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習武為何

「你跟雁姐怎麽認識的？」許朝雲在與軒轅蘇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後突然問道。

軒轅蘇愣了一下，苦笑道：「這個……好像沒什麽好說的，如果不想我騙妳的化還是別問了。」

許朝雲無所謂地說道：「不說就不說，不過雁姐對你可真好，為了你的事情還打了幾個電話來給我，唉……我若真的有這麽個姐姐就好了。」

軒轅蘇道：「妳現在不也一口一個雁姐喊得那麽親密麽？」

「這是不同的，不處在特殊的環境，你根本無法了解某些事情……假如我有雁姐這樣一個親姐姐多好啊。」許朝雲感歎道：「她會疼我，愛我，保護我，我就什麽都不用煩了。」

「親姐妹一般從小打到大的比較多。」軒轅蘇笑道。

許朝雲白了他一眼，似乎怪他煞風景，說些破壞感情的話，軒轅蘇卻給其他的事情給吸引住了。

走著走著，他們已經走回了第五組團宿舍群附近，不少人惡狠狠地與他們擦肩而過，一個個用充滿了怨恨的目光瞪著軒轅蘇，若不是許朝雲就在旁邊，軒轅蘇相信這些家夥說不定真的會動手。

「妳不會是故意帶我來給他們認人的吧？」軒轅蘇受到這些家夥的刺激，也不甘示弱地挺起了胸膛一一瞪了回去。

許朝雲也覺察出事情有些不對，聽到軒轅蘇的話她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軒轅蘇冷笑道：「不管怎樣，妳已經給我造成了很麻煩的既定事實，這些人顯然很想揍我一頓，說不定還想讓我消失。」

許朝雲一下子無言以對，眼看著又一夥牛人坦胸露乳展示著強健的身體迎麵走了過來，許朝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指著為首的那個家夥怒道：「柳龍啟，你想幹什麽！」

眼前這家夥正是南大跆拳道社團的團長大人柳龍啟，他和許朝雲也是比較熟悉的，他聽到許朝雲的責問之後笑道：「阿雲，我們這是在幫妳，那種隻會欺負女孩子的沒膽鬼讓我們來教訓一下，今後他就不敢再纏著妳了。」

許朝雲勃然大怒道：「誰讓你這樣叫我的，你們都給我滾開，軒轅蘇是我的男朋友，我不許你們傷害他，誰碰了他一根汗毛，我就讓他在南大呆不下去！」

柳龍啟哼了一聲，一把推開許朝雲朝著把手抱在胸口看熱鬧的軒轅蘇走了過去，軒轅蘇比他還要高一些，不過遠遠及不上他的強壯，許朝雲很懷疑軒轅蘇會不會給柳龍啟一拳頭給打趴下，忍不住喝止道：「柳龍啟！」

柳龍啟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許朝雲，冷笑著對軒轅蘇道：「躲在女人裙子底的家夥，有種就跟我去跆拳道館玩玩，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身後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是在嘲笑軒轅蘇。

軒轅蘇卻不為所動，他冷笑道：「你們練武的目的難道就是好勇鬥狠嗎？難怪現在世界上暴徒那麽多，對不起，我對這種為了無聊的理由而進行的較量不感興趣。」

「你是個懦夫！」柳龍啟一臉的鄙視。

「哈哈……我根本沒練過武，我跟你去單挑的話豈不是自討苦吃？今天跟你們跆拳道單挑，明天是空手道、柔道……當我白癡啊？我不會上你的當的，究竟是不是懦夫也不會因為拒絕你的挑戰而能夠確認的，對不起，我還要陪阿雲散步，恕不奉陪，還有，阿雲這個稱呼目前隻有我能叫，請你們不要隨便亂叫，很沒有禮貌的哦！」軒轅蘇推了推柳龍啟，結果沒推動，隻好繞道而行，纜著許朝雲的纖腰揚長而去，隨後還傳來了他向許朝雲笑道：「那麽能打就去拿個世界冠軍回來，卻來這裏欺負不懂武功的新生，真是些無聊的家夥。」

