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席終人散
軍訓過了幾天，人類比蟑螂更加優勝的生存能力被體現了出來，雖然每天訓練強度都在增加，但是大家的承受能力更是大幅增長，每天午後或者傍晚居然還有力氣纏著教官們打球，擒敵拳就那麽十幾招，想學的人兩三天就會了，不想學的人教官也懶得逼你練，於是，前幾天上千人在操場上大練武的情景再也沒有出現，連軒轅蘇這種有目的地練武的人都被別人拖下水去打球去了。
說到體育活動，部隊出來的人多少都有兩手，君不見以部隊為後盾的八一隊不管是足球、籃球還是別的運動都很有兩手麽？
雖然學生中有不少實力人物，不過想在球類尤其是籃球中戰勝配合熟練動作迅猛的軍人還是有相當的難度的，人家在部隊隻有這些娛樂，天天在打，你能比嗎？
軒轅蘇技術隻能算一般，不過長得還算高大，這幾天身體也恢複了一些兒，勉強被他們抓去當後衛，軒轅蘇對籃球並不感冒，以前也隻是隨便玩玩，自然沒什麽出彩的地方，完全成了陪襯，不過為了跟同學跟教官培養一下感情，他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軒轅蘇在心裏麵念叨著，沒有喊出來，他正跟著一個不認識的同學在宿舍區巡邏，靜寂的校園裏隻有幾盞孤燈幽幽地將飛舞的垂柳照得就像妖魔鬼怪一樣。
兩個互相不認識的人扛著沒有子彈的槍一板一眼地巡查各個固定哨卡，看看那些同學有沒有偷懶睡著，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在吃零食聊天，倒也讓軒轅蘇分得了一些吃的，大家都穿著軍裝，似乎也沒有什麽陌生人的概念，是兵就是兄弟的觀念正在潛移默化他們。
“什麽人！口令！”
“月黑風高！”陰暗處走出三條人影，反問道：“你的口令！”
“殺人夜！”軒轅蘇答道，鬼知道這些口令是誰編纂的，古裏八怪什麽都有，據說前兩天還有一個口令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謝教官！胡教官！劉教官！新兵二營一連戰士軒轅蘇正在執行巡邏任務！”軒轅蘇眼睛尖，一下子就把他們給認出來了，另一個學生也同樣敬禮報告。
“稍息吧，軒轅蘇，小劉想跟你聊兩句，你的巡邏任務就交給我和老胡，聊完了你再過來接手好了。”謝教官道。
“是！”軒轅蘇敬禮後登時放鬆下來，笑嘻嘻地對劉教官說道：“劉教官，找我有事？不會是斷糧了吧？現在我可沒辦法幫你哦。”
劉教官微微一笑，道：“不是，走，咱們隨便走走，夜色下在你們的校園裏邊漫步還真是享受啊。”
兩人來到星湖邊，池塘垂柳在夜色中顯出另一種不同的幽暗之美，徜徉在湖邊讓軒轅蘇因為疲困而導致眩暈的精神為之一爽。
“謝謝！”劉教官突然停住腳步，轉身麵對軒轅蘇誠懇地說道。
“什麽？”軒轅蘇脫口而出，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笑道：“沒什麽，隻是小事一樁而已。”
劉教官道：“或許對你來說是一件小事，但是當時如果沒有你幫忙解決問題的話，這件事就未必是一件小事了，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你。”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謝，我還要謝謝你教了我們那麽多軍事知識尤其是不吝賜教地教會了我們擒敵拳，別的教官可沒有你們說得那麽仔細哦。”軒轅蘇笑道：“謝來謝去就變味啦，哪天有空咱們一起去啜一頓吧，你可別客氣，我知道你們當兵的沒什麽油水，而我還算有兩個臭錢，這裏又是我們的地頭，這一頓說什麽也得我請你們。”
劉教官爽朗地笑道：“就這麽說定了，現在咱們都不宜飲酒，等軍訓結束那天咱們單獨喝過，就怕你到時不敢喝讓我們掃興哦！”
“沒什麽好說的，舍命陪兄弟，假如我醉倒了，你們大不了把我送去醫院洗胃好了！”軒轅蘇也很爽快地說道。
“嗯，好兄弟！”劉教官微微一笑，拍了拍軒轅蘇的肩膀，笑道：“這兩天你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接下來的訓練更嚴苛，有沒有信心堅持下去？”
軒轅蘇道：“沒說的，這是一個鍛煉自己的好機會，何況我對自己有信心！”
劉教官點了點頭，道：“很好，我還怕你不肯吃苦呢，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開始會很累。”
