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七章 內奸是何人

月光。

藍色而詭異的月光。

月光下滋生恐怖的邪惡。

恐怖的血色邪狼靈,讓人不寒而栗,使溫莎生出瀕死的絕望。誰能想到,它竟誕生於被人譽為最純潔的月光之下。

自古觀月聞寂寥,誰能輕撫明月梢?

莫說輕撫月梢,人類對頭頂這一方明月,除了看的動作之外,簡直什麽都做不了。

可卻有人用刀劈開了月亮!

刀。

來自某人手中的刀。

來自神梟手中的刀。

來自霍真手中的刀。

一道彗星直直劃過藍月,那藍月竟被劈開,隨即化作三道藍光消失了。

那不是彗星,那是霍真的氣煉刀!

抬頭仰望的溫莎,已經驚的呆住了。霍真竟劈開了月亮。 霍真心如明鏡,月亮又豈能被劈碎,這藍月並非真的月亮,它是由敵人邪法所造就的幻像結晶,不但嗜血銀狼的力量來源於它,這可怕的難以勝數的邪狼靈更是由它所生。

霍真從未想到,他的對手能有如此強大的邪法。

藍月正是邪法之關鍵。

藍月一消失,血雨驟停,滾滾黑雲頃刻間消逝散盡,陽光已灑下。

邪法被破,陽光遍灑。日光照射下,本是鋪天蓋地的邪狼靈,頓時化作一團團霧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剩餘為數不多的銀狼,雙眼中的藍火滅熄,它們的力量已被剝奪,沒有藍月,它們便喪失了戰鬥的能力,一個個,癱倒在地麵,不停地抽搐。

騎士們憎恨這些銀狼,有很多戰友被它們所殺,有的騎士舉起長刀,朝地麵的銀狼砍去。

“住手!”溫莎趕至攔下他。

“等一等,你們看。”溫莎指著地麵銀狼說道。

銀狼不住抽搐,在地麵蜷縮為一團,漸漸的,幻化出人形。

所有的銀狼,都開始化為人狀。

“啊,我認識他,他是玄火武士,我和他在城門口打過一架!”一位騎士指著地麵銀狼所化的人說道。

很多騎士都識別出,地麵銀狼所化成之人,乃是玄火武士。

“也有不少是我們的人。”伍拉夫走近溫莎,說道:“這些敗類,他們辱沒了火鳥騎士的名聲,他們不配獲得榮耀,呸!”他朝地麵之人吐了口濃痰。

溫莎下令道:“全體聽令,死去的惡狼,集中焚化;活著的,給我好好捆綁,全部送至監獄,準備審問,聽候發落!”

“是!”騎士們應道。

溫莎舉起拳頭,朗聲道:“我們勝利了,歡呼吧,火鳥國萬歲!火鳥騎士萬歲!”

“呼啊!萬歲!萬歲……”騎士們也大聲呼喊,歡慶著勝利。

防禦圈內的百姓也紛紛湧出,拍手稱讚,為他們的英雄騎士喝彩。

這真是一場驚心動魄、艱苦卓絕的戰鬥,這勝利實在來之不易,值得慶賀。但溫莎卻高興不起來,她看著歡呼的人群,心中卻湧起一股悲傷。雖取得勝利,但這是用鮮血和犧牲換來的,這代價未免太大。

戰場,慘烈的戰場。地麵橫七豎八雜亂地躺著騎士,火鳥和那些“銀狼”的屍體。

看到犧牲的騎士與火鳥,溫莎的眼中泛出了淚光。自從兩年前她父親失蹤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哭過,但此刻,她卻想嚎啕大哭一場。但她亦明白“亡者已逝,生者更應

自強”的道理,她強忍著,仰起頭,硬是將這淚水憋了回去。

“這次那些獄卒可要忙啦,隻怕我們的監獄裝不了這麽多人。”伍拉夫攤攤手,對溫莎說道。

溫莎卻完全沒有瞧他,她正拔目四顧,找尋著一個人。

霍真呢?

霍真沒有時間慶賀,他身影閃動,掠向戰場後方,他在搜尋那兩個蒼白巨狼人。

它們是群狼的首領,是敵方的大將,抓到它們,這場戰鬥會更有價值。

但他們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霍真微感體內元氣遲滯,方才那記氣煉刀讓他元氣損耗過大,不宜再追,他身形飄飄,掠回至溫莎身旁。

溫莎看到霍真,竟分外激動,一步跨過去,一拳錘在霍真胸口,激動道:“好小子,要沒有你,真不敢相信,我們能取得這勝利!”

霍真被錘的直咳嗽,輕笑道:“這是在誇讚我嗎?”

溫莎臉一沉,道:“別得意,你自己猜去吧!”

