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淩空虛踩
第十四章淩空虛踩
“什麽？這不可能！”
蒂亞戈眉頭一皺，看向歐楚良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實上當時我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我是親眼看到的。親眼，你明白什麽意思麽？”
理查德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珠，示意它們都還沒瞎。
蒂亞戈聽後，再望向歐楚良的雙眼已經噴射出了火花。
剛剛他把球顛飛後，皮球並沒有落地，也沒有被人抱住。
歐楚良在人群中後退一步，一伸右腿，便讓皮球穩穩地落在自己大腿上。
大腿一撤，徑直讓皮球掉在了腳背上。
從這一刻開始，一旁的鄒筱青才開始計數。
也就是說，歐楚良是“接著”蒂亞戈的球“繼續”顛了下去。
這就不是一般的難度了。
歐楚良顛的很穩，皮球每一次彈到固定的高度然後落下，細小的差距肉眼幾乎分別不出來。
“48，49，50！”
數到半百的時候，鄒筱青故意提高了音調。算是給自己打氣，也給周圍圍觀的中國人打氣。
此時，攝像機鏡頭又移了回來，對準了人群中的歐楚良。
見歐楚良開始顛球，朱光護等人自覺地移到了三米開外的地方，給歐楚良騰出來空地。
而歐楚良也不負眾望，越顛越穩，似乎越顛越有感覺。
人群中的張曉瑞早就按捺不住，見歐楚良顛球超過50，下意識地大喊了一聲：“歐隊，可以啊！”
“噓！”一旁的李金禹一把把手捂在了張曉瑞嘴上，“你特麽瘋了？犯傻也不分場合的嗎？”
李鉄也是一臉殺氣，迅速站在張曉瑞麵前，瞪大了雙眼，像是要殺人一般。
“唔唔唔，我錯了，我錯了...”張曉瑞也知道自己這聲喊叫不合時宜，急忙道歉。
李鉄見他認錯，給了李金禹一個眼色，便再次退到了一旁。
“臭小子，我告訴你，如果歐哥因為你掉了的話，你就準備當健力寶全隊的罪人吧！”
“唔唔唔，我知道了...”
張曉瑞被李鉄殺人般的眼神瞪得發麻，李金禹性子灑脫，喜歡凡事和人杠一杠。這樣的人大家雖然覺得不好惹，但也算知道怎麽對付。
李鉄就不同了。
這位被稱稱為“包菜太郎”的歐楚良一號跟班，平日裏看上去弱不禁風，人畜無害。一旦遇到點什麽事，他那“凶狠”的目光便會成為他最大的殺器。
有一次，張曉瑞因為偷吃了李鉄的一張烤魚片，在上廁所的時候，他便發現李鉄悄悄在廁所門外，惡狠狠地盯著他，嚇得他差點沒吸回去。
就在“二李擒張”的時候，歐楚良還是出現了失誤。
這次落下後，皮球的落點沒掌控好，直接砸在了歐楚良的腳尖上。
在周圍人的驚呼中，皮球突然朝正前方飛出去一米多遠。
其他人心急如焚，歐楚良卻心如止水。
隻見他不緊不慢地伸出左腳，腳尖繃緊，腳背向上一抬，皮球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左腳腳背上。單純借著彈力，又朝上跳了起來。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驚呼，歐楚良借此機會超前一步，繼續接住皮球開始顛了起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果不是他移動了位置，鄒筱青還以為自己花了眼。
“64，65，66...”
隔著鄒筱青清脆的聲音，朱光護恍惚間看到了一尊不動如山的雕像。
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此時的歐楚良仿佛入了定，似乎外界一切的因素都不能幹擾到他。
“這腳法，嘖嘖嘖。”朱光護歎了口氣，“當守門員真是可惜了。”
見歐楚良將險球輕鬆救了回來，然後左右開弓，健力寶其它成員都看直了眼。
好家夥，不但右腳能顛，左腳竟然也行啊？
此時的張曉瑞早就像豬哥一樣張大了嘴，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這還成天說自己腳法行呢，今天真是打臉了。
“92，93，94...”
