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藍瀾呆了片刻,有些不肯相信的搖頭：“前輩這麽強，怎麽可能吃什麽大虧。”
就連這次和魔皇兩敗俱傷，那他也是與魔皇對戰的同時,還連殺了魔皇宮十幾個地仙境的長老。
等等……藍瀾自己思緒卡住後，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鳳蘭朝。
“前輩是洪荒大劫後首個突破到金仙境的修士,其餘人等倘若突破也定會在您之後。何況魔皇宮數千年來與天鳳劍派有仇,處處恨不得壓製咱們，魔皇又不知您早已突破，他若突破到了金仙境,定會張揚得天下皆知,絕不會藏著掖著。”
“瞧瞧,我們瀾兒認真思索時,卻是很聰慧的。”鳳蘭朝看起來很滿意藍瀾的分析,還動作輕柔的給她理了理亂了的發絲，“瀾兒猜的沒錯,魔皇他而今修為是天仙境巔峰，雖有半步金仙的實力，卻並未當真突破到金仙境。”
藍瀾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有些不太自然的把鳳蘭朝的手薅下來：“前輩,說話就說話，您別這樣……”
可怕，他居然叫她瀾兒，他居然對她這麽細心！
若非知道前輩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她險些覺得這是要洗幹淨去吃斷頭飯了！
鳳蘭朝很不理解小姑娘的反應：“我怎麽了？”
迎著他真誠疑惑的目光，藍瀾也不知自己哪裏吃的熊心豹子膽,竟把心裏想的實話實說了：“您今天說話陰陽怪氣的,我害怕……”
鳳蘭朝：……
“本座看你就是被打少了！”
二長老對她溫和些,她跑得比兔子都快。他對她溫和些，她說她陰陽怪氣，她分明是對他有偏見！
劍聖忽而惱怒，輕哼了聲收回手直起身，左看右看在藍瀾身旁不願的池邊坐下來。
藍瀾被他甩袖時帶起的水珠落了滿臉，心裏卻一下子就放鬆了。
還好還好，病得不重，看來還有救。
隻她滿心的好奇還沒解答呢，任由他這麽生悶氣也不是回事，小蝴蝶很快又擺出了乖巧的笑容，討好地扯了扯鳳蘭朝的袖子。
“前輩，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您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嘛！那魔皇既還沒突破的話，按理說不該啊，您可是劍聖，怎會……”
修士從築基開始，每個境界之差，修為都大有差距，越往後差距越大。
天仙境巔峰與金仙境，聽起來隻有一步之遙，其實相互間天差地別。
何況他是劍聖，是三界劍修之首，同等修為下無人能勝過他。
哪怕魔皇有半步金仙修為，哪怕戰鬥所在的魔皇宮是魔皇主場，哪怕當時參與戰鬥的還有無數地仙境以上的魔修長老……鳳蘭朝受傷不奇怪，但傷到她初遇他時所見的那種程度屬實離奇。
話題拉回正事上麵，眼角餘光瞥見藍瀾滿臉的好奇，鳳蘭朝就生不出氣來了，又稍稍轉向朝著她。
“此事說起來也是我太自負了，我從來隻修劍道，且隻重殺戮之劍，不屑防禦愈療，連麵對金仙劫也信奉攻擊即防禦，連防禦法器都未曾準備。”
“所以才在天劫時受了重傷嗎？”藍瀾滿臉敬仰的瞧著鳳蘭朝。
這是對強者的敬仰，也是對瘋批的敬仰。
她來到修道界也算有些時日，常識裏誰麵對天劫不是如臨大敵？誰不是恨不得把所有防禦手段都用上？
天劫哎！
能苟過去那就是境界提升、壽命延長、修為大漲，誰不是當然是求穩為主！
拿著劍和天劫對砍的，絕對是世所罕見的少數！
劍聖麵對小姑娘這般目光，竟生出幾分慚愧來，有些不自在的抬眸看天。
“區區天劫罷了，怎能奈何本座！本座渡金仙劫時的確受了些傷，卻也算不得重傷，隻最後天劫收尾、原該沐浴靈光洗滌神魂時，黑龍王的殘魂突現偷襲，最後幾道天劫威力因此呈十倍增長……”
“卑鄙至極！”鳳蘭朝話還沒說完，藍瀾先氣得站起來，“在旁人渡劫時擅入，會使得天劫威力增長十倍不止，便是魔修也要鄙夷這樣的手段！除非是那等同歸於盡的血海深仇——”
小蝴蝶頓了頓，看著劍聖笑吟吟的模樣，氣勢忽而就弱了些：“您和黑龍王，算不算血海深仇？”
“我得鳳皇傳承，他死於鳳皇之手，你說算也不算？”鳳蘭朝笑著反問，“都是已過去的波折，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麽，好好坐下吸收靈氣。”
藍瀾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乖乖坐下由著靈池水漫過丹田，好片刻才幹巴巴的道：“所以您是因此受的傷？”
比起藍瀾的義憤填膺，鳳蘭朝反而不怎麽生氣的樣子，頷首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
“受傷卻是其次，沐浴靈光被打斷，心境也不圓滿，我雖成功晉升了金仙境，實力卻並未翻天覆地，反而傷了根基多了隱患。”
“既是傷了根基，您該好好養傷才對，怎得去年冬日還跑去找魔皇打架！”藍瀾對劍聖這種行事不太苟同，“魔皇又不是活不到您閉關結束了，您著急些什麽？”
