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行隕落

第二十五章五行隕落

我將匕首洗幹淨後,藏到了衣服的裏麵。然後我在路邊的找到了一家提供電話的小商店,用顫抖的手按下了梁啟鵬給我的名片上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然後傳來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喂,誰啊?”

我輕聲道:“我是金洋,我現在想和你見麵,可以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然後道:“好,我現在開車去剛才那家酒吧等你,你趕快來。”

“好,我掛了。”說完,我掛下了電話,付完錢後,我在路邊打了個的,向剛才的酒吧趕去。

當我到的時候,隻見酒吧門口停著一輛奔馳,梁啟鵬正坐在車的後排,車的前麵坐著兩人,好象是他的保鏢。

“來的還挺快的。”

梁啟鵬一看見我,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他的兩個保鏢也連忙跟了下來,站在他的兩旁。

我用手摸了一下臉,道:“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去你家再說。”

梁啟鵬含笑看著我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上車吧!”

當車開到梁啟鵬家門口的時候,我和梁啟鵬下了車,然後車裏的人又將車慢慢開走了。

梁啟鵬的房子是間平房,很大,但很簡樸。雖然簡樸,卻處處透露著別致,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梁啟鵬給我倒了杯茶,然後在我對麵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我。

我一口氣將杯中的茶喝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道:“豐潔死了。”

他很顯然知道豐潔是誰,我話一出口,他露出一臉的震驚。我認真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那不像是裝出來的。我之所以突然說出這句話,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想知道豐潔的死與他有沒有關係。

現在看來,他好象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兄弟,你怎麽和我開起這種玩笑來了?”

我直直的望著他,沉聲道:“我沒有開玩笑。五行幫的幫主——豐潔在自己的家被人殺死了。”

他認真的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然後沉默了。過了一會,他突然輕聲問道:“你下的手?”

我突然憤怒了,大聲道:“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笑了起來,道:“我想也不可能,你不像是那種人。”

接著,他又道:“沒想到我們還沒有動手,對方的幫主就死了。嘿嘿,看來滅五行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容易一些。”

我壓下心裏的怒火,靜靜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他又道:“你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

我摸了一把臉,深沉的道:“我想加入黑龍。”

他很顯然早就猜到我會說這句話。他端起茶杯,淺淺的品了一口,然後將目光轉向我,問道:“為什麽改變主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要給豐潔報仇。”然後,我苦笑了一下,接著道:“可是到了明天可能所有五行幫的人都會認為我是殺死豐潔的凶手,我會成為五行幫的公敵。”

他沒有再說話,沒有問為什麽。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站了起來,向我伸出他那張寬大而厚實的手,雙眼真誠的盯著我,大聲道:“黑龍歡迎你的加入!”

我也站了起來,感激的望著他,顫抖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當時我沒有想到,在我伸出手的同時,我也走上了一條坎坷的不歸之路。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在床邊,望著鏡中的自己。自己的頭發一夜間白了好幾根。

昨晚我睡在梁啟鵬寢室的隔壁。雖然梁啟鵬表麵表現的非常熱情,但我卻感到他這個人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他整個人給我一種很深沉的感覺。

昨晚一夜我都在思考到底是誰害死的豐潔。

豐潔臨死時雙眼瞪得那麽大,說明他是死不瞑目的。害死他的人一定是他所信任的人。他是死在自己的家裏,是一刀斃命。說明這個人除了和豐潔關係不一般以外,還很會用刀。

我掏出匕首認真的看了看。銀白色的匕首柄,匕首的刃上有幾個缺口。匕首看起來還很新,估計是剛打造出來不久。

凶手肯定是五行幫內部的人。

我又反反複複端詳了一下匕首,突然看見匕首柄的底部有一個很小的字——火。

火……

火堂?紀胖子?匕首的主人是火堂的紀胖子?

難道是紀胖子下的手?

