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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38

,他已經走投無路。

等待的時間長了,人群不免開始煩躁起來,這時有工作人員送來餐點:麵包、披薩、三明治和咖啡、果汁,品種豐富、數量充足,足夠人們大肆哄搶。

夏尼爾也毫不客氣地拿走了自己吃不完的分量,狠狠飽餐一頓後,懶洋洋地想抽根煙。他不抱希望地對工作人員提出這個要求,不料對方很客氣地兌現了,房間裏每個想抽煙的人都領到了一小盒煙草,盡管是雜牌,仍令所有人精神振奮。

吃飽喝足後,他有心思仔細打量這些人,無聊地猜測其中可能成為自己臨時同事的家夥。片刻後,他的目光在房間角落的一個人影上停住了。

——那是個衣著花俏的亞裔青年,大約二十三、四歲,看起來像中國人,或者日本人,正翹著腿斜倚在沙發椅上,旁若無人地把玩著一副撲克牌。明亮的日光燈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正對著夏尼爾,濃長的睫毛與尖俏的下頜仿佛出自畫家的工筆,滿懷憐愛地描繪出精致姣好的線條。

夏尼爾眼底一亮,很有興趣地打量他,希望能捕捉到對方把正臉轉過來的瞬間。

不久後他如願以償,青年似乎感覺到注視的目光,轉過臉瞥過來一個查探的眼神。

夏尼爾看清他後,禮儀式地點頭示意,而後把臉別開。對方的容貌堪稱俊美,但又沒有美到令人驚豔的地步,廉價而糟糕的衣著與染成金黃的頭發為美的程度又降了分——夏尼爾一直認為,對於黃種人而言,最適合的發色還是黑發,太淺的發色搭配不夠白皙的皮膚簡直就是一場品味的敗仗。

這個亞裔青年看起來就像一隻羽毛顏色搭配得花裏胡哨的鳥兒,這讓夏尼爾很有一種把他抓過來重新粉刷一遍的衝動——如果這是八年前,他一定會這麽做,但如今他已沒有調教那些漂亮的男孩女孩的閑情和閑錢,實際上,他自己也正在被世態炎涼的社會粉刷與調教著。

這時,工作人員再次走進房間,將寫著號碼的胸牌發放給部分等待中的人,一共發放了二十四個胸牌,其他沒發到的人則被客氣地請出去。

看著人數驟減的房間,夏尼爾知道包括自己在內剩下的二十四個人,應該就是通過初步審查的過關者。奇怪的是,那些相較起來還算有點體麵的人反而多被淘汰了,剩下都是流浪漢似的灰頭土臉的貨色。

接下來的個人麵試,留下來的人被輪流叫到隔壁小房間去單獨談話,一律都是有去無回,人們難免有些緊張,開始低聲攀談起來。夏尼爾自覺跟這些層次的家夥沒什麽可說的,寧可站在咖啡機前一個勁兒的續杯。

附近的沙發椅上,亞裔青年仍在玩弄著手中**圖案的撲克牌,夏尼爾在遺憾他毫無氣質的坐姿的同時,又真心實意地承認,在這群檔次底下、十分荼毒審美的人中,他算是稀罕的養眼存在。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過去跟對方互相認識——如果能進一步發展某種關係,也勉強稱得上一次豔遇。

“嗨,需要咖啡嗎?”他走到沙發椅旁,遞過去一個裝滿的幹淨杯子,用輕鬆友好的語調打著招呼。

青年抬頭看他,不客氣地接過杯子,沒有道謝,隻是扯著嘴角笑了笑。

夏尼爾卻在這一笑中,全身過電似的,從互相觸碰到的指頭尖開始刺麻起來。

那些廉價的衣服、拙劣的品味、亂七八糟的搭配,包括他最討厭的染色頭發(甚至在發根處還新生出了一點兒黑色,噢,令人反胃的兩截兒)……一切的不協調都被淡化掉了,盡管這隻是一抹假模假樣的、敷衍似的笑意!

他忽然很有興趣深入了解一下對方,從身份,以及肉體上。

“我叫夏尼爾,”他朝對方熱情地伸出手,“或許在將來的三個月,我們會成為同事和搭檔,互相認識一下怎麽樣?”

