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回、趙村長話裏有話,十字路怪事從生

018回、趙村長話裏有話,十字路怪事從生(1/5)

聽到陳寡婦說她家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紙人,我的心裏不禁一驚。因為這讓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燒替身的經曆。當時的時候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有些後怕。因為當時我總是感覺到我的周圍有人,但無論我怎麽四外張望,也沒看見人的影子。但那種感覺卻是真真切切的,仿佛能聽到那個人的呼吸,感覺到那個人的心跳。似乎在黑暗之中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總是有一個人在跟著我。

雖然我和包畫匠隻見了一麵,而且還是在黑天半夜的沒看清他的樣子,但直覺告訴我,這事兒應該不是包畫匠幹的,我感覺他應該是一個老實本分又內向的老人,他都那麽大年紀了,肯定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兒來。

更何況,我一直聽說包畫匠的身體不太好,可幹活卻特別的細致,從劉老二按照他娘趙六姑的吩咐去跟包畫匠定紙人兒,一直到天黑了去取紙人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天半的功夫,可當時自己摸著那個紙人兒還是潮乎乎的,裱糊彩紙的漿糊還沒有幹透。可見紮一個紙人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包畫匠怎麽有閑心再弄個紙人去擺在陳寡婦的門口來捉弄她呢?

雖然我心裏這麽想,但是並沒有說出口,我實在是不想給自己再多惹麻煩了。況且我總是隱約的覺得,自打我來到劉家鎮以後發生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事之間,仿佛有著一種莫名的聯係,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和推動了這些事情。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聽了陳寡婦的講述,村長看了看身旁的劉老二,

又看了看已經緩過神來的包畫匠,此刻的包畫匠一臉的委屈,嘴巴撇了撇,竟然流出了眼淚來。

他這人向來內向又老實,膽子又小,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隻顧著伸著袖子一個勁的抹眼淚。

趙村長著急問他道,

“老包啊,你看你挺大個歲數咋還抹上眼淚耗子了呢,你倒是說說呀,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趙村長這麽一問,包畫匠渾身上下又哆嗦了起來,支支吾吾的竟然說不出一句整句的話。多坐了好半天,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來:

“不……不是……不是我幹的……”

其實無論是趙村長還是身旁的劉老二都相信這事兒肯定不是包畫匠幹的,同在一個村子裏這麽多年,誰到底是怎樣的人,大家夥心裏都有數。不過聽了陳寡婦的講述,這事兒也的確奇怪。於是有人提議說,不如去包畫匠看看,看看他家的院子裏到底有沒有那個紙人。要是真有那個紙人兒,那包畫匠可就抵賴不掉了。

看來也隻好如此,於是一行人帶著包畫匠,拉著陳寡婦,呼呼啦啦的往下隊走去了。一些閑著沒事的村民聽說了這樣的熱鬧自然不會放過,也跟在後麵往下隊走。剛走出村部不遠,包畫匠實在是哆嗦的厲害,已經邁不動步了。劉老二隻好一彎腰,把他背在了背上。

路過趙六姑家門口的時候,看到趙六姑正端著一個盆子在門口挑豆子。聽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趙六姑也皺起了眉頭,她看見了跟在隊伍後麵的我,便衝我擺了擺手,要跟我說兩句話。我跟他進了院子,趙六姑壓低聲音對我說:

“孩子,昨天晚上你燒紙的時候

,親眼看見那隻人燒光了?”

他這一問,我心裏倒是泛起了合計,我的確是把紙人點著了,火焰呼呼啦啦的著的也不小,不過當時我聽見了野狼的叫喚就趕緊回來了,也的確沒看到紙人燒光。不過那火勢不小,肯定不能剩下什麽殘渣,即便是剩下了,也不會是囫圇個的。應該跟昨天晚上陳寡婦家門口出現的紙人沒什麽關係。

趙六姑沒有再多說什麽,衝我揮了揮手,便轉身繼續跟上隊伍走了。不過我出門口的時候還是看見了趙六姑眉頭緊皺,仿佛十分的緊張。

人們來到了包畫匠家的院子,前前後後的找了一番,其實包畫匠的院子並不大,也十分的簡陋,除了那三間破屋子還有一個倉房,倉房裏倒是裝了一些竹篾和彩紙,但是並沒有紮好的紙人。

