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靈變第68章 儒、道、墨三家思想論宗教神佛

第三篇 靈變第68章 儒、道、墨三家思想論宗教神佛

第三篇?靈變

再說那靜溪潭底的四個人。±,

楊朱走到墨翟的身旁,拱手施禮後說道:“大哥,為何傷感啊?”

墨翟抬起衣袖搌拭了一下自己的雙眼和麵頰,回首說道:“賢弟,無須掛懷,我沒事的,隻是這種唱佛的悠揚旋律使我的思緒陷入了回憶,人世間的苦難、不幸,還有恩愛牽戀,回想起來,真是曆曆在目,種種人物,如在眼前,怎麽能不讓我傷感啊,唉!”

楊朱是知道墨翟的往世前生的,再想想自己的種種經曆,同時也聆聽著那水麵之上傳下來的佛音梵語,不覺也憂愁傷感了起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走到一邊去了。

洛雲這時不覺就笑出了聲來,孔老夫子見她笑的開心,笑個不住,就瞠目假嗔道:“還笑,人家一個哭,一個悶悶不樂,你卻倒越笑越歡喜了。”

那洛雲聽了老夫子的話,反倒是越發的笑彎了腰。孔老夫子也拿她沒有辦法。

洛雲笑罷多時,便抬起纖纖玉指輕輕在自己美麗的眼瞼之上抹了兩下,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都笑出眼淚來了,我是笑墨哥哥剛強勇武,卻原來內裏還有著我們女兒家的多愁善感呢,他要是個女的呀,準保就是個林黛玉。”

孔老夫子說道:“墨翟雖勇武無畏,但是他心地善良,經曆又太過豐富。多愁善感是談不上的。隻是他待人接物都太過真誠的緣故。所以曆曆往事他都是印象極其深刻的,一旦回憶起來,當然就會百感交集了,焉能不泣呀。”

洛雲聽了孔老夫子的話,若有所思,歪著頭撅著嘴沉吟了一下,不無納悶地問道:“夫子,為何這人世間會有這麽多的善善惡惡恩恩怨怨呢?為什麽人們要信點什麽才會活的坦然呢?”

孔老夫子說道:“那當然了。人和萬類生靈的不同,就在於人有自覺的信仰。”

一旁的楊朱插嘴說道:“人無信不立嘛。”

洛雲說道:“這個‘信’字,不是說話做事講信用的意思嗎?”

楊朱道:“講信用,那隻是一種行為原則,有信仰,才是做人的根本,信仰缺失,為人處世就會沒有了原則,像根軟麵條,是立不起來的。”

孔老夫子點頭表示同意。說道:“是啊。”

一旁的墨翟此時也加入到了談論之中,說道:“信仰也有善惡。人,是世間最為可塑的東西,可以向善,也可以向惡,可以通神,也可以變為妖孽。”

說話間,孔老夫子和楊朱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看洛雲,他們到現在也還是弄不清,一個剛猛凶殘的惡魔,怎麽一下子就會變成為是一個弱骨纖纖、溫柔嫵媚、腦子裏麵一片空白的賢淑女子了呢?想來,這還真就是物極必反吧。

洛雲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用右手的食指輕輕觸碰著自己右側的下巴頦兒,說道:“所以說嘛,人間才會廣有宗教。除人之外的其他動物,都是不信教的。什麽雞呀、鵝呀、小兔狐狸呀,獅子老虎呀,誰見過他們念經禱告了。”

楊朱表示反對地笑道:“嗨嗨,並不是所有人都信什麽宗教的啊,我們三個就不信任何宗教。”

洛雲詫異地說道:“嗯?宗教都是善良的呀,你們也是好人,為什麽不信呢?”

孔老夫子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好人和好人在一起,可以相互學習,取長補短,但是好人也未必都非要去往同一個目的地。宗教之流,皆屬怪力亂神,非人間正道也,帝王之治天下,宗教也隻是那聖人手中的工具罷了。”

洛雲轉向墨翟,問道:“墨哥哥,你不是推崇鬼神信仰的嗎?”

