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居
兩人在經理驚訝的目光中走出了酒吧，出門後北離徑直將金拓拉向一輛價格不菲的車，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將他塞了進去。
他也坐上車後先傾過身將金拓的安全帶扣好，金拓感受著男人的氣息，心跳竟不安分地開始加速。
北離坐直身子，啟動汽車，“你住哪兒？”
“錦園小區。”
男人沉默。
“往前開。”金拓歎了口氣，然後開口。
“嗯。”
一路上兩人除了方向上的交流，沒有多餘的言語，男人一貫地冷漠，金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到了小區門口，金拓本想打開車門，卻被北離按住了，北離下車，然後快步走到副駕駛幫金拓把車門打開，金拓默，他不是女人。
下了車後看著北離，卻不知道男人的用意，正想跟男人道別，就聽見男人開口，“去把行李收拾好，帶一些重要證件就可以，我等你。”
“什麽？”
“今天起你跟我一起住。”
金拓不解。
“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金拓不再說話，轉身走進小區。
足夠了，隻要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我什麽都不信，偏偏被這句話套牢了。
北離倚在車門上，看著那個削瘦的背影，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怎麽會有如此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
直到車子駛向陌生的地方時金拓還是有點不可置信，今天這如夢般的一切就這樣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他對男人的喜歡到底是哪一種喜歡，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命運跟他開的玩笑，但是當他轉頭看見男人堅定的棱角時，他終於放下心來。
真與假有什麽關係，反正現在在你身邊的是我。
車子停在一個靜謐的別墅區裏，當北離再次打算給金拓開車門時，金拓死死地抓住車把不讓他打開，北離疑惑，隻見車裏的金拓搖搖頭，他隻好鬆手。
金拓下車後，堅定地看著北離的眼睛。
“我是個男人，需要你的尊重，不需要你的溺愛。”
北離默，打開車後座的門拿出金拓的包，關上門後一手提著包，另一隻手牽起了他。
他真聽話，隻拿了簡單的換洗衣服和證件。
他的與眾不同，簡單卻又讓他捉摸不透。
……
“你跟我睡還是自己睡？”北離從浴室裏走出來，穿著浴袍，頭上還在滴水。
已經先男人一步洗完澡的金拓坐在沙發上，聽見男人的話之後沉默，這男人是不是太開放了。
“嗯？”
“我自己睡一間房吧。”
“嗯。”
“你過來，我給你吹頭發，不要感冒了。”金拓說著就起身要去拿吹風機，卻在站起身後一臉尷尬的看著北離。
“我……我不知道吹風機在哪兒……”
“我不喜歡用那種東西。”說完轉身進了浴室，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條幹淨的浴巾。
他走到金拓身邊，將浴巾放到他手上然後坐在沙發上。
“用這個擦吧。”
“哦。”金拓隻好將浴巾搭在男人的頭上開始輕輕地擦拭。
金拓擦得認真，竟自己玩起來了，男人的頭發很柔順，發質比自己的還好。
正想得入神的時候，男人用手臂圈住自己，將臉埋在他的小腹處。
“你是不是經常給別人擦頭發。”語氣裏竟帶有小孩子賭氣的情緒。
金拓愣住，這還是今天下午他見到的那個冷漠的男人嗎。
“沒有啊。”
“那你怎麽那麽熟練的樣子。”
“……”
“我也不喜歡用吹風機。”金拓說。
“……”
“你叫什麽名字。”
金拓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男人的頭頂。
“我叫金拓。金色的金，拓展
的拓。”
男人抬頭看向他，開口卻是，“我不喜歡。”
“……”
“那你喜歡什麽？”
“九尾。”
“嗯？”
“九尾狐的九尾。我在你身邊時，我保護你，我不在你身邊時，你用九尾這個名字讓自己變得強大，也活得比我久一些。”
金拓嘴巴微張，卻啞口無言。
他點點頭，繼續幫男人擦頭。
嗯，那就九尾吧。
反正金拓早就不是金拓了。
頭發基本擦幹後，金拓試圖掙脫出男人的臂彎裏，卻發現男人一動不動。
“北離？”
“......”
“嘿！你不會睡著了吧？”
“......”
金拓無奈地笑了，“不過，今天真的謝謝你，感覺你把我從泥沼裏拖出來了。”他撫摸著他的頭發。
“九尾。”
“嗯？！”他沒想到男人沒有睡著，身體一震，聲音也不禁提高了。
“九尾......”
但是一動不動的男人讓金拓確認他隻是在夢中，將浴巾扔到沙發上，輕輕將男人的手臂扒開，順勢將手穿到男人後背，試圖把他抱回他的臥室，但是試了兩次後，金拓才認清他抱不起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
正要直起腰去給他拿被子，卻猛地被一扯，整個人都倒在了那個人的懷裏。
“去哪兒。”北離睜開眼。
金拓憋紅了臉，想要撐直身體站起來，沒想到被北離按著頭，兩個人親上了。
感受到金拓的抗拒後，北離才放開他。
“去哪兒。”
“給你拿被子。”
金拓說完也不知該作何動作，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北離又一次按住他的頭，親了上去。
這一次金拓沒有掙紮，而是在享受這個男人的吻。
如果可以這樣愛，有何不可。
最後說要分開睡的男人還是賴在他的房間沒有離開，像個孩子一樣抱著他沉睡著。
這一切都算什麽。
這一切都算成你愛我。
這一切都算成有恃無恐。
......
