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腰人家

如下

邱來福帶著虎子爬上了山腰來到了這戶人家。這是一個用石頭圍起的院子，院牆可能有兩米高，院門是用結實的木門做的，此時正關著。

邱來福上前去敲門，幾息間就有一個人來開門，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先是隔著門問了聲，“是誰？”邱來福答道，“大叔，我是過路的，我和弟弟要去舅舅家，我們撐著竹筏走到這裏才一半，天快黑了。怕前麵沒有住戶了，就想在你家借住一晚，隻要有遮頭的就行。”

那人打開門一看，兩個小孩子，一個八九歲的樣子，一個五六歲的樣子，都穿得破爛還髒兮兮的，說實話真心不想放人進門，但又看他們確實可憐，一心軟就讓他們進了。中年人把院門關好，進入院裏入眼裏是一座茅草屋。屋子雖久但很整潔，讓人感覺到舒適。男人把他們引進堂屋，叫他們先坐會兒，一會兒一起吃飯。

邱來福忙推辭，“大叔你們自己吃就是，我們有幹糧。我就想借你家的柴房住一晚就行了。”

“我們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們，也就是點粗糙吃食，雖不精致，但勝在熱乎。你們等會兒吃點吧。”中年人繼續邀請。

邱來福看他還挺熱情的就答應了。並拿出自己備的一個半包子，請求熱一熱。

中年人接過包子，看了看這哥倆。心裏暗想這兩孩子看著像乞丐兒，居然還能吃上白麵做的包子，有點複雜。心裏悄悄升起一股戒備。

果然一小會兒就開飯了，邱來福要了點水把自己和虎子的手洗淨來到桌邊。這家人有四口，夫妻倆帶著兩孩子，飯桌上是一盆野菜粥，菜多米少。還有就是一盆水煮白菜。看量可以推斷出，原本這家人是準備吃野菜粥就夠了的，結果邱來福和虎子到來，就又加了個白菜。再就是一個粗陶碗裏盛著那一個半的包子。包子熱了冒著熱氣，也飄著香氣，引得那兩孩子盯著包子不錯眼，嘴角還有可疑的銀絲。不光那兩孩子，虎子也是一個樣。看著他們的樣子，邱來福真不好意思吃那包子了。她上前給沒見過麵的大嬸打過招呼又示意虎子也向大嬸問好，虎子有模有樣的做了一遍。

邱來福拿起筷子將那個整個的包子分成兩半，遞給大嬸，“大嬸你把包子給你的兩兒子吧。這還有半邊是我弟弟今中午剩下的，給他吃。我就吃你們家的菜粥吧！”說完自己拿了一個空碗盛了碗菜粥並喝了一口以證明自己的決心。

大嬸先是要推辭的，結果他兩兒子的手比她的話還快。看著兒子的饞樣，大嬸的心裏麵都酸了都是自家窮鬧的，她心裏再苦也沒有忘了禮儀，於是連聲向邱來福道謝。邱來福連連擺手，“不用謝，不用謝，就一個包子而已，你看我們兄弟倆今晚還要叨擾你們呢。你這麽的客氣，我真過意不去。”大嬸便不多說了，隻一個勁地勸邱來福多吃點。邱來福逃亡的一天一夜裏，也確實渴，吃著那野菜粥覺得正合胃口。也給小虎子盛了一小半碗，小虎子邊吃包子邊喝粥一點也沒有吃不慣的樣子，甚至還吃得很滿足的樣子。

真是可憐見的這麽苦苦的粥也喝的這麽津津有味，自己是口渴了才覺得和胃口。難道這孩子平常也吃的是這些。於是飯後睡覺的時候，“虎子也喜歡和喝那個苦苦的粥啊？”邱來福問虎子。“喜歡喝。以前娘經常做的。”虎子毫不猶豫地回答。原來是有媽媽的味道啊。不經意間，邱來福也想起來了前世自己的媽媽。兩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一夜再無話。

