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產黨員應樹立什麽樣的價值觀_第一節 申國優秀傳統文化倡導的價值觀

第一節 申國優秀傳統文化倡導的價值觀

中國古代有關自然和人生的價值觀,是中華民族在長期社會實踐中不斷發展和完善的產物,它與精神文化的其他部分一起,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真實地展現出了中華民族的思想和智慧,這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一、重義輕利的價值取向

在中國古代傳統思想中,有著儒、墨、道、法等眾多哲學。由於中國古代在社會結構方麵形成了家與國之間的特殊關係,儒家思想則從根本上適應、反映並且體現了中國社會的這一特點,而儒家學者一般也大都強調學術思想必須與政治相結合,力求使自己的思想和理論能夠經世致用,為當時社會的政治和經濟服務,並且還特別強調了道德在人類社會生活中的重要作用。正是這些諸多的原因,使得儒家文化自從漢代以來,在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曆史中,始終都處於獨尊的地位,在中國具有特殊的影響。

儒家思想是在曆史的長河之中不斷發展變化的。儒家文化繼承了中國優秀的文化和倫理道德傳統,並且有著自己的鮮明特征,它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強調了國家利益和民族利益至上。儒家文化一方麵把維護國家和社會的穩定、維護民族的團結與人際和諧作為重要的政治和倫理目的,一方麵把道德視為達到這些目的的重要力量,力圖通過道德手段,來達到政治管理的目的。

“義利之辯”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內容。重義輕利的儒學思想,是一種理想的道德規範,它通過對義利關係的回答,來體現自己行為的道德價值取向。傳統的“義利觀”包括兩個相互聯係的方麵,這就是義論的義利觀和功利論的義利觀。傳統的“義利觀”既包括道德行為和物質利益的關係,也包括動機和效果的關係。在功利論的義利觀中,“利”指個人私利,而“義”的價值規定則為“利人”、“利天下”。相對於物質利益的“利”,又有公利和私利之分。

義利觀對於強調道德作用的中國傳統思想是一個很關鍵的標準,甚至從取什麽樣的義利觀,就能判斷一個人的道德水平。傳統的“義利之辯”強調“義以為上”、“義以為質”,而且個人的層次越高,“義”的地位就應該越突出。《莊子》中說:“小人則以身銜利,士則以身徇名,大夫則以身殉家,聖人則以身殉天下”;孔子曾提出了著名的“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謀道不謀食”;孟子則更明確地指出:“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苟子則認為應該“先義而後利”……這些都是儒學中很典型的義利觀。

在中國曆史上也有的學說將義利統一起來,在利的基礎上強調義的作用,墨子說:“義,利也”。這一學說在本質上代表著社會整體利益的要求,它的原則不是為道義而道義,而是以一定的功利為目的,以利集體、利國家、利天下為價值取向。“義貴有功”,功在利國利民。“貴義”就是要把人民、整體、國家的公利放在首位。墨子認為,“義”就是要以天下為己任,兼利萬民,而不必考慮自己是否被重用。還有近代一些思想家如顏習齋、梁啟超等人都極力主張“利”的作用;也有一些思想家認為應該兼顧義利,二者皆不可去,持這種觀點的人有苟子、陳亮、葉適等人。當然,傳統的“義利觀”重“義”,並不表明它不言“利”,相反,它主張義利雙行,因為“義厚則敵寡,利多則民歡。”在言利的時候,不能以利害義,要見利思義,當二者不可得兼時,要先義後利,舍利取義。

在中國傳統思想中,重義輕利的價值觀是非常突出的。當年,李白曾寫詩稱讚魯仲連:“齊有惆僥生,魯連特高妙”,說的就是魯仲連重義輕利的品質。在戰國時代,有一次秦軍圍住郎郭,情況十分危急。魏國派辛垣衍來說服趙國平原君,建議趙國尊秦為帝,指出這樣秦兵就能退。這時別國人都逃走了。可是,魯仲連不但在重圍中不肯逃走,反而去見辛垣衍,曉以尊秦為帝的害處,並證以曆史事實,有理有據,終於說服了辛垣衍。郎嘟民心因此安定下來。秦軍聽說有這樣的能人在幫助趙國,也未敢妄動,退卻了五十裏。後來,魏國信陵君率軍來救援,邯鄲之圍遂解。平原君十分感謝魯仲連,要給他封地,他不接受;要給他千金,他也謝絕了。魯仲連說:“正直的人,應該能夠為別人排除危難,調解糾紛,而不要什麽報酬。要是接收了人家的東西,那就成商人了。我是不願意那樣幹的。”魯仲連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就離開了趙國。其實,魯仲連並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但是,兩千多年以來,他一直為人們所稱頌。這就是因為魯仲連是一個重義輕利的君子,他的高尚行為與儒家提倡的重義輕利的人生價值觀十分相符。

