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也是你能暗算的?

61. 我也是你能暗算的?

漆黑的夜幕被繁星點綴,卻也比不上納蘭辰逸眸中的亮光,南憶夕望著納蘭辰逸,唇角微微牽動,溫柔而洋溢著愛戀的笑容還未及完全展開,她的秀眉便緊緊蹙在一起,笑容也在那一刻凝滯。

殺氣!濃重的殺氣。

納蘭辰逸也在那一刻察覺到了殺氣,他的眼中滑過一絲冷厲,緩緩站起身來,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優雅無比的望著小山坡四周的樹林。

他的神情淡定而從容,仿佛隻是在悠閑自得的欣賞著四周的美景,隻有透過他幽黑眸子裏麵折射出的精光,才可以看出他此刻的犀利眸光與全神戒備。

“大約有一百人。”犀利的眸光掃過四周的樹林,又狀似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納蘭辰逸將袖袍一揮,雙手攏在衣袖之中,貼著南憶夕的耳朵說道。

南憶夕露在外麵的黑眸之中也閃過一絲凝重,唇角掀開冷冽而嗜血的笑容,低低的在納蘭辰逸耳畔接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上百名一等一的高手!是誰會有這樣大的勢力?而這一百名殺手的目標到底是誰?是她還是納蘭辰逸?

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對視了一眼,舉步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他們手牽手,走的仿若閑庭散步,看不出絲毫的緊張,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隻將他們襯托得如同一對璧人。

“那穿紅衣裳的便是魔宮宮主。主子說了,魔宮宮主武功奇高,要我們務必小心!”隱在暗處的殺手看到南憶夕和納蘭辰逸準備下山,手中的刀立刻握緊了一些,領頭的一名青衣男子眼中泛開一抹殺意,對身後的殺手們小聲囑咐道。

身後的殺手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在江湖混跡這麽多年,魔宮宮主瓊珞的名聲他們都不陌生。傳聞魔宮宮主脾氣乖戾,殺人不眨眼,凡是膽敢得罪她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們唐門和魔宮素無冤仇,主子為何突然要我們來暗殺魔宮宮主?”在身後的一名殺手蹙了蹙眉頭,忍不住問道。

領頭的青衣殺手眼神微微一厲,冷冷的看了身後的殺手一眼,寒聲說道,“主子的心意也是你們可以揣測的麽!還不快上!今日若是殺不了瓊珞,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被青衣殺手的眼神所攝,那些殺手隻得蹙著眉頭,硬著頭皮衝了出去,而青衣殺手則是隱在樹林裏麵,伺機而動。

這名青衣殺手乃是唐門最頂級的殺手莫夜,隻聽從唐門門主一人吩咐,這次帶了唐門的百名精英來暗殺魔宮宮主,唐門門主吩咐,務必殺了瓊珞。

至於暗殺瓊珞的原因,他也是知道的,心中的苦澀不可遏製的洋溢在唇角,冰涼的視線滑過納蘭辰逸的臉,莫夜蹙了蹙眉頭。

主子一直喜歡暗閣閣主,經常主動去找暗閣閣主,可暗閣閣主總是一副冷麵對著主子,主子卻也不氣餒。

近日,主子發現暗閣閣主竟然和魔宮宮主有了聯係,而且經常暗中望著魔宮宮主發呆,似是對魔宮宮主動了情,主子不由大怒,因此才派了他們前來殺了魔宮宮主,以絕後患。

隻是看眼前的情形,魔宮宮主分明與這白衣男子兩情相悅,又如何會與暗閣閣主扯上什麽關係?但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隻要是主子吩咐的,他都會去做。

南憶夕和納蘭辰逸走了沒幾步,便感覺到了大量殺手的包圍。黑衣蒙麵,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殺手。

殺手們將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團團圍住,手裏麵緊緊握著兵器,眼中帶著幾分畏懼,盯著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卻遲遲未曾動手。

“好大的陣仗!你們這樣圍著本座,想做什麽?!”南憶夕看到眼前的殺手,不屑的挑了挑眉毛,眼中流露出狂傲不羈,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悠悠問道。

殺手們聽到南憶夕的話,眼中的畏懼之色更濃,他們的手緊緊握著刀,似乎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動手。