再說邱府裏，劉老二當然沒有找到人，任他翻遍整個河安鎮也是徒勞。不得不回到府裏報信，邱夫人燕青平得知沒找到人，發了好一頓脾氣。把個跪在地上的劉老二嚇得冷汗淋淋，瑟瑟發抖。“還不快加派人手去找，有什麽情況及時回報。三天之內必須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通發泄後，燕青平隻得再次派下去找，辦事不力的賬先記著，現在正當用人之際。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邱來福聽到屋外有響動，知道是這家人開始起床了。邱來福也把虎子喊起來，略微收拾好就向大叔大嬸告辭。此時夫妻倆已經穿戴整齊，開始新一天的勞作了。見他們這麽早就要走，夫妻倆都熱情地留他們吃個早飯再走，但邱來福知道他們的生活艱難。於是堅持拒絕了。臨走的時候發現院子外麵長了很多艾草，便又把艾草能夠賣錢的事情告訴了這兩夫妻。但願艾草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稍許的改善。夫妻倆相視一眼後，又對邱來福他們感謝了一通。無論這孩子說的是否屬實，他們都要試試。

離開那對夫妻，求來福他們撐著竹筏，往下遊而去，此時他們走的河道比較寬闊，偶爾有大船從他們身邊經過。相比之下邱來福他們的小竹筏在這個河道裏麵走很不夠看。他們隻能在河邊的淺水區撐行著。

當快到中午的時候，邱來福又找了一個河灘把竹筏停靠在岸邊，帶著小虎子上了岸。“虎子你去找點柴禾，我們在這裏弄飯吃。”小夥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聽到可以弄飯吃，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吃的，但也高興地去拾柴禾了。

這次他們落腳的地方依然是一個山腳下，山上有鬱鬱蔥蔥的竹林，邱來福就想到竹林裏麵去找點吃的。於是給虎子說了聲，自己就上山去了。虎子應了聲繼續找柴禾。

心裏麵想著可以挖點竹筍，來到了竹林她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現在這個季節根本就沒有竹筍。看著一根根碗口粗的大蘭竹，有長了幾年的老竹子，也有今年才長起來的還沒有多少枝葉的嫩竹子。就想要用這些竹子做點自己需要用的碗筷之類的東西。因著這個小身板的力氣有限，邱來福就用剛買來的小刀砍了兩根今年生長的嫩竹子，去掉枝葉和竹尖把它們拖下山。來到山下，見虎子已經撿了一大堆的柴火了。

邱來福把昨天剛買的罐子從竹筏上拿過來，裏外都洗幹淨了，裝了半罐子山上流下來的溪水，這裏的大自然沒有被工業汙染，山上的溪水堪比礦泉水。

搬了幾塊大石頭圍了一個簡單的灶。生火燒水，火燒起來之後，邱來福就讓虎子看著火，自己在一邊用小刀削竹筷，竹鏟子，竹勺子，竹碗等。首先做了一個竹勺子，這個馬上要用。竹勺子很簡單，取竹子較小一節，留下一端的結巴，在離結巴大約5厘米處橫切，但不能全部切斷，留三四厘米的位置。把切斷的部分再豎切，留下的部分就成了一個竹杯子，杯口上連著一個長長的柄。然後再把它們削得光滑不刺手。這樣一個竹勺子就完成了。

水開了，邱來福把昨天吃剩的大芋頭剝了烤焦的外皮放到罐子裏麵煮。一麵煮一麵用勺子把芋頭壓爛，還一麵攪拌防止糊鍋底。煮好了就成了一鍋芋頭羹。雖沒有油和鹽，但芋頭自帶著香甜味。香甜的芋頭羹擺在他們的麵前勾引著他們肚子裏的饞蟲，可是卻還不能下口吃。因為沒有碗來盛。邱來福又操起小刀開始削竹碗竹筷。

碗筷削好了，芋頭羹也晾得差不多了。一人一碗香甜的芋頭羹吃了個肚兒圓。小虎子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滿足地說，“大哥弄得東西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個這麽好吃的東西。”“這是芋頭，雖然好吃但不能多吃，這個容易積食，消化慢。耐餓。我們下一頓晚上不吃都不會很餓的。”“啊，晚上不吃，要是晚上很餓可不好睡覺。”小虎子捧著圓滾滾的肚子開始擔心起餓肚子的時候了。混熟了的小虎子也變得活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