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養
大過年的，葉家十分熱鬧。一方麵是親友來訪，另一方麵是葉老爸開始下海做第一筆生意了。而最重要的，則是他的女兒葉曉寒今天滿一歲了。
葉老媽心底那初為人母的喜悅仍未散去，望著女兒一天天長大的奇特感覺，真的是外人所不能明了了。
葉曉寒雖然還隻有一歲，卻長得胖呼呼的。她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四處看著平時不在家裏出現的人，怯生生的打量著每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大家夥。
這時已經是午後了，葉老爸一邊哄著女兒玩，一邊被葉老媽教訓道：“現在玩什麽，讓她午睡！”“啊哈，今天過年嘛。人家曉寒生日，是不是，是不是？”他一麵拉著女兒的小手搖晃，一邊嘻嘻哈哈的討好著老婆大人。
啪的一記巴掌，輕輕的拍在葉老爸的脖子後麵，葉老媽嗔怒的將女兒“搶”回自己手中，一邊輕輕拍著一邊哄著她睡覺去了。
葉老爸無奈的望著空空的雙手，向親友們打了幾個哈哈，便拉了幾個愛好麻雀的家夥砌起了長城。
一個小時後，葉曉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葉老媽一麵為她穿上厚厚的棉衣，一邊大聲叫道：“曉寒，你爸爸又在當勞苦人民了！你聽聽看，那聲音，多艱苦哇，哼哼。”
葉老爸推推手中的麻將，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去買菜。順便趁這會天氣好，帶女兒出去玩會，你來陪哥嫂玩會。”
葉老媽翻了翻白眼：“我上桌子就會打瞌睡。”卻手腳不停的將葉曉寒放進手推車，塞給葉老爸，“多玩會，太陽下山的時候回來就可以了。”說著，人已經坐上桌開始嘩嘩的洗牌了。
“……”葉老爸無聲的扁了扁嘴，又看看車裏回頭想要向上爬的小曉寒，隻得一邊推她出去，一邊和氣的哄著“曉寒乖，不要亂爬，我們出去玩會摔到的。……”
走在大街上，盡管是在過年，可卻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麽人。葉老爸一邊給車裏的小丫頭說著各種各樣的街景，一邊推著車向菜市場走了進去。
不久他就發現——大過年的，菜市場的人也非常少。人家菜販也要過年哇。無奈之下，葉老爸隻能買到幾樣豆製品和鹹菜之類的、本市居民擺的小攤中的菜品，出了菜市場。
這時，天空中正在發生奇異的現象：
無聲無息的，一個黑色的漩渦產生了，一群人形的生物自漩渦中掉了出來，在肉眼看不到的高空中浮著，左右看看後，領頭的那個青衣男子選擇了離市區不遠的、與葉家相反方向的一處樹林後方，飛快的消失了。
而他們消失後不久，漩渦中掉出來一具繈褓、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形生物。那些人形生物似乎在追逐著之前的人群，因此也沒有注意到那具繈褓正緩緩的發著不可察的光芒，落到了葉老爸的必經之路上。
而那些半死不活的家夥們，卻在穿越大氣層的時候發出幾聲微弱的慘
叫，被摩擦產生的高熱……溶化了。
葉老爸正將手推車停在路邊一個小小的湖泊旁邊，又將還不會說不會走的葉曉寒抱了出來，哄著她看向遠處：“曉寒，你看，這是小南湖，湖邊有亭子，湖裏有水，有魚。雖然是冬天，可是水裏還是一樣的溫度，所以魚魚不會凍死的……不過，為什麽湖邊有這麽漂亮的小孩繈褓？”他一邊抱著葉曉寒，一邊走到離手推車不遠的另一側湖邊。
這真的是一具漂亮的繈褓，隻不過裏麵同樣有一個漂亮的嬰兒。TA烏黑的頭發直直的，卻不像曉寒小時候那樣豎得像一根根針一樣。TA醒著，眼睛也是黑黑的亮亮的，正打量著同樣好奇望著她的曉寒，小手伸出來，似乎並不害怕寒冷一般，扯住了曉寒的外套，咧嘴一笑。
曉寒嘴裏嘰咕著，小手在扯她外套的那隻手上拍了幾下，可那小嬰兒還是一樣死死抓著不放，嘴巴卻扁了起來，顯然被曉寒打疼了，卻不想哭出來。
葉老爸看得心裏不由得覺得奇怪：這身繈褓就算放到解放前的末世皇朝去，也是古董啊。這明明是漢朝的東西，如果是仿製的，現在這種計劃經濟的時代，哪家哪戶有那個本錢，用真正的金絲銀縷來仿製漢朝的嬰兒繈褓？
再看那嬰兒身上，雖然沒有什麽裝飾品，卻也是一身的漢朝服飾。
