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剛剛還在猜測這個十五皇子的來曆可能有問題, 結果風三娘來了,還真的給一語點明這個孩子不是當年那個孩子。

那個說話的……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用說, 肯定是知道什麽。

一時間,這個臨時搭建出來靈堂裏, 四麵好幾雙眼睛同時看過去。

角落裏陳江二人組更是異口同聲,詫異至極又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不是?”

風三娘力道熱切看向她的眼神,淡定搖著團扇,走她的。

“風三娘,你何故一口斷言他不是那個孩子,不是十五?”

東臨風問了一句, 隻得來一個揮揮手搖扇的回答,眼看著風三娘已經快走出靈堂,往陳述的方向瞥了一眼。

陳述收到示意, 立即一個跨步,給人攔住, 反應慢上半拍、一拍的江隨和曹德榮也是緊隨其後攔住了出口的方向。

“風三娘, 話沒留清楚,朕準你走了嗎?”

風三娘笑盈盈看著一眼堵門口的幾個人,轉身走一步頓一下:“陛下方才也沒說不讓走啊, 我見著……陛下對我一臉不待見的神色,當然是要自覺點,離開呀。”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一口咬定這個孩子不是當年那個孩子, 當年……到底怎地一回事?那個孩子當年到底是死還是活?”這是東臨風此刻比較想知道的事情, 當年一場大火燒了群芳園, 所有知情者都一並喪身火海。

除了那個死裏逃生, 說是抱著十五逃出去的婢女。

“我,有點渴了。”

“老奴這便去斟茶。”

“換成酒,突然想喝酒了。”風三娘隨後偏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殿堂:“外麵說話吧。”

幾人移步到前殿,先後落座,曹德榮給那位有著和太後相似容貌的風姑娘送了一壺酒過去。

風三娘喝下一杯酒,團扇點著額頭,定了心神,方才開口,娓娓道出十一年前的事情。

“當年吧……先皇南下認識了一名豔絕江臨岸的舞姬然後同對方有一段露水情緣這事,我二姐姐她一直都沒在意,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二姐姐她收到消息,那名舞姬她懷孕了,懷的是先皇的孩子,且那個孩子已經出世了。當時我見二姐姐神色不虞,便猜想二姐姐她可能會對那個孩子不利。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我有偷偷聽到二姐姐她讓人去臨水,她想要殺了那個剛出世的孩子,我便悄悄一路尾隨了過去。”

夫夫兩人隨著風三娘說的話而對了一下眼神,東臨風微微頷首,看來給風三娘喊過來果然是對的,他親娘的那些事她都知道,甚至還有份參與。

風三娘停頓了一下,緩了緩語氣,繼續往下說:“我心知二姐姐做事向來不留餘地,她一旦想要殺的哪個人,決定了便必然不會再讓那個人多活上一天。

我其實……當初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悄悄跟上去。可能,是想著那隻是一個剛出世的孩子吧?又或許是想著孩子是無辜的,為了複仇眼睜睜看著二姐姐殺掉那個無辜的孩子,我做不到。”

回想起當年,風三娘沉默,酒一杯接著一杯往嘴裏倒。

慕浮玉在阿臨正欲開口說話時按了一把,意思是不必著急問,風三娘此時的情緒需要緩一緩。

很快,一壺酒見了底,風三娘抬頭看著坐她正對麵的一對,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團扇輕搖之間彎眉眨眸,輕抿紅唇一笑。

顰眉舉手,皆是動人的風情。

“今兒這屋裏,可是最不缺木頭。”

緊接著,又是一聲輕盈的笑聲,風三娘瞅著屋裏一群不解風情的大老粗,輕輕搖頭,然後才接著之前的話繼續。

“我在義莊抱了一個剛生下不久後便夭折的孩子偷梁換柱頂替了那個孩子。”

東臨風忍不住問道:“當年,那個孩子還活著?”

風三娘:“還活著。”

東臨風又追著問了一句:“那這個孩子?”

風三娘搖頭:“這個孩子我不清楚,當年我為了掉包換掉那個孩子,無暇分身顧及其他。”

“你既然給那個孩子掉包了,孩子呢?你給那個孩子當時又送哪裏去了?”

“當時沒有送走,當年那個孩子,我……抱回了盛京,呀。”

東臨風著實沒料到風三娘竟然還給那個孩抱回了盛京:“你給抱來了盛京?她沒有發現嗎?”

“不會……”風三娘突然纖纖玉手一揮,然後猛然站起,一腳踩到麵前的圓凳上,一手叉腰一手也不知指著哪個方向。

一秒從風情萬種的大美人秒變成山野綠林的山霸王,畫風突轉。

聽當年往事的幾個人:“……”

東臨風微微偏頭問:“浮玉,你如何看?”

