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夜後來發生的事,每個細節鳳蘭朝都記得清清楚楚，卻無法分析事情是怎麽發展到最後的。
柔軟唇瓣送來的梅花酒格外甘甜，他隻是有些貪婪不舍,想拿是她的主動作為借口，多在這甜蜜的滋味裏沉溺片刻。
卻沒曾想溫香軟玉如此令人魂銷骨酥,他不過是飲了她渡過來的酒水,就舍不得再鬆開手。
而她好似能通曉他的心思，喂了他酒水後非但沒有退開，反而抱著他索要更多的親吻。
鳳蘭朝好不容易才維持住了幾分“身為男人趁人之危要不得”的矜持,小蝴蝶卻在瞧著他後仰時不依不饒地貼過來,略帶不滿的質問：“前輩不喜歡嗎？咱們在魔域的時候,你分明很主動的……”
怎麽會不喜歡？
他就是太喜歡了,才會如此束手束腳。
所以他試圖同她講道理：“瀾兒,你這是喝醉了……”
“可是如果不喝酒的話，我都不敢這麽大膽的！”藍瀾打斷了他的話,“前輩……你如果喜歡的話，就不要推開我好不好……你抱抱我、親親我好不好……”
藍瀾靠得更近了些，親了親他的嘴唇,雙眸水汪汪的與他對視。
她其實沒到醉酒的地步,可飲了酒壯了膽，到底與平常有所不同。
“都說事不過三，這次前輩還拒絕的話，我以後再也不會煩你了……”
事不過三？
怎麽又事不過三了？他們親近也不止三次了吧
鳳蘭朝還沒來得及想她的話中之意,柔軟的唇瓣已再次貼上來，小心描繪他的唇形。
小心試探的模樣,好像是清晨偷偷在荷葉上溜達的露水,似乎隨時都可能被驚走。
劍聖心中的漏風盔甲瞬時碎了個徹底。
去他的趁人之危！
他和瀾兒這叫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念頭一旦放開,心底野獸出籠，行為自然再不受克製，鳳蘭朝伸手將人徹底拉進懷中，咬開姑娘的下唇便開始攻城略地。
比起藍瀾的小心翼翼，劍聖肆意且無所忌憚，激烈的進攻很快令小蝴蝶丟盔棄甲。
她好像真的醉了……
攀附著他的雙肩，承受著他激烈的親吻時，藍瀾不由得如此想。
舌尖被吮得發麻，他奪走了她口中的空氣，也奪走了她的清醒。
原來，前輩真的也喜歡她……藍瀾確認了這點，覺得今夜已然心滿意足，也放棄了用法力抵抗酒意。
她覺得自己可以再醉一點，這樣膽子會更大一些，也暫時放下心裏的各種顧慮。
因為有他在身邊，她完全不擔心醉酒後的結果，或者說不管什麽結果，隻要是他允許的她都覺得可以。
酒意上湧，藍瀾眼神又迷茫了三分，軟軟的掛在男人懷裏任他欺負。
懷中姑娘香嬌玉嫩，乖巧地跪坐在他懷中任由掠奪，她並不妖嬈勾纏主動惹火，卻讓人怎麽也舍不得放開。
他品了這處想要那處，各處都侵占過了又想再來……
混著梅花酒味道的吻結束時，劍聖已然是用了莫大的意誌力去克製，熟料懷中的小蝴蝶卻不肯領情，竟又嘟囔著去親吻他的喉結。
“前輩，我感覺好難受，你幫幫我……”她聲音軟軟的，像是委屈控訴，更像是蠱惑引誘。
伴隨著的是彌漫而出的特殊氣息。
是百幻蝶的求偶訊息。
鳳蘭朝忽然就明白了她先前的意思。
……事不過三。
這是她第三次在他麵前釋放求偶訊息。
而她說，如果他還拒絕的話，她就再也不會煩他了。
所以……所以……前兩次並非意亂情迷後失控，而是對他心動才情不自禁？
瀾兒是在對他表白？
瀾兒是在對他表白！
一時間明白的事情太過詫異，劍聖走神了片刻，回過神來時少女正在扯他的腰帶。
鳳蘭朝好不容易冷靜些許，抓住藍瀾的手阻止她：“瀾兒，你今晚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