墨翟道:“所謂‘祭神如神在’,當你做人做事的時候,時時處處都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有一雙雙鬼神的眼睛在盯著你看,看你是行善,還是作惡,這個時候,你就會自覺不自覺地規束自己的言行向善了。

為什麽做人非要向善呢?因為人是一種群體性物種,離開了群體,孤零零的一個人,也就失去了作為人而存在的任何意義。所謂人性,也隻是一個人類社會範疇之內的話題,離開了人類社會,也就無所謂人性可言了。譬如那海外孤島之上,將一個人放在上麵,什麽人類社會的文明元素都不給他,他馬上就會成為一個隻是具有著人形的低等級動物了,現實中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近代,西歐某國家的一個海員,因船隻在海上遇險沉沒,隻有他一個人泅水爬上了一座孤島,三年後,當其他航海的人們意外發現了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個赤身**渾身長毛的兩腳人獸了,因為長期的沒有和其他人進行語言交流,他已經忘記了語言,基本上是不再會說話了,隻是會激動的大哭,口中也隻是不斷地發出聲調簡單的哀嚎。

所以說,人,隻是一個群體的概念,一個社會性的概念,叫做人類,人是作為一個類而存在的,人類要想活得好,就必須得相安無事不起紛爭才行,而善良的為人處世原則,就會使人類相安無事,即使有了矛盾,也可以平等的協商解決。

我墨家學派,並不是真正的信什麽鬼神,那隻是在無法給愚鈍的人講明白道理的時候,所采取的最為簡單有效的策略和方法罷了。你看,我們在拜祭了任何的鬼神之後,那供桌之上的食物,最終還是要由我們大家公平均分之後自己吃掉的。這樣通過拜祭鬼神的活動,一是可以做到凝聚人心,二是可以加深組織成員之間的感情。三是可以更好的在組織內部貫徹法令規章。這就是我墨家學派講究鬼神信仰的真實本意。

說到宗教。鉗製天下的強盜可以用。我們弱小善良的勞動者也同樣可以用,以宗教的名義來推翻壓迫者,來砸爛舊世界,曆來就是中國人救世和自救的不二法門。”

洛雲聽了墨翟的一番話後,恍然大悟,沉吟了一下,就又問道:“佛教在中國影響是最大的了,那你們三個人都怎麽看待佛教啊?”

孔老夫子笑道:“佛的稱謂那都是我們身後的事情了。在佛產生之前,這個世界又是由誰來主宰的呢?”

洛雲說道:“我看佛教書裏麵說的意思,好像是一切生滅都由佛來主導,但是,您這麽一問,我還就真是覺得這很有問題了呢。”

楊朱在一旁笑道:“什麽佛法,那隻不過是一套想當然的說辭罷了,不光是佛教,任何宗教都主張自己的神是至高無上的,一切之一切都是由他們的神啊、佛啊的所主宰的。就好像這些神佛都是最為高超的既定程序的編製者。如果是一個叫做張三的人肚子痛了,這便就是神佛們所操縱的。進而,張三因為肚子痛而停止了呼吸,死了,這便也是神佛們所編排好了的,接下來,張三被家人送進了醫院後又給搶救了過來,活了,這便就還是神佛們所主宰的,總之,這人世間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按照神佛的意誌來進行的。這一係列的理論,也就是所謂的‘神佛萬能說’。其實是掩耳盜鈴的自圓其說,宗教的倡導者們總是要試圖將自己的學說描畫的盡量圓滿。其實,那看似無懈可擊的說辭,正恰好是充滿了自相矛盾的觀念,因為,任何人間宗教的一切理論,都是利用了邏輯思維來試圖解說現實事物的想當然的說教,沒有實證可言,隻有誘導與盲從、煞有介事與迷信。

而那些個做了那麽多好事和壞事的神佛門,他們本人卻是從來都不露麵的,而所謂的神職人員,也就是那些個宗教行業的從業人員,他們的真正職能,也就是為那些個他們所宣揚的從不露麵的神佛們做代言人,這便是人間宗教的‘教義代言主義’。其實是有一夥子人利用了宗教在人世間混飯吃。

正因為神佛們不露麵,所以也就更為神秘,而因為這種神秘,於是也就產生了一個信奉宗教者的‘木偶效應’。信仰了任何所謂宗教的人,也就都在思想意識的層麵上蛻變成為是一隻提線木偶了。天下之人,一個個看似自由,其實都隻是被桎梏在一套套韁鎖下麵而奮力狂奔著的騾馬。

