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回、白勝利話裏有話,三更夜門前鬧鬼

008回、白勝利話裏有話,三更夜門前鬧鬼(1/5)

別看白勝利的院子不大,可他那幾間房子卻收拾得幹淨利落,一看就是新蓋的,進了屋子之後,發現屋子裏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炕上放著一張小方桌,桌子上擺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燉兔肉,旁邊的大碗裏倒了一碗熱水,裏麵燙著一壺酒。既然已經來了,我就不必太過客氣,和白勝一起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其實我平時不怎麽喝酒,可是昨天折騰了這一天一夜,身上也的確有些疲憊。雖然已經沉冤得雪,趙村長當眾給我平了反,可心裏還是有些憋屈,索**跟著喝點,就算是祛祛身上的晦氣。我來劉家鎮其實並沒有幾天,可這兩天裏發生的事兒,卻仿佛讓我覺得好似已經過了一年一樣。

跟白勝利邊喝邊聊,聊天之中才知道,原來他並沒有媳婦兒,是孤身一個人,今年的歲數也不大,三十六七歲的樣子。年輕的時候在縣城裏呆過一段時間,據他所說是在縣城的一家醫院裏當大夫,後來覺得沒意思,這才辭職回家,在這劉家鎮裏當個赤腳醫生。

所謂赤腳醫生,說白了就是並沒有醫生的行醫執照,但平時誰得了一個感冒發燒小病小災的,都會找他來打針吃藥,隻要是病的不嚴重的,都能給看好。由於劉家鎮裏隻有這一個大夫,所以這兩年他賺了不少的錢,那麽如此說來,蓋了這幾間大瓦房也不足為奇。

喝酒的時候,白勝利一個勁的誇讚我,說我剛才救栓柱的時候十分的果斷,手法也專業,還說若不是我及時出現,恐怕栓柱的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讓他這一誇讚,我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他是大夫,總是有班門弄斧的嫌疑。

正喝著的功夫,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我分辨

得出,來的應該是個女人,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女子推門進了屋。沒等我看清這女人的長相,一股脂粉的味道便迎麵撲來。我提著鼻子聞了聞,應該是大友誼雪花膏的味道。看來這女子的雪花膏沒少抹,味道十分的濃鬱,濃得有些嗆人。

這個女人看上去也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件大紅碎花的褂子,衣領的兩個扣子裂開著,露出雪白的脖頸,胸脯鼓鼓的,顯得十分的豐滿。下身穿著一條藍粗布的褲子,脖子上紮著一條綠色的圍巾,頭發抹得油光鋥亮,上麵還別著一朵大紅的花。

他剛一進屋就看見了坐在炕上的我,不禁一愣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上下的打量我兩眼卻並沒有跟我說話,而是衝著白勝利擺擺手對他說道:

“呦!家裏有人啦,白大夫,你出來一下……”

她的聲音纖細十分的好聽,可從他的語氣中我還是聽出了有一絲慌張的味道,於是我抬頭超她的臉上看了看,她的皮膚白皙,挺好看,可她的眉頭卻微微的皺著,或許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跟白勝利說。

白勝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猶豫一下對我說道:

“那啥葉老弟啊坐著吃菜,我出去跟他說句話,這就回來,這就回來……”

他一邊穿鞋下地,嘴裏一邊叨咕著,假意的數落著那個女人:

“這女人家家的,有啥事就直接說唄,葉老弟又不是外人,沒看見我們正喝酒呢嗎……”

他們倆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裏嘀嘀咕咕的小聲說了一陣,他們說話的聲音又特別的小,所以我並沒有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麽。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女人扭動的腰肢離開了白勝利的院子,臨走的時候我還隔著窗鳳隱約的看到白勝利在

他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白勝利再轉身回來,拖鞋上炕,重新坐在我的對麵。

“來來,老弟呀,咱哥倆接著喝……”

說著,他端起了一杯酒,衝著我舉了一下示意,然後抿了一口。把酒杯放下,又夾了一口菜對我說道:

“老弟呀,你是城裏來的見多識廣,老哥有個事弄不明白,想跟你問問……”

“勝利哥,有啥事兒你就說吧……”

“那個啥,你說就前兩天,修梯田的時候,挖出的那堆銅錢到底是哪朝哪代的,值不值錢呢……”

聽他這麽一問,我一下子想起來,前兩天的時候,劉福生死之前也曾來到青年點裏問我這句話,我不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這細微的表情還是被白勝利注意到了,她趕緊笑了笑,解釋道:

