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話裏乾坤

第299章話裏乾坤

黃小江撥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然後道:“前兩天,鬆本的案子結束了,可是麻煩事情也來了。別看咱們這裏風平浪靜,但是國際上鬧得厲害著呢。剛才徐首長還打電話來,問了這件事情,咱們還是要給上麵一個交待才是啊。”

鍾豔明的態度立即變得十分恭謹起來,他起了起身,然後道:“老黃,鬆本的案子我的確插手了,但我是要求他們在法律許可的情況下辦事,現在鬆本一郎被判了兩年,雖然是輕了一些,可那也是法官和陪審團在經過庭審和控辯雙方答辯之後,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合議而成。我知道,現在外麵傳言紛紛,但是我覺得不去管為好,因為我們這樣做不是為了個人利益,而是為了齊魯省的經濟發展。現在鬆本家族的族長鬆本太空已經私下與我約好見麵,看得出他對這次審判十分滿意,我想這一次他會很痛快地答應在齊魯省投下重金。”

鍾豔明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知道黃小江是個厲害人物,所以對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一點隱瞞,並且把鬆本太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就是要在黃小江麵前表現得大公無私,這樣才能取得他的支持。而隻要黃小江支持他,那麽他在齊魯省的地位就無人可觸。

黃小江嗯了一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雖然這些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鍾豔明能如此坦白告訴自己,這至少說明他心裏沒鬼,這麽做的確是為了齊魯省的發展。雖然黃小江也知道,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鍾豔明是在為自己撈政績,但是比起那些隻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國家大局利益的官員來說,他的確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幹部。因為當幹部就是要做出政績來,如果沒有政績,那又何以能稱得上是一名做事的好官呢?

“老鍾啊,這件事情你對我說了,這很好。你是為了齊魯省的經濟發展,所做的這些也有不得已的因素,不過在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輿論,畢竟現在是一個信息的年代,有很多事情光靠埋頭苦幹是不行的。”

黃小江對鬆本一郎案件的始末並不清楚,他隻是從一個全局的高度來看待這件事情,所以他並不認為鍾豔明做得有什麽不對,畢竟鍾豔明也是在法律許可的範圍之內進行的此事,頂多就算是未能盡善盡美。從內心講,他還真希望鍾豔明把這件事情做好做全,既能平息國際上湧起的輿論,又能把鬆本家族的資金吸引到齊魯省來,那他這個省高官肩上的擔子可就輕鬆一大截了。

“哎,您說得太對了,現在國際上總有一些人害怕我們強大起來,所以凡是對我們有利的事情,他們都會想盡辦法阻止。從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看來西方列強亡我華夏之心不死啊。”鍾豔明可不隻是一個會計算利害關係的人,否則他也不可能當到這麽大的官,他的政治覺悟還是比較高的,至少從他的嘴巴裏出來的話是如此。

黃小江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說的話,鍾豔明知道此事大局已定,至少他現在已經把上麵擺平了,隻要再把下麵擺平,那麽這事做算是功德圓滿,而他將是最大的受益人。

這時,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皺著眉道:“老黃,還有一件事情想向您匯報一下。”

“哦,什麽事?”

“就是那個郭闡啊。他可真不讓人省心,先是在邊境管理局當副局長,結果沒搞兩天跟頂頭上司搞翻了,後來去了水利局,現在又因貪汙受賄被廉政署帶走了。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他在鬆本這起案件中,起到了極壞的影響。”

黃小江今天叫鍾豔明過來,一是因為鬆本的案子,二是想讓他在適當的機會,將郭闡調到省政府去。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郭闡的真實身份,自然會在條件成熟的時候大加提撥和重要。沒想到現在鍾豔明竟然先說了出來,並且所說的讓他大吃一驚。

“貪汙受賄?真有這事兒?”黃小江皺緊了眉頭,追問道。

“廉政署現在已經把人帶走了,正在調查,我也不敢亂說。”鍾豔明心裏覺得有點奇怪,鬆本的案子才是大事,黃書記怎麽先問起這件小事情來,這不符合他平時說話辦事的風格啊。他哪裏知道,郭闡可是來頭不小,要是在黃小江的手下做出這種事情來,他黃小江到時說不定也脫不了責任。

鍾豔明為了在黃小江麵前先入為見,為後麵把郭闡往死裏整,於是趕緊又強調道:“之前這個郭闡就跟鬆本一郎不合,上次不還鬧到您這裏來到了。後來他也沒有收斂,反而使兩人的矛盾逐步升級,最終讓鬆本一郎失去控製,犯下了罪行。說實話,這起案件郭闡也要負一定的責任,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啊。哎,這個郭闡當真是無法無天,在法庭上大出瘋言,被全世界的記者在各大報刊上爭相轉載,這也是現在此事被炒得紛紛揚揚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光聽這一番話,那麽郭闡幾乎就成了罪魁禍首,罪行比鬆本一郎還要大,由此可見,鍾豔明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但是,現在黃小江擔心的已經不是這個問題了,他喃喃道:“怎麽會,不至於啊。”