“前輩是不喜歡嗎？”藍瀾卻看著他，“你果然還是不喜歡我，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這區區小妖……唔……”
鳳蘭朝堵住了她的唇，這回卻是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但成功止住了她的嘮叨。
“胡思亂想些什麽，我若看不上你，又怎麽會讓你留在我身邊。”他捧著她的臉，誠懇地看著她，“隻是瀾兒，我們不能這樣這樣輕率，若你願意嫁我，那——”
“前輩是說，要先成婚嗎？”藍瀾掙紮著站起來。
懷裏溫香軟玉沒了，鳳蘭朝有些失望，但見自己勸住了她又鬆了口氣：“自然是如此！今夜不早了，我送你去休息。”
待先哄瀾兒睡下，然後就去通知小五小七，劍聖山上光是種滿花可不夠，還得引入各種蝴蝶，還得備齊了婚儀所需。
等瀾兒答應了嫁給他，他們就立即成親！
可鳳蘭朝怎麽也沒想到，就他起身整理衣服的這點兒功夫，抬頭就瞧見藍瀾正在脫衣服！
他起身去阻止，藍瀾卻把他推攘開：“前輩你別攔著，我要換衣服呢……”
“大半夜的你換衣服做什麽？”
“我就要換衣服！”少女卻突然瞪向他，像是很生氣的模樣。
鳳蘭朝愣了愣，隨後笑了聲鬆了手。
“讓你換還不行麽。”
修士喝醉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打架鬧事算小的，拆房子毀山頭也常見，相比之下他家瀾兒算是乖巧得很了。
瀾兒也就喝醉過兩次，上次不過是強吻了他，這次不過是半夜要換衣服，也都算不得出格。
大不了……大不了她脫衣服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偷看就是。
鳳蘭朝是這樣想的，可也擔心她喝醉了不穩重磕著碰著，是以打算著等她脫裏衣的時候再避開。
沒想到藍瀾隻脫了外裳，就開始從儲物戒指裏翻找衣服，不滿意的衣服隨手就往身旁扔。
很快地上亂糟糟地丟了不少衣裳，鳳蘭朝卻徹底放心下來。
隻換外衣麽，這自然最好不過了。
他瞧著隻穿了中衣的藍瀾，不由得露出笑意來。
其實她這樣不施脂粉、一身素衣的樣子也怪好看的。
也就是在他麵前，瀾兒才會如此放心折騰，這不正是說明他在她心中不同麽。
是他從前沒領悟到她的意思，白白耽誤了時光。
劍聖胡思亂想時，藍瀾終於找到了她滿意的衣服，炫耀般捧到鳳蘭朝跟前：“前輩！前輩，我找到了！”
鳳蘭朝仔細瞧去，卻微微一怔。
這衣服他很熟悉，因為本來就是他的衣服，是當初帶她去合歡宗的路上，他讓她換上的那件紅衣。
“瀾兒怎麽想起要找這件衣服？”
“因為隻有它最合適呀！”
藍瀾笑著回答，也不避諱鳳蘭朝在，小心把衣服展開穿上，卻又拿出支螺子黛遞給他。
“前輩，你幫我畫眉好不好？”
鳳蘭朝不會畫眉。
但藍瀾撒嬌著非要他畫，被姑娘勾著脖頸撒嬌的劍聖無從拒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幸而藍瀾的眉型本就好看，也不需要他去修飾形狀，他隻隨意加深了些顏色，好歹給蒙混了過去。
“前輩，還有口脂……”
鳳蘭朝：“……”
……最終，少女算是“隆重”打扮了翻。
隻是這“精致妝容”的結果，比起她平常素麵朝天的模樣，也就是唇瓣上的緋紅更深了些罷了。
也就是她喝醉了酒，否則還真沒那麽容易忽悠過去。
——劍聖如是慶幸的想到。
——然後被藍瀾拉著出了門。
“前輩，我們拜天地吧！”