這樣其實趙村長也放了心,從他的內心來講,即便這事兒真的是包畫匠幹的,他也會說說情袒護包畫匠。畢竟他那麽大年紀了,而且生活不易,要是扣上一個扒寡婦門好色的帽子,包畫匠非得上吊自殺了不可。

於是他便對陳寡婦說:

“肯定是你黑燈瞎火的看走了眼,要不就是誰家的半大小子沒事跟你開個玩笑啥的,行了行了,反正也沒出啥大事兒,這事兒也就這麽了了吧,你也別哭嚎的了,也別埋怨人家包畫匠,就都回去吧,大家夥也都散了吧,散了吧……”

既然趙村長都這麽說了,陳寡婦也沒法再折騰下去了。其實說心裏話,她之所以鬧了這一大早晨,根本的原因也是因為白勝利昨天晚上沒在家,她總是琢磨著肯定是跟哪個大姑娘小媳婦的去私會了,再想想這麽長時間以來,跟那白

勝利不明不白的,心裏實在是憋屈,借著這個茬拿著包畫匠撒撒氣而已。現在冷靜了下來,也隻好像趙村長說的就這麽算了。

不過這件事鬧的整個劉家鎮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不少的人都跟著來看熱鬧,陳寡婦卻沒在人群中看到白勝利的影子,心裏便更加的不悅了。

人們都散了,也都消停了下來,我便跟著趙村長和劉老二順路往村部的方向走。到了趙六姑家門口的時候,劉老二轉身回家了,也就隻剩下我和趙村長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陣子,趙村長問我道:

“小葉呀,你這知識青年下鄉的,沒琢磨過啥時候回城裏去嗎?”

聽他這麽一問,我不禁一愣,我剛來劉家鎮沒幾天從來也沒想到過回縣城去。更何況知識青年下鄉可不是三天五天的事兒,據說一呆就得好幾年。趙村長怎麽突然間問起這個話茬來了?於是我對著她搖了搖頭。

趙村長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

“我尋思這縣城裏你要是有啥關係的話,托人把你弄回去算了,我這窮鄉僻壤的呆著沒啥意思……”

他的這一番話再次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看來趙村長是在趕我走,我的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子,難道趙村長知道了一些什麽?

不過我還是震驚了一下,衝著趙村長笑了笑,裝作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道:

“我在城裏沒啥後台,再說了,我覺得下鄉來挺好的,這不是響應號召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嗎,鄉下的環境好,空氣也好,我倒挺喜歡咱們劉家鎮的……”

趙村長聽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邊走一邊抬起頭,看了

看東南麵的小陰坡,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麵色凝重。

回到了青年點,看到栓柱仍舊在炕上看書,他看得十分的認真。其實說心裏話,我挺喜歡栓柱這個孩子的,這種喜歡並不是因為我對他的可憐,而是覺得這個孩子雖然少言寡語的,但是心裏一定特別的有數。別看他年紀小,但是很多事情他的心裏一定都懂。

他那相依為命的爹劉福生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並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哭天搶地的,反倒變得特別的冷靜。這兩天它一直長在我這兒,卻並沒有去投靠他那所謂的幹娘劉玉梅,沒準是這孩子也看出了劉玉梅兩口子的目的。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或許是我的心思太複雜了,沒準這就是一個不諧世事的小孩子罷了。

我靠在炕裏的行李卷上,反複的琢磨著關於昨天晚上燒替身兒的事兒,趙六姑問我的那番話提醒了我,我總覺得那個隻可能是沒燒幹淨,所以躺不住了,坐起身打算再去西南邊的那個十字路口看看。

看我起身往外走,栓柱也放下手裏的書一聲不吭的跟在我的後麵。我想想有個孩子跟著也好,總能做個伴兒。

於是我們倆一前一後的出了院子,沒走小路,而是直接進了樹林,穿過樹林,沿著那條小河一直往西走。走了一會兒,眼前不遠的地方,便是昨天燒替身的那個十字路口。

我四外張望了一陣,附近並沒有別人,於是便和栓柱一起走到了十字路口那兒,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十字路口上我用木棍畫的那個圓圈還在,周圍的那些草也有被烤得焦糊的痕跡,可是地上卻幹幹淨淨的,一丁點紙灰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