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番外之林果兒的姻緣二

丁匪看著她後頸處那一抹紅痕,眼裏有冷意閃過,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那你好好歇著,若是不舒服,我不介意跑腿去一趟泰安鎮請你娘他們過來。”

林果兒也不裝了,立馬跳了起來,她眯著眼威脅他,“你敢。”

丁匪嘿嘿地笑,“你知道我的。”

林果兒咬牙切齒,“你要是敢告訴我爹娘,我就,我就——”

她腦子轉得飛快,想要說句威脅人的話來。

不給他酒喝?

他的臉皮這麽厚,隻怕壓根就不會理自己,每次還不是他自己去鋪子裏拿的酒。

不與他說話?

這個顯然太沒有威懾力了。

林果兒又搖了搖頭,就聽這個討人厭的男人已道,“若是要我不告訴你爹娘也行,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林果兒警惕地看著他,她揚起脖子道,“你說說看。”

他要是敢獅子大開口,她就咬死他。

丁匪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正氣鼓鼓地瞪著自己,不知為何,就想起楊大嫂做的羊肉包子。

她的臉是不是也跟那包子一樣軟和。

這麽想著,他便有些走神,兩隻手便背在了身後。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捏她的臉。

他這模樣落在林果兒眼裏,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這廝定是在憋什麽壞。

就在林果兒忍不住要開口相譏時,就聽那人道,“你以後見著我都要笑,你答不答應?”

這麽簡單?!

林果兒抿了抿嘴,再三打量著丁匪。

這人今日是吃錯了什麽藥。

“不答應算了,我現在便去泰安鎮,”丁匪說著,作勢要走。

“哎,你站住,”林果兒忙伸出手去攔她,“誰說我不答應了,我答應你了,你不許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

在林果兒看不見的地方,丁匪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來。

“一言為定,誰反悔誰是小狗。”

兩人擊掌為誓。

接下來的日子,丁匪像是幽靈一般整日在林果兒跟前轉悠,還時不時指著林果兒的嘴角,示意她要遵守諾言多笑笑。

幾日功夫,林果兒便他煩死了。

“丁大當家,你每日都無事可幹麽?”

每日圍著我是個什麽意思,你不煩,我膩了啊。

丁匪笑得一臉無辜,“我山上最近的日子還不賴,倒是不需要去練兵。”

林果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明明是做無本買賣的土匪,偏偏說自己是練兵,這世間還有比他臉皮更厚的麽。

林果兒隻煩了幾日,便沒有心思理**魂不散的丁土匪了。

她有一個大大的難題需要解決。

“娘,我在這裏好好的,鋪子裏也好好的,您不要跑來跑去,”她狗腿地給王氏端茶送水,一副極其乖巧的模樣。

王氏喝了一口茶,隨意問過鋪子裏的事情,立馬將自己的來意說了。

“果兒,你如今老大不小,你二姐在你這年紀,鬧鬧都生了下來。這幾日,家裏又來了好幾戶人家提親,娘與你爹商量過,覺得都還不錯——”

“娘,”林果兒大驚失色,“您該不會就這樣糊裏糊塗給我定了親事吧?!”

王氏一個爆栗就重重地敲在了她的頭上,“什麽糊裏糊塗,我告訴你,你的婚事不能再拖著,這回的幾戶人家,你自己回去挑一戶,若是你懶得挑,我與你爹便給你做主了。”

語氣極其堅定,顯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林果兒叫苦不迭,麵上卻不敢顯露,隻賠笑道,“娘,你看,這鋪子裏也不能少了我,我要是嫁人了,那可怎麽辦?!要不,再等等,等鋪子裏的事安定下來,我定會好好找一個如意郎君。”

她說得極真誠,隻差點一柱香將她娘當菩薩一般供奉起來,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王氏來前顯然做足了功課,絲毫不聽小女兒的推托之詞。

“那就這樣定了,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三日後,你就給我與你爹一個準信,看到底嫁誰,嫁妝早就準備好了的。”

“娘,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待在家裏麽,我不嫁人,我以後要陪著你們。”

“我與你爹好好的,要你陪著做什麽,你不要給我裹亂,好好的嫁人。”

母女倆人就這麽爭論起來。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一張胡子臉冒了出來。

“林嬸子也在啊,”丁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林果兒道,“果兒,你怎麽沒有與我說嬸子會過來,我這,這也沒什麽準備。”

