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假貨橫行
不管主播有沒有吹牛，是不是有真本事，在直播間的人都有興趣繼續看下去。
如果主播真的有鑒寶本領，大家長長見識也不錯；假如主播隻是一張嘴吹牛皮，看他當眾打臉也是樂子。
看直播的人都是愛看熱鬧的人，對這種事情，自然不會錯過。
隨著胡楊的鏡頭，大家終於看到了所謂的舊貨市場，大大小小的攤位，有好幾十個，裏麵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在光顧，不慢不急地在攤位前挑選。
而攤主同樣不著急，沒有像街邊小販那樣大聲吆喝，推銷自己的商品。
不過，胡楊這位主播的到來，觀眾們明顯看到附近攤主神色的變化，眼力分明閃過“水魚”兩個字，或者“冤大頭”三個字。
第一個小攤的攤主還算矜持，沒有招攬生意，見年輕人在他的攤位上停留，這才打招呼。
“這位小哥，隨意看。”
“能上手？”胡楊問道。
直播間的觀眾一聽，就知道主播是專業的，一般人不會這麽問，隻有真正的行內人，擔心產生矛盾才會提前問這麽一句。
畢竟一些古玩是不能直接上手的，手上的汗跡會對某些物件產生一定影響。所以，通常鑒定師都會帶著白手套。
有些奸詐的攤販，可能就會因為這個訛詐別人，上了手的東西強迫別人一定要買。
事實上，不能上手的物件，沒有多少人敢買，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雙慧眼，憑借肉眼就能判斷真偽。
對很多老一輩的人來說，逛古玩市場不僅是為了買東西這麽簡單，也是一個相互交流的過程，這是多少年來形成的傳統。
能親眼看到、親自把玩一下文物，哪怕不買，也是種樂趣。
攤主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可以，不過要輕拿輕放，磕壞了那就得賠了。”
“這是自然，對了，我這還順便手機直播，不介意吧？”
攤主這才注意到年輕人的手機，因為上了年紀，沒跟上潮流，直播這個詞還是有點陌生，疑惑：“是錄像嗎？”
這樣的話，他還真有點顧忌，要知道，他攤上的東西可沒有幾件是真的，甚至說整個古玩市場也沒有多少真品，如此曝光可不好。
“不是錄像，隻是也有人能通過網絡看到整個過程。”胡楊解釋道。
畢竟還需要是不是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是瞞不了攤主的，還不如一開始就說開，省得產生麻煩。
“放心吧！都是吃瓜群眾，不會找麻煩的。”胡楊補充道。
猶豫了一下，攤主大叔開口：“能打上馬賽克嗎？我可不想出風頭。”
這回，輪到胡楊懵逼。
聽見主播和攤主的對話，再看到主播一副被難倒的模樣，觀眾們瞬間笑噴，忽然發現攤主也蠻可愛的，直播怎麽打馬賽克？
“666，攤主大叔竟然認識馬賽克。”
“哈哈！主播懵逼了。”
“來，大家自覺打上馬賽克。”
……
“咳咳！我不拍你就好，沒問題了吧？”胡楊鬱悶了一下。
攤主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胡楊蹲下來，首先拿起一件七層銅塔，巴掌大，二十厘米高，乍一看做得甚是精美，怎麽看都像是藝術品。
“這種東西，相信大家不陌生。銅器，或者說青銅器，算是比較熱門的一類收藏品。青銅在我國有幾千年的文明，夏商周時期就存在。究竟中國有多少件青銅器物，這是誰也無法統計的數字。有人統計過，僅以有銘文的青銅器物而論，從漢代到今天，出土就達一萬件以上。若加上無銘文的銅器，其數量之多，就可想而知了。”胡楊一邊看，一邊講解。
“這種銅塔，同樣是佛塔，也叫七層浮屠塔。通常情況下，塔三層以上開窗，其餘都設有佛龕，塑以生動的羅漢浮雕，殿和塔相通，從一層到四層，供奉著地藏王、觀世音、普賢、文殊四大菩薩像；從五層到七層，供奉著藥師、釋迦牟尼和阿彌陀三尊佛像。”
胡楊還把同樣拿近攝像頭，讓大家能看更清楚一點。
說完這句，他給大家展示了一會，就把銅塔放下。
絕大部分人不解：這就完了？
看主播的樣子，似乎已經斷定那是一座贗品銅塔。
於是，有人公屏發言，詢問情況。
礙於攤主就在眼前，胡楊不可能當著人家的麵，說那是一件假貨，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還是有人眼尖，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幫胡楊解釋：“剛剛主播不是說了嗎？正常情況下，一到四層分別供奉著地藏王、觀世音、普賢、文殊四大菩薩像，可剛才那座塔雕刻的全都是釋迦牟尼，直接可以否定啦！”