皎潔月色下的院落裏，醉酒的少女臉色酡紅，那雙眼中的情意卻絕對不會讓人看錯。
婚姻大事，豈能如此草率？
劍聖覺得這很荒唐。
更荒唐的卻是，在她久等不到回答，眸中含了淚光失落地轉身時，他鬼使神差地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吐露了心聲。
“好，拜天地，現在就拜天地！”
盛大的婚禮他日後會補給她，但今夜既然是她主動的、心甘情願的，那他可就不會再給她反悔的機會了。
人一旦打定主意豁出去，接下來就沒什麽好矜持的了。
清醒的他牽著醉酒的她發瘋，對著明月的方向跪下。
一拜天。
二拜地。
三交拜。
她歡喜地笑起來，醉醺醺地歪到她懷裏。
“可不可以……結契……”
最後兩個字藍瀾說得很輕。
或許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醉了沒有。
說醉了吧，她還能條理分明；說沒醉吧，這樣肆意的妄為她平常哪裏做得出？
鳳蘭朝卻沒回她，隻是低頭再次吻了她，細碎的吻□□了她的唇瓣，又路過臉頰到了她耳邊。
“心神守一，自識海引靈，牽引情絲……”
他在教她如何結契。
識海中情絲牽引出來，在空中交織後形成個上古神紋，神紋又隨即化作兩份，分別沒入兩人的眉心。
契約成。
但結的卻不是如今修道界盛行的道侶契約，而是上古妖族才會的伴侶契約。
結成伴侶，死生不負，從天道的角度看來，從此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若藍瀾是清醒的，她此刻該是震驚無比，爾後意識到鳳蘭朝的身份絕非人類。
隻可惜她確實是醉了，醉得沒有多餘的思緒去想那麽多，全心都在眼前人身上。
契約的緣故讓兩人彼此牽連，也讓她愈發想和他親近，還在院子裏就攀在他身上不肯下來，要他擁抱要她親吻。
他便也順從心意吻著她，托著她的身子往屋裏走，到床邊時也未曾鬆開，反而將她壓在床頭又是好生欺負。
看她被他親吻得迷迷糊糊的，才施法取了酒壺酒杯過來。
又倒了酒。
“不，不喝酒了，會喝醉的！”喝醉的姑娘嘟囔，“喝醉了就沒辦法……”
劍聖卻將她拉進懷裏誘哄：“瀾兒，交杯酒怎能不喝？”
她於是被他哄著喝了交杯酒。
然而酒才喝完，他的吻就落在她的唇角，輕舐去她唇角的酒液，綿密的進攻完全不曾給她拒絕的機會。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藍瀾不得不迷迷瞪瞪的把他推開，委委屈屈的瞪他說嘴唇被咬疼了。
鳳蘭朝才鬆開些許，起身將藍瀾抱起去了床邊，把她放下後也跟著躺在她身邊，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她填滿他的懷裏，也填滿了他的心口。
隻是不知道小丫頭明日醒來，想起今夜發生的所有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默念清心訣壓住旖旎的念頭，鳳蘭朝瞧著懷中的人兒有些壞心眼的琢磨。
然而小蝴蝶喝醉後著實不是個安分的妖。
不過乖巧躺了片刻，她就掙紮著把胳膊從他的轄製中拿出，本以為她是不喜歡被他束縛，不想她卻摸索著去扯他腰帶。
“拜天地後，不是要洞房嗎？”被阻止時，姑娘迷茫不解地問。
作者有話說：
在縱容小蝴蝶這件事上，老鳳凰是沒有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