青年無所謂地跟他握了手,“洛意。”

夏尼爾順勢在他旁邊坐下來,像之前無數次搭訕帥哥靚女一樣,把手臂自然地擱在他身後的椅背上,“他們的招聘廣告吸引了你,對嗎,關於環境保護,說真的,我也覺得人類對地球太過索需無度,肆意砍伐森林、捕獵野生動物……”

“——不,我對環境保護之類的一點興趣也沒有。”洛意打斷了他的即興發揮。

夏尼爾把尷尬藏得很好,轉而笑問:“那你對什麽感興趣?說不定我們還有共同愛好……”

“錢。”亞裔青年十分幹脆地回答,“我隻對錢有興趣。”他用苛刻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搭訕者的外表,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知道你想幹嘛,你想跟我上床?沒問題,一次兩百,包夜五百,用道具另算。我已經有陣子不做這生意了,不過,看在你是個帥哥的份上,我會考慮要不要接你的單子。”

他竟然,是個男妓……夏尼爾震驚到一時失語。毫無羞恥公開談價的性工作者,他也不是沒接觸過,隻是沒想到會在這檔口碰上一個。之前關於調教與豔遇的念頭稀裏嘩啦泡了湯,對方是個公共巴士類型的存在,完全犯不著他去費心清洗發動機和重新上漆,這令他生出了一股明月照溝渠的惱火——這股惱火或許還出自另一個原因:他現在根本付不起嫖資,別說包夜,一次都不夠。

他幾乎是立刻翻了臉,起身甩下一句話:“抱歉,我還沒混到需要靠買春解決需求的地步!”

對方似乎並不介意受到了職業歧視,吱吱作響地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後,遞還給他:“勞駕,再幫我倒一杯唄。”

第33章 叢林之島

個人麵試出乎意料地簡單,問了幾個諸如“是否有親友在本地”、“封閉式培訓期間個人物品寄給誰”之類的問題,夏尼爾一概回答沒有,隨後簽署了一份附帶保密協議的合約,就被通知正式錄取了,從當天開始就進入培訓期。

他被帶到一個類似宿舍的房間,裏麵有衣櫃和六張單人床,半數已經有主,占據靠窗位置的那名亞裔青年正是剛認識的洛意。因為之前的交談不歡而散,夏尼爾並沒有過去打招呼,洛意也似乎不打算跟他勾搭上,翹著二郎腿自顧自躺在床上玩牌。

其他人陸續進來,把床位都填滿了,也不知道二十四人最終錄取了多少個。

解決了吃飯問題,現在又有一張談不上舒適卻足夠潔淨的床供他休息,夏尼爾暫時感到了滿足,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要不是後半夜被一陣慘叫聲驚醒,他準會一覺睡到大天亮。

——那是對麵床位的一個拉美裔,扯著嗓子嚎得涕淚交加,拿腦袋在鐵床架上撞得砰砰響,把房間內所有人都吵醒了。立刻有兩名工作人員聞聲而來,將他攙扶出去。

……這家夥八成犯了毒癮,被掃地出門。大家默不作聲地想,事不關己地倒頭繼續睡。

不料二十分鍾之後,拉美裔又熏熏然地回來了,飄到自己的床位上,喉嚨裏發出嘰裏咕嚕地快樂呻吟,心滿意足地要升仙。

鄰床的老黑忍不住好奇地問:“嗨,夥計,他們讓你過癮了?”

拉美裔嘻嘻笑著,精神還有些恍惚。

另外兩個也大呼小叫起來,“居然還有這種好事?”“臥槽,早知道剛才就管他們要加料的,普通煙抽起來真沒勁!”“要什麽條件,還是說限量供應?”

拉美裔搖頭晃腦,飄飄然地答:“公司福利,每天隻限一次……我拿的是K粉。”

其餘幾人更加激動,吱吱喳喳鬧騰起來,心急的老黑立刻就要去領,還真讓他叫進來一名工作人員,放了五根卷煙在桌麵上。

老黑迫不及待地點火深吸一口,得寸進尺地抱怨:“大麻而已,你們就沒有更高檔一些的貨色嗎?”

工作人員笑了笑,留下一句話後走出房間:“公司福利是與業績掛鉤的,你幹得越好,自然待遇也越高。”

眾人聽了很是歡欣鼓舞,紛紛起身領煙,夏尼爾也悶不吭聲地拿了一根。

大家抽完自己的份,發現桌麵上還剩一根。老黑拈在指間,掃視一圈房間問:“誰沒拿?”他望向窗邊床位的亞裔青年:“你不要?不要就給我。”

洛意不以為意地說:“隨便你。”

老黑叼了煙正要點,夏尼爾起身一把抽出來,湊到嘴邊的半截煙上點燃了,遞給洛意,“得了吧,這年頭沒人不飛葉子。”他盯著他,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哂笑,“你真是混社會的嗎?”