“軍訓時間也過半了，大家的表現非常好，昨天打靶的時候我們連的同學更打出了全體新生中最好的成績，這些都是經過大家的努力獲得的成果，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進行走正步的訓練，大家都看過軍事匯演吧？瞧著那些踢著正步從前走過的戰士你們有什麽感覺？那是我們堅強的軍隊，那是我們不倒的長城！走正步就要走出我們軍隊的赫赫軍威、巍巍雄風，所以，接下來的訓練將會非常艱苦，之前大家的訓練隻能算小菜一碟，我們將試訓一周，然後將把你們按照你們的表現分成精英隊和飛虎隊兩個隊伍進行不同強度的訓練，精英隊將參加軍訓結束的大匯演，我們的目標是冠軍，所以，你們要有吃苦的準備！”謝教官在新的一天來臨的時候向麵前這些已經有點味道的新兵宣布道。
“報告！為什麽不讓飛虎隊參加匯演呢？”一個同學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飛虎隊啊，多威風的名字，能加入飛虎隊應該是一種榮耀吧？
“飛虎隊－－廢物堆，你們還有什麽疑問嗎？”謝教官雖然表情嚴厲，不過眼角還是流露出一絲笑意。
“哈哈……”學生們哄笑起來，誰能想到飛虎隊居然是這個意思呢？
謝教官的笑意一閃即逝，大喝道：“好了，準備開始訓練，沒有充足的理由不許中途退出，從現在開始，前後左右間距一米，列隊！”
踢正步果然比想象的還要累，光是踢直著一條腿站在那裏保持著標準姿勢一站就是幾分鍾乃至幾十分鍾，累得大家躺下來休息的時候腳肚子都要發抖，就算前些天練出了點韌性現在也照樣吃不消。
踢正步的時候身板要直，手腳要準確到位，還要有力，跟身邊的隊友要走得整齊劃一步調一致，真的走好了的確威風凜凜，但是要練到能擺上台麵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踢完了正步，好幾天沒有腰酸背疼的人也累得重新疼了起來，爬上六樓軒轅蘇的骨頭都要散架，若不是昨夜得到小劉同誌的提醒，他特意向陳德斌要了兩顆大補丸含在嘴裏，今天恐怕他就得給練趴下了。
在許朝雲的扶助下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樓，然後在他下鋪的陳德斌的幫助下爬上了上鋪，他累得一根小指頭都不想動彈了。
同宿舍的幾位也一個個都累得不輕，連最喜歡臭屁的莫少奇瞧見軒轅蘇和許朝雲親昵的樣子也說不出調侃的話來，大家一沾上床就呼呼大睡，許朝雲走的時候隻有陳德斌還有精神把她送出門口，其餘人鼾聲大作。
累是一回事，每天的學習和唱歌卻不能缺席，大夥兒出郭相扶將地來到操場接受煎熬，據說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聽著講解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軒轅蘇如願以償得加入了精英隊，同一宿舍的莫少奇淒慘地被刷到了飛虎隊去了，可憐他自認精英份子，到頭來卻成為廢物堆的一員。
每天的訓練也漸漸讓大家習慣了越來越大的訓練強度，不過，就在這天夜裏，一場災難降臨在自以為已經天不怕地不怕的新生們身上，將他們自以為吃什麽苦都不怕的信心打得粉碎。
淩晨兩點，新生宿舍摟的警鈴大作，樓下還有大喇叭在大叫著：“緊急集合！”
從第一天軍訓開始大家就知道要來上那麽一回緊急集合，深更半夜睡熟的時候吵你起床五分鍾內穿戴好捆紮好被子然後十二公裏負重急行軍，總之在常人眼裏簡直就是折騰人玩兒，不過在軍訓中這卻是一條必修科目。
因為事先有線報走漏了消息，因此大家早有準備，有的人甚至衣不解帶捆紮好被子等著他們呢，在警報傳來之後大部分人都按時跑下樓集合待命。
教官們一個個打著手電檢查學生們的行裝，不時可以發現衣扣扣錯了、鞋子穿反了，褲子穿錯了或者是還沒開始急行軍背包就已經散架了隻好抱在懷裏的事情，一個個被教官抓出來展覽，把大家逗得哄笑連連，僅有的一點兒不滿也消逝無形。
跑到操場匯合了女生隊伍，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塊據說是消過毒的磚頭，讓他們塞進背包裏，據說還有編號，回來要檢查，杜絕了大家半途扔掉回來隨便揀一塊充數的打算。
背著背包，排著整齊的隊列，踏著整齊的腳步，新生們開始了他們的拉練訓練。
一千餘名新生列隊跑出了校園，幸好浦口區偏僻一些，否則一定會被夜不歸宿的人們圍觀的，不過縱然如此，還是引得三四輛出租車緩緩地從他們身邊開過，車裏頭的司機滿臉的好奇。
