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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87

,倒叫他有點無所適從了。

他握著對方溫順的手,張了張口,最後並沒有叫那個血腥味十足的代號——“殺青”,而是叫了本名:“Roy。”

沒有回應。他又用中文叫了一聲:“林青築?”

許久後,對方做了個口型:水。

裏奧從床頭櫃上拿來一杯溫水,將吸管輕輕塞入他唇齒中。

喝了半杯水,殺青將逐漸聚焦的視線投向裏奧,似乎在回憶著失去意識前的一幕,然後輕聲問:“我昏迷了多久?”

“40天零8小時23分。”裏奧立刻回答。

殺青全神貫注地凝視裏奧,連眉頭的一點微動也不放過,片刻後用篤定的語氣說:“你找到那段錄音了。”

裏奧默然點頭。

殺青慢慢眨了眨眼睛,一種戲謔微嘲的笑意又回到了他的嘴角:“然後終於愛上我了嗎?”

“不,”裏奧說,“我早就愛上你了。或許剛開始隻是吸引,後來變成了執念,再後來變成糾纏不清,再後來……等我回過神,發現已經泥足深陷,拔不出來了。”

殺青因為這坦誠的表白怔了一下,笑意中少了點戲虐,多了些得意:“你是我所見過的最難俘虜的對象,我都幾乎要放棄了。”他用指尖搔了搔對方的掌心,“所以到最後還是我贏了,嗯?”

裏奧對他不著調的說話方式早已習慣,並不計較地回答:“知道嗎,對於我而言,愛情在人生裏占的比例太少了。我一直都認為,男人的心要放在更加廣闊的地方,比如責任、事業、社會價值等等,即使我找個可愛的姑娘結了婚,也隻是做好身為丈夫的本分,然後把更多的時間精力花在工作上。”

黑發探員捏住殺青在他掌心作怪的手指,自嘲地地說:“工作的第三年,我差點結了婚。訂婚戒指都買了,前女友卻再也不能忍受我半夜三更出警、忘記初見紀念日、訂好的晚餐卻爽約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把戒指扔在我身上說‘你去跟工作結婚吧’,然後我就再沒有好好談過戀愛。”

“哦,悲慘的工作狂。”殺青幸災樂禍地感歎,“看吧,除了我,沒有人能忍受你。”

“你也一樣。除了我,沒有人能把你這個自尋死路的混蛋拉回來。而我差點就失手了——”裏奧低頭吻了他一下,“我很慶幸。”

“所以,你最後的決定是?”

“是的,你贏了。你比工作重要,比責任重要,比我的生命重要。”

“比茉莉和你的父母呢?”

“一樣重要。”

殺青笑起來:“難怪你老是被姑娘們甩……這時不應該甜言蜜語地說,為了我你願意拋棄家人、踐踏生命、毀滅世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嗎?”

裏奧也笑起來:“嗨,你是個成年人了,又不是沉迷言情小說的小姑娘。一個連人性都不具備的人,有什麽資格談愛情?”

“所以這也是我愛你的原因之一?”殺青笑著攬住他的脖子。他們接了個十分綿長、溫情脈脈的吻。

許久後,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殺青說:“原因之二,就是這個,你總能讓我欲火沸騰。”

裏奧咬著他的耳垂,“你隻是沸騰嗎,我都要汽化了……但現在還不行,你才剛醒,傷口也沒好……”

“我又不是沒受過傷。你上次傷得更重,還不是一下把‘魔王’踹翻了?”

“那隻是一下,寶貝兒,我們需要‘很多下’,我不想你做到一半暈過去。”

殺青無奈地咬了他一口泄憤,說:“好吧,你去幫我煮碗粥。”

為了傷患的清淡飲食,裏奧拾起了荒廢已久的廚藝——雖然原本也不過是初級水平,但煎個蛋、拌個沙拉、煮點羅宋湯什麽還是會的。

洗完碗,他回到臥室,發現殺青並沒有按他的要求乖乖躺在床上養傷。他走上樓,來到健身室,前殺手果然在裏麵,混汗如雨地揍一個沙包。

“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裏奧惱火地說,“醫生說你至少要休養三個月,而現在才56天!”

“得了吧,再躺下去我都要發黴了,我的傷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你的肺破了個洞!流了把一整件白襯衫染成紅襯衫的血量!胸前的刀口還沒完全愈合!”