洛意看著他不說話,直到夏尼爾幾乎想要扭頭避開他的眼神,而後伸手接過那根煙,吞雲吐霧地吸起來。

夏尼爾可以肯定在這方麵他完全是個雛兒——不過才吸了兩三口,10秒鍾後他就開始神情迷茫,慢慢閉上了眼,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停地轉動。

各種古怪詭異、天馬行空的片段交織起來,充斥著他的大腦,仿佛裏麵煮開了一鍋大雜燴。雜亂無章的畫麵,伴隨花白的眩暈感在他眼前飛旋,思維躍進、靈感湧現,像占卜者在冥想中被卷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全身無力地鬆弛著,感覺脊椎與性感帶一陣陣發麻發燙。他發冷且幹渴,迷糊緩慢而又清醒神速。當意識開始致幻時,他夢遊般睜開眼,朝房間裏的男人們無法自抑地酣笑起來。

夏尼爾被這笑容衝擊得神魂飄蕩。

被蠱惑的不止他一個,老黑彎腰握住了洛意的膝蓋,順著大腿往上摸。

夏尼爾猛地打掉了那隻手,朝暴怒的黑人大漢逼近一步:“想打架嗎?!”他冷酷而又蠻橫地宣戰。

老黑跟他針鋒相對地峙立片刻,似乎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的味道,氣勢漸弱,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床位。

夏尼爾鷲視眾人,後者們紛紛避開眼神接觸,是示弱的跡象。於是他直接坐在亞裔青年的床上,無聲地宣告了所有權。

洛意側身捉住他的褲管,仍在神遊天外地笑著。夏尼爾低頭凝視他的臉,濃長睫毛在白皙膚色上劃出兩道纖影,黑白分明地輕顫,煽動著天真而妖嬈的誘惑。

一時間,夏尼爾有些看不透這個青年:一方麵不知羞恥地出賣皮肉,而另一個方麵又鮮見地潔身自好著。穢亂與坦蕩,這兩種不協調的特質在他身上自然地交融,令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被一個男妓吸引……這可真是個新鮮的體驗,夏尼爾自嘲地撇了撇嘴角。他頗有興趣跟洛意鬼混一場,但不是這種意識不清的狀態下,更不需要旁觀者。

半小時後,藥效逐漸褪去,洛意抱著被混亂與興奮洗劫過的腦袋,低低地呻吟道:“該死……下次誰再叫我抽大麻,我就把煙點著塞進他屁眼裏去!”

夏尼爾失笑,“第一次是難受點,以後你會爽得飛上天——就像幹那事兒一樣,不是嗎。”

“幹多了也就那麽回事。”洛意咕噥了一聲,似乎在表達不屑。

夏尼爾笑著揉了揉他的一頭亂發,覺得這家夥實在直率得可愛。

第二天上午,所有錄取者被擊中起來(夏尼爾大致數了數,總共十八個),很有效率地送上大巴,運到機場,然後上了一架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的小型客機。

飛機舷窗的蓋板被固定住了,無法拉開,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目的地,乘務員隻是笑著搖搖頭,提醒他們別忘了保密協議。

夏尼爾冷眼旁觀,心底的疑竇越來越深,不禁低聲問坐在身旁的洛意:“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關於什麽?”洛意打著嗬欠,懶洋洋地反問。

“所有的,廣告、麵試、high過頭的福利、莫名其妙的保密協議、鬼鬼祟祟的飛機……”夏尼爾一口氣說完,異常嚴肅地再次尋求認同:“你真不感覺蹊蹺嗎?既然他們有錢到買得起私人飛機,幹嘛要雇我們這種人呢?”

洛意斜著眼看他,“什麽叫‘我們這種人’?我可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見鬼,你能不能再遲鈍些?”

亞裔青年見他有些氣急敗壞,笑著勾住了他的脖子,嘴唇貼著他耳廓呢喃:“管那麽多幹嘛呢,人生嘛,不就是這麽稀裏嘩啦就過去了。這世界到處都是王八蛋,隻有錢是實打實的好東西,想想看,三萬美金呢,為了這些綠紙片我連屁股都能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這一刻夏尼爾真覺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可偏偏這混蛋就入了他的眼,連嗬出的氣流都得搔他心癢難耐。他抓住對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褲襠上,讓他感受裏麵迅速堅硬膨脹的部分。“摸摸這個,你這婊子,”夏尼爾呼吸急促地說,“等拿到錢後,他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