鍾豔明一聽,還以為黃小江不相信他說的話,於是又添油加醋地道:“老黃,你是不知道,這郭闡的女朋友,是一個國際投資公司的董事長,名字叫安娜,而這個安娜呢,是鬆本一郎以前的女朋友。後來聽說這安娜見到了鬆本一郎之後,舊情複燃,這個郭闡當然不幹了,於是便卯足勁跟鬆本一郎頂著幹。你想啊,鬆本一郎是鬆本家族的大少爺,哪裏受得了這個氣,於是便叫了一幫人,把郭闡的一個朋友打了一頓,然後讓郭闡在宏昌碼頭接人,後來郭闡反倒把刑警和軍事管理局的人都搬動了,抓了鬆本一郎一個現行,硬說他是綁架。哎,這事啊,要真說起來,郭闡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一個信口雌黃,但是偏偏說得有鼻子有眼,如果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聽了,一定會信以為真。

隻可惜,他剛才說的這些話,黃小江一句都沒有聽到。

黃小江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對著裏麵說道:“馬上給我接廉政署署長唐萬生!”

鍾豔明一看到這種情況,有點蒙頭了。雖然他平素足智多謀,善揣人意,可是現在也搞不清楚黃小江書記唱的是哪一出。

“小唐啊,我是黃小江。”

“嗯,啊,您是黃書記,您好您好,真是對不起,剛才正在看文件,沒有及時接你的電話,真是不好意思……”

“好了,我問你,現在你們廉政署是不是有一個叫郭闡的人正在接受調查?”

“郭闡,對對,有有,他原先是水利局的一名處長,因為被人舉報,涉疑貪汙受賄,現在我署正在依法對其進行調查。”

唐萬生記得很清楚,前兩天鍾高官也親自打電話過來,要他馬上把正在法庭參加庭審的郭闡叫回來,所以對郭闡記得特別清楚。

“好,我現在要求你們,第一,在生活上,不準虐待嫌疑人;第二,要公事公事,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沒有問題就立即放人,不準拖拖拉拉。”黃小江的聲音渾厚有力,充滿了上位者的權威。

麵對省內一把手的親自吩咐,唐萬生哪裏敢說半個不字,一個勁地點頭道:“是是,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放下電話之後,唐萬生又覺得心裏有些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前兩天鍾高官親自打電話來,是為了這個郭闡,今天黃書記親自打電話,還是為了這個郭闡,但是兩個人的態度好像不太一樣啊,這黃書記明顯是在偏袒,而鍾高官則恰恰相反。

不過,唐萬生知道,在齊魯省,黃書記是老大,他說的話就是最高指示,至少在上麵沒有發話下來,黃書記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

鍾豔明一直在旁邊聽著黃小江打電話,越聽越心驚。他早就知道郭闡是黃小江的人,所以剛才他隻是就事論事,並沒有直接指責郭闡,但是現在看黃小江一臉緊張的樣子,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卻想不出來。

掛斷電話之後,黃小江坐在那裏點了根煙,吸了兩口後,這才道:“老鍾啊,剛才說到哪兒了?”

鍾豔明愣了下,敢情自己剛才那番聲情並茂的表演都白費功夫了,這郭闡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讓黃書記如此失態?

突然,他心頭一動,猜到一種可能。但是再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因為黃小江雖然為官多年,並且手掌大權,但是從來沒有聽過他有什麽桃色新聞,並且他跟黃小江在一起工作也有段時間了,發現黃小江書記為人正派,作風清雅,的確沒有那方麵的跡象,所以郭闡跟他不可能是那種關係。

可是,如果不是那種關係,黃小江為何對郭闡如此上心,居然以省高官的名義,真接打電話給廉政署署長?

有問題,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鍾豔明的腦海裏瞬間劃過上麵的想法,嘴裏卻道:“這不正說到郭闡的事情啊。老黃,我知道郭闡是您帶過來的,咱們能幫就盡量幫一把,您放心好了。”他是一個機敏異常的人,既然已經發現黃小江跟郭闡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那麽他就立即見風使舵,站在了郭闡的一邊。

黃小江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但是在鍾豔明麵前,他還是沒有表現得太明顯,隻是道:“老鍾,郭闡是個好苗子,如果這次沒事的話,我想讓他到你手下任職,跟你學學本事。”

鍾豔明一聽,就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樣,差點跳了起來,急聲道:“黃書記,這……這不好吧。”他本來想說“這萬萬使不得”,但他反應極快,又改成了“這不好吧。”雖然意思都是一樣,但是含義卻不一樣了。

黃小江有些吃驚地看了鍾豔明一眼,在他的印象中,鍾豔明是個經驗豐富的實幹型官員,無論是為人還是做事都十分老練,很少看到他如此失態的樣子,於是道:“老鍾,有什麽問題,盡管說。”

鍾豔明有一種想罵天的感覺,敢情剛才自己費盡了口舌,說了半天,這黃小江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否則還用得著自己說嗎?

