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瞞天過海

第十八章 瞞天過海

在老王不屈不撓的糾纏下,梓楊終於把小時候遇到的奇事講給老王聽,老王聽得兩眼都直了。完了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又直呼不對,按老村長說的,鬧饑荒應該是六幾年的事,阿衝活到現在起碼也三、四十歲了,這中間差了不少年呢。。

梓楊不僅暗歎,誰說這家夥腦袋裏裝的都是豆腐渣,自己好幾年前才發現的事情,這小子一聽就發現蹊蹺了。

在這次離家歸校之前,梓楊終於把埋在心中那個疑問跟父親說了,雖然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大家閉口不提阿衝,但是這件事實在是有一個很大的疑點,梓楊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才發現,老村長的描述中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按照老村長形容的情景,應該就是六幾年那段特殊時期,如果那時候就有阿衝的話,那他現在也該有三、四十歲了,時間對不上啊,是不是老村長糊塗了,所以記錯了。此時老村長已經去世了,梓楊隻得問當事人之一,梓楊他爸。

梓楊爸爸說,當年老村長年紀大了已經糊塗了,所以把兩個人搞混了,他說的那個阿衝,其實不是阿衝,是阿衝的哥哥,也叫阿衝……

這時候梓楊媽媽推了一把打斷了他:老家夥嘴巴就是鬆,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瞎咧咧……老村長那是故意這麽說的知道不知道,你別瞎咧咧再整出事兒來!

梓楊爸爸脖子一梗說到:有什麽不能說的?這十多年過去了,洋洋也長這麽大了,阿衝走了那麽多年了,說了還能害死誰?

梓楊媽媽看老頭子也發脾氣了,氣呼呼地往外走,“你說吧,你說吧,你那破嘴早晚惹出事來。”說著就朝村南頭走了,看樣子是去找四姑打麻將去了。

梓楊爸被梓楊媽媽這麽一激,男子氣概一下子就上來了,當下三下五除二把老村長“刻意”隱瞞的情節給補充出來。

原來,阿衝上麵還有個哥哥,他才是老村長指的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其實到他父母出事的時候,“阿衝”已經是十幾歲的大小夥子了,人長得高高大大,也是心靈手巧,經常跟老爸出去一起幹活。

老村長還有一件事沒說,那天在發現阿衝父親不遠處,還有阿衝哥哥血肉模糊的屍體。而此時,阿衝媽媽已經身懷六甲,肚子裏的孩子,才是現在的阿衝。

阿衝父母感情深厚,經過幾天焦急的尋找,精神本來就在崩潰邊緣,此刻看到父子的慘狀,想到自己身懷六甲,剩下一個半癡半呆的小叔,這以後日子可怎麽過,當時就心神俱絕,悲憤之下一頭撞死了。

阿衝父母雖是外姓,但畢竟也是村裏人,雖然這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但也不能就這麽暴屍荒野,那年頭家家戶戶也不富裕,老村長一狠心,就把自己跟老伴攢的兩幅現成的棺材板拿了出來,要葬阿衝的父母。

因為二人都是橫死,加上是外族,所以也沒顧上什麽禮數,當晚把屍首放在棺材裏就準備下葬,結果剛蓋上棺材蓋,就聽其中一幅棺材裏麵響起了哇的一聲。當時把周圍人嚇尿了一半。後來有那膽子大的上去撬開,發現阿衝母親下體之處濕漉漉一片,鼓鼓囊囊似乎有什麽蠕動,原來這個時候阿衝竟然生出來了!

當時,大家就懵了,死人生下孩子,通常被稱為棺材崽,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怎麽辦,老村長思忖半天,終於做出決定,這孩子身世這麽離奇,一定是阿衝父子死不瞑目,轉世托生來的,將來長大了要為父子報仇雪恨。阿衝父親對咱們族人有恩,咱們不能不管,咱們要成全這一家人。當下決定,孩子留下來,由眾人撫養。

那個時候,村裏還有一戶人家剛生了小孩子,說著梓楊爸瞥了一樣梓楊。

梓楊心裏明白,自己就是那個跟阿衝同年同月生的孩子。

梓楊爸爸說道,老村長把阿衝托付給咱們家了,起名字也沒費什麽事,就仍舊用了他哥哥的名字,阿衝。後來老村長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用阿衝的名字頂了他哥哥的戶口,這麽瞞天過海倒沒出什麽事,主要是當年人口統計不夠完善,所有文件都是手工記錄,小山村又比較偏遠,信息閉塞,而且村裏所有事物基本上老村長一把抓,算是“隻手遮天”,竟然給瞞過去了。