雖然葉老爸書念得不多，但對這些曆史，還是挺有興趣，簡單的分辨能力總歸是有的。
他想了一會，覺得這孩子似乎和曉寒差不多大小，又抓著曉寒不肯放手，便決定帶回去看看再說。盡管，他自己連職工的身份都沒有了，從八十年代的第一批“個體戶”重新開始，未來會怎麽樣，誰也說不清楚。
葉老爸將女兒放回手推車裏，試著抱起那繈褓，卻見那小嬰兒不哭不鬧的盯著他看著，終是又咧嘴笑了。葉老爸滿意的點點頭：“你這小東西，比曉寒會惹人疼。”說著，一手抱著繈褓，一手推著車，買來的菜早放到車底的簍裏，一大兩小就這麽回家了。
葉老媽欣喜的看著繈褓裏的小嬰兒：“我說老葉，你出個門買菜居然多送個孩子回來了。”說著突然臉色一變：“這不會是你在哪的私生子吧……？”葉老爸隻覺得有如無數天雷在轟轟作響之際，葉老媽已笑得差點抱不住孩子，“就憑你這老實樣，就算再跟來個女人說真是的，我也不信啊，哈哈。”
這時葉曉寒在車裏哇哇叫了起來，卻原來是餓了。她一哭不要緊，葉老媽抱著的小嬰兒也開始哭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家裏就聽到兩個小魔星在哇哇大哭，哭聲驚天動地，此起彼伏，真是你哭罷來我上場，你歇完了我再歇，大有決不重合，誓要挑戰所謂二重唱的勢頭。
葉老媽手忙腳亂的將孩子放到暖爐旁邊的小床上，解開一看果然是尿濕了：“哎呀，老葉，這是個男孩子呢。”“是麽？男女不都一樣的？”“也
對。咱可不是那些守舊派，嘿嘿。那你說這孩子怎麽辦吧？就這麽在家養著？”
葉老爸一邊抱著女兒，一邊調著牛奶，一邊隨口道：“跟街道裏的大媽們說一下，看有沒有誰丟了孩子的，我們先帶著。實在沒人來認，就當你生的是龍鳳胎得了。這孩子看上去和我們曉寒差不多大，嘿嘿，也好有個玩伴。”
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可是一個月，兩個月，直到兩個孩子混得不能再熟，直到他們都穿上了葉老爸和葉老媽用自己衣服改的小夏裝，還是沒有關於那小男嬰父母的任何消息。
葉老媽坐在小床邊，一邊擦著汗，一邊搖著蒲扇為小床上睡熟的兩個孩子扇風，一邊對好容易在家歇口氣的葉老爸道：“算了吧，不等了。給這孩子去上個戶口，起個名字吧。”
“叫什麽呢？”“當然是姓葉了！曉寒是冬天一早生的，才叫曉寒，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差不多，就一早一晚好了，大冬天晚上容易有霜凍，就叫凝霜吧！”
“凝霜？太女氣了吧。”“好吧，那淩霜吧。”“……好吧老婆大人。”
二人一邊定下了小男嬰的名字，一邊互相擦著汗。這時葉老爸突然想起什麽，在葉老媽耳邊說了幾句，又從懷裏拿出來一封信交給她。
葉老媽疑惑的看著葉老爸：你這個男人，什麽意思？你也不會吃吃醋的？說著，她打開信封，三兩下看完信，盤腿將一雙瘦長的手指捏在腳踝上，認真的望著葉老爸道：
“老葉，她叫我去見她。”
“嗯。”
“我去嗎？”
“嗯。去啊。”
“……”一陣無言中，葉老媽終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又怕驚擾了兩個孩子，便跑到廚房裏才敢大叫：“臭老葉你這個混蛋，哪有你這樣的，雖然是女人，你也不用這麽不擔心我跑了吧？”
“……”追出來的葉老爸手上還拿著蒲扇，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滿臉委屈：“我這不是怕你心裏會有點遺憾麽？畢竟那麽久人家都對你很好。要不然，我們一起去送送？”
“不去，不去，不去！要走就走，我既然都嫁人了，女兒都這麽大，還養了個兒子，去什麽去？少做夢！”說著又一巴掌拍了過去，卻是劈手奪過蒲扇，回房裏為兩個小孩繼續扇風去了。
葉老爸無奈的搖搖頭，心道你不去，就不去唄。我還不是怕你以後舊情難忘，又說我瞞著你不告訴你，她來道別過，回來也找你過。
誰知道，多年以後這兩個女人還是見麵了。葉老爸也仍然被怪了好幾次。
但不管怎麽樣，葉曉寒與葉淩霜，或者說是冥淩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夏夜的搖籃裏，兩個孩子一個平躺著，一個側身睡著。小曉寒護著放心睡覺的小淩霜，看了好一會，她才慢慢的閉上眼，也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