南憶夕看著這些殺手猶豫不決的模樣,唇角不由泛開了嘲弄的笑容,眉目之間似乎有著幾分漫不經心,伸出雙手仔細端詳著,眼睛微微一眨,眼中似乎還帶著幾分狡黠,袖子裏麵兩道鮮紅如血的紅色錦緞如閃電一般飛了出去,離她最近的幾名殺手便在毫無防備之際丟了性命。

“難道你們主子沒有教過你們,殺手最忌諱的便是殺人之際猶豫不決麽?”收回鮮紅的綢緞,南憶夕慵懶無比的立在剩餘殺手的包圍圈中,眉目之間有的隻有狂傲與不羈,哪裏有分毫的害怕?

納蘭辰逸立在南憶夕的身側,唇角勾著清雅無雙的笑容,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將他襯托得如摘仙一般高雅,從這些殺手看著南憶夕的眼神便知道,這些殺手一定是知道南憶夕的身份的,而對魔宮宮主如此忌憚的,必然是久經江湖的殺手,看來這是一場屬於江湖的爭鬥。

隻是到底會是什麽門派的殺手想要暗殺南憶夕呢?江湖上有幾大組織。魔宮。暗閣。唐門。落霞派。紫竹林。其中暗閣、唐門、魔宮因為行事狠辣,被稱為江湖邪道,而落霞派和紫竹林則是武林正道。

自古正邪不兩立,在武林之中,自然也有正邪之分,但是落霞派和紫竹林一向自詡名門正派,怕是不會做出暗殺這樣的事情。而且看這些殺手訓練有素,身上都有著濃重的殺氣,一看便是做慣了殺手的,絕對不會是正道門人。

不是暗閣,不是魔宮,江湖中還有膽敢對南憶夕動手,並且有著如此強大實力的,也就隻有唐門了。

唐門為何要對南憶夕動手?!唐芊芊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正在納蘭辰逸思慮之際,原本因著畏懼南憶夕而遲遲不敢出手的殺手們在看到同伴死在南憶夕手中之後,臉上的驚懼之色更濃,但卻是不約而同的對著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動起手來。

他們都知道南憶夕的身份,但是卻不清楚納蘭辰逸的身份和身手,因此大部分殺手因為懼怕南憶夕,都選擇了先對納蘭辰逸這個“軟柿子”下手。

可惜他們至死都不知道,為何這個看起來宛如摘仙的清雅男子,下手的狠辣與迅猛竟然絲毫不亞於魔宮宮主。

足足激戰了半個時辰,原本上百名的殺手隻剩下不到五十人。納蘭辰逸一襲出塵的白袍依舊被鮮血所染透,以銀線繡製的銀色牡丹也被鮮血染成了大紅色,宛若一朵朵血色的牡丹在張揚的盛開。

而南憶夕的紅色衣袂卻看不出絲毫的差別,依舊是那麽的鮮紅耀眼,分不清楚到底是她本來的顏色還是沾染著血跡的顏色,南憶夕的眉目間帶著濃濃的冷厲,她望著手裏麵血色的綢緞,雖然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但是仔細分辨還是可以看出顏色略微深了一些,而且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嗬,你們是知道我的紅綾許久不沾血腥了,所以故意來滋潤滋潤它麽?”南憶夕妖嬈的挑了挑眉毛,墨黑的眸子如同修羅一般,一一掃過剩餘的五十名殺手,將他們看得肝膽俱裂。

他們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甚至連手裏麵的兵器都已經握不緊了。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他們一百人都是唐門一等一的高手,放眼整個江湖,能夠勝過他們的也並不算多。可是他們一百人聯手,竟連眼前兩人的身都近不了!死了一半的兄弟,而那兩人卻連一絲傷都沒有!

將驚懼的目光從南憶夕身上轉移到納蘭辰逸的身上,縱然一襲白衣被染成了血紅色,但依舊不會損害他的清雅分毫,他的唇角還帶著淡淡的溫雅笑容,墨黑的眸子裏麵帶著高雅不可攀附的冷漠。

所有的殺手心中都有著同樣的問題,眼前的這男子到底是誰?!為何會有著如此高絕的武功,怕是比起魔宮宮主也不遑多讓。而更讓他們驚懼的是,這男子明明看起來溫雅如初,可是下手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狠絕而果斷,他動手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就連他們這些日日浸潤在殺戮中的殺手都自愧不如!