“哈哈,老弟,我這純屬喝酒喝多了,瞎聊天兒就是順便問問,順便問問……”

“劉福生大哥也曾問過我這句話,我給仔細看了,那銅錢應該是秦朝的,多少能夠值點錢……”

聽我這麽一說,白勝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來問我:

“老弟呀,我是打個比方啊,打個比方,你說這銅錢是從我家的地裏挖出來的,那算是誰的呀……”

“這個我也說不太好,不過我恍惚的知道,不管是從哪挖出來的,這都算文物,好像應該都是國家的……不過要是從你家地裏挖開的,政府肯定能給點獎勵……”

聽我這麽一說,白勝利又半晌沒有做聲,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心裏好像在琢磨著什麽事。抬頭看我正在盯著她,連忙又笑了說道:

“我就是隨便說說,這不是喝多了酒嘛,閑嘮嗑……閑嘮嗑……”

我和白勝利就這樣邊喝邊聊,不知不覺

的,外麵的太陽已經偏西,我覺得時候不早了,便辭別了白勝利,從他們家的院子出來,準備回青年點去,繼續睡覺。

剛走出他的院子,我的眼角餘光發現院子旁邊的牆角處好像站著一個人,我停下腳步,轉臉看去,她發現了我在看她,往後縮了縮身子,不過我還是認出他了,正是剛才來找白勝利的那個女子。

我並沒有在意,繼續順路往回走,此刻太陽已經靠在了西麵的山頭上,衝我翻了一個白眼便滾落了下去,隻留下一片晚霞,把整個劉家鎮映成通紅的一片。

回到青年點之後,我躺在了炕上,百無聊賴,白天已經睡了一整天,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翻出一本書來,靠在炕裏的被子上,胡亂的翻看。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外麵的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其實雖然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甚至被人誤會我是偷羊的賊,可我的心裏還是惦記著劉福生死這件事,總覺得那件事有蹊蹺,回憶起那天在小陰坡看到的那個拖拽的痕跡,以及那陣神秘的腳步聲,直覺告訴我,這裏麵一定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可這秘密到底是什麽,劉福生真正的死因又是什麽,我始終還是想不明白。

越是琢磨這些,心裏就越是煩亂,就更睡不著了,索性披了一件衣服,背著手來到了院子裏。抬頭看看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十分的晴朗。今晚沒有月亮,所以星星顯得特別的明亮,或三五成群,或密密麻麻的一片,就這樣安靜的掛在天上,低頭看著我。在那一瞬間,我開始懷疑自己來到劉家鎮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至於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糾結,我還是不會告訴你們。

現在還是春天,所以天黑之後有點冷,我穿的單薄,打了一個哆嗦,轉

身準備回屋,突然,就感覺屋子外麵有人影一晃而過。

我一愣,天已經黑成這樣了,村子裏的人想必都已經關燈睡覺了,是什麽人從門口經過呢,於是我轉過臉朝院子外麵看了看,什麽都沒有發現。

我猶豫了一下,邁步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就想了起來,聽說這兩天有野狼進村,外麵的別再是隻野狼,於是我警覺了起來,轉過身在牆頭上摸起一把鐮刀,放輕了步子,貼著牆根慢慢的走到了門口。

我躲在院門裏麵,朝外麵張望,青年點的門前是一條小路,小路的對麵是一片楊樹林,楊樹林並不大,可是現在是春天,樹葉都已經長了出來,樹葉雖然是嫩綠的,但在晚上看來卻是烏漆嘛黑的一片,樹林的邊上果然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個子不高,看上去是個孩子,他背對著我,我無法看到他的臉,但可以看清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應該是個女孩,我不禁有些納悶,夜晚這麽冷,這個孩子怎麽能光穿著個裙子呢?更何況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了,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家裏的大人難道不管嗎?

既然不是野狼,我也就放心了,把手裏的鐮刀慢慢的放在一旁,輕輕的推開院門,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小路的邊上,衝著那個女孩問道:

“你是誰家的孩子呀,趕緊回家去吧,這麽晚了不安全……”

可那個孩子卻並沒有搭理我,仍舊直挺挺的站在那,我們相隔也隻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我確信她聽見我的說話了。

“孩子你咋不說話呀?你是誰家的孩子呀……”

那個孩子仍舊沒有回答,而是邁著步子朝樹林的深處走去了,我十分的擔心,索性跟了過去,可當我剛走進樹林的時候,卻發現樹林裏十分黑暗,那個孩子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