我突然想到一個疑點——如果是紀胖子,那麽他走時為什麽沒有將這麽重要的證物帶走?是他離開時太慌張了忘記帶走,還是故意留下的?又或有別的什麽原因?

正當我思考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小心的將匕首收藏了起來,然後起身開門。

梁啟鵬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外。

“原來你已經起床了。為什麽呆在寢室不出來?”

他的目光向我的床上掃了一眼,笑道。

我裝作很疲倦的樣子,輕聲道:“我也是剛起的床,正準備出去。”說完,我繞過他,向客廳走去。

我靠在沙發上,望著桌上的水晶杯。

梁啟鵬走了過來,輕聲道:“今早施老大打來了電話,要我今天晚上對五行下手。”

我的目光沒有移動,仍然靜靜的望著桌麵,心裏卻震駭莫名。我知道他對我說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現在我的心裏仍然很矛盾。雖然我對五行幫沒有什麽感情,但那畢竟是豐潔留下的,裏麵有豐潔的心血。

梁啟鵬看我沒有說話,便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將手搭在我的肩上道:“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我茫然的抬起頭來,認真的觀察了一下,然後很鎮靜的道:“眼屎。”

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伸手將眼中的眼屎擦去,道:“別人都說我的眼中有一道狼才會有的綠光。”

說著,他抬起了頭,道:“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知道混黑道的就要像狼一樣的狠,必須心狠手辣,而我,自認為有這股狠勁!”

“必須像狼一樣的狠?”我自言自語般的念道。

“對,特別當你進了黑龍,你就會明白,不夠心狠手辣就不能生存下去!”

他緊盯著我,沉聲道。

就在他說這句話時,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一道綠光。

必須心狠手辣!?

我大腦一片混亂。也許自己在家鄉時還不夠狠吧,不然我們縣早就是我的天下了。

“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現在要出去辦些事。家裏冰箱裏還有一些東西,餓了你就先吃吧。”

我茫然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他望了我最後一眼,然後向門外走去……

我就一直這樣坐到中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不知道是在為豐潔感到悲哀,還是在為自己感到悲哀。

凶手是不是紀胖子已經不重要了。我可以肯定凶手來自五行的內部,而且和豐潔的關係不一般。

和豐潔關係不一般的人也就隻有那幾個。

門打開了。我沒有回頭,我知道是梁回來了。

梁走到我的麵前,我抬起頭來,感覺脖子有些酸痛。我看見梁的臉上有一絲詭異的笑容。

“今天晚上五行的所有首腦人物要在XX集合,祭奠他們的老大豐潔。”

梁望著我笑道。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

“而且還要用凶手的血來祭奠!”

梁繼續笑道。

我心裏一驚,手緊張的握成了拳頭,訝聲問道:“已經抓住凶手了?”

梁又詭異的望著我,然後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

“怎麽回事?難道已經抓住凶手了?是誰?”

看他那慢裏慢條的樣子,我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他直直的望了我一會,然後才從容道:“據我安排在五行的內應匯報,現在五行一致認為豐潔是被你和王泉柔連手害死的,而你之所以要殺死豐潔,是因為你和王泉柔通奸,被豐潔發現了……”

我徹底的呆住了。

我和王泉柔通奸?我和王連手害死了豐潔?

我有一種想笑的感覺,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我知道梁的心裏肯定也這樣想過,從他剛才進來看我的眼神中便可感覺到。

“現在王泉柔已經被綁住了。今天晚上五行要用她來祭奠豐潔。”

愚昧!我猛的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望著梁陰沉的道:“我要參加你們今天晚上的行動。”

梁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觸到我耳旁小聲道:“剛才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一道綠光……”

我沒有說話。

我的拳頭握的很緊,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

我感到自己正在向一隻狼變化,一隻真正的狼。

漆黑的夜。

風很大,很涼。空中無星,無月。有的隻是滿天的黑雲。正個城市籠罩在黑暗之中。而城市中的罪惡,正在黑暗中進行著……我坐在車的後排,和梁坐在一起。在出門時,梁遞給我了一支槍,我沒有接。在熟悉槍以前,我覺的還是刀更好用些。