早上醒來，金拓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陽光已經漫過大半張床。看了一眼床頭櫃有沒有便簽紙什麽的，在確認確實沒有之後便走進二樓浴室。再出來已經收拾整潔，但是在陌生的地方，他不知該怎麽辦。
將門打開卻發現門口有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
那人穿戴整齊，五十歲的樣子，和以前家裏的管家打扮差不多。
“九尾少爺您醒了。”那人開口。
還未意識到自己新名字的九尾愣住了，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還住在以前的家裏。
“九尾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先稍等，我現在去加熱一下。”
“你叫我什麽？”
“九尾少爺。”
“怎麽會叫我這個名字？”
“這是北離少爺吩咐的。”
北離......北離......
對啊，他怎麽忘了。他不再是金家少爺，他現在是九尾，被一個叫北離的男人愛護著。
“他呢？”
“少爺去上班了，走之前特地吩咐我要照顧好九尾少爺。”
“嗯，我現在下去。”
“好的九尾少爺，那我先下去了。”管家模樣的人說完後就下樓了。
九尾環視身後的房間，是啊，九尾，比他活得久的九尾，世上再沒有金家少爺。
走下樓在餐桌上坐下，過兩分鍾管家就將早餐端上來了，放下後又轉身進了廚房，再出來時又端了一盤東西。
“因為不知道九尾少爺喜歡中式還是西式早餐，所以兩種都準備了，九尾少爺您選擇自己喜歡的。”
“謝謝。”
管家拿著餐盤又要進廚房時，九尾叫住他，“還有，叫我九尾就好，您也和我一起用餐吧，太多了我吃不完。”
“這是少爺吩咐的，還請九尾少爺不要......”管家低著頭。
九尾看著那人，心底無奈歎了口氣，是啊，這才是資本家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了。”
“謝謝九尾少爺體諒。”管家鞠了一躬便進廚房了。
用完早餐，本來想自己收拾，卻被從二樓下來的管家攔住了，為了防止他又將北離搬出來，九尾隻好任他去了，在一樓房子轉了一圈然後在客廳沙發坐下了，看了一眼時鍾，已經十點了，看來自己睡得很晚，不好意思地看向正在收拾的管家，大概是找到了個溫暖的人，找到了個溫暖的地方吧。
“請問您貴姓呢？”
“九尾少爺是在問我嗎？”管家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機械化下的管理體製真讓人有點惱火啊，九尾想，卻還是老實回答。
“對的。”
“老夫免貴姓李，九尾少爺隻管叫我李管家便可。”
“李管家，我想出去附近走走。”九尾說著就站起身來。
李管家聽聞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至九尾身旁，“九尾少爺萬萬不可，少爺吩咐不能讓九尾少爺一個人出門。”
九尾默，北離在搞什麽，卻不好為難一個老人。
“嗯，我知道了，辛苦您了。”說完就上樓了。
回到房間的九尾走到落地窗邊，屋外天氣一片大好，一大片草地，被陽光照耀的顏色顯得異常舒服。
但是，為什麽像被困在牢籠裏一般。
就這樣無聊地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北離回來了，打開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吃飯了沒有。
九尾也不知他問的是早餐還是午餐，畢竟他睡醒的時間很是尷尬，為了減少麻煩，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吃了。
“走吧，下樓吃飯。”接收到他的回答的北離貌似並沒有什麽疑惑，反倒九尾覺得不解。
“我還沒說...”
“管家告訴我了。”
“哦。”點點頭就跟那人下去了。
快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九尾放下餐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對麵的人，感受到視線的北離抬起頭，“怎麽了？有事？”
“我想問...”
看到那人示意性的目光後，九尾才繼續說下去，“我可以出門嗎，一個人在家裏有點無聊。”
北離咽下嘴裏的東西，然後放下餐具，“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我的意思是你沒空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出去，我有一些朋友......”我有一些朋友我也想見一見，比如一起長大的羅易，比如昨天剛認識的利亞，比如......好似除了這兩人，他再無好友。
“沒關係，你想什麽時候出去給我打個電話我馬上就回來。”
“可你不是要工作？”
“哦，那不重要。”
那不重要...他說，工作沒他重要，是他理解過多還是他產生了幻覺，以前父親都未曾對母親說過這種話。
“北離。”
“嗯？”
“你喜歡我對嗎？”他的眼神裏確實比平時多了一份希冀，也比平時多了一份害怕。
“嗯，喜歡。”然後眼裏的一切在那人的回答中都融成了一種名叫雀躍的東西。
“剛好，我也是。”
九尾在成為九尾之前，本就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他從來都清楚什麽東西他該留，比如剛認識一天的利亞，也明白什麽東西可以扔，比如虛偽的親情。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可以輕易地從金拓變成九尾，因為金拓可以扔，九尾可以留，所以他才不管北離說的他比工作重要這一點是真是假，他隻享受當下，而且從不懷疑。
許是九尾表達了有外人在的不便感，他向來如此直接，那個管家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