“哦,我聽說女人生孩子流的血更多,大多數也要挨一刀,可她們才坐30天的月子。”殺青停下擊打,摘了拳套走向他,哂笑道:“你覺得我還不如女人嗎?”

裏奧被他的強詞奪理弄得很無奈,歎氣說:“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殺青走過來,抱著他的脖子,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耳朵。

汗津津的頭發,充滿清醇的荷爾蒙氣息,呼出的熱氣吹拂在裏奧耳邊,他忍不住打個激靈,順勢就摟住對方的後背。手掌下的肌肉線條比之前淡薄了一些,帶著大病初愈的清瘦。難怪他急著鍛煉身體、恢複體能,估計是想盡快重回巔峰吧,裏奧想,心痛之餘,對自己之前的那一槍更加懊悔。

“你就隻打算摸一摸?”殺青貼著他的耳郭呢喃。

裏奧不動聲色地微退,讓自己的褲襠離對方小腹遠一點兒,沉聲說:“是的,病號。”

“我想洗澡。”殺青說。

“我去幫你放水。”裏奧借機想要抽身。

“可我體力不支,走不動。”殺青拽著他的手腕不放,把全身重量壓在對方身上,柔弱地說,“親愛的抱我過去唄。”

前殺手恰逢其時的“柔弱”,令黑發探員頓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怵然感。但他沒法拒絕,彎腰抄起對方的腿彎打橫抱起,向浴室走去。

脫去全身衣物,走進按摩浴池,殺青朝池邊衣冠楚楚的男人伸出手:“下來幫我搓背吧。”

裏奧有些勉強地笑笑,轉身就走。

殺青五指一勾,抓住他的腳踝,一把拖了過來。

按摩浴池裏濺起巨大的水花,裏奧濕淋淋地從池底爬起來,用手掌抹去滿臉的熱水。因為濕透而緊貼的布料,在他下身勾勒出膨脹高聳的輪廓。

殺青大笑:“探員,你這麽忍耐,是指望聯邦政府給你頒發禁欲勳章嗎?”

“——你死定了!”裏奧火氣騰騰地撲上去。

兩個男人在池水裏扭打起來,但很快動作就全變了味。探員把殺手壓在池沿熱吻,而後者則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對方的衣服。

裏奧從殺青的嘴唇、下頜、喉結一路吻到鎖骨,留下一串吮吸的紅痕。光滑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引誘他的唇舌沉迷其間,又令他像空腹的野獸般饑渴萬分,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發出欲求不滿的叫囂。當吻到胸口時,他忽然停滯了,怔怔地盯著那道剛剛愈合的疤痕——新生的肉是一種氣血不足的粉色,縫針痕跡清晰可見。他把額頭痛苦地抵在疤痕上方,想象那顆子彈是怎樣貫穿這具美好的身軀,再在後背開出一個殘破的血洞……

殺青仿佛洞悉了裏奧的想法一樣,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離開自己的胸口,然後用前額抵住了對方的額頭。“聽我說,裏奧,別再因為那一槍耿耿於懷了。沒錯,槍是你開的,可逼你扣動扳機的卻是我。我總是在設計你,從頭到尾,惡習難改,因為我知道你對我下不了死手,每一次,我都利用你的不忍心來戲弄你,我對這種惡劣的遊戲上了癮……”

“你最後差點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裏奧聲音黯啞地說,“有那麽好玩嗎?!”

殺青低低地笑起來:“如果對象是你,真是百玩不膩。即使我算計失誤,真死在你手裏……那樣的結局也不錯。”

“瘋子!”裏奧不太嚴厲地斥責,然後正色說:“不準再有什麽瘋狂的念頭,你得給我好好活著!”