佛教在中國有影響,也是光頭們太狡猾的緣故,地麵之上所唱的那一部什麽金剛經,說白了,其實也就是一個老要飯的,在教唆一群小要飯的,教他們將來在人間如何地騙吃騙喝,隻要是讀了他們的經,信了他們的話,最關鍵是布施了飯給他們吃的人,就都會得到無量的福報,而什麽如恒河沙數之三千大千世界一樣的無量福報,其實也就是一份無處兌現的空頭支票。”

洛雲聽了楊朱的一番褒貶之詞後,不覺驚呼道:“哎呀,天哪!楊哥哥這可是在謗佛呀,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此刻,一旁的墨翟不禁哈哈大笑,笑罷,開口說道:“你看看,你剛才還說宗教善良呢,怎麽有人一說他們的壞話,就會遭到他們的報複呢?這還哪有什麽善良可言呢?其實,任何宗教都隻是一種軟暴力。

中國民間百姓就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那意思就是說,那些個神啊、佛啊的,都是很有些惡棍無賴的意思呢,一旦住下來後就都不願意再走了,若是主人招待不好這些客人的話,還就會遭到這些客人的報複。

其實,這都是信神信鬼的愚昧者在自己嚇自己。

所以說,這些愚昧者雖然也都有信仰,但那都不是善良的信仰。那隻是讓他們本人失去自我**自由精神的一套思想枷鎖,這些人因為這些信仰,也就從此放棄了自己高貴的精神自由和**的思想探索,這是人類的可悲之處,是人類社會發展狀態還很幼稚的一種表現。到目前為止,人類還相當的原始。”

楊朱此時也笑道:“按照佛教的理論來講,萬類皆相,譽佛,既是非譽佛,是名譽佛;謗佛,即是非謗佛,是名謗佛。一切都隻是那麽個說法、叫法而已,其實,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一切實在的事物,都是虛幻不實的。罵了,也就是沒罵;誇了,也就是沒誇。都是一個樣。萬物在,即萬物非在,隻是有了那麽個存在的名義罷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看似存在的,其實呢,我們都是不存在的,隻是有那麽一個暫時存在的名義罷了。這種說教不是騙人是什麽?大家誰都不做工,肚子餓了可怎麽辦?”

孔老夫子此刻也笑道:“哈哈哈,你們可真是會打趣別人啊。其實,那印度人的文化,也是一種天人合一的產物呢。一條恒河,泛濫無度,家宅田園,有了又沒,沒了又建,過沒多久,還是會被衝毀,而依靠農耕為生的印度人又離不開這條河流,久而久之,也就自然產生了世界空無的思想,由此也就催生了隱忍、堅持、不抵抗也不妥協的生存態度。近代,印度人在追求自我民族解放時所開展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就是這種哲學思想的直接產物。”

洛雲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人類任何思想的產生都不是沒有現實基礎的,就算是空穴來風,那也是有緣由的。”

孔老夫子說道:“宗教也是一種人類的自我教育,是人類的一種自我修養手段,不管是什麽教派,其實都隻是一種哲學思想在人間的行動,這個行動的結果是好還是壞,就要看它對人類社會的倫理主義存在原則是否有益。善惡,是衡量一切人類思想的天然標尺。”

楊朱笑道:“宗教,教育,總之都是‘教’,人類也就是一種猴子,需要一根可以捆綁眾人心理的繩子,哼哼,人類就是一群囚徒。”

一旁的墨翟說道:“宗教的確是可資利用的一件好工具,隻要是能夠‘興天下之利而除天下之害’的事業,就是好的,就是值得推行的,販夫走卒與聖人君王,皆可等量齊觀的運用它。”

楊朱笑道:“是平等,平等的運用,君王可以利用宗教來欺壓庶民,庶民也可以利用宗教來造反自救,要不然,老是不造反的話,千年萬代之後,人類的貴族和賤民這兩個群體,是一定會進化成為兩種迥然不同的生物的,肯定會比狼和狗的差別要大得多了去了,貴族漂亮的像神仙,賤民猥瑣的像一隻隻的土撥鼠,哈哈哈哈。”

就在這水下的幾個神祇在笑語喧嘩的戲說宗教的時候,他們卻不知,水岸之上的人,已經開始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張鋪天蓋地的法網,就等著他們浮出水麵後束手就擒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