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心情有些異樣

何天淩也笑了,他說:“通透的辦公場所,可能最初會讓人不太習慣。不過,沒有遮擋的辦公場所,才會讓員工不自覺地把身邊的環境經常保持整潔。好的辦公環境有利於人們保持頭腦清醒,很好地工作。”

何天淩又和沈琳汐談了一些工作方麵的事情,然後,他就開車到了一家飯店,要請沈琳汐吃晚飯。她連忙婉拒,然而,何天淩隻是笑了笑,並不說話,他停好車後,就下了車。

沈琳汐隻好無可奈何地下了車,跟在何天淩的身側。她一邊跟著他,向飯店的門口走去,一邊腹誹著:難道老板都是這樣的霸道嗎?難道她連拒絕的自由都沒有嗎?不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沈琳汐隨著何天淩步入飯店大廳時,她頓時感覺如同進入了皇宮,因為飯店內部富麗堂皇,美輪美奐,仿如宮殿,令人震撼。隻見牆壁上,色彩鮮明、絢麗唯美的畫卷讓人仿佛置身於藝術的殿堂,璀璨奪目的巨大蓮花吊燈,從高高的廳頂上垂懸下來,層層疊疊,光華四射,精美絕倫。

何天淩和沈琳汐在一位美麗婀娜的迎賓小姐的引領下,上了二樓,在一張靠窗的桌前坐了下來。桌上鋪著潔淨的粉色桌布,中間擺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花瓶,折射出了閃閃的光芒,瓶中插著一捧極致綻放的粉色玫瑰,浪漫溫情的氛圍脈脈流淌。

沈琳汐透過寬大明亮的玻璃看向窗外。夜幕下,車河在緩緩地流動,熙熙攘攘,街上,華燈初上,光彩紛呈,煞是熱鬧。

何天淩大致翻看了一下服務員送來的一冊過分精美講究的菜單,也沒有問沈琳汐愛吃什麽菜,他很快就點好了幾樣。

沈琳汐見此情景,心裏不由地感慨:平日裏,她們一夥學生出去吃飯時,都會在點什麽菜上左思右想,煞費腦筋,和眼前樊何天淩的做法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琳汐正在遐想之時,何天淩溫和地問她:“在想什麽?”

她聞言,一愣,才驚覺自己正在神遊。

沈琳汐笑了起來,說:“看到您點菜,我忽然想起了我們在外邊吃飯點菜的情景,與您點餐的風格大不相同。所以,我正在想,為了成為像您這樣的成功人士,我今後是否也不應該再把時間浪費在點菜上了。”

何天淩笑了起來,沈琳汐忽然發現,他的笑容很有味道,有種徐徐綻放的清雅,還有一點小頑皮的感覺。這讓她感到新奇,因為,之前她看到何天淩的發間已有少許白發,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地將他當成了長輩。可是現在,何天淩恬然一笑,就憑空多了幾分歲月留痕後尚存的年輕。

他笑著說:“我是個不懂生活的人,潦草慣了,這樣不好。生活應該是要有一些情趣的,隻是我學不來。”

沈琳汐很認真地說:“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且關注點也不同。或許,正是因為您一心都撲在事業上,所以沒有太多閑暇去關注生活中的細節。不過,隻要您願意用心去感受生活,您一定也會是一個成功的生活者。”

何天淩玩味著沈琳汐的話:“成功的生活者?嗯,我也想這樣。不過,我總感覺像是走在鋼絲上,下不來,也停不了,所以隻能不斷地向前走。”

沈琳汐對何天淩所說的這種感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她能想到的隻是,做企業一定非常不容易。於是,她說:“所謂不進則退,看來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我們學習是這樣,而您做企業也是這樣。隻是您做企業所經曆的艱辛肯定是絕大多數人一生都無法體會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您現在是非常有資格說這話的人。”

何天淩仍然麵帶笑容,淡然地說:“其實這一路走過來,煎熬、激動、開心,各種心情都有,隻是,現在反而沒有多少感慨了。我目前最多的心思,就是好好地把這攤事兒繼續做下去。”

沈琳汐有點遺憾地說:“可惜我沒有您這樣的經曆,所以能和您的共鳴不多。我們學生經常會有很多想象,有時,會把社會想得很可怕,有時,卻又想得非常容易。很多時候,我們也隻會空發感慨而已。

所以,辛棄疾的那首詞‘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說的就是我們。”

何天淩雙手交叉在一起,微笑著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們,可以簡簡單單地生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我當年,迫於生計,早早地背井離鄉,在外打工,後來又開始創業,那期間隻顧得沒日沒夜的幹,有時還得為房租、吃飯問題發愁,哪裏還顧得上強說愁啊!”

沈琳汐不禁疑惑地問:“您很早就開始工作了嗎?”其實她心裏想問的是,難道何天淩沒有上過大學,很小就出外打工了嗎?