雙腳顛球的歐楚良很快突破了90，這個時候，鄒筱青每數一個字，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誰都清楚，歐楚良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身後的健力寶以及中國足球的臉麵。
自從小平同誌參觀完日本的工廠後，那一帶革命老將就不再允許自己的後輩遭受自己所受到的痛苦。
而革命前輩的這種精神又延續下來，直到今天，它又多了一個新的繼承者。
雖然有30年的守門經驗，歐楚良卻很少練習腳下技術。
重生後，他也嚐試練習過顛球，最多的時候也就五六十個而已。
但在今天他卻十分清楚，這球自己顛也得顛，顛不了也得顛。
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有一個人站出來，來回應那個驕傲的巴西少年。
顛球的腳法歐楚良並不是很擅長，但顛球的原理他卻很清楚。
長時間內控製自己的的身體保持一個頻率，出現誤差及時微調即可。
所以從一開始，歐楚良便把自己的兩條腿和兩隻腳單純的當做工具。
這一刻，他的大腦高度集中，甚至暫時關閉了其餘的感官。
腳法練的少，但“控製自己的肉體”卻是歐楚良的本行。作為一個門將，或許究其一生都在學習如何控製自己的身體。
就這樣，歐楚良不知疲倦地顛了下去。他不敢停，也不敢去聆聽外界的聲音。直到身體某一個零件徹底支撐不住。
“98，99，100，啊！！！”
恍惚間，歐楚良像是聽到一聲尖叫，猛地將意識從大腦中放了出來。
“破百了？”
當全身的神經脈絡重新被打通時，歐楚良隻感覺一陣的暈眩。不但大腦缺氧，兩條腿也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如果此時把歐楚良的褲腿掀開，就會發現他兩條腿早已充血嚴重，腫脹不堪。
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歐楚良下意識地抬起腳，一個沒收住力量，皮球便被筆直地踢向高空。
刷！
所有攝像機跟隨著皮球的殘影抬起，然後又迅速下墜。
看著從空而降的皮球，歐楚良徑直抬起右腳，卻發現自己的腳尖無論如何都不受自己的控製，根本沒辦法勾緊。
“壞了！”
歐楚良心頭一驚，卻還是硬著頭皮，伸著腳迎向皮球。在腳背觸碰到皮球的一瞬間迅速下移，保持和皮球同樣的下墜速度收腳。
但由於腳尖沒辦法勾緊皮球，皮球還是不受控製地朝上彈去。
球彈飛了，可就難看了！
就在這時，歐楚良狠一咬牙，想到了一個取巧的方法。
“TMD，不成功，便成仁！”
歐楚良順球的右腳突然回撤，踩地後迅速支撐跳起，用抬起的左腳腳底直接貼在皮球頂部，腳尖向下一壓，將其穩穩地踩在草皮上。
“嘭！”
煙霧四起。
人群中，歐楚良右腳踏地，左腳踩在球上。那一瞬間，皮球所有的暴躁被歐楚良這一踩化解得無影無蹤。就像一隻乖巧的綿羊，一動不動地停在歐楚良腳下。
“嘩啦啦！！”
一秒鍾後，周圍響起一連篇的掌聲。
尤其是張曉瑞和李金禹幾個人，使勁兒把兩隻手拍得通紅，就連那些巴西本地媒體和看客也為剛剛歐楚良的穩接高空球而感到由衷的佩服。
經常踢球的巴西人都清楚，要將一個踢得如此高的皮球穩穩卸下是一個什麽樣的難度。一些頂尖巴西職業球員做到這些並不難，現如今這項技巧卻出現在一個來自足球荒漠的年輕孩子身上，這簡直就是大新聞。
“好了好了，才藝展示就到這裏吧，我們可以去看一看我們平時是怎麽訓練的。”朱光護眼睛一掃，便已經看出歐楚良是強弩之末。“老奸巨猾”的他連忙站出來打圓場，也順便斷了那邊一副躍躍欲試的巴西年輕人人的心。
“他叫什麽？?OU?CHULIANG？中國隊的隊長？”
“我記住他了，他是一個很優秀，很有天賦的選手。”
“他將來一定會很有前途的，我敢保證！”
在一片議論聲中，蒂亞戈猛地從震撼中驚醒。
足球從剛剛那個高度落下，就連他也不能保證一定會穩穩停在腳下。能百分百做到這個的，隻有他的隊友、聖保羅青年隊中被稱為天才的保利尼奧。
難道他也和保利尼奧一樣，是一個天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當蒂亞戈正將這個想法努力排出腦海時，卻聽得旁邊的人低估道。。
“噢，天呐，我沒聽錯吧，你說他是個門將？”
“沒錯，他就是門將。他的號碼是20號，健力寶的守門員！”
聽到這，蒂亞戈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另一旁單腳著地，靠著欄杆活動腳腕的歐楚良。
“教練說的沒錯，這支隊伍的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