他一邊搓手,一邊給林果兒使眼色。

對我笑。

這個眼神林果兒看懂了,她牽了牽嘴角,眼裏卻滿是疑惑。

什麽準備,他在說什麽。

王氏的目光就在女兒與丁匪二人身上來回打轉,這是什麽情況。

她不動聲色地聽著丁匪說話,很快便發現了端倪。

這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馬虎眼,而她家笑容越來越少的果兒卻一直對著這個男人笑。

她心底立馬浮現一個念頭,看丁匪的眼神便挑剔起來。

有了這個發現,她再也坐不住,用過飯便急急回去泰安鎮。

“長風,丁大當家這個人,你怎麽看?”她有些憂心忡忡。

果兒自打葉鄯沒了,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隨著那人而去。

他們一家人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生怕她會想不開。

果兒比他們想象中要堅強,可對自己的婚事卻一直推三阻四,用各種借口敷衍她不說,她多念叨了兩回,她就收拾了包袱一個人跑去了縣城住。

他們夫妻也不敢將她逼得太緊,隻好暗暗在心底著急。

可眼看著她的年紀一年年大,婚事還是沒著落,他們夫妻哪裏還坐得住。

再次有媒人上門,他們便好好地去打聽了一番,得知來提親的雖說不是十分拔尖,可也勉強配得上果兒,當下便想著定下來。

可今日女兒的模樣,分明是對這位叫丁匪的男子不同。

丁匪看著便年紀不小,她打心底裏不樂意將女兒嫁給他,可若是果兒真的喜歡,她也能勉強接受,隻要他的品性好。

陸長風並不知這裏頭的彎彎繞繞,他被嶽母一問,有些困惑地道,“娘怎的說起他了,可是有什麽事?”

王氏便將自己今日遇見的事說了,“我也不求別的,隻要果兒喜歡,丁當家能托付。”

陸長風聽得目瞪口呆。

丁匪可真是——

他咽了咽口水,細細說起丁匪的身世來曆,最後道,“娘放心,他雖看著凶狠,其實人還不錯,以前在軍中便與軍中的兄弟關係好,女色上頭也是沒什麽好說的。”

他倒是知道他曾經與一位女子有過露水姻緣,可那都是老黃曆,平心而論,做夫婿,丁匪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

得了陸長風的準信,王氏當即便風風火火回去找林和安。

夫妻倆商量過後,立馬讓人帶信給林果兒。

家裏有十萬火急之事,速回。

林果兒雖隱約猜到與自己的婚事有關,可又不敢真不回去。

對於她的婚事,她娘這兩年像是魔怔了一般,她也怕她一氣之下,直接給自己定了個不認識的男人。

一直守著她的丁匪自然得了消息,跟屁蟲一般也去了泰安鎮。

他才到鎮上,便撞上了陸長風,來不及與林果兒說話,人便已經被陸長風拉著進了酒樓。

那邊廂,林果兒忐忑地進了屋,就見她娘與她爹俱是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娘,”林果兒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到底有什麽事?”

她小心地挨著王氏坐著,一臉的我沒有闖禍你們這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

林和安清了清嗓子,“果兒,你的事,你娘都與我說了,其實也沒有關係,他雖然年紀大了點,做著不大好的行當,也沒有體麵的養家糊口的本領,”他說著說著,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樣的男人,要來幹嘛。

林果兒的不安更甚了,他爹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

她不禁開始回憶,自己這大半個月來在縣城有沒有闖禍,隨後稍稍定了定心神。

王氏見自家男人沒有了聲音,不由瞪了他幾眼,林和安端起茶喝,隻做什麽瞧見。

要他說,他家的姑娘不知多精貴,怎的就會看上了個無家無業還年紀一把的男人。他不樂意啊。

王氏見丈夫裝死,隻好自己親自出馬。

“果兒啊,你別怕,隻要是你喜歡,娘與你爹都答應了。”

“真的?”林果兒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可隨即一想,又覺得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她學著鬧鬧的模樣,可憐兮兮地去拉她娘的袖子,“娘,你說的都是真的,隻要我高興,你們都依我?!”

女兒上一次撒嬌是什麽時候,王氏已經想不起來了。她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閨女,心下一軟便點頭道,“是,隻要你喜歡,我與你爹都不會反對,”說著,還朝林和安道,“是不是,孩子她爹?”

對上妻女的眼神,林和安勉強點了點頭。

林果兒眼眶濕潤了,她正要說那我以後就留在家裏做個老姑奶奶,就聽她娘歡歡喜喜道,“果兒,那你就快要他上門提親吧,你的嫁妝都要長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