隱在暗處觀察的莫夜看到這樣的場景,眼中也不由閃過擔憂。魔宮宮主的厲害,他很清楚,因此才帶了一百名頂尖殺手前來。

在看到南憶夕身邊的納蘭辰逸的時候,他心中是欣喜的,這樣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溫雅公子,定然不會有太高的功夫,到時候必然成為南憶夕的製肘。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白衣公子的功夫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南憶夕,而兩人聯手對付一百名殺手,竟然絲毫不見慌亂!

主子吩咐,隻要可以殺了魔宮宮主,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是他因為害怕因此讓唐門和魔宮結怨,一直不曾現身,也不肯動用唐門的毒藥。可是看如今的情形,他若是在不現身用毒,這剩下的五十名殺手隻怕也要成為亡魂了!

剩餘的五十名殺手團團圍著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卻是不敢再貿然動手。南憶夕和納蘭辰逸背靠著背,看起來優雅自若,其實卻也是暗中戒備。激戰了半個時辰,他們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力氣,雖然他們的武功高出這些殺手許多,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若是再打下去,隻怕他們的精力會跟不上。

快如閃電的一道青影閃過,南憶夕和納蘭辰逸立刻戒備的屏住呼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唐門的密毒,隻需要嗅一下,便已經侵入五髒六腑。

這是唐門密毒“溫柔鄉”。它有著極好聽的名字,但卻也極為陰毒。不管你再高的武功,隻要聞到這“溫柔鄉”一下,毒便會侵入五髒六腑,導致你全身酥軟,沒有半分力氣。

這毒本身不會致命,隻是比一般的迷藥更厲害數倍而已。但是在這樣生死攸關之際,若是中了“溫柔鄉”,這性命還能夠保得住?

南憶夕雖然立刻屏住了呼吸,但是卻還是吸入了一點“溫柔鄉”,身體頓時軟了下來,手上使不上半分力氣,若不是憑借著過人的毅力,隻怕她現在是站也站不住了。

而那五十名殺手也沒有幸免於難,一個個癱軟在了地上,隻是他們的神情卻並不驚慌,“溫柔鄉”隻是比一般的迷藥更厲害而已,他們雖然現在四肢無力,但是隻要等會聞了解藥,這毒自然也就解了。

南憶夕看著好端端立在她麵前的青衣男子,眉頭一蹙,她自然也知道這毒便是“溫柔鄉”,而立在她麵前的這名男子,她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唇角泛開一絲冷笑,雖然此刻的她連站立都是費了極大的力氣,但她的氣勢依舊絲毫不弱,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字字說道,“嗬,我道是什麽門派有這樣大的排場,原來是唐門?我魔宮和唐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唐芊芊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莫夜奉主子之命,取宮主性命。”莫夜聽到南憶夕的話,神色卻不見絲毫變化,狹長的眸子裏麵含著幾分冷厲,手裏麵的刀毫不留情的對著南憶夕刺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南憶夕卻是冷聲喝道,“等一下!”

莫夜聞言,果然停下手來,而此刻已經轉了過來,立在南憶夕身側,準備阻止莫夜出手的納蘭辰逸見狀,也將手中的銀針收了回來,若無其事的望著莫夜。

他的母親身中奇毒,生下他一月,就因為劇毒侵入五髒六腑而死,而他自幼便攜帶了母親身上的毒素,因此身體極為孱弱,若不是靠著珍貴的藥材,怕是早已經命喪黃泉。

直到五歲那一年遇見了師父,師父不但替他壓抑住了毒素,還教他武功,他的身體也一日日的好轉起來,但是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是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而師父給他用了許多的靈藥,也隻是壓抑住了他體內的毒素,每年的七月初七,他體內的毒還是會再一次發作。發作的時候,便是痛不欲生。這毒可以說折磨了他整整二十年,不過卻也因禍得福,造就了他百毒不侵的身體。

因此,“溫柔鄉”雖厲害,但他卻並沒有中毒。隻是南憶夕現在中了毒,若是沒有解藥,以後便都會四肢無力,成為廢人。

莫夜既然敢用“溫柔鄉”的毒,身上必然已經帶了解藥,他原本打算對莫夜出手,奪過解藥,給南憶夕,隻是南憶夕突然叫莫夜停手,而莫夜也真的停下了手,他便也就沒有出手,靜觀其變。