我摸著腰間的刀的刀刃,享受著冰涼帶給我的刺激。

今晚隨我們一起去挑幫的一共有五個人,梁認為人越少幹事就越利落。

車在一幢很大的平房前停了下來,我透過車的玻璃窗,向外望著。周圍已經停了好幾輛車。門外坐著兩個人,都很年青,臉上還透著稚氣。他們也正向我們看來。

我想起了梁的話:不要留一個活口,以免被警方抓到把柄。

我和梁一聲不吭的下了車,接著隨我們一起來的另一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我們向門口慢慢的走去。

我將刀別在身後——我很少用刀,從小到大我一共隻用過兩次刀:一次是我十八歲那年,我的好友獨眼龍因為得罪了當時最猖狂的斧頭幫的老大,一隻眼睛被廢了,第二天我一個人穿著黑風衣,帶著刀闖進了斧頭幫老大的家裏,砍下了他的兩條手臂,當時他的家裏有十八個人,我也就在那一天得到了黑狼的稱號。

第二次用刀就是我從醫院出來後砍毒狼的那次。

今天我不僅僅要用刀,還要殺人。

門口的兩人絲毫沒有警覺,也許他們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

“哪個堂的?”

當我們走到那兩人的麵前時,其中一人終於開口了。

我冷笑一聲,迅速將刀前刺,直直的紮進他的肚中,然後用力向前頂去,邊頂邊絞動。他張大著嘴,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然後他的身體慢慢的軟了下去,伏倒在了我的腳下,我的心裏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一條生命就這樣結束在了我的手中,我終於殺人了,沒想到殺人會是這種感覺。

在我將刀刺進我眼前這個人的肚中時,梁的槍也響了,他的槍是滅聲的,聽起來就像一塊小石頭落在了水泥地麵上。

我身後的五個人迅速動手將兩具屍體拖進屋裏,然後將門反鎖住了。

梁讚許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帶頭向屋裏大廳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麵。

大廳裏一共隻有十個人。我見過的三個堂主都在裏麵,柔的全身被繩子綁得緊緊的,嘴也被膠布封住了,身體被放在一張大架子上。她的旁邊躺著已經死去的豐潔。

我們一走進大廳,梁和另外五個人便掏出了槍。

張正羽最先發現我們,他大叫一聲“小心”,然後身體便向沙發背後撲去。接著槍聲便響了。

尖叫聲,怒吼聲,花瓶的打碎聲混雜在一起,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交響樂。

不一會,周圍的聲音平息了下來。

眼前仿佛屠殺場一樣,地麵已經被血染紅。沙發上,椅子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來的及出手,我好象剛剛欣賞完了一部屠殺人類的影片,當我意識到這不是影片,而是現實時,我的胃裏突然湧起一股酸酸的**。

我將湧出來的**重新吞回了胃裏,我不能讓梁瞧不起。

我轉頭看向梁,隻見他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種笑容隻有在死神的臉上才看的到。

他緊握著槍,目光在廳中慢慢移動,嘴裏小聲念著:“一,二好象還有活口。”

說著,他踏著鮮血,慢慢向廳中走去。

“他媽……”

就在梁經過沙發時,張正羽突然從沙發後麵撲了出來。

我看情況不妙,猛的將手中的刀向張正羽擲去。一聲慘叫響起,刀正中他的小腹。又是“砰”的一聲,梁的槍也響了。

張圓瞪著雙目,躺在沙發上。他的額頭正中出現了一個小洞,血像溪水一樣從小洞裏不斷的冒出。

梁冷笑了一下,槍又向臥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張獄指去。

張獄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大叫道:“你……”

“砰”的一聲,張獄的話頓住了,抬起的手也垂了下去。

我的心裏產生了一絲疑惑,剛才張獄好象想說什麽話,看他的表情好象和梁認識。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梁又將槍舉了起來,指向了架子上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