很快他們就拐進了荒山野嶺之中，代表著現代化的樓宇逐漸消失在身邊，黑暗中的大山就像一隻巨獸正在張開大嘴將前方的隊伍逐一吞噬。
借著星光大家一腳深一腳淺地跑著，還要喊著口號，誰也不敢掉隊，若是拉下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加油加油！」教官們來回跑，隨時關注他們的情況並且給他們打氣：「堅持就是勝利！」
跑了足有五分鍾，然後改為快步走，你還沒喘過氣來又開始跑，折騰幾回就有人快要歇菜了，兩條腿兒就像灌了鉛怎麽也邁不開，全身已被汗濕透，背包也一個勁兒往下墜，隊伍中早就沒人說話了，隻聽見呼哧喘氣聲，在山裏頭他們都轉了快一小時，早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有空襲，緊急臥倒！」一聲嘶吼從前方傳來，大夥如聞大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地上便是一趴，柔軟的草地躺著可真是舒服啊！
「是誰亂喊口令的？都給我起來，繼續拉練！」就在剛才喊著緊急臥倒的地方，又一個同樣嘶吼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是教官們吹響的哨子聲，所有教官都開始大吼著：「起來！就快到學校了，回宿舍再休息！」
好不容易把人拽了起來，大夥哼哧哼哧地報數，報沒到幾個就擱淺了，然後又是一片大亂：「某某某去哪裏了！」
最後才發現有不少人一趴下就睡著了，據說還流著口水，好一陣拳打腳踢才把他們全部都給弄醒了，大家重新報數，確認沒有拉下的，然後大夥繼續前進，經過這一折騰，再也沒有誰還有力氣啦，幾乎像蝸牛一樣爬回了宿舍，原本還差幾分鍾的路程，結果走了半小時不止。
最後教官總結了一大通堅持就是勝利的道理，據說把當時趴下的半數人說得悔恨萬分。
就在精英隊刻苦訓練，飛虎隊得過且過中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軍訓匯演就來到了大家麵前。
匯演那一天天氣晴朗無雲，陽光暴烈，南京軍區派了一位老將軍過來，校長書記親自作陪，在南大浦口校區運動場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儀式，在威武雄壯的中華人民解放軍軍歌聲中，軒轅蘇以及其他的近半數新生們排成一個個的方陣踏著整齊的腳步繞著操場來到主席台前。
隨著教官一聲令下，大家齊刷刷地踏著正步雄赳赳氣昂昂地從主席台前走過，台上的將軍以軍禮回應，校長們揮手鼓掌致意，雖然隻是短短幾十秒鍾，但是那股昂揚的自豪感從此在軒轅蘇心中紮了根。
閱兵儀式後還有很多表演，那些沒輪上閱兵的飛虎隊這個時候也有了表現的機會，他們有的表演擒敵拳有的表演隊列有的表演戰術演練等等，精彩的表演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就在一片歡騰的情況下，南大零九屆新生軍訓終於結束了，軒轅蘇他們連毫無意外地拿到了匯演的頭名，一個月的苦練終於得到了豐碩的果實。
下午，蹂躪了大家一個月之久的教官們坐上了軍隊派來接他們的軍車，歡送教官們的陣仗格外感人。
同學們不顧輔導員的勸阻，紛紛自發地追著教官們乘坐的車，站在自己攜帶的板凳上，拔起中央大道兩邊的旗幟搖曳著，吼著：「拜托不要再回來了……」
送走了教官們之後一切都似乎結束了，大學校園又恢複了平靜，然而，也是軒轅蘇頭疼的赴約的時候到了。
許朝雲拚命發短信追問軒轅蘇的位置，軒轅蘇回了一條短信之後索性把手機關掉了，陪著自己連隊的三名教官，徜徉在大學校園之中，漸漸地走向校門。
三名教官穿著常服，終於讓軒轅蘇知道了他們的姓名，稱呼上也讓軒轅蘇改了，謝教官名叫謝霆威，胡教官叫做胡雲龍，劉教官叫做劉弘陽，分別讓軒轅蘇叫他們虎哥、龍哥以及阿陽。
見到他們三個沒有與其他教官一起離開，軒轅蘇心中的猜測又得到了一點佐證。
還是那家金源酒店，要了個包廂，軒轅蘇讓服務員把菜單交給謝霆威他們，非常懇切地說道：「承蒙三位大哥看得起我，小弟我不勝榮幸，我也就不客氣了，三位大哥應該不是普通的軍人吧？」
（周一了，那個該死的燈燈竟然自己一個人做火車出去了……讓可憐的小哈偶幫他更新，偶隻好可憐兮兮的在這裏懇求大家，給票票吧，給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