還能如何看,不明擺著麽……喝醉了唄,慕浮玉想著剛才風三娘喝酒那架勢,弄半天是個花架子。

這邊,明顯已經喝高的風三娘,還在說:“二姐姐以為當年那個孩子已經……被她除掉了,再說那個孩子我也沒有養在身邊,二姐姐她……她才不會知道我偷偷背著她,救下了仇人的,孩子。”

東臨風聽明白了風三娘說的這些,便問:“那個孩子呢?此時又在哪兒。”

“我將他嗝……放在了護國寺的後山,看著一個和尚給抱了回去。嗯……抱了回去後,我才走的。”

風三娘說完,雙手下壓,拍著桌案,微微酡紅的麵色,俯身問:“你問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可以走了吧。”

東臨風不著痕跡將身體後傾,看樣子這是已經醉得不輕了。

慕浮玉趕緊開口問了句:“風姑娘,你還沒說那個抱走孩子的和尚叫什麽?”趁著人還沒有完全醉糊塗之前,再等一會兒,估計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啊……叫什麽啊?啊……頭有點疼,梅香,梅香……”手裏的團扇這會兒也不扇了,用來撐著腦袋,風三娘見喊了半天也沒人影,隨後又喊蘭香、竹香和菊香。

“這幾個丫頭跑哪去了,不知道店裏來客人了嗎,幾位客官稍後,我去……喊人。”

“風姑娘,和尚……是和尚,趕緊想想那和尚叫什麽?”

“啊……你們要住店?”

慕浮玉嘶了聲,扶著額頭,然後看阿臨:“醉不輕了,方才應該聽你的,盡早問,不讓她喝完那壺酒才是。”

都已經醉到答非所問了。

“喝了也沒事,”東臨風一摸腰間,隨後問:“你們身上誰帶了銀子,現銀。”

“我有。”江隨舉手,立刻解下身上的錢袋。

東臨風將銀子取出往風三娘麵前晃了晃:“掌櫃的,住店。誒……先說你當年給那個孩子抱走的和尚叫什麽?我們就住店。”

“住天字號房是……銀子,我的銀子。”

“想!想出那個抱著孩子的和尚叫什麽,我們就住店,銀子就是你的。”

“啊……想,抱孩子的和尚,胖……胖的,圓的,圓圓的,都是圓的。”

“她說的,該不會是……慧明吧?”慕浮玉腦海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那個圓頭圓腦全身都圓的慧明和尚,“難道那個小和尚就是阿臨你的……年紀十來歲左右,長那麽圓滾滾,還沒有長歪,從長相上來看,倒是符合你們東家人。”

畢竟有句話叫一胖毀所有,那個小包子長那麽圓還圓的賊可愛,他每見一回都想伸手去捏一下,想試試手感。

問出了滿意的答案,東臨風將銀子給了,讓曹德榮跟著去「住店」了。

慕浮玉看著晃晃悠悠走遠的風三娘,以及跟在後麵托著有點怕人醉倒突然就摔了的曹德榮,點讚:“還是阿臨有辦法。”

“風三娘她隻認現銀。”

“對對!陛下說的這個我高舉……雙手讚同。風掌櫃她死認錢。沒錢住店,通通給——”江隨言出手隨,高舉雙手附和,然後還掐了嗓音學著風三娘說話的語氣,“老娘卷鋪蓋滾蛋!”

慕浮玉再次扶額式歎氣,偏偏江隨接著下一句來了。

“王爺,你看屬下,學的像不像?”

慕浮玉:“ 。”屬實有點二,是個二哈本哈沒跑,憨憨活寶。

東臨風低聲輕咳,忍著笑誇了句:“不錯,挺像回事的。”

得了誇獎的江隨嘿嘿一笑,身子歪過去:“王爺,你方才說的那個跟在圓葫蘆、額……慧明和尚身邊的那個小和尚,他是十五皇子?”

“如果護國寺還有第二個慧明和尚是風三娘形容的那樣……”到底是皇家血脈,慕浮玉覺得還是要查清楚才是,“不管是與不是,明日你去查查護國寺到底有幾個胖和尚,以及十來歲年紀的小孩都查上一遍,便一清二楚了。”

“王爺說的是,”江隨眼睛一亮,又是嘿嘿嘿,“屬下明兒一早就去。”

“陳述,你明日跟著江隨一道去吧。”

陳述得了命令,立時笑容滿麵:“臣領旨,謝陛下。”

“這個孩子,厚葬了。”東臨風回頭望了一眼靈堂,到底是他領回來的,又受他的牽連小小年紀魂歸地府,希望來世可以投胎一個好人家。

陳述再次應是。

慕浮玉感受到阿臨情緒不佳,伸了手過去開導說:“其實,從你收到那份密信,從他冒認皇子的那一天,已經注定了他的結局,不會很好。”