霍真歎了口氣,正色道:“咱們最應該感謝的,恐怕是那些犧牲的騎士和火鳥,他們才是最值得讚頌的英雄。當然,莫要忘了,還有小兵與木拉提。”

溫莎淒然道:“對,沒錯,他們都是真正的無私無畏的勇士,沒有他們的犧牲,又怎會有我們此刻的勝利……”她突然頓住,仿佛哽咽了一下,又迅速恢複鎮定,接著道:“若沒有小兵的援軍,我們根本撐不到現在,沒有木拉提,我們隻怕早已全軍覆沒。”

微風吹動溫莎額前鬈發,不知怎的,她眼中又泛出了淚光。這些騎士都是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他們用生命捍衛了火鳥之國的尊嚴,但他們都逝去了,再也不可能蘇醒,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該是多麽地悲傷啊。

溫莎故意將眼神望向四周,想借此轉移霍真的注意。

但霍真卻偏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霍真突然走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在她耳邊柔聲道:“想哭就哭吧,何必憋在心裏,這場戰鬥已不缺鮮血,添些眼淚又有何妨?”

溫莎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奔瀉而出,淚水沾濕了霍真的肩膀。

四周的騎士看的匪夷所思,他們第一次看到溫大隊長哭泣,平日裏嚴肅苛刻的溫隊長,此刻竟抱著北方來的霍先生痛哭,這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難道他們早已是秘密的情人?騎士們不敢多看,亦不敢多問。

溫莎忽的全身一顫,一把推開霍真,她止住眼淚,豔麗的麵容上微微一紅,美目瞪著霍真道:“你可別認為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在我眼裏,你就是棵大樹,我喜歡對著樹傾訴。”

霍真道:“沒錯,我就是棵大樹,一顆黑色的大樹。”

溫莎笑了。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隨即她正色道:“他們的血不會白流的,我賭上我的生命,也要擊敗玄火教,就算用盡我的一生,我也要讓火鳥國變得更太平。”

霍真道:“有你這樣的人在,這裏的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溫莎輕聲道:“霍真,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霍真攏攏長發,道:“我可以理解為,這也是在誇獎我嗎?”

溫莎秀眉一皺,嗔怒道:“快別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傻瓜!”

隨後兩人都笑了。

霍真道:“小兵呢?我想跟他

說幾句話?”

溫莎手一指,道:“嗯,那邊。”

霍真順著望去,小兵正在忙碌,他在指揮火鳥運送傷員,他與伍拉夫等幾位隊長共同展開了繕後工作。

霍真看著遠處忙碌的沙瑪小兵,對溫莎道:“他雖然武功不好,但他很用心,他的勇氣和智慧,少有人能及得上。”

提到勇氣和智慧,溫莎心中最先浮現的竟是霍真,她雙眸瞥了霍真一眼,心道:“他倒很謙虛啊,說到勇氣智慧,誰又能及得上他?”

但溫莎口中卻道:“說的對,這次戰鬥,小兵已讓我刮目相看,看來很快,他就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火鳥騎士了,隻怕還不止這些……”

霍真不解地問道:“可是這場戰鬥他來的比我們約定的要晚,以他認真謹慎的性格,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溫莎道:“他本不會晚的,但早上他忽然發現,有玄火武士在火鳥食物中投毒,而且人還不少。與那些人戰鬥後,他才率火鳥前來,耽擱了不少時間,因而才會晚到。”

霍真驚訝道:“那豈不是說,我們的奇兵計劃,早已被人泄露出去!”

溫莎道:“我也正在懷疑此事,隻怕……”

霍真忽然問道:“木拉提呢?他人在哪裏?”

“他一直跟白吉先生在一起,我還特意派了兩名得力護衛保護,奇怪,此刻卻不知他們人在哪裏?”

霍真急道:“不好,咱們快去尋他!”說罷身形拔起,展開黑翼袍,在空中俯瞰找尋木拉提。

溫莎一皺眉,心道:“戰鬥已經結束,有白吉先生和護衛在,何必如此緊張?”她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什麽,不由得也緊張起來。她朗聲問道:“有誰看到過木拉提和白吉先生?”

連問了三聲,有位騎士指著北邊道:“我方才看到白吉先生拉著木拉提,朝湖北部匆匆而去。”

溫莎與霍真立即向湖北方向追蹤,那正是由哈努湖進入哈努山的道路。

兩人一前一後,霍真身形疾奔在前,溫莎騎著火鳥緊隨其後。

追蹤了約有一盞茶功夫,霍真身形驟止。

溫莎一勒鳥頭,問道:“怎麽了?”

地麵有兩具屍體。

是兩位火鳥騎士的屍體,他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霍真問溫莎道:“這二人,可是你派去保護木拉提的護衛?”

溫莎沉重的點點頭。

霍真手一摸,屍身尚有餘溫,二人新亡未久。

溫莎道:“他們身上沒有傷口,他們是怎麽死的?”

霍真將兩具屍身翻過去,在他們背心處摸了兩下,他麵色變得凝重,沉聲道:“他們是因心脈被人用奇詭手法截斷而死,這是‘截脈術’,乃是東方大炎國的一種武功,此功早已失傳多年,殺人無聲無息,無痕無跡,不會留下傷口。”

溫莎失聲道:“大炎國的武功,火鳥國怎有人會……”

“你對白吉這個人,了解有多少?”

“白吉先生在我國一直頗有口碑,而且他對我們火鳥騎士都是鼎力相助,據說七八年前,他與我父親就已是同事。”

霍真又問:“他的出身,你可有了解?”

“出身?”溫莎搖搖頭,道:“他以前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霍真微一沉吟,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