梓楊心想,老村長這麽做必有他的道理。畢竟行走過江湖,見過大世麵,明白阿衝父子的死不同尋常,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們這麽心狠手辣,弄死一個小孩子也不在話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防止害死阿衝父子的人回來斬草除根,老村長才弄這麽一出瞞天過海之計,這一番苦心,想必也是報答阿衝父親解救村民之情。

梓楊爸爸說,那事兒以後,老村長就嚴厲警告村人誰也不許提阿衝的身世,誰提撕了誰的嘴。因為老村長的威嚴,村裏人也不敢犯忌諱。隨著阿衝跟著張專員一走,他們家的血脈在村裏就算斷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也都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你年紀大了,那件事過去有二十來年了,阿衝也走了十來年了,其實說不說都無所謂了。

梓楊突然想起一事兒,又問道,“按照你這麽說,我跟阿衝應該跟兄弟一樣,為什麽後來他是跟傻叔一起過日子?”

梓楊爸歎了口氣道,阿衝父母走了之後,他家就剩傻叔一個成年人,靠村裏的救濟在老房子裏過日子,你們兩、三歲的時候,有一天在外麵打滾玩,被傻叔看見了,盯著阿衝又笑又鬧。後來一直跟著到我們家,死活要抱著阿衝,不給就是又哭又叫。

老村長一看沒辦法,說畢竟人家是親叔,再說傻子雖然腦子有問題,但是生活還是能自理,阿衝也斷奶了,多少懂點事兒了,就讓傻子抱回去養算了,然後喊人跟著陪護了半個月,看叔侄二人小日子過得也是其樂融融,就讓人抱回去了。為這事你娘還哭了好幾天。

梓楊跟老王交代完這些,又有些後悔不該跟他說那麽多。但是自從跟父親交流完之後,心裏一直憋著這事兒,總想找個人聊聊。

老王聽梓楊說完這段話,連連稱奇道,“怪不得這家夥有通陰陽的能力,除了麒麟臂之外,還有這麽離奇的身世——原來也是個遺腹子。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麽不把這事告訴他?”

梓楊道,“我本來是想說的,但是一看到阿衝現在的情況又猶豫了,他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萬一知道這些精神受刺激,我怕他……再說,他走的這麽急,你這家夥在旁邊又一直搭茬……我哪有機會”。

其實,梓楊心中還有一層考慮,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想查也不一定能查得出來,當年完整經曆過此事的老人基本上也都七老八十了,梓楊爸爸這一輩的當年也就十幾歲的小夥子,阿衝父母死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樣子,知道的並不一定有多少,很多事情可能永遠成了謎。告訴他也隻能憑添煩惱。

梓楊內心深處,其實也不希望再去翻那段舊曆史,說不定還會給自己父母和族人帶來麻煩,現在,知道阿衝還活著,就已經足夠欣慰了。有些事情,知道真相或許不如蒙在鼓裏好。

接下來這幾天,梓楊跟老王又昏昏碌碌地混日子,除了老王每天早晚頂著宿管辦阿姨的殺氣去女生宿舍逛兩次之外,照舊是閑的蛋疼。

校園裏照舊是了無人煙,空氣仍舊是那麽的炙熱難耐,宿管辦阿姨的白眼照舊是犀利異常。

直到有一天,老王看望女神的時候,手賤接了她們宿舍的電話(老王說那是下意識的反應,想看看哪個狗男人勾引我的老婆),結果那“狗男人”大發雷霆:“你是誰,你怎麽在我女兒宿舍裏,你把我女兒怎了,你個小流氓……”沒幾個小時的功夫,一輛小轎車疾馳而至,一個中年男人怒吼著把女兒接回家了。

梓楊歎氣道,“你這未來老丈人,也是個暴脾氣啊!”

老王說,“就是啊,你說這以後成了家,日子可怎麽過啊,還不得天天被老丈人懟啊。”

不得不說,老王這個人,凡事都會想得美。

不管如何,女神還是被老丈人(老王語)接回去休養了,老王這一番惆悵。心想我這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想摸下手,怎麽就成耍流氓了,這幾天的早飯錢女神都不客氣的吃了,您老都沒給我報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