公義無私是體現中國道德傳統的一個重

要標誌。春秋時晉大夫苟息、曾經說過:“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晉人尚公,這在曆史上是很突出的,也是其能成為強國的重要道德基礎。當國家危難之時,當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衝突之時,當原則麵對私情之時,甚至當親人做了不德不義的事情之時,道德傳統提倡的都是以公為準,以義為先。據《後漢書·列傳》記載:漢順帝時,蘇章曾擔任冀州刺史。一次,在審理積案的時候,蘇章發現清河太守是一個大貪汙犯,而此人正是他以前最好的朋友。在開庭審理的前一天晚上,蘇章特意備下了酒菜,請來了那位老朋友。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敘舊,十分愜意。酒過三巡,清河太守對蘇章說:“別人頭上隻有一重天,而我頭上卻有兩重天。”蘇章不解,問此話是什麽意思,清河太守頗為得意地說:“不瞞老朋友講,千裏做官,還不是為了占點兒貪點兒。原先心裏也挺害怕,現在,有你在這兒當刺史,我還有什麽可怕的呢?這不是比別人多了一重天嗎?”蘇章想不到當年的好友竟然變得如此庸俗卑鄙,他嚴肅地回答說:“朋友之情,是你我之間的私事,守法與執法則是公事。雖然我們過去的友情不錯,但是倘若你真的貪贓枉法了,我是不徇私情的。今天我請你來飲酒,講的是你我私情。明日,我作為冀州刺史來斷案,那必定會公事公辦的!”第二天,蘇章正式開庭審理清河太守的案件,最後將其審判正法。冀州境內的吏民都知道冀州刺史蘇章是一個鐵麵無私的人,大家對他都很敬畏,冀州一帶的社會風氣迅速好轉。冀州刺史蘇章的做法正是繼承公義無私的道德傳統的生動體現。

另一位曆史人物徐有功,也是公義無私、剛正不阿的人。唐代武則天當政時,徐有功是掌管司法的左肅政台侍卿史,他反對酷吏來俊臣、周興等人羅織罪名陷害無辜的做法,常常推翻他們的原判,依法辦事,為被告平反冤案。徐有功不畏權勢,經常為案子的是非曲直和武則天當麵爭論。為此,徐有功時常激怒武則天,武則天甚至氣得下令殺他,但是,徐有功毫不畏懼,仍然堅持真理。許多酷吏和贓官嫉恨徐有功,他們千方百計誣陷他,致使徐有功多次丟掉烏紗帽,被貶為庶人。一次武士們奉命拖著徐有功去午門斬首,他還不住地回頭衝著武則天大喊:“臣雖身死,但法律卻沒有更改呀!”徐有功三次被判死刑,後來又死裏逃生。徐有功知道自己隨時有被抓被殺的危險,但是他深明大義,依然秉公執法,仗義執言,不惜以身護法。徐有功曾對身邊的人說:“我身為法官,判案人命關天,所以不能一味順從聖意,保全自身榮華。”人們對徐有功十分欽佩,在他被重新起用的時候,大家都奔走相告,有的人甚至激動得落淚。徐有功是誨諫之臣、正直之士,為曆代有識之士所推崇,清朝的著名學者袁枚還專門寫了一篇《徐有功論》,文中說:“廷尉司寇者多,而如有功者少也。”

“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義勝利者為治世,利克義者為亂世”。一個人隻有拋開私念,以國家、民族和人民的利益為重,才能做到不阿權貴,實事求是,公正執法,仗義執言。中國曆史上的“清官”都具有公義無私的共同特點,他們或鐵麵無私、執法如山,或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在明代,以寡敵眾擊潰瓦剌軍、保衛北京城的民族英雄於謙,被奸臣陷害致死後,官吏奉命去抄沒他的家產。在於謙家中,官吏發現根本沒有什麽多餘的錢財,隻有一間屋子的門被牢牢地鎖著,打開一看,原來是早先皇帝因功賞賜給於謙的鱗袍、刀劍之類的東西正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裏。這恰恰是對於謙一世清白、剛正不阿品格的最好說明。

在中國曆史上,不僅有體現公義無私、公正廉明這些中國優秀傳統美德的佳話,還因而留下了一些與此相關的詩篇,在民間廣為流傳的有:明神宗朱翊鈞即位後,派侍講劉憬去交州、安南頒詔。劉憬在安南(今越南)宣詔後啟程返京前夕,安南王派人給他送來了黃金、珍珠、犀牛角等珍貴禮物,劉憬一概拒收。上路後,安南王派人截住他,定要他帶走禮物,劉憬仍然堅辭不受。入關後,劉憬感慨作詩說:“咫尺天威誓肅將,寸心端不愧蒼蒼;歸裝著有安南物,一任關神降百殃。”還有一則關於明代朝官李汰的。有一年李汰到福建主持科舉考試,當時,有人為了求得功名,在夜裏給他送來了黃金等物,當即遭到李汰的拒絕,李汰還就此揮筆題詩一首:義利源頭識頗真,黃金難換腐儒貧;莫言暮夜無知者,怕塞乾坤有鬼神。在清代這樣的事例也有不少。清代張伯行在福建和江蘇任巡撫、總督的時候,非常反對以饋贈為名,行賄賂之實,為此,他曾專門寫過一篇禁止饋送的檄文,文中說: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寬一分,民受賜不止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不值

一文。誰雲交際之常,廉恥實傷?倘非不義之財,此物何來?