莫夜聽到南憶夕的話,停下手之後,便打量著南憶夕。在他看來,南憶夕現在中了“溫柔鄉”,是絕對玩不出什麽花樣的,他也不必急於一時動手。而且他素來聽聞,魔宮宮主極有骨氣,當年在魔宮奪位戰中命懸一線,也不曾開口求過別人一句。

他知道魔宮宮主必定不是一個怕死的人,那麽,她突然叫他等一下,到底是為了什麽?

南憶夕此刻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她的額際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雙腿在不停的發抖,眼看就已經站不住了,但是她的下巴微微揚起,眸光冷厲,看不出絲毫的狼狽,她睥睨著莫夜,冷冷說道,“我隻是想提醒一下你,你若是殺了我,你的命也休想保住!”

莫夜聞言,隻是輕輕一笑,還以為這魔宮宮主會說什麽呢,原來是想要威脅他,冷冷看著南憶夕,莫夜冷靜的說道,“我在用‘溫柔鄉’對付宮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唐門和魔宮勢必會翻臉。但是魔宮真正忠心宮主的有多少人?若是宮主死了,你就這麽確定魔宮能夠滅了我唐門?”

“我說的是你,不是唐門!”南憶夕聞言,隻是冷冷的勾起唇角,眼神如同利刃一般望著莫夜。

莫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不耐煩,正準備舉刀對付南憶夕,手裏麵的刀卻突然落到了地上,他伸手捂住肚子,臉上出現了扭曲的痛苦,瞪大眼睛看著南憶夕。

南憶夕見狀,眼中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她唇角勾起一抹妖嬈無比的笑容,慢慢蹲了下來,慵懶的欣賞著莫夜痛苦的表情,悠悠的說道,“唐門號稱能解世間所有奇毒,我這‘一葉障目’,唐門也不是解不了。可是不用我提醒,你也應該清楚,一炷香之內不服解藥,你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一蹲下來,南憶夕便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要蹲下來譏諷莫夜,隻是因為她的雙腿實在支撐不住她繼續站著,可是蹲在這裏,也好累,她真的快要站不住了!這“溫柔鄉”果然厲害的很!

可是南憶夕知道,她此刻若是露出一絲絲的軟弱,很可能就會遭到莫夜的毒手。她中了莫夜的毒,莫夜也中了她的毒,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彼此身上有解藥,所以隻要誰先出手殺了對方,解藥自然也就可以得到。

“你不肯交出解藥也沒有關係,反正一炷香之後,我也可以找到解藥。我不介意做一炷香的廢人,換你和這剩下五十人的性命!”南憶夕目光灼灼的望著莫夜,裏麵帶著妖嬈而狠辣至極的目光。

莫夜此刻腹中如同火燒一般,劇痛難忍,他蹙著眉頭望著南憶夕,看她依舊慵懶而淡然自若的望著他,心中也不由佩服南憶夕的毅力,他從來沒有見過中了“溫柔鄉”還可以堅持這樣久的人。

眼中滑過一絲錯愕,看向那好端端立著的清雅男子,他的臉上帶著漠然的神色,一雙黑色的眸子望著魔宮宮主,帶著寵溺與疼惜,除此之外,再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他明明中了“溫柔鄉”,怎麽可能好像一點事情也沒有?就算再強大的毅力,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啊!

納蘭辰逸緩緩的蹲了下來,將南憶夕的身子輕輕抱起,讓她靠在他的懷裏麵,這樣她就不至於狼狽,也不至於堅持的那麽辛苦。

方才看到她明明已經筋疲力盡,卻還是妖嬈的站在他的麵前,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倔強,倔強的讓他心痛。

“辰逸,你沒事?”方才專心對付莫夜,容不得一點分神,因此南憶夕也未曾注意到納蘭辰逸的狀況,隻以為他也是一樣和她在強撐著站著,可是如今靠在納蘭辰逸的懷裏麵,望著他如玉琢般的側臉,哪裏有半分中毒的跡象?