但是黃小江既然問了,他就要答,於是歎了一口,回道:“郭闡已經很不錯了,跟我在一起也學不了什麽,您要不就讓他獨當一麵,這樣不就更能鍛煉他?”

鍾豔明實在沒有辦法,才說出這番話來,因為他的確不想郭闡這個惹禍精跟在他屁股後來,要知道日後跟鬆本家族合作了,這家夥在跟在一邊,指不定又會搞出什麽大亂子來。

黃小江倒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皺著眉頭道:“獨當一麵,嗯,你覺得哪個市適合一點?”

鍾豔明一聽,心裏大叫起來:“我說的獨當一麵,不過是讓他在某個局裏當個一把手,你倒好,直接想讓他到市裏去當一把手,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到這個時候,鍾豔明才真正明白,郭闡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背後一定有通天的大人物,否則以黃小江做事謹慎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把一個剛剛接受了廉政署調查的人,直接搞到市一把手的位置上去的。但他現在卻毫不猶豫就決定了,這已經完全說明了問題。

現在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郭闡是一定會走出廉政署那麽扇大門的,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是捏造的,現在有了黃小江的一句話,那麽廉政署肯定是疑罪從無,乖乖放人了。

現在,鍾豔明不禁在心裏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把話挑明,如果讓黃小江知道了自己跟郭闡之間的矛盾,那麽說不定回頭他就會告訴郭闡。不過,剛才他已經說出,鬆本一郎的事情是自己暗中操作,所以這件事情還得想辦法讓黃小江保守秘密,否則被郭闡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是絕對會向自己報複的。

當然,鍾豔明縱橫官場數十年,他並不怕一個小小的郭闡,但是他卻怕郭闡背後的那個還未現身的大人物。

“老黃,我能不能問一下,郭闡到底是什麽來曆啊,我們可不能讓來曆不明的人出任一市的領導職務啊。”鍾豔明探問了一句,以他跟黃小江的關係,對方理應會告訴他。

可是,黃小江卻嘿嘿一笑道:“老鍾,我就知道你的鬼心眼最多,不過這事兒現在還真不能說,反正他來曆肯定是清白的,而且又紅又專,這我可以打包票,你放心好了。”

鍾豔明微微一怔,心想這關係一定是通上天了吧,否則一堂堂省高官為何還露出神秘兮兮的樣子,這不明擺著的事嗎?

想到這裏,鍾豔明忙道:“老黃,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問了,但是我也要請您答應一件事情。”

黃小江道:“什麽事?”

“您也知道,郭闡與鬆本一郎之間的仇怨很大,但是這次我又暗中幫了鬆本一郎,我怕他知道過後,對我有意見,所以希望您能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鍾豔明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先前還想到郭闡往死裏整,但現在見勢不對,就立即改旗易幟,舉出了白旗。

“當然,你這次為省裏經濟發展做了大貢獻,現在就是努力跟鬆本太空作好接洽,其它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鍾豔明要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心中大喜,感激地道:“老黃,能跟在您的身邊做事,是我鍾某人的福氣啊,我這輩子都願意跟著您。”

黃小江微微一笑,說道:“咱們是老兄弟嘛,還說這些幹什麽。”

鍾豔明離開之後,黃小江坐在那裏,神情十分愜意。其實剛才鍾豔明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在耳裏,早就明白鍾豔明對郭闡是一肚子意見,但是他卻故意不點破,然後間接道出郭闡來曆不凡,讓鍾豔明自己改變態度,跟著又向自己請求保密,如此一來,,鍾豔明的功勞就少不了他的支持,他普將所有的一切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這就是底蘊。黃小江與鍾豔明的成長經曆是不一樣的,他從小就是官家子弟,耳聞目睹官場上的種種,後來當他也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自然比別人的起點更高,看得更遠更廣。而鍾豔明是完全靠自己的打拚,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雖然在做實事方麵能力極強,但是卻缺乏眼光。這正是黃小江敢用他而又不怕他的原因所在,因為黃小江總是能看到前麵,然後事先穩穩掌握到先機,如此一來,鍾豔明就始終隻能在他手下安安份份做事,而不會跳到五行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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