二、社會價值決定人生價值

強調以群體乃至民族、國家利益為重,這是中國傳統思想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在中國古代,有識之士看重的人生價值,是人在與社會結合的角度上實現的價值,也就是人的社會價值。一些著名的思想家對人的社會價值的認識是十分深刻的。荀子在《荀子·王製》中曾經說過:人“力不若牛,走不若馬,而牛馬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義。故義以分則和,和則一,一則多力,多力則強,強則勝物;……故人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則不能勝物。”人的可貴之處在於社會性的結合,隻有結合起來,人才能戰勝自然,而一旦削弱了這種結合,則會被自然所降伏。這一思想的實質,是要人們按照“義”的要求來維護群體的利益,維護群體的存在,這是一種非常有意義的人生價值觀。這一價值觀一方麵強調了個人對群體的依賴,另一方麵,也看到了社會要發展,要戰勝自然界,同樣也離不開個人的組合。這一觀點同時還看到了“利”的作用,看到了社會分工的作用,認為如果人人都盡力於自己的社會職責,社會就會強盛起來。實際上,這種人生價值觀已經為人們提供了一種價值選擇,那就是個體利益應該從屬於群體利益。

中國古代的先哲評價人生修養的最高標準就是“止於善”,也就是達到善的最高境界,而隻有家齊、國治、天下平,才能“止於善”。為此,孔子提出克己複禮”,孟子則主張“修其身而天下平”,也就是先使自己有好的修養,才能為社會作貢獻,即所謂的“內聖外王”。

在古代先哲的眼中,“聖”是個人修養的最高境界,“王”是事業功名的最高境界,而對於聖王的衡量標準則是“用”。這就是後來的“經世致用”的思想,著名思想家王安石、李贄、顧炎武等人,都是這一思想的積極倡導者和身體力行的實踐者,顧炎武更是將此升華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在古代中國人看來,使自己的思想言行符合倫理道德是社會中的一種精神動力,而利己營私、自甘墮落則是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古往今來,中華民族不能說不重視人的價值,《孝經》中說道:“天地之性,人為貴”,而經常總結人生經驗,反省自我,努力認識人與事物之間的主客觀聯係,則是發揮人的精神力量的關鍵之所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所論及的修養並沒有局限於道德品質的陶冶,而是對思想、理論、方法、技能等各方麵的知識求之以博大,攻之以精深,並且還要使自我認識能力不斷完善。孔子曾經教育他的學生要進行認識能力的全麵反思,他說:“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孔子的得意門生曾子則說出了為人熟知的“吾日三省吾身”。可以說,中國人在提倡人的精神作用、完善人的認識能力方麵有著絲毫不亞於西方人的“反”與“內省”。

作為傳統文化主流的儒家思想對中華民族的影響是深遠的,其中注重個人修養、謙虛、忍讓、吃苦、耐勞、崇尚和平、和諧等,已深深地融入了中國人的生活之中。在對待社會、對待人生的一係列問題上,中華民族有著許多高尚的價值追求,像“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國而忘家,公而忘私”;“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等等的人生責任感和使命感;像“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等等的人生價值觀和獻身精神;“不義而富貴,於我如浮雲”;“生吾所欲也,義亦吾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的人生追求和道德境界;還有扶困濟貧,見義勇為,尊老愛幼等美德,都是中華民族精神寶庫中的一筆財富。

中國古代明君或有識之士大都深知“正人先正己”的道理,並且引以為戒。三國時的曹操率軍打仗,曾明令:踐踏莊稼者斬。後來,曹操的馬驚了,踐踏了百姓的莊稼,於是他要拔劍自剔,後經部下奪劍相勸,他就割了一段頭發代替。從此,民間留下了曹操割發正軍紀、三軍悚然的佳話。曹操隻是割了自己的一點頭發就足以震懾三軍,正說明了正人先正己的道理。從唐太宗的“若安天下,必須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亂者”,到白居易的“責於下者,必先禁於上”,以及歐陽修的“以令率人,不若身先”……古往今來,凡受到百姓擁戴的為官者或誌士仁人,究其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們能夠做到正人先正己,言必信,行必果,這樣的人才富有榜樣和人格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