“我自幼身中奇毒,師父為了救我給我服了許多靈藥,也未能完全解了那毒,不過倒因此練就了我這百毒不侵的身體。”納蘭辰逸聽到南憶夕的話,唇角勾著淡淡的笑容,對著南憶夕溫柔的講述道。

南憶夕望著納蘭辰逸滿不在乎的神色,聽著他平靜無波的語調,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疼,自幼身中奇毒,至今都未能完全根除,可見這毒的厲害,也可見他這些年來受了多少苦,可是他卻說的那麽雲淡風輕。

而在一邊的莫夜聽到了納蘭辰逸的話,卻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這世上百毒不侵的人,他隻知道一個,那就是暗閣閣主!

他從未見過暗閣閣主的真容,難道竟會是這般的優雅絕代麽?也難怪主子會對他情深一片了。

帶著幾分不確定,莫夜望著納蘭辰逸,澀聲問道,“暗閣閣主?!”

“把解藥交出來。”納蘭辰逸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對著莫夜冷漠的說道,他的眼中帶著深沉的冷厲與淡淡的不耐,繼續說道,“你回去告訴唐芊芊,若是她再敢動瓊珞一個毫毛,別怪我對她不留情麵!”

莫夜見納蘭辰逸承認了身份,又聽到納蘭辰逸的話,臉上閃過了極為複雜的神色,他緩緩從懷裏拿出了解藥,去沒有遞給納蘭辰逸,而是繼續說道,“閣主!主子之所以會對宮主動手,也全是因為你。這麽多年,主子對你的一片真心,你就一點也看不到麽?!”

“我早說過,我心裏麵已經有人,誰也進不來。而瓊珞,就是我心裏麵的那個人!”納蘭辰逸冷漠的看了莫夜一眼,似乎對莫夜的話無動於衷,他從莫夜手中拿過解藥,遞給南憶夕服下。

南憶夕服下解藥之後,感覺到身體裏麵的力量慢慢流了回來,四肢也重新充滿了力量,可是她的眉頭卻是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納蘭辰逸認識唐芊芊,而且似乎還和唐芊芊有著不小的關係。聽莫夜這話的意思,似乎唐芊芊這次要取她性命,就是因為發現納蘭辰逸愛上了她?

唐芊芊喜歡不喜歡納蘭辰逸,和她沒有半分關係。因為不管唐芊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納蘭辰逸都隻會是她的!她在意的是納蘭辰逸的態度。

納蘭辰逸的眸中雖然有著不耐煩和冷漠,但是卻也有著隱忍。到底他和唐芊芊之間有什麽關係,讓他要隱忍唐芊芊的所作所為?

莫夜也是打量著南憶夕,暗閣閣主的確早就已經明確拒絕了主子,他說他的心裏麵已經有了人,誰也進不去。可是主子一直追問,他也隻說那個女子已經下落不明,但是不管找得到她還是找不到她,他都會一直找下去。

可是那個神秘的女子,為何變成了魔宮宮主?如果暗閣閣主心中的人真的是魔宮宮主,那麽他又如何會說找不到那個女子的蹤跡?

莫夜怎麽想也想不明白,而在他疑惑之際,一道妖嬈卻含著冷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這是解藥。也回去替我轉告唐芊芊,魔宮和唐門這梁子是結下了!她若是還要和我搶男人,我也奉陪到底!”

莫夜接過解藥,服下之後調息了一下,便要起身去給剩餘的五十名殺手服解藥,可是卻被納蘭辰逸攔了下來,納蘭辰逸淡然而優雅的望著莫夜,緩緩說道,“我留著你的性命,是要你回去告訴唐芊芊我的立場。這些人,我沒說他們可以離開!”