“就是，人家主播給攤主麵子，不當麵揭穿。”
“這好像是行規來的吧？就算知道是贗品，也不能說穿。”
“不是很懂，但長見識了。”
“看來主播是有點料的。”
“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
胡楊又拿起一塊玉雕，隻有三指寬的玉飛蛾，看上去還有土鏽，像是剛從墓地挖出來的一樣，有點年頭。
不用主播解說，大家都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古玉”，是不是做舊的，就要靠主播鑒定了。
土鏽是器物埋在潮濕土裏的時間過長釉麵粘有凝固的土，還有土壤裏的白螞蟻在器物上做巢造成很不易脫落的凝固土。
胡楊用手蹭摸了幾下那土鏽，大家就看到主播的拇指沾上了些髒色，隨即將那塊“古玉”放下。
沒有解釋，大家一目了然，已經知曉那是假的。
真正的土鏽，是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作用留下的，不可能就這麽蹭幾下弄下來。
直播間的不少觀眾直呼厲害，更加直觀地了解到這個行業的作假，也初步了解主播的鑒寶能力，真不是隨便吹吹牛的。
有些觀眾不吝嗇送上禮物，盡管主播說了，不靠大家的禮物吃飯，但榜單一個幣都沒有，也不怎麽好。
薇薇則是給胡楊上了一個五百元的城堡，算是前期投資。
接下來，一連看了十多件“古玩”都被胡楊輕鬆找出破綻，令大家大開眼界。
同時，也總算是見識到這行的水深，看了那麽多，竟然沒有一件是真的，贗品橫行呀！掏寶，簡直就是浪裏淘沙一樣。
另外，原以為鑒寶很難，沒想到如此簡單。
其實，大家是低估了。
這種地攤貨的造假，能有多高明？本身就不是很貴的東西，成本太高的造假，根本就不劃算。
因此，目前胡楊給大家展示出來的，都是破綻比較明顯的東西，隻要認真觀察，加上一些古玩的常識，就不會打眼。
“沒有合適的嗎？”攤主見胡楊站起來，有點不甘心地問道。
胡楊輕輕搖頭：“暫時沒看到合心意的。”
既然如此，攤主對胡楊的熱情瞬間散去，不再理會。
離開那小攤，胡楊看了眼直播間，關注量已經快要達到五百。跟薇薇的連麥，早就結束，可留在他這裏的還有不少人。
看慣了其他類型的直播，不少人覺得胡楊這種教人鑒寶的還挺有意思，起碼能漲見識。
“還以為會很無聊，沒想到挺有趣的。”
“雖然主播說話不多，很多時候甚至不明覺厲，但確實吸引住我了。”
“主要是有內涵，不像其他主播，不是唱歌就是跳舞，看多了也就那樣。”
“長知識了，已經關注，主播加油！”
……
“嗯！感謝一下剛才送禮物的朋友，多謝薇薇的支持！收藏是一門大學問，大家別看剛才很輕鬆，隻是我們還沒遇到真正的‘水貨’，以後大家想要淘寶，就得小心，不要中招。在這，我給大家支一招，就是不要入手貴的。那樣的話，就算買到假貨，自己損失也不會很大。幾百塊，甚至幾十塊的，虧了就當買一個教訓。”胡楊奉勸道。
他沒有一一感謝送禮物的人，是真的沒有想過讓大家刷禮物，反正係統也沒有任務說要收到多少禮物，他本身也不是很缺錢，對大家的禮物也就不強求。
也正因為這樣，在他直播間的觀眾都感覺很輕鬆。
不像其他的主播，動不動就是PK，一個勁鼓動大家刷禮物，有時候自己待在裏麵都不好意思。
“OK！我們繼續下一家，希望今天運氣好點，能碰到寶物。”胡楊跟大家說道。
下一個攤位，那攤主將剛才胡楊的表現看在眼裏，自然也熱情不起來，還以為是愣頭青，誰知道是個認真的，想坑一筆有點難度。
這時，正好一位老人家猶猶豫豫放下一枚印章。
攤主心裏哀歎：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這老家夥在他攤上看那枚印章都快有二十分鍾了吧？還以為能看上，哪知又是一個隻看不買的，最煩就是這種顧客。
見那位老人家站起來，讓出位置，胡楊立即把位置占了，順手撿起剛剛老人放下的那枚印章。
“靚仔，這枚印章可是寶貝，剛才那老頭可是看了好久，估計是嫌價格貴。”攤主張口就來。
胡楊沒把這話放心上，撇了撇嘴。
直播間的觀眾都笑了出來，剛才人家主播就在旁邊，什麽情況難道不清楚，老人家壓根沒問價格，何來的嫌價格貴？你這摳腳大叔壞得很，一句話都不能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