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氣味
第20章 氣味
兩個便衣小隊分開進入了城鎮內。
當然不是一起的，如果在非洲大陸的街上突然看到一大堆東方麵孔在街上橫衝直撞，就算再怎麽瞎眼的人都能發現情況不對。
很不幸，我們的主角分到了和豬頭一個小隊。
這位臭名昭著的惡霸以擅長並喜歡欺負手下聞名，除了鐵老板外，幾乎每個雇傭兵都對這家夥咬牙切齒，不過現在豬頭卻完全沒了欺辱手下幾個人的心思，相反，這家夥顯得憂心忡忡，不時往鐵老板他們行動的方向上看。
“該死了，見鬼了，老板為什麽帶著那小鬼一起走啊，那死小鬼老機靈了，要是突然受寵了……….那可怎麽辦才好啊。”
馮祚思索了幾秒鍾，壯起膽子湊上去，小聲呼喚道。
“管爺，管爺，你在聽嗎，管爺。”
“嗯，啊哈？”
連喊了三四聲豬頭才回過神來，豬眼睛轉了轉，有些驚奇的看著馮祚。
“咦，這稱呼你是怎麽知道的，在瘋鼠裏已經沒人用很多年了。”
“哦，報告管爺，苦哥這段時間和我說過不少關於瘋鼠的奇聞異事，中間……….中間就有一些關於您的。”馮祚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避免激怒這位傲慢的軍官。
“嗬嗬，我差點忘了，你是跟苦哥的，以那家夥的資曆當然什麽都知道，還有一張管不住臭嘴，當然什麽都會漏出去。”
豬頭冷笑兩聲道。
“有什麽事嗎，老子現在很忙。”
“沒什麽大事，隻是覺得管爺你的包包挺沉的，有點不方便行動，要不讓小的幫你背一個。”
馮祚瞄了一眼豬頭的武裝帶，上麵別著兩個碩大無比的挎包，像兩塊板磚一樣貼在他的臀部，幾乎把武裝帶拉到了屁股上，看著都累。
豬頭發出“啊哈”的一聲，表情先是驚愕，然後他的眉毛一下擰成一團向額頭上擠去，嘴角大幅度向兩邊咧開，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
“喲嗬，小夥子，看不出你還挺有孝心的，知道關懷你豬爺爺，很好很好，現在你隻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能滾多遠滾多遠，老子愛背什麽背什麽，還用不著你小子操心！”、
馮祚碰了一個硬釘子，什麽也沒說，低著頭默默撤回隊伍裏，不過在心裏他倒不怎麽失望，因為他也沒指望一次試探就能成功。
“老哥，你沒事管那王八蛋幹什麽，活該他去死。”小光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兩支便衣隊相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繞開滿大街開槍搜查的突擊隊，在一座小型超市門口匯合了，兩把都是空著手的，顯然沿途都一無所獲，不過讓全部人意外的是，V仔竟然已經站到了鐵老板身邊去了，幫鐵老板背著步槍，和鐵老板說說笑笑，輕鬆自然，儼然一副副官的模樣。
馮祚看見豬頭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好的，看來，我們親愛的同胞並沒有在大街上晃悠，”鐵老板悠閑地拍拍手，像是帶小學生春遊的老師，“都豎起耳朵挺好了，新問題，現在，他們是在哪兒呢？聽著，我不要猜測，我要肯定答案，把他們找出來，就那麽簡單。”
眾人麵麵相覷，都傻眼了。
沒人答得出來，也絕對沒有人答得出來，沒有情報，沒有偵察，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環境裏，想準確說出敵人的位置，這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
萬般無奈之下，夥計們突然想到了之前V仔做出的縫隙，馬上開始四下尋找V仔所說的“擁有良好視野，還有一定隱蔽性”的建築。
兩個城鎮隻是兩三千人口的小地方，經濟發展水平很低，所以一些品相比較好的建築很容易從一大堆白鐵皮房和窩棚裏被區分出來，如果砍掉鍾樓之類高度實在太過誇張又不具備居住型的地方後，方位還能進一步縮小。
馮祚，小光和大熊三人組成一個偵察小隊，在街上來回亂轉。根據馮祚的提議，他們先把所有可疑方位記錄下來，然後逐個篩選確保不會遺漏，小光和大熊對此頗為讚同，馬上就開始幹活。
“我覺得那玩意兒可以劃掉了，隻有猴子才能掛在那兒睡覺。”
大熊衝著通訊塔上的小平台做了個“哢嚓”掉的手勢，馮祚仰起頭，那個小平台看上去有一點容量，可是最多也就能提供兩個人，而且這地方也根本不適合人住，他拿出筆在筆記本上把這個點劃掉了。
