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是人不是狼
小艾“嚶嚀”一聲，鑽到霍真懷裏，嬌容早已失色。
霍真失笑道：“我已說過，你最好別看。”
原來，那三個袋子中裝的竟是死屍。難怪那小舟來時沉重，去時卻很輕盈。
小艾捂著眼睛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袋子中會裝有死屍？這死屍又是些什麽人？為何大漠金蠍非要把他們丟到湖裏去？”她心中雖然害怕死屍，但畢竟好奇，一連串問了這許多問題。好奇是貓咪改不了的本性。
霍真並未答話，他在仔細觀察三具屍體，緩緩道：“他們是玄火武士。”
小艾訝然道：“玄火武士？他們臉上又沒有寫著，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霍真道：“看相貌，他們並非本地人士，看手腳，他們顯然練過武功，而且武功不弱，在這城內有好武功的外地人並不多。”
“那可不一定，也許他們是過往商旅雇傭的保鏢。”
霍真笑了笑，道：“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每人左手掌背，都刻有一個玄火的標誌。我若連這都看不出，那真成傻子了。”
小艾從指縫間偷偷去看，果然每人左手手背，有一個火焰狀的標記。
她又問道：“你能看出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霍真目光閃動，他用手忽的撥開一具屍體的嘴巴，心中一驚，這具屍體的嘴中竟長有兩排獠牙！隻不過這獠牙似乎並未長成，仍是很短。
小艾也已瞧見，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霍真再翻看另兩具屍體，嘴中也有未長成的獠牙。
霍真麵色陰寒，冷冷道：“他們是在經受一種異變時而死。”
小艾道：“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異變？”
霍真道：“如果我沒猜錯，襲擊軍營的銀狼，便是他們異變而成！”
他此話一出，小艾打個哆嗦，心中更驚。但轉念想想，又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
小艾可以化身為貓咪，為什麽玄火武士不能異變為狼。
小艾大著膽子，仔細瞧了瞧那三具死屍，“可是他們三個都不是易形者啊，他們怎麽會變成惡狼的？”
霍真沉凝道：“這正是問題所在。他們為什麽會發生這種異變，我們還無法得知。但我想，他們恐怕是中了某種可怖的邪術，才會發生異變，而這種異變又十分痛苦，他們沒能熬過，便丟了性命。”
小艾點頭同意，她眼波一轉，又道：“大漠金蠍帶人處理掉屍體，把他們投入湖中，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對吧？”
“對。”
“可是他們有玄火啊，為什麽不直接用火燒掉？這樣子大費周折扔到湖裏，豈不是更加麻煩？”
“也許，因為某種原因，玄火並不能處理掉屍體。況且，如今玄火教被火鳥騎士嚴密監控，焚燒屍體的話，很容易走漏風聲，所以才會選擇扔到湖裏。這法子雖然笨，但卻不易發覺，若非我倆在此，他人根本無法找到這些屍體。”
小艾點點頭，“想想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這城裏有多少玄火武士，就有多少頭惡狼。天天跟惡狼待在一處，太可怕了，那這座城豈不是很危險？”
霍真道：“確實很危險，但也越來越有趣了。”如今陰謀已初露端倪，狼的秘密離揭曉更近一步，這讓他不由得有些興奮。
一場惡戰恐怕也將來臨。
霍真道：“從現在看來，玄火武士的異化之路並非一帆風順。這變化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喪命，這三人便是例子。”他沉吟半晌，繼續道：“玄火教一定還有些東西沒準備好，否則他們早已發動大規模進攻了。”
“你讓打漁老頭明天等咱們，你是否料定明天他們還會來扔屍體？”
霍真笑道：“我們的大小姐終於學會動腦子了。”
小艾一噘嘴，嬌嗔道：“我可比你聰明多啦，本小姐隻是懶得動腦子。”
第二夜，果然又是大漠金蠍帶人來扔袋子。他好像專幹髒活累活，也難怪他總是一臉不快的樣子。
這晚他們扔了四個袋子，霍真和小艾，自然依舊在他們頭頂盤旋。老漁夫劃船載著他們到岸邊，霍真遞給他四枚金幣，老漁夫千恩萬謝地走了。
霍真打開那四個袋子，果然又是四具死屍。
小艾道：“昨天三個，今天四個，明天就是風箏節了，我可不想再看到死人啦。”
“這四個與那三個不同。”
“都是死屍，有什麽不同？”
“他們不是玄火武士。”
小艾失色道：“不是玄火武士，那是什麽人？”