這時,服務員將菜肴端了上來,“法式香煎鵝肝、菊花魚、蟲草拌金菇、荷塘小炒、香芹百合”,還有兩道主食“香酥蛋餅”和“炒河粉”,又上了兩盅“遼參燉雪蛤”。這些菜造型精美,做工細膩,色彩的搭配非常爽心悅目。

最後,服務員又端上來一瓶桂花酒,放到了沈琳汐的麵前,並為她倒上了一杯。沈琳汐頓時就聞到空氣中有一種讓人心醉神馳的桂花的味道。何天淩因為要開車,所以他隻喝茶。

何天淩用羹匙把一大塊鵝肝放到沈琳汐麵前的餐盤裏,讓她品嚐一下味道。沈琳汐依言,用餐勺切了一小塊挑起來,送進嘴裏,細細地品嚐起來。

隨後,她就點頭稱讚說:“難怪鵝肝在法國被稱為貴族食品,入口即化,味道非常醇厚。”

何天淩就說:“你喜歡就好,這裏的桂花酒也很有特色。”

沈琳汐點點頭,拿起來手邊的酒杯,觀察了一下,隻見杯中的酒呈琥珀色、清澈透亮。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就感覺這酒入口微甜,帶著桂花的清香甜美的味道,很是柔和綿厚。

她不由地又喝了一口,然後感歎道:“以花入酒,真是一個奇妙的想法。桂花、菊花、梅花、玫瑰花,各有千秋,它們在和酒融合之後,就好像忽然有了新的靈魂。”

何天淩看著她,並不說話,隻是麵帶微笑,靜靜地聽著。隨後,他伸手拿過了那瓶桂花酒,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然後慢慢地喝上幾口,細細地品味著。

沈琳汐的神情帶著向往地說:“有機會,真應該在高樓之頂,把所有的花酒擺上一桌。三、五友圍坐一起,賞明月,喝花酒,敘敘舊情,談談人生。”

何天淩似乎心情很好:“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了剛創業的那個時候。當時,我們有幾個兄弟在一間辦公室裏,白天工作,晚上打地鋪睡覺,大家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

等做完一個單子後,我們幾個人就買來一堆啤酒,和幾樣涼菜,一直喝到深夜。想想那個時候,雖然很累,卻很有意思,很有幹勁。”

他似乎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之中。沈琳汐看著他有點沉思的樣子,就不再說話,她隻是拿著酒杯,淺淺地抿著,微笑地看著何天淩。

他沉吟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後來,他們都各自去創業了。大夥兒在一起,一醉到天明

的場麵就很少再有了。”他的言語中頗為感慨。

沈琳汐想起了之前她問的那個問題,當時因服務員上菜被打斷,何天淩還沒有回答。於是,她再一次問道:“何總,您很早就開始工作了嗎?”

何天淩點點頭:“我十八歲從老家出來後,就跟著幾個老鄉一起去了深圳,先是在一家裝修公司裏,幹了四年。在這個期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但也看不慣很多同行坑蒙拐騙的手段。所以,我後來就離開了公司,出來自己創業,然後一做,就做了這麽多年,各種酸甜苦辣都經曆過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然而沈琳汐卻聽得心潮起伏。十八歲打工,二十二歲創業,經過十四年的打拚,已經穩居南方家居裝修市場的頭把交椅,這其中,他肯定經曆了無數的艱難和坎坷。也就是說,他今年才三十六歲,可是卻早生華發,那麽,這期間的無數辛苦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時,沈琳汐再看向何天淩的眼神裏不由地就帶著幾分肅然起敬。何天淩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就笑著問:“又在想什麽?”

沈琳汐非常誠懇地說:“何總,我真的很佩服您。十八歲時,我衣食無憂,隻知道讀書,可是,您卻已經開始經受著生活的磨礪。二十二歲時,我們很多人可能還在風花雪月,無病呻吟著,您卻已經開始打拚自己的事業。

這個過程中,有多少辛苦,我無法想象。但是,看著您,我就覺得自己之前還是太安逸,太缺乏奮鬥精神了。”

沈琳汐說著,就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何總,這杯酒,我敬您!”

何天淩一直靜靜地聽著沈琳汐說話,現在看到她這個舉動,也拿起酒杯,對沈琳汐說:“能喝多少你隨意。”說著,兩人舉杯碰了一下,何天淩就將酒一飲而盡,沈琳汐也慢慢地把酒悉數喝下。

放下酒杯,她趕忙又喝了一口茶,何天淩關心地問道:“還好吧?”

沈琳汐笑著點頭說:“還好,還好,隻是我的酒量不怎麽樣,喝多一點就會暈。”

何天淩也說:“我的酒量也不好,喝多一些就會醉。”

兩人相視一笑,就邊吃邊聊了起來。沈琳汐本來很健談,隻是剛開始時,因為和何天淩不熟悉,所以她還有一點拘謹。而在聊了這麽久之後,又加上喝了一點酒,她就放鬆了心情,和樊淩誌聊得非常融洽。

何天淩本不是一個多言的人,不過,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沈琳汐是一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他今晚不由自主地也聊了很多,而且他一直都在微笑著。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直到沈琳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才發現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何天淩也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說:“時間過得真快,我已經好久都沒和人說這麽多話了。”

他向服務員示意了一下準備買單,忽然又轉頭對沈琳汐說:“我也好久都沒笑過這麽多了。”

何天淩看著沈琳汐那因為喝了酒而變得粉紅的麵頰,在柔和的燈光裏,泛著嬌豔的光澤,她的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秀美挺直的鼻子俏麗而纖巧,如花瓣一般的嘴唇潤澤飽滿,誘人欲一親芳澤。

沈琳汐本就長得非常漂亮,現在更是如有醉人的春酒蕩漾在她的笑顏之間。她就如一塊完美無瑕的溫潤美玉,讓人看得移不開眼。何天淩看得呆了一下,忽然,他就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一些異樣,他的呼吸不由地加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