“那個點我覺得也可以算了，媽耶，你看看那出來了三個人，不，四個人，他媽的，他們竟然就直接搞上了，光天化日之下，禽獸啊！”小光誇張地捂住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馮祚注意到了那個點，那是一套三層小樓，雖然位置不錯，能從側麵看到基地的一部分情況，但是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了，不是小姐就是滿臉**笑的男人，這種鬼地方肯定不能作為隱蔽點，於是他又動手把這個點劃掉了。
三個人邊走邊聊，頗有種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瀟灑感覺，不過，在那晚上被狠狠打了一下後，他們的警惕心都變得極高，槍套都解開了搭扣，抽出來就能射擊。一行人轉了兩條街後，幾乎是迎麵撞上了丁哥和他帶著的三個夥計。
“喲，老丁也在排查呐，進度怎麽樣了？”大熊大大咧咧地問道。
馮祚趕緊在暗中踹了他一腳，現在大家夥都在競爭呐，這種情報哪是能隨便泄露的。
果然，幾個跟班的臉色立刻變得尷尬起來，你看我我看你，開始左右他言，就在這時，丁哥卻不滿地拍拍手吆喝道：“唉唉唉，怎麽說怎麽說的，前幾天才剛表示要團結，怎麽現在我們自己先反悔了，幾個意思！”
“一共找到了七幢建築，排除了四幢，剩下三幢無法判斷，你們呢？”
看他坦誠相告，馮祚也放心的直說出來。
“我們找到了十一幢，排除了六幢，剩下五幢無法排除。”
兩邊的情況大同小異，都是排查到最後再也無法排查下去了，按照常理說下麵隻有進門搜查，可是現在敵情不明，誰都怕貿然衝進去吃了血虧，作業一時陷入僵局。
“唉，經常跟你們一起的那小哥呢，沒一起嗎？”丁哥發現人群裏沒了V仔，有些奇怪地問道。
傻狗頂著個被打淤青了的黑眼圈，咕噥道：“還能在哪兒，現在人家和鐵老板混得爛熟，肯定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們脫離關係，抱他的大毛腿了。”
話音未落，從人群外就傳來V仔的大叫聲。
“嗨嗨嗨，夥計們，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剛剛我從老板和豬頭的聊天裏偷聽他們說了一句話，很關鍵！”
小光斜了老臉通紅的傻狗一眼，意思是你這傻逼天天胡說八道有意思嗎？
“什麽話。”
“這幫小蠢貨就知道用眼睛亂看，就不知道把鼻子動用起來，這樣找，找一輩子都找不到……….大概是這個意思？”
“鼻子？”
一群人全傻了，他們又不是軍犬，怎麽用鼻子？這他媽怎麽搞得跟猜腦筋急轉彎一樣啊！
這時，一股很強的腥味飄了出來，弄得馮祚直皺眉頭，一看才發現是旁邊的一戶平民把爐灶移到外麵開始做飯，發黑的鍋裏用海水煮著一堆大蝦和一隻大魷魚，上麵飄著兩粒橄欖，新鮮海貨一過水那味道簡直刺激，很快的，更多的平民開始煮飯了，街道上彌漫著一股要命的腥味。
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華裔雇傭兵們驚奇的發現當地人根本不會做飯，他們弄食物隻有簡單的烤和煮，要麽就是加上各自亂七八糟的香料一鍋亂燉，食物永遠帶著股很重的腥味，沿海出身的夥計還好，內地的夥計多聞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
“對了，飲食！”
馮祚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把周圍的夥計嚇了一大跳。馮祚來不及管他們，因為他已經捕捉到了空氣中那一絲絲熟悉的，仿佛和周圍食物完全不同的味道。
“原來如此，飲食習慣差異嗎？”V仔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吧，我好像已經聞到家鄉味道了，看來他們的隊伍裏有個粵地老鄉啊。”
目標立刻鎖定了，四百米外，一間三層小餐館上的不起眼閣樓。
夥計們激動萬分，馬上就準備回去報告鐵老板，但是V仔卻急忙在這時候攔住了他們。
“等等等，大家都等一下，這樣直接報告太蠢了，到時候老板肯定會讓突擊隊去解決，這樣一來我們就隻有一點偵察功勞，剩下的就全歸突擊隊所有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大家夥信得過我的話就一起來，我保證我們能多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