柳龍啟氣得差點吐血，卻又不敢發作，隻好把拳頭捏得啪啪響，一個傻乎乎的家夥狠狠地道：「老大，就這樣放過他嗎？」

柳龍啟狠狠地道：「會有機會的！我會讓他後悔為什麽要惹火我！」

「你剛才罵得挺爽快的，這些家夥的確很無聊，不過你不怕他們報複你嗎？」許朝雲道：「要不要我找些人警告他們？」

軒轅蘇冷笑道：「妳剛才也試過了，現在妳說話似乎沒什麽份量了，現在我看不但我有麻煩，妳的麻煩更大，以前被妳拒絕過的男人以及那些還沒有機會被拒絕的家夥會蜂擁而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希望妳有自保的本事。」

「他們敢把我怎麽樣！哼！」許朝雲冷哼道：「我會像以前一樣把他們踢出去！」

「以前或許還有顧慮，現在嘛……妳超然的地位被自己打破，眼下在他們眼裏妳就是一個受到一點威嚇就會服服帖帖的弱女子，假如……我是說假如，有那麽一兩個人試圖先上車後買票……妳的麻煩就大了。」軒轅蘇故意把事情說得越來越嚴重，雖然不排除發生的可能性，不過還是以嚇唬她為主要目的。

「什麽先上車後……」許朝雲一下子沒聽懂，不過說著說著就變了臉色，軒轅蘇說的事情並非沒有一點兒道理，奸殺案件在偏僻的浦口廣袤的大學園區不時發生，更多的或許是沒有報案的含辱吞聲的受害者，多加她一個也毫不稀奇。

「阿蘇……」許朝雲有些心驚地扯著軒轅蘇的軍裝下擺，似乎想獲取軒轅蘇的保護。

她這種楚楚可憐的小兒女的姿態讓軒轅蘇不由得心軟，他歎了口氣道：「希望那些家夥不會走極端，不過我們也要小心，我是給妳拖上了賊船了，看來不學點護身的本事還真有點麻煩呢，假如連自己身邊的女孩都保護不了，我還算是七尺男兒嗎？再怎麽找借口都無助於事，妳有辦法可以學武功嗎？」

許朝雲頗感激的摟著軒轅蘇，將身體靠在他身上，首次發現被男人保護其實是一件很溫馨的事情，雖然她有辦法自保，不過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你想去哪個社團？我們學校的十大高手我都認識，可以介紹你去學功夫！」許朝雲笨笨地說道。

「傻瓜，那個柳龍啟也是十大之一吧？我去找他們學武簡直就是自投羅網，別像楊過那樣在重陽派本事沒學到倒是挨打得滿頭包，得另想主意才行，校園中有誰不會跟那幫無聊家夥牽扯上的嗎？」軒轅蘇笑道。

許朝雲吐了吐舌頭，可惜軒轅蘇看不到，她絲毫沒有被罵傻瓜後的氣憤，反而覺得很高興，聽到軒轅蘇的話，她苦苦地想了起來。

兩人以這樣的親密姿勢走了一段路，看得來挑釁的家夥一個個眼珠子充血，不過軒轅蘇毫不在意，許朝雲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讓他們氣得牙癢癢。

「我想到啦！」許朝雲快把軒轅蘇送到他的宿舍下的時候突然驚喜地叫道。

「什麽？」軒轅蘇早把這事忘記了，徜徉在風景如畫的校園裏，身邊還有個乖巧的女孩，這樣的環境讓他把其餘的事情都拋開了，包括練武的事情。

「軍訓啊！」許朝雲喜得跳了起來，道：「當年我們也學過什麽軍體拳、擒敵拳的，你可以找你的教官學的！」

軒轅蘇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什麽喜色，許朝雲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軒轅蘇道：「咱們要學就學最好的武功，比如降龍十八掌什麽的，軍體拳和擒敵拳……這些隻能算是拳術，能打得過空手道、跆拳道、散打這些功夫嗎？」

許朝雲想了想，說道：「假如空手道、散打這些功夫那麽厲害，為什麽軍隊裏麵沒有推廣牠們而是推廣軍體拳和擒敵拳呢？要知道每年的世界軍事大比武，中國的軍人可都是拿前幾名的哦９

軒轅蘇點了點頭，道：「妳說的也有道理，目前沒有別的選擇的話我就先湊合著練練，好了，已經到了我宿舍了，要不要我送妳回去？天黑了以後可有點危險哦。」

許朝雲看來已經從軒轅蘇的危言聳聽中恢複過來了，她神秘的一笑，道：「他們不會敢把我怎麽樣的，就算有那麽幾個想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有讓他們下地獄的辦法！」

