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衙門的補償

第18章衙門的補償

一個喧囂的夜晚過後,便到了八月十七,也就是小鬆坡血案凶犯削首示眾的日子。時間到了,高官沒有出現,犯人也沒有出現,衙門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從鄉下來看熱鬧的人失望了,衙門怎麽盡說瞎話,前幾天才說今天有死刑犯要被砍頭,還有上麵來的高官到場,怎麽到了時間街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衙門口也冷冷清清,完全不像有大事要做的樣子。

起早遠道而來的人們,滿懷失望的在街上詢問著城裏熟悉的商戶,打聽衙門裏發生了什麽,怎麽說好的看殺頭沒有動靜了呢?

當他們得知,昨天從懷寧來的軍隊連夜帶走了上百人之後,全都睜大了眼睛,不是說隻有一個頭要砍嗎,怎麽會有一百多人?被問的人隻能搖頭,誰也搞不清楚。

砍頭是看不到了。興致勃勃從四麵八方趕來的人們,隻能滿懷失望而去,帶走的還有沒能親眼看到昨晚熱鬧場麵的遺憾。

楊叢義睡到了中午,在牢裏睡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醒來就看到房內桌子上放著的飯,從昨天到現在沒人再來找過他,除了給他送飯的雜役。

案子審的怎麽樣了,他不知道,昨晚外麵吵了大半夜,在他睡著前,還一直是亂哄哄的,早上一覺醒來,外麵分外安靜,睡覺需要的就是安靜,所以他翻個身又睡一覺。

洗罷臉,吃晚飯,他出了房門,太陽躲在雲後,天不熱。

正要走走,卻見張大人的屬下來了。

隻聽張鵬說道,“楊兄,起來了啊,大人叫你過去,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楊叢義上前問道,“說什麽?”

張鵬沒有理會他,直接前邊走。

楊叢義不見他回答,心想他可能也不知道,便不多問,跟他去見張大人,看他有什麽要說的,總不會又說他有罪吧,希望不要。

進到張大人房間,楊叢義看到張知遠坐在正中,陳知縣也在。他快步山前道,“大人,你找我還有什麽事?”

張知遠笑道,“先坐。”

楊叢義依言在一邊坐下,等候張大人發話。

張知遠道,“幾個月前,官府辦案不夠謹慎,讓你蒙受冤屈,陳知縣和我都過意不去,一直想做點什麽補償你,隻是一直公務纏身,不得分心。上午把小鬆坡的案子理順了結,這才有時間來跟你聊聊。你不會介意吧。”

楊叢義起身答道,“不敢,不過就是幾十板子,早就好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平了反,保住了性命,就是天大的幸運,還糾結什麽呢。

張知遠哈哈笑道,“楊義士快坐,江湖義士,果然不拘小節,不怪罪我與陳知縣就好。今天我與陳知縣把你叫來,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幫忙做些事。”

楊叢義想都沒想便答道,“有什麽事大人隻管開口,能幫的我肯定會幫。”

張知遠轉頭看了一眼陳知縣,笑道,“好。昨天將小鬆坡血案的凶犯繩之以法後,太湖縣就缺了一個很重要的捕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暫替?”

楊叢義沒有立即回答,原來是這個事情,這是要替官府做事,一旦留下,可就不知道會留多久,但他答應了大叔,要去臨安替他打探一些消息,不過大叔也沒說讓他什麽時候回去,也不急於一時,能曆練一番也好,於是便答道,“我眼下也沒什麽十分要緊的事,不過做捕快我是一點經驗都沒有,怕是難以擔當。”

張知遠笑道,“無妨無妨,什麽不都是從無到有的,學一學也就是了。你對莫大人有恩,我自然會替他好好報答你的援手之恩。你先在陳知縣這裏磨練磨練,日後再到我身邊做事。”

陳知縣道,“張大人,不是說好的人留給我嗎,怎麽又要去你那兒。”

張知遠道,“陳知縣不要多心,你在太湖縣還能呆多久,指不定一道聖旨下來,明天你就去了其他地方,人你能帶走?”

陳知縣一想也是,都在太湖縣三年了,朝廷是該讓他換地方了,便道,“好吧,就在我這兒磨練。”

張知遠笑道,“這就好,他是莫大人的恩人,你可要照看好,到時候人丟了,我拿你是問。”

陳知縣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把他看好。”

聽著他們的對話,楊叢義一陣無言,他是被當成物品了,還是被當成小孩了?

張知遠收了笑容,正聲道,“陳知縣,血案已了,凶手也繩之以法,我們該走了。”

接著對張鵬道,“收拾東西,一會兒出發。”

陳知縣挽留道,“大人何必走的這麽急,勞累多日,休息幾日再走不遲啊。”

張知遠道,“年內許多州縣都要一一巡察,任務繁重,不得不走。陳知縣請回吧。”

陳知縣不好再說什麽,張知遠在他這裏就耽誤了半個月,時日實在不短,便起身告辭。

張知遠向楊叢義說道,“楊叢義,今後你就先跟著陳知縣好好做事,時機一到,我自會派人來找你。去吧。”

楊叢義作揖告辭道,“多謝大人。”謝完便直追陳知縣而去。

張知遠看著遠去的楊叢義自言自語道,“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張鵬站在一旁聽的清楚,卻不知道大人是什麽意思。

當天下午,張知遠二人便離開太湖縣,前往懷寧處理小鬆坡血案後續之事。

楊叢義初到太湖,便依從陳知縣的安排,住在衙門。

太湖縣乃偏遠之地,窮山惡水,一年也沒有幾個上麵的官員來檢查巡視,衙門裏房子多,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多住幾人也無所謂,隻要縣老爺願意。

楊叢義把張知遠的話記在心上,天天起的很早,想要好好做事。可陳知縣除了審案並不安排人做其他事,等關押的疑犯都審完,便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他的影子。楊叢義向其他人打聽知縣大人去向,眾人卻回道,你住在衙門都不知道,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問了許多人,都得不到答案。眾人才不關心縣老爺去在哪兒,沒在眼前更好,如此他們才玩的自在。

楊叢義是想做事的人,既然進了衙門就不能混日子。問了一大圈,最後衙門裏的小丫鬟告訴他,知縣老爺前些天很辛苦,這幾天去休息了,不在縣衙,他這才悻悻而歸,隻能回房練功打發時間。

六七天後,眾人才又一次見到知縣老爺。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最近有什麽案子嗎?

一幫衙役捕快搖頭,剛剛上麵才來過人,哪有人敢犯事。

陳知縣有些失望,休息了多日,此時精神正足,卻沒有案子讓他審一審,心裏很是難受。

衙役中,有人就很機靈,知道縣老爺是想做些事讓大家看看,就說月初城西的李狗蛋說王員外家欠他的魚錢沒給,縣老爺可以查一查。

陳知縣想了想,小事也是事,既然報案了,還是去查一查,便問了一句誰去?

雖然已經入秋了,天還是很熱,沒人願意大熱天的往外跑,無人應聲。

楊叢義正想找事做,於是趕緊應承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