎腰，大拇指劃過簫路的眼角。他偽裝技術精湛，一直以來周邊人都沒發現。可能路易斯有察覺到，但他神經大條，並不會聯想到這個。
簫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前些天意識到了。雖然你們很難分清，但我能一眼知道哪個時候是你。”
喬清楓把簫路抱住，手指捏著他的耳朵，沙啞問：“你怎麽認出的？”
簫路直接表達了想法，他說：“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
“害怕嗎，這樣的我？”喬清楓的眼神漸漸冰冷，好像進入了滿是冰川的世界。
“不害怕，因為......”簫路頓了頓。他躊躇片刻，想著自己可以這樣說嗎，可他的心髒的確在告訴自己，他喜歡喬清楓。
喜歡上一個人，也無需遮掩，也不羞恥，大大方方的承認，這是簫路心中一直以來的感情觀。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應該都會喜歡你的。”簫路尾音剛落，便腦袋嗡了一聲，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什麽底氣，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難道是戀愛使人衝動，讓人忍不住說出甜言蜜語，表示出自己百分百的愛？
簫路不懂，但也沒有抗拒。
喬清楓垂著眼，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無論我做出很過分的事情？比如把你關在這間房子裏，比如可能受傷，比如出現某種狀況甚至控製不住殺了你。”
簫路聽著耳邊過分的言語，並沒有覺得這人可怕，倒還反問他：“你會這麽做嗎？”
喬清楓半闔眼，溫柔地說：“可能會。”
簫路笑了笑，“那一起贖罪吧。犯下大罪是要下地獄的，如果有地獄的話，我陪著你一起去。”
喬清楓眼中的冰冷徹底瓦解，“我當然不會這麽做。”
“以後他親吻你，你一定要拒絕。”
簫路問：“他不會生氣，做出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麽？”他這是在打探新的信息。
喬清楓放開了簫路，手指摩擦了幾下他的薄唇，聲音輕飄飄的：“不會，他不敢。”
曾經這個人格就想殺了他，經常去看病吃藥，妄圖通過藥物和精神治療，抹去他的存在。可他也是喬清楓，一具身體裏兩個人格，怎麽可能輕易就殺了自己。
為了讓另一個人格記住妄圖殺他的下場，喬清楓給了對方一個很小的教訓。
他拿了一把水果刀捅向了自己的腹部，鮮血直流。
喬清楓笑著退出了身體的控製權，很期待另一個人格蘇醒後，驚慌失措的模樣。
後來，這個人格安分了下來。
“我知道了。”簫路結合路易斯、楊晗和喬清楓剛才的話，便知道眼前的他是個極度瘋狂、可怕的人，控製欲和獨占欲爆表。
他知道喜歡的喬清楓真實的模樣，會害怕嗎？
不會，他依舊會喜歡喬清楓。
簫路沉思一下，曾經任務時他也有過這段迷茫的時期，嗜血和殺戮。
兩人都是半斤八兩，臭味相投。
唉。
喬清楓看見他的眼神裏沒有一點怪異、錯愕的情緒，簫路很坦**地接受了這些。
他摸著簫路的頭發，又抱了抱，溫和道：“我不會讓你下地獄的，簫路。”
簫路抱緊，回他了一個字：“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1 20:58:07-2022-08-22 23:5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53220942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