“你要殺了他們?!”莫夜驚愕的看著納蘭辰逸,他一直知道暗閣閣主性子極為冰冷狠絕,也許是看他今日穿著一襲白衣,看起來溫雅出塵,因此在聽到他的話的時候,他才會格外的驚訝吧。

納蘭辰逸對此卻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看著滿地中了“溫柔鄉”癱軟在地的殺手們,他的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屑和徹骨的冷漠,一字字不急不緩的說道,“想要傷瓊珞的人,我自然不會放過。”

莫夜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納蘭辰逸緩緩的將眸光轉了過來,那純黑色的眸光如同雪山之巔的冰雪一般,冰冷無情,他的話語也同樣的冰冷,“你要麽現在離開,要麽,就和他們一起死。若是你選擇後者,我也不介意成全你。雖然我不想看到唐芊芊,但是派個人去警告她一下,也並不難。”

從納蘭辰逸冰冷而不容商量的口吻中,莫夜知道納蘭辰逸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今日他肯放過他一命,也完全是看了主子的麵子,不對,應該說是看了老門主的麵子,這些年來,若不是因為老門主的關係,隻怕主子早就死在他的手裏麵了。

這男子太過絕情冷漠,仿佛一切都撼動不了他的心緒分毫。目光越過納蘭辰逸,看向南憶夕。真不知道這魔宮宮主用的什麽方法,竟然可以叫如此冷漠的一個人愛的如此深沉。

也許,冷漠寡情的人才是真正愛的深沉不變的人。因為寡情,所以一旦動情,便是情深不悔。

莫夜走後,納蘭辰逸淡漠的掃過滿地的殺手,袖袍微微揚起,漫天的銀針精準無誤的飛向每一名殺手的咽喉,在夜光下,那漫天的銀針如同一場絢麗的流星雨,可是成就的卻不是浪漫,而是死一般的沉寂。

剩餘的殺手,全部斃命,無一活口。

南憶夕漠然的掃過滿地的屍橫遍野,仿佛什麽也沒有看到,緩緩走到納蘭辰逸的身邊,望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和唐芊芊是什麽關係?”

她從來不曾問過這樣直白的問題。因為她覺得,就算她問了,也不會聽到真正的答案,因此,她早就習慣了通過自己的本事去查,而不是去問別人。

可是麵對納蘭辰逸,她相信他不會騙她,而且她心中那盤旋的疑惑一直焦灼著她,叫她一刻也等不得的問了出來。

“她的父親是我的師父。”納蘭辰逸聽到南憶夕如此直白而直接的問題,非但沒有不悅,反而勾起了一抹笑,寵溺的望著南憶夕,溫柔的應道。

原來是這樣。

她雖然不常聽納蘭辰逸提及他的師父,但是納蘭辰逸對他的師父的感激和敬仰,她卻是清楚的知道的。畢竟他的師父替他壓抑毒性,教他武功,對他有著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可謂是恩重如山,納蘭辰逸因為他師父的緣故而隱忍唐芊芊,也就很說得過去了。

“你師父還好麽?”南憶夕繼續問道,說實話,現在的她是睚眥必報,唐芊芊得罪了她,她原本是不打算放過唐芊芊的,但是念及唐芊芊的父親,也就是納蘭辰逸的師父,她倒是願意忍下今日之事。

因為如果沒有納蘭辰逸的師父,也就沒有今天的納蘭辰逸,也就沒有她和納蘭辰逸再次相遇和相愛,所以,她的心裏麵其實也很感激納蘭辰逸的師父,若是有機會,她也想要對他說上一聲謝謝。

納蘭辰逸原本從容淡定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痛,他抬起眼眸,望著天邊的月亮,眼中有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哀傷,他的聲線喑啞,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南憶夕聽到納蘭辰逸的話,微微一頓,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有些歉疚的抱住納蘭辰逸,南憶夕悶聲說道,“辰逸,以後有我陪你。”

納蘭辰逸聞言,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摸過南憶夕的秀發,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帶著幾許迷離和追憶,繼續說道,“在我心裏,師父和母親一樣,一直都在。”

南憶夕望著納蘭辰逸的眸,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一字字說道,“還有我,也會一直在。”

“嗯。”納蘭辰逸輕輕的應道,卻是那麽的篤定,他望著南憶夕,眼中浮現出一絲歉疚,繼續說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卻鬧了這樣一出。師父臨終前托我照顧唐芊芊,我不能對她動手,憶夕,你會怪我麽?”