“當然,死了可就享受不到這一切了。”殺青用下身磨蹭著對方的相同部位,感受到彼此血脈賁張的欲望,在水下一觸即發。

這個舉動如同火星迸進燃料堆,引發了天翻地覆的連鎖反應,兩個人狂熱地相互舔吻、撫摩,恨不得把對方揉搓進自己身體裏。殺青氣喘籲籲地握住對方的性器,與自己的挨在一起摩擦,快感從小腹向上升騰,占領了整個身軀。

但這還遠遠不夠。他的手指從裏奧寬闊結實的後背一直向下,侵犯尾椎下方誘人的溝壑。

“想幹嘛?”裏奧懲罰似的咬了一口他的乳珠。

“想幹你。”殺青赤裸裸地回答,指尖在對方的囊袋與後穴之間打著圈,“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下次讓我在上麵。”

“哦,那就下次。”裏奧喘著氣答。

“——去你媽的,你敢忽悠我?”殺青一翻身,將雙方體位倒了個個兒,“那就別怪我和奸變弓雖.女幹。”

裏奧仿佛被噎了口氣,眼神沉沉地彌漫起一層霧。“好吧,你在上麵。”他順從地說。

殺青卻僵硬了一下,抱著他不動了:“不,這不是報複……監獄的那次,我其實並沒有怪你……好吧,有時想起來,我還是會火冒三丈……”

裏奧用吻封住了他的嘴:“我知道。誰上誰下,其實沒那麽重要不是嗎?重要的是,在這一份感情中,我們兩個是完全對等的,不論是身體,還是需求、情感,都不存在上下,隻有結合。”

“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殺青溫柔地抬起他的一條腿,“那麽,你準備好接受我了麽?”

“是的,來吧。”裏奧說。

借助沐浴乳液的潤滑,殺青不太艱難地進入了渴求之地。他能感覺身下男人身軀的緊張與本能的抵製,但對方不論是動作還是神情上,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抗拒,而是盡量放鬆肌肉,容納他的入侵。

——他的表現比我第一次時好得多了,殺青有些慚愧地想。

裏奧努力吸著氣,濡濕的黑色碎發在額前微晃,更襯托出一種無懈可擊的俊美與性感,墨藍色眼睛因為欲望的沉澱而開始失神,塊壘分明的腹肌因為喘息而急促地起伏……此時在這位一貫嚴峻自律的探員身上呈現出的風情,是任何人事物都無法比擬的奇景,給殺青的視覺和心理上帶來極大的雙重刺激,讓他的欲望徹底失控——

殺青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力度和節奏,隻是迫切地希望進入到對方身體的最深處,然後一次重過一次地不斷頂弄、衝刺……每次從對方火熱緊致的甬道裏抽出,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空曠,必須用更加猛烈的插入,才能進一步地填滿……快感就在這不斷的空虛與滿足中一潮潮湧來,將他的身軀托起,一直攀向無法言喻的頂峰。

裏奧在欲望的驅使下喘息,快感強烈時會低低地呻吟幾聲,但這快感更多的來自於心理而非生理,因為對方是殺青而被潛意識放大。直到殺青握住他脹硬的性器,隨著自己的節奏擼動,同時隔著腸道撞擊到男人快感之源的前列腺,他終於被這快感的雷電擊中,眼前閃現一片片白光,從喉嚨深處發出難以自抑的低吼。

殺青極盡全力地衝撞了幾下,在他體內射了出來。而他的性器也在殺青手上一波波釋放,吐出的白濁沾染了緊貼的肌膚,像某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介質,將雙方毫無間隙地維係在一起。

兩人緊緊擁抱,仿佛整個世界從感官之外湮沒,最終隻剩彼此。

片刻後喘息逐漸平定,殺青頗有些懊惱地開了口,帶著濃濃的鼻音:“好吧,我的確是傷沒好,體力不支。”

裏奧沙啞地輕笑一聲:“但爆發力驚人,就像草原上的獵豹一樣。”

殺青出人意料地微紅了臉:“你是在嘲笑我持久力不足嗎?休息十分鍾,我們再來一次!”

“不不,已經很夠嗆了。”裏奧抱著他,向下方滑入溫暖的水中。

心口相貼,砰然的心跳逐漸融合成一個頻率,他們保持著連在一起的姿勢,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被撕扯掉的襯衫西褲在身旁的水麵上蕩漾,仿佛黑白相間的蓮花,從生死與愛恨中涅槃。

“——對不起。”裏奧忽然輕聲說。

“為什麽?”殺青問。

“為所有的事……”

殺青沉默幾秒,然後鄭重地說:“謝謝你。”

“為什麽?”

“為所有的事。”

他們不約而同地微笑起來。

一個月後。

殺青的傷勢已經痊愈,體能也基本恢複到受傷之前的水平。他拉著裏奧對打了幾場。探員不露痕跡的放水令他惱火,但他不得不承認,因為一些不可逆的暗傷,他的身手最多隻剩下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