“你給他帶了回來,又給了他十五皇子這樣尊貴的身份……想必他住在宮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不會不清楚宮裏一些基本的規矩,避開一眾伺候他的宮女內侍偷偷溜去了冷宮。”

慕浮玉頓一下,調整說話的語氣,繼續:“雖說是有人刻意引導,但他已不是三歲懵懂稚兒,不辯善惡是非。十歲的孩子,已經有自己一定的獨立思想,冷宮那樣的地方,隻要不是傻子,應該都知道那地方是宮中禁地,輕易無人會踏足那裏。

但是!他不但進去了,甚至還沒覺得哪裏不對,之後還進去了那個地下暗道的水牢裏,因此觸發了機關賠上一條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也該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

“阿臨,他的死,同你沒有幹係,嗯。”

東臨風回握住,十指交纏,眉峰微微舒展開,幽幽一聲歎息:“當初將他帶回,其實也有部分私心在裏麵,我想著我們在一起日後也不會有一子半女,便想著將他培養成才,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接替我。”

慕浮玉就——萬萬沒想到,阿臨他已經想的那麽遠。

“這樣,我也可以專心一致陪著浮玉,天南地北,遊山玩水……去浮玉任何想去的地方,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說起曾經遙想過的未來,東臨風麵帶憧憬,隻是這抹期待的憧憬很快消失無影,眸色逐漸暗淡下來。

應該……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

他和浮玉隻有三年的時間,時間一過,浮玉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他——也會忘了浮玉,昔日種種,到最後連一絲回憶都不會留下。

慕浮玉見阿臨說著說著情緒又低沉了下去,也不知是想到了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於是想了想說:“明天下了早朝,我們也去護國寺。”

“好。”東臨風溫言淺笑,麵色已經回複正常,“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適合出遊的好日子。

東臨風下了早朝之後火速將朝政處理好,換好適合出行的常服,領著已經催促良久的賽啾啾坐上曹德榮給準備的馬車。

曹德榮殷殷目送陛下熟練的駕著馬車帶著肅王漸行遠去,沒一會兒連馬車的車軲轆影都已經瞧不見,不由在內心發出讚揚,陛下他——真的樣樣都很行!

這邊,馬車四平八穩出了城,慕浮玉看著路邊的野花小草以及遠處的青山綠葉,鬆了一下筋骨:“感覺宮外的空氣都比宮裏要自在些。”

迎麵的風,都是自由自在的。

慕浮玉剛感慨完,一隻賽啾啾立馬接上話,一對羽翅如兩把小圓扇散開:“玉玉,讓我們來高歌一曲吧!”

慕浮玉:“你看我,有病嗎?”官道上唱歌,不是他有病就是他有病。

賽啾啾沒聽出弦外之音來,豆豆眼眨了兩下:“病?生病了嗎?看著很正常呀……東大大,你看出來了嘛?”

東臨風覺著還是把這個話題岔開比較好,不然就這兩個……待會兒肯定又會說不到兩句話然後互相吵起來,到時候受罪的隻會是他的耳朵。

“浮玉嗓子不舒服,啾啾你自個兒唱吧。說起來……我還未聽啾啾你唱過,唱上一段我來聽聽,定然是非常優美動聽。”

賽啾啾一聽立馬忘了要拉宿主一起高歌一曲的事情,高高興興抖著羽翅,當場就來了一曲唱山歌,歌聲相當嘹亮,唱得那叫一個熱情洋溢。

東臨風時不時會點頭誇一句給予十分的肯定,給賽啾啾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動力滿滿,土山歌一首接著一首,讓某個純正的古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慕浮玉聽著身邊五音全跑調,山路十八彎的土味山歌,再瞅一眼聽的很是投入的男朋友,幾首山歌聽下來,聽多了順耳了……也就還行。

“浮玉,我們這樣像不像大爹和二爹帶著自家兒子出門遠遊。”

慕浮玉側身看著,好像是有一種一家三口出門郊遊的既視感,有那麽一瞬間,突然感覺這樣的日子一直就這麽過下去,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賽啾啾秒回:“像像像,我們肯定是一家三口,東爸爸,來吧!山歌搖-起來——”

“賽啾啾,你還真的是……”一點底線都沒了,誰給吃的就認誰是爹,改口喊爸爸不要太利落,做係統做到這份上,估計也是係統界一朵奇葩之葩。

【東爸爸,我先搖一段,你跟上啊……】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頂我想唱歌——歌聲飄給我爸爸聽啊——】

慕浮玉聽到這一句改詞,一個沒憋住,噗哈哈笑出聲,這隻賽啾啾為了它的金主,連人家原著歌詞都給改了,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熱熱鬧鬧的土味情歌一直唱到了護國寺的山門口,東臨風在賽啾啾的熱情熏陶下,學的有模有樣,偶爾還能哼上一兩句,朗朗上口。

“浮玉,我唱的還行吧?”