“我怎麽會怪你呢?對你師父,我和你一樣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既然是他臨終的遺願,我又怎麽舍得你為了我去違背呢?”南憶夕聽到納蘭辰逸的話,卻是輕輕笑了笑,說道。

她願意為了納蘭辰逸不去計較。這不計較不是忍讓,而是以一顆愛著納蘭辰逸的心,去體會納蘭辰逸的感覺,因為愛他,所以感激那個將他救下來的人,因為感激,所以可以不計較。

“這麽快就收拾完了!害得我白趕一趟!”公子齊大大咧咧的聲音突兀的在寂靜的小山坡響起。

納蘭辰逸和南憶夕才剛剛反應過來,公子齊那張巨大的俊臉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公子齊看了他們一眼,誇張的按住了鼻子,繼續說道,“哎呀,這麽重的血腥味!”

接著,不等納蘭辰逸和南憶夕有任何的反應,公子齊又自顧自的往山坡上看了一眼,接著月光勉強看清楚了山坡上的上百具屍體,好饒有興致的數了起來,“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哎哎!這短短半個時辰,你們殺了這麽多?!”

“其他人呢?”納蘭辰逸似乎早就習慣了公子齊這跳脫的性格,他淡淡的看了公子齊一眼,語聲溫雅而平和。

公子齊對於納蘭辰逸絲毫不見波瀾的情緒,隻是無奈的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我讓他們在山腳下候著等我信號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處理得了的嘛,你看我多聰明?”

“喂喂喂!你別走啊!我這麽聰明你也不誇我兩句?”公子齊正在自顧自的陶醉中,卻見納蘭辰逸已經拉著南憶夕的手向前走去,絲毫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他不由衝到了納蘭辰逸的麵前,擋住他的去路,問道。

南憶夕挑眉看了公子齊一眼,公子齊果然和傳言中說的一樣,**不羈,隻是這性格也未免太**了吧?這已經不僅僅是**不羈了,簡直就聒噪無比。

自從第一眼看到公子齊到聽到公子齊說話,再到今天聽到公子齊說這麽多的話,她對公子齊的印象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你真聰明。”納蘭辰逸挑眉看了公子齊一眼,唇角勾著溫雅的淺笑,眼底裏麵滑過一絲狡黠,繼續說道,“既然你這麽聰明,也不必叫他們上來幫忙了。你自己一個人將屍體都處理了吧。”

聽到納蘭辰逸的話,公子齊才剛剛上揚的嘴角立刻垂了下來,他有些苦惱的看著納蘭辰逸,臉上露出一副哀痛的表情,誇張的說道,“公子,你這也太沒有人性了吧,這麽多屍體我一個人處理,澆化骨水都要澆到我手抽筋啊!”

“這個呢,就叫做能者多勞。”南憶夕聞言,也是饒有興致的挑起了眉毛,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戲謔的笑容,對著公子齊悠悠笑道,一邊拉著納蘭辰逸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整個小山坡上隻剩下了公子齊一個人和滿山的屍體,公子齊悲憤的仰天長嘯,他覺得納蘭辰逸已經夠腹黑的了,還找了這麽一個腹黑的女人,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以後他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我澆,我澆,我澆澆!”公子齊一個人悲憤無比的在小山坡上上躥下跳的處理屍體,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卻已經走到了山下。

“少主。”等在山坡下麵的眾人看到納蘭辰逸和南憶夕下來,紛紛恭敬無比的對納蘭辰逸說道。

“好了,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納蘭辰逸看了一眼眾人,淡淡的吩咐道,那些人聞言,便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身手也是個個不凡。

聽這些人喚納蘭辰逸少主,南憶夕就已經猜到了這些人一定是東臨洛家的人手,可是納蘭辰逸明明是東臨的十一皇子,怎麽會成了洛家的少主呢?那麽洛家真正的少主又去了哪裏呢?

“辰逸,你做了洛家少主,那麽真正的洛玄淩去了哪裏?”南憶夕看著已經消失的眾人,挑眉問道。

納蘭辰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回眸望著小山坡,眼中帶著一絲溫和與戲謔,悠悠說道,“在山上處理屍體呢。”

南憶夕聞言,不由勾起一抹笑。原來公子齊才是真正的洛玄淩?看公子齊那灑脫而自由的性子,怕是因為受不了身為少主的束縛,所以選擇了將身份讓給納蘭辰逸,而自己則自由自在的逍遙江湖吧。

南憶夕猜得不錯,公子齊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可是這還沒有逍遙上幾年,就又中了黑心的納蘭辰逸的圈套,乖乖的回來替他辦事,從此又陷入了沒有自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