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懦弱的男人

忽然,許蘇若笑了,她抬起頭來,眼神清亮地直視著蘇承護說:“蘇承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是多麽的怯懦。為了你的親情和恩情,你連自己的愛情都不敢承認。你已經被她們牢牢地綁架了,連一點嚐試掙脫的勇氣都沒有。你就守著你的親情和恩情好好過日子吧!一定會有你後悔的時候,到時,你就恨你自己吧,因為是你親手扼殺了自己的愛情!”

蘇承護呆呆地杵在當地,心中五味雜陳。愛情是如此的甜蜜,卻又是如此的短暫。他無法拋卻責任,欣然地與愛人共舞,因為背負著太重的負擔,他不能置之不顧。

蘇承護媽媽看著蘇若在指責自己的兒子,不由地氣結。她冷冷地對蘇若說:“我兒子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他會和小月幸福生活的。”

蘇若側過頭,看著蘇承護的媽媽,又說道:“蘇承護想要什麽樣的幸福,你不知道。今天,你用你所謂的母愛,親手把他的愛情毀掉了。今後在他痛苦的時候,但願你不會後悔。”

蘇若說完,就一手拿起手提包,一手拎起行李箱,她挺直了脊背,轉身朝門外走去。

蘇承護看著蘇若那毅然決然的背影,他的心猛地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扼住一般。他似乎預感到,此生,自己都再也不能與蘇若相見。刹那間,他就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席卷而來,他想衝過去,抱著蘇若,說他愛她,求她留下來。

蘇承護的身形動了一下,而此刻,他的媽媽已經搶先一步,走到門口,她抬起手,砰地一聲,就摔上了房門。蘇承護呆立了半晌,才驀然無力地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他雙手抱頭,一臉的呆滯與默然。

蘇若拎著行李箱,跌跌撞撞地下了樓,一出樓門,她的眼淚嘩地一下流淌了下來。她用手捂著嘴,拚命地抑製著哭聲,另外一隻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裏生疼,疼得她不敢用力,不敢哭泣。

許久之後,蘇若才止住了眼淚。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拉著行李箱,茫然地行走在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裏。喧鬧的街上,人群來往,熙熙攘攘,車輛交織,川流不息。

蘇若站在街頭,看著眼前流動的畫麵,那一切似乎離她很遠很遠,仿佛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蘇若回到宿舍後,也沒有和其他人說起,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恢複了說笑的本事,然而,大家卻發現,她時不時地就會忽然陷入沉默之中,有時,她的笑意也不達眼底。

“十一”過後,明夏給大家帶回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陸海龍離開公司了!不過,是他自己辭職離開,還是公司請他走人,就不得而知了。

穆然分析說:“可能是陸海龍覺得,之前出賣公司商業機密的事兒就象一顆炸彈,不知哪天會爆炸,所以,與其每天頂著雷過日子,還不如果斷跑路?”

沈琳汐點點頭,又說:“也有可能是,餘虹菲發現陸海龍在拖延、欺騙她,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把陸給告發了。”

明夏聳聳肩:“都有可能,反正現在公司裏議論紛紛,人心惶惶的。有人還說,公司可能下一步要來一場整風運動,要處理一批人!”

周萌一

臉愁苦地說:“可真夠亂的,公司裏怎麽這麽複雜啊?是不是在高校當老師能輕鬆一些啊?”

穆然就說:“也不輕鬆,高校是知識分子最集中的地方。現在有點兒名氣的高校,招的都是博士,甚至是洋博士。而且,高校老師評職稱,還得寫論文、搞科研,忙得要死。”

明夏就開始唉聲歎氣著:“真是愁死人了!想想明年一畢業,就要麵臨這麽多的煩心事。人要是能不長大,該多好啊!”

蘇若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長大,你媽可就愁死了。”

沈琳汐也笑:“夏夏,你這就是‘鴕鳥政策’,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逃避也沒用,所以,別總想著推遲進入社會的陣痛期。該來的,終歸是會來的。再說,所有的人不都是這麽走過來的嘛,我們怕什麽呀?”

周萌很有同感:“是啊,其實,很多時候,是我們膽怯,沒有勇氣,不敢放開手腳去做而已。其實,隻有嚐試過了,實踐過了,才會有結果。”

穆然就笑著說:“咱們現在也隻能在嘴上勵勵誌,等日後真走入了社會,估計就得抹著眼淚,哭著給自己喊加油了。”

明夏哈哈一笑,說:“風雨中淚流滿麵,一幅多麽動人的畫麵!”