軒轅蘇放心的一笑，道：「小心點，我可不想我的女友給人家用卑鄙的手段奪了去。」

「你去死吧！」許朝雲一腳踢空，軒轅蘇已經溜之大吉了，許朝雲看著軒轅蘇的身影在樓道裏消失，微微搖頭失笑，暗道：「這家夥似乎還不錯，不過……唉，人好有什麽用？整體實力太差了點。」

一麵往自己的宿舍走，一麵撥了個電話出去，接通之後劈頭罵道：「阿貓阿狗，你們怎麽搞的，給我查查究竟誰在後麵搗鬼，我不相信一個小小流言會造成那麽大的風波，還有，柳龍啟那個混蛋給我教訓一下，別讓我再看到他那付討厭的嘴臉，記住，別讓人知道是我們在整他，最好弄得像是軒轅蘇給他的教訓，明白沒有？」

「是，小小姐，相信明天柳龍啟就會消失了，流言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事情不簡單，好像是軒轅蘇惹了校外的什麽實力人物，人家要整他才搞得那麽大，目前還沒有查清楚究竟是誰，我們會繼續調查的。」電話那頭說道。

「好，有了答案通知我，注意要保護軒轅蘇的安全，別讓他在還沒有煉成絕世武功的時候給人打死了。」許朝雲不覺莞爾，那家夥還真有趣呢。

電話那邊不知道是阿貓還是阿狗的家夥勸道：「小小姐，妳不會真的把他當成是男朋友了吧？這個家夥不會被老爺子接受的，他以前……」

「行了，我不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假如真想知道我會直接問他的，你們少在我老爸麵前羅嗦，這家夥目前還沒有成為我男朋友的資格，不過我會給他點時間讓他證明自己的能力的，咱們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們的眼光好還是我的眼光強，就這樣，OVER！」許朝雲哼了兩聲掛斷了電話，想起這兩個自幼就負責保護自己，長大了之後也一起被送進大學就近負責自己安全的家夥剛才所說的話，許朝雲好奇起來：「那個笨蛋以前幹過什麽壞事？雁姐那麽好的人對他那麽關心，他應該不會是戴著麵具的惡狼吧？有趣，看來我得好好調查一下，揭露這個大壞蛋的真麵目！把雁姐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許朝雲暗中琢磨著怎樣試探軒轅蘇，軒轅蘇回到宿舍後還沒喘過氣來就遭到了舍友兄弟們的圍攻。

「老大，收我為徒吧！教我泡妞神功，可憐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女孩子喜歡過啊！」莫少奇哀嚎道。

「老大就是老大，雲中仙子向來對男人不假顏色，現在對老大你居然小鳥依人一般，真是令人羨慕啊！」田景揚一麵打牌一麵羨慕道。

「我快要被醋淹死了，你們還在這裏幸災樂禍，小心那些家夥找不到我拿你們出氣！」軒轅蘇爬上自己的床，沒好氣地哼了一句就躺在床上休息。

陳德斌給他搭了一會脈，滿意地道：「恢複速度不錯，我給你的大補丸還要繼續吃，包你一個星期之內又生龍活虎……」

軒轅蘇懶得理他在那裏自吹自擂，呼呼大睡跟周公下棋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天都還亮著，軒轅蘇就被叫起來然後昏昏呼呼地來到了操場，聽教官們講課學習政治軍事知識，最後還讓大家複習了幾首紅色歌曲，嘹亮的歌聲一時間在操場上空此起彼伏。

時近九點，謝教官看了看手表，點點頭道：「今天大家表現還不錯，明天還要再接再厲，不要喊累，一個真正的軍人是不怕死不怕累的，軍訓的目的就是要錘煉你們，是好鋼還是孬種在訓練的過程中咱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明天早上六點半準時到這裏集合，就不要咱們去叫了，明白嗎？立正！解散！」

軒轅蘇靠近了三個準備回他們在校內臨時駐地的教官，掏出剛在樓下傳達室買的中華香煙每人發了一支，笑道：「教官，這次軍訓除了教我們隊列什麽的有沒有教我們武術的計劃啊？」

三個教官把香煙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眼睛亮了一下，不過他們還是把香煙塞耳朵上去了，看到軒轅蘇打算給他們點煙，胡教官搖搖頭道：「影響不好，我們來之前有命令隻能在非公共場合吸煙。」

軒轅蘇索性把自己夾在手指上的一支煙塞回煙盒裏，然後將整隻煙盒一起塞到謝教官的口袋裏，笑道：「我其實也不怎麽抽煙，主要是身體不好，這些煙還是給你們抽吧，剛才那個問題你們還沒回答我呢，什麽時候教我們擒敵拳還是軍體拳什麽的？」