霍真眼中閃出精光，道：“這四人正是失蹤的四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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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七具屍體正一字排開，放置在騎士軍營中一個秘密房間的地板上。
房間中，站著四個人，溫莎，霍真，白吉先生，還有小艾。
溫莎看著那四位騎士的屍體，臉色都變了，“我可以確認，就是他們四個，雖然我跟他們不熟，但平日的訓練是見過他們的。”
小艾看著霍真，問道：“可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很簡單，他們是本地人，而且，他們四個雖是被折磨至死，滿身傷痕，但仍無法掩蓋身上的標記。”
“什麽標記？”小艾問。
霍真指著道：“這三個是被我的掌力所傷，而那一個，所斷的一臂，正是溫莎隊長的刀痕。還記得那天夜裏襲擊我們的四頭銀狼嗎？隻怕就是他們四個。”
溫莎看著地麵上的七具屍體，麵寒如水，時至今日，她方才感到一絲恐懼。她的對手不是人，也不是狼，而是人狼！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這種對手，她生平頭一次遇到。她感到自己的手心沁出冷汗。
她緩緩說道：“這麽說來，那晚襲擊我們的銀狼，是由玄火武士變化而來的。”
霍真點點頭，“應該是的，當然，還包括某些墮落的火鳥騎士。”
白吉先生忍不住道：“人怎麽會化成狼，這豈非太……”
小艾笑道：“怎麽不可能，你看看我，我能化身貓咪，他們為什麽不能變為惡狼？”
白吉先生看看她，不說話了。
溫莎一握拳道：“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的敵人就隻有一個，便是玄火教。”
霍真問
道：“從這些屍體，你可有什麽預感？”
溫莎道：“他們在大量製造銀狼，準備戰爭！”
霍真表示讚同，他也這麽認為。對方如此急於異變，甚至不惜犧牲生命，正是急於發動戰爭的表現。
溫莎跺跺腳，咬著牙道：“事不宜遲，現在我就集結所有騎士，去把這些玄火武士全部抓起來！”
霍真道：“沒有絕對的證據，你這樣貿然帶兵前去，隻怕國王不會同意。”
溫莎怒道：“管不了那麽多，明天便是風箏大賽，襲擊必在那時。就算國王給我定罪，我也要實施抓捕，防範於未然。”
霍真道：“但你就是去，也未必能打贏。”
溫莎冷笑道：“你太小看我們了！”
霍真道：“我不是小看，我隻想問你，你確定火鳥騎士中沒有敵人的奸細？你確定所有人都能聽你指揮，不會突然變成銀狼反戈一擊？憑你一人，你能抓捕所有玄火教的人嗎？”
溫莎額頭驀的冒出冷汗，她確實未曾考慮到這些。
白吉先生道：“但那天夜裏他們對我們的襲擊，隻這四人失蹤，這是否能說明，其他的騎士都是好的。”
霍真道：“我看未必，可能還有一些隱藏更深的。他們不肯顯露身份，因為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況且，還有兩隻負責看守聖壇的分隊，誰能保證他們沒有問題？”
溫莎長長歎了口氣，她確實無法確定。
白吉先生也歎了口氣，點點頭。
溫莎道：“我們不能找出全部的奸細，那明天我製定的戰略，豈不是完全無用了？”
霍真道：“既定之，則行之。現在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與其主動出擊，不如攢足氣力，守株待兔。”
白吉先生忽道：“木拉提怎麽辦？明天是不是給他安排一個安全又秘密的地點。”
霍真問道：“他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嗎？”
白吉先生失望地搖搖頭。
霍真看看溫莎，道：“明天我們帶他一起去風箏大賽。”
白吉變色道：“那……那豈不是很危險！”
溫莎打斷他道：“不，他說的對，把木拉提留下才更危險。如今的我們，外有強敵，內有奸細，可謂腹背受敵，與其分而治之，不如畢其功於一役。他們既然想要木拉提，我們就用木拉提引他們出來！”
她又看看霍真，歎口氣道：“但這一戰，我卻無把握能打贏。”洪水雖猛，尤是外力；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最可怕的是內部的潰爛，溫莎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當然明白這一點。
霍真目光閃動，道：“所以，我們需要奇兵製勝。”
溫莎失望道：“可我們已無兵力可用。”
霍真道：“你忘了，你還有一支奇兵。”
溫莎驚訝道：“奇兵？我怎麽會不知道？”
霍真道：“其實我也是兩天前才發現的，你不知道，隻因你認為人才是兵力，卻忘了它們。”
他笑了笑，走到溫莎耳邊，說了一句話。
溫莎驚道：“啊，你是說他！”
霍真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