“你有所不知，黑龍王並非舍生忘死之輩，他肯冒著那縷殘魂湮滅來偷襲，必然有別的殘魂藏匿他處，且背後有比那縷殘魂更有價值的益處！”
藍瀾並不算笨，聽他點到這裏，結合之前知曉的，很容易猜到了：“您查到了魔皇宮？”
“雖不知魔皇與黑龍王到底什麽關係，但我若就那般去閉關，隻怕待他順利晉升到金仙境時，才是我劍宗萬劫不複之時！”
所以他不惜重傷之身去找魔皇打架，兩敗俱傷各自傷及根基，確保魔皇再掀不起什麽風浪，如此才安心閉關療傷。
藍瀾看著鳳蘭朝片刻，緩緩低下頭去，片刻後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卻見他含著幾分似笑非笑看遠方，好似完全沒有將這樁事情放在心上。
她心裏升起些道不明的觸動。
前輩這人，若脾氣沒那麽壞的話，本該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吧。
說是為了劍宗，又何嚐不說為了天下人。
若魔皇成功晉為金仙，而仙道這邊卻無可牽製對方的強者，隻怕不用等無極魔尊搞事，《暗黑紀元》中邪修肆虐的年代就該提前到來了。
“莫要想太多分神了，我說這麽多隻是回答你方才的問題。這些年我雖境界上晉升了金仙境，卻自知離圓滿尚遠，是以遲遲未開壇講道。”
發現了小姑娘來來回回的打量，鳳蘭朝低頭看著她。
“那日我在後山療傷，你引大海之力助我，方使得我平安度過那晚，非但周身重傷盡數複原，更悟到了過剛易折之理，心境也趨於圓滿。
瀾兒，可以說你是我的恩人，這天道贈與的恩澤也該有你的份。我說這些是讓你知道，今日將會給你的所有，都並非施舍憐憫，而是你本就該得的，你自坦然接受即可。”
他的目光始終溫和真誠。
今日他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的緣由也有了解釋。
所以前輩是因她要下山拜師，才把講道之事提上日程的麽？
而且擔心她心裏有負擔，還專門留下說了那麽多開解她。
藍瀾心裏有些感動，下意識的點頭：“您放心，我會認真焚香沐浴，好好聽您講道的。”
鳳蘭朝瞧著她懵懂無知的樣子，有些無奈升起在心頭：“小傻子！真以為帶你來是為了讓你沐浴的？是要你好好洗去周身濁氣，稍後講道時有功德自四方而來，你才能得到更多好處！沒人教你嗎？！”
到底是養氣功夫不行，劍聖說著說著又要上火。
“我不太懂前輩的意思。”小姑娘遲疑著開口，帶了些許茫然，“……也確實沒有人教我啊，風師叔和您都沒講過，我又沒師父教導，前輩，我……”
小蝴蝶說著從茫然變委屈，劍聖剛升起的火氣頓時熄滅。
若非他搗亂，她早有師承，也不會連這些基礎的東西都不知曉。
雖說她打斷他療傷是事實，但如今他知道了都是婚約和淵佑劍的錯，難免愧疚上心頭……
鳳蘭朝自知理虧，又不好意思認錯，別別扭扭的下了水，指了指靈池中央。
“老是在池子邊上做什麽，去那裏我先教你完成今日的洗禮……本座這輩子真是欠了你的……”
兩人都心無雜念，想的都是今日之事，誰也沒意識到共浴有什麽不妥。
殊不知會讓掌教楚君臨左右為難。
他隻是聽門下弟子來稟告，說聖者帶著藍瀾進了左院就沒出來，擔心有什麽變數所以過來問問的。
然而此刻他站在院門外，還未抬手敲門就聽得小姑娘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
“疼……前輩，您輕點兒，好疼……”
楚君臨僵住。
兩個呼吸後，鳳蘭朝略有些不耐煩的安撫：“雖是第一次，但你也太嬌氣了……忍一忍，初次總會疼些的，忍過這會兒就好了……”
“可真的好疼嘛！”藍瀾抽著氣，“您打我的時候都沒這麽疼！”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了！”
“我練劍姿勢不對的時候，您就老丟果子砸我……哎呀，還是疼！”
掌教仙尊緩緩放下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好似身後有誰在追殺他。
院內靈池中，藍瀾劈裏啪啦掉了眼淚，控訴的看著鳳蘭朝：“前輩您就不能輕點兒嗎？力道也太大了……”
鳳蘭朝單手把她腦袋撥回去，捏住她肩頭找到穴位，控製著法力緩緩往兩側疏散。
劍聖怕極了小姑娘的眼淚，強行嚴肅著臉：“疼也忍著！你從未經過洗經伐髓，不在運功路線的經脈大都堵塞，若不進行疏通，稍後十分好處你三分都拿不穩！”
作者有話說：
一本正經科普：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做過經脈疏通，真的超級痛，比刀劃破手指更痛_(:з”∠)_感謝在2022-06-04 23:58:36~2022-06-06 11:10: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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