謝教官笑道：「計劃裏麵沒有，不過我們可以抽時間在計劃外教你們，隻要你們不覺得無聊不怕累，這有什麽難的？很多人想練拳嗎？」

「是啊，現在不練點功夫傍身的話碰到點什麽事情就麻煩了，你不見現在到處都是什麽跆拳道、空手道道館，裏麵人滿為患啊，不過我討厭那些舶來品，我相信我們中華武術絕不會比那些東西差，一看就知道三位教官絕對都是高手！不好好學兩手哪成呢？」軒轅蘇溜須拍馬的功夫算不上高明，不過還是有點水準的。

「哼，算你識貨，那些什麽空手道跆拳道咱一隻手就能把他們打趴下，咱隊長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要他們命！」劉教官年輕的臉上一臉的傲氣，不過軒轅蘇相信他有他驕傲的本錢。

軒轅蘇看過無數罪犯，其中有不少惡行累累的殺人犯，在他們身上，軒轅蘇分明可以感受到隱約的寒意，或者俗稱殺氣的東西，麵前的這三個教官雖然談笑如常，不過軒轅蘇卻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濃濃的殺氣，這不是殺一兩個人能夠積蓄起來的，通過對其他教官的觀察，軒轅蘇發現自己非常榮幸，麵前的三個教官才是真正的高手，難怪早上他們說能為自己擋子彈的才是真正的兄弟的時候那麽一臉的沉痛傷感與不容置疑，隻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會有這種深刻的體會，也是他們身上的那股不同尋常的壓力讓二營一連那麽多搗蛋鬼沒有誰有膽子出來鬧事。

「別胡說，」謝教官喝止了劉教官，想了想，道：「明天吧，明天我再宣布，晚飯後教你們基本功，假如隻是一時興趣心血**就算了，我可不會那些花架子功夫，要真想練出點什麽來就要有毅力堅持下去才行。」

「您放心，我隻怕花時間練那些沒用的功夫，真正的功夫練起來再苦我也不怕！」軒轅蘇自信滿滿地說道。

胡教官拍了拍軒轅蘇的肩膀，笑道：「瞧你的這副身子板不該那麽弱呀，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沒什麽問題吧？」

軒轅蘇苦笑道：「最近剛剛病了一場，身體還有點虛，不過我能堅持住！」

謝教官笑道：「有骨氣！加油，你想學功夫除了想自衛之外還有什麽打算嗎？」

軒轅蘇笑道：「當然啦，學了功夫之後我還可以見義勇為過一把大俠的癮呢。」

三個教官嗬嗬笑了起來，道：「其實你們作為普通人能夠學一點自衛功夫就不錯啦，俠是什麽？以武犯禁！幹的照樣是違法的事情，假如一個社會隻能依靠俠客來維護所謂正義，那麽那個社會也就完蛋啦，現在學武的年輕人要麽不切實際地妄想，要麽就想學功夫欺負別人，真正想學功夫幫助人的太少啦……」

談談笑笑地把三個教官送到他們的宿舍的時候，軒轅蘇發現他們居然跟別的教官沒有住在一起，而是單獨的一間宿舍，這讓軒轅蘇更確信他們與別的教官大有不同。

三個教官一進屋就點起了香煙，對軒轅蘇道：「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九點半你們新生宿舍大門就要關了，你不會想學大俠那樣翻牆進去吧？」

軒轅蘇當下告別而去，當軒轅蘇離開他們視線的時候，劉教官突然道：「這小子給我的感覺怪怪的。」

「什麽怪事咱們沒見過，算啦，別想了，他隻是一個有點奇特的大學生而已，與咱們無關，咱們隻是來變相度假的，順帶著完成大隊長要咱們完成的任務，隊長你有了計劃沒有？咱們連隊裏有幾個女學生挺不錯的哦。」胡教官笑道。

謝教官長吸了一口煙，半天才吐出一個個的煙圈來，他歎息道：「你們覺得我們這種人真的有權利娶妻生子嗎？不管誰嫁給我們，隻會害了她們一輩子……」

大家沉默起來，唯有一朵朵的煙圈飄起，很快，屋子裏就陷入了朦朦朧朧之中，或許這才是他們生活的世界吧，一切都那麽虛無飄渺，隨時都有可能消逝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