“還行吧。”比賽啾啾唱的好。

“回去我唱給你聽。”

“啊?”回去還要唱給他聽,這是唱出感覺來了,為什麽阿臨會喜歡那種土味山歌啊,是受了賽啾啾的影響嗎?

感覺阿臨跟賽啾啾待在一起久了,好像越變越歪,現在每天奇奇怪怪的問題一大堆,差不多都可以編成一本十萬個為什麽了?

可能,以後……還會越來越多,慕浮玉想到這裏趕緊甩去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今天過來護國寺還是有一件正事要辦。

第二次踏進護國寺,經曆過為期大半月的的修繕,當初被燒毀的那幾座禪院,在原來的位置上重新又蓋起了與當初一模一樣的幾座禪院。

寺內香火繚繞,不過相較於半個月前人聲鼎沸,來往香客如雲的盛況,今日前來,兩人明顯感覺到寺內冷清了很多,一路走下來好像都沒什麽人了。

連平日裏人氣最物的大雄寶殿裏麵也是如此,此時隻有寺內在僧人盤膝而坐,喃喃低語,口誦佛經。

慕浮玉走進大殿裏,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前麵其中一張蒲團上的小和尚……短暫愣了幾秒後,招了招手。

小和尚眼睛刷一下亮晶晶,連忙去扯他身邊一個胖胖的和尚:“師父,師父……是蓮花、不不不……是王爺來了,他在給我揮手哎。”

肯定是讓他過去的意思,小和尚一骨碌爬起,噸噸噸就跑了過去。

慕浮玉瞧著跑過來的小和尚,剛才遠遠看著就覺得小和尚瘦了不少,現在湊近一看,圓嘟嘟的包子臉肉眼可見瘦了一圈,圓滾滾的四肢也同樣大大縮水。

“瘦了?”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都不圓的小臉,笑嗬嗬的直點頭:“嗯,師父說小僧這是要長個了,一直胖會長不高。”

慕浮玉微微側過身,眼神示意了一下:“阿臨,你有沒有覺得……他現在看起來有點眼熟?”胖墩墩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瘦下來,眉眼之間頗有幾分阿臨小時候的模樣。

從進了大殿,東臨風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小和尚身上,此時盯著小和尚看了一會,也是莫名感覺有幾分熟悉。

慕浮玉湊進了些,耳語道:“有幾分像你小時候,我第一次見你時的模樣。”要是小和尚再瘦一點,可能還會更像兩分。

因為阿臨小時候很瘦,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眼前的小和尚卻不一樣,營養十分旺盛,所以即使現在瘦一圈下來也比阿臨小時候要胖上一圈。

東臨風收回審視的目光,隻是有幾分而已,又不是長的一模一樣。

前麵打坐的慧明和尚在聽到小徒弟咕嚕說了一通,好像說……哪個王爺來了,哪個……王爺?

回頭一看,待看清楚來人是當今陛下和肅王,猛然一下跳起來,趕緊給兩位領到了後麵幽靜的禪室。

“不知陛下和王爺今兒駕臨山門,貧僧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陛下、王爺海涵。”

東臨風擺了擺手:“大師坐下說話吧。”

慧明坐下後,小心斟酌著問話,心裏惴惴不安,他不知道這兩位尊貴的大忙人過來護國寺所為何事,但想來肯定不是小事。

“不知陛下有何旨意示下?”希望不是太大的事,太大了他兜不住。

東臨風頓了一下,頷首道:“的確是有一事想同大師確認一下。”

慧明聞言,立刻將兩隻耳朵都豎直了,圓圓的腰背也挺直起來,生怕待會兒漏聽了一個字:“陛下盡管問,貧僧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和尚……”東臨風眼神落在安安靜靜坐在慧明身側的小和尚身上,“你叫什麽?”

“回陛下,小僧法號十五。”十五小和尚很有禮貌行了一個佛禮。

東臨風微怔:“十五?”

十五小和尚笑聲憨憨,念了一句佛語後解釋說:“師父說小僧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十五,便給取了這個法號。”

慧明連忙點頭附和自家小徒弟:“誒是……那天正好是月圓,貧僧一看天上的月亮圓乎,就給叫十五了。”

“十五……你出去一下,朕有些話想同大師說。”

“我也一同出去吧。”慕浮玉對著阿臨點點頭,彼此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作者有話說:

哈哈,中間插入的土味山歌是惡趣味啊,想想小皇帝對著我們慕慕唱山歌,我就哈哈哈好——

笑容逐漸變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