蘇若白了她一眼,說:“你是沒哭過,才會覺得那畫麵動人。”

楊周萌忽然有些氣憤地說:“剛才說的陸海龍那事,我覺得挺沒天理的。這種人內心黑暗,品質低劣,卻還能戴著所謂成功人士的麵具,到處招搖撞騙,這種人的存在就會打擊我們正直人的信心。”

沈琳汐笑著看了周萌一眼,說:“這個社會沒有絕對的公平,也並非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美好的。我們不應該因為有這樣一種人的存在,就開始懷疑自己的生活態度。

‘不因善小而不為,不因惡小而為之’,非正道得來的虛名虛利,我們即便是求得了,心裏也始終會惴惴不安。隻有我們無愧於心,才能活得坦坦蕩蕩,所以,還是要堅持做好自己。”

周萌還是不甘心地說:“那可能他很快就搖身一變,又去另外一家公司任高管了,他的日子不還照樣過得光鮮滋潤嘛!”

穆然就說:“如果他能夠迷途知返,改惡從善,那也算是好事一件。如果他繼續胡作非為,一定會‘多行不義必自斃’,最後上天都會懲罰他的!”

蘇若的神情有些恍惚,蘇承護辜負了她,不知道上天會不會也懲罰他?

沈琳汐再去律所的時候,嶽斌律師把她叫進了他的辦公室。在那裏,沈琳汐見到了一位男士,他中等偏高的個頭,身材偏瘦,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人顯得文質彬彬,非常儒雅。

嶽斌就說:“沈琳汐,這是何總,我的老朋友。天淩,這是沈琳汐,克維斯的高材生,今年大四,在所裏實習。就先讓她跟講講你這邊的事兒,有重要的事情時,我再給你處理。”

這位何總向沈琳汐伸出了手,頗為熱情地說:“沈琳汐,你好,我是何天淩。”

沈琳汐忙上前和河天淩握手:“您好,何總,很高興認識您。”

這位何總,之前嶽斌已經對沈琳汐講起過。十四年前,他在深圳創辦

了一家家居家裝公司,之後在南方各地,又建立起了多家分公司。經過了多年的經營,他的公司發展迅猛而穩健,目前碩果累累,已成為南方家居市場的龍頭老大。

在去年年底,公司做出了新的發展戰略,那就是進駐廣州的家居市場。因此,今年年初,公司已經在廣州注冊成立了分公司,並且租下了辦公場所,現在正在進行內部裝修,預計再過三個月,就可以正式辦公了。

公司在深圳總部有自己的法律部門,也有成熟的法律文件體係,因此,沈琳汐的主要工作是應對新成立的廣州分公司的一些日常性法律事務問題。而等到廣州這邊的業務一進入正軌,公司就會招聘正式的法務人員。

何天淩和伊沈琳汐見麵後,兩人互留了手機號碼。何天淩說,過幾天,他抽時間再和沈琳汐具體談一談公司的詳細情況,以及可能需要沈琳汐幫他做的一些法律方麵的事情。

又過了一周,一天中午,何天淩給沈琳汐打電話,問她是否有時間,他希望下午帶她去看看廣州分公司的辦公場所,沈琳汐欣然同意。

當沈琳汐在學校門口看到何天淩的路虎攬勝時,她有一點意外。因為在她的意識裏,像何天淩這樣一位儒雅型的男士應該開轎車一類的豪車,可是沒想到,他卻開了一輛霸氣的越野車。

何天淩似乎像在解答沈琳汐的疑問一樣,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我經常會開車到外地出差,所以越野車更實用些。”

沈琳汐就問道:“那您是不是平常工作很忙啊?”

何天淩淡淡地說:“嗯,工作沒有窮盡,自己得把握尺度。”

沈琳汐一聽,也微微點了點頭,卻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何天淩誌忽然笑了,他問她:“怎麽不說話了?”

“啊?”沈琳汐愣了一下,馬上也笑了:“您平時工作挺累的,現在開著車還費神,我還是不打擾您的好。”

“沒關係,開車時有人和我說說話,這樣我還不容易犯困。”

沈琳汐嗯了一聲,忽然她又好奇地問道:“那您會不會有開車時太困,結果睡著的時候?”

何天淩點頭笑著說:“以前在北京的下班高峰期,被堵過兩次,夠要命的。我當時就在車上睡著了,後邊的司機鳴笛,我都沒醒來。後來是人家下車過來,敲我車窗,我才醒來。”

沈琳汐笑了起來,說:“堵車的時候,您是不是都恨不得能開一架直升機,拔地而起?”

何天淩也笑了:“嗯,好建議,可以考慮。”

兩人一路閑聊著,就到了公司即將入駐的辦公地點。辦公場所占地兩個樓層,寬敞明亮,每個工作室都有大大的玻璃窗,非常通透。

沈琳汐看過後,笑著說:“何總,您這裏的辦公環境挺有特色的,員工的工作效率應該很高吧?”

何天淩看著沈琳汐的眼睛,微笑著說:“你是想說,在這樣的辦公室裏,人們隻能工作,幹不了其他的私事吧?”

沈琳汐一聽何天淩把她的意思反問地這麽直白,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