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替罪羔羊

龍老太太去世,這在東城屬於特大新聞,也屬於重大事件。龍可昌忙前忙後處理老太太的後事,按照東城的傳統方式殯藏老太太。屍體火化的第二天,舉行了莊嚴的追悼會。出殯當天,前來呆唁的人絡繹不絕。

羅韻賢、龍可卿、映晴哭得嗓子嘶啞,舌幹口燥。龍可昌也哭紅了雙眼。翁同旭、翁同越也跟著大家傷心難過。

就在大家為老太太的死忙碌時,駱直維緊鑼密鼓地采取了一係列的變更動作,他威逼利誘收購了所有祥福來的股份,還以最大股份的資格開除了正鼎鳴。並將祥福來以前的廚子全部換掉,更換成自己喜歡的廚子。一切都順利實行之後,駱直維春風得意,神氣活現。

“駱直維,要不是我當作提拔你,你這一輩子都走不到今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得好死!”正鼎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破口痛罵。

“正鼎鳴,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沒有公開你的那些爛賬已經算是給你麵子,要是惹急了我,我可不可氣。”駱直維傲氣地站在門口,等著正鼎鳴清幹淨走人。

“駱直維,我以前看你還是個人,沒想到你是蛇吃大象心大。夠狠!”正鼎鳴收拾完,抱著東西,憤然離開。

駱直維走進寬大的辦公室裏,環視著裏麵的一切,不由得爽聲大笑,笑過之後,他雙眼微微眯起,扭動著脖子,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芸雲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扭扭走近他,嗲聲問:“駱經理,你坐了這把交椅,會不會給咱們漲工資呀?”

“表現的好,我自然會漲。”

“**!”

“滾,我不喜歡這麽**的女人!”他生冷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芸雲悻悻然跳下來,扭著腰身,出去。

駱直維眯著眼睛,享受著這如夢般的一切,得意洋洋。

“什麽?”龍可昌聽正鼎鳴說完,差點暈倒。

“那個駱直維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會奪取龍家的東西?”羅韻賢的問題值得大家思考。

“可昌,都怪我有眼無珠,把這麽一個白眼狼養在酒店。”正鼎鳴懊悔萬分。

“鼎鳴,煥閣在家嗎?”可昌想起什麽問。

“煥閣?”正鼎鳴一拍腦袋,“隻顧著忙酒店,我都忘記煥閣了,前段時間她不是說要伺候老太太嗎?我就答應了,這老太太不在了,也沒有見她回去。”

“這就怪了?煥閣沒有回家?”龍可昌和韻賢對視了半天。

“她不會出事吧?”正鼎鳴驚恐地想完,急忙告辭,他得去找找妹妹。

正鼎鳴走後,大家陷入了沉思。

“會不會是正煥閣拔掉了老太太的氧氣罩,然後畏罪潛逃。”翁同旭猜想。

“問題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動機是什麽?”龍可昌輕輕搖頭。

“想和在雲在一起呀。”映晴提醒大家:“奶奶生前定下了那麽苛刻的家規,大家苦於沒有辦法改變這種規定。正煥閣喜歡在雲,可以給他種毒,為什麽不會拔掉奶奶的氧氣罩?”這樣說也有道理。

“不對,”翁同旭覺得有疑問:“正煥閣要是想這麽做,就沒有必要演伺候奶奶這段了。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拔掉奶奶的氧氣罩,然後一走了之。這樣做,不是很明顯讓我們把懷疑的目光對向她嗎?”翁同旭的分析合情合理。

“這麽說的話,正煥閣為什麽要失蹤?”於蝶沉思。

“該不會……”翁同旭望了大家一眼,“很可能她認識這個人。”

“這樣的話,正煥閣不是有危險了嗎?”映晴順著大家的思路想到這一點。

“隻要找到正煥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龍可

昌總結了這場討論。

安靜地坐著,他像一隻失去鬥誌的病貓軟塌塌的沒有精神。於霜煲了一點綠豆湯,冷凍過後端來。

“坤年,你吃點東西吧。”

“他十二歲開始跟著我,把我當作大哥,對我言聽計從,忠心耿耿。他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就是我的頭腦,我的眼睛,我的判斷器。與其說我帶他走出了困苦,不如說他帶我走出了精神的貧瘠。是他告訴我什麽叫親戚?什麽叫兄弟?

什麽叫親情?我一直都活在他的正形象裏,他也一直以我為榜樣,效仿。我們彼此之間就這樣互相學習,互相幫助。”關坤年開始陳述他與善宇的點點滴滴,撕心裂肺的回憶讓他的情緒一度陷入冰點,他無法從善宇死去的鏡頭裏走出來,隻要一閉上眼就是善宇平靜的微笑。

“坤年,善宇知道你這樣會難受的。”於霜放下碗,握住他的雙手,勸慰:“他是你的好兄弟,是你的好朋友,為了你甘願獻出生命,可是你呢?你這樣一直消沉對得起他嗎?他九泉之下能瞑目嗎?坤年,我知道你很在乎這份兄弟情義,你很傷心,我也很難過,但是看到你這樣子,我更難過。為善宇難過!”

“從跟著我的那天起,過的就是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他從來沒有抱怨過。而且活得很自在,像善宇這樣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能夠活得那麽瀟灑,不多見。

我就是在他這樣情緒的感染下,才學會了愛人。我本來是想帶他走出困境,給他一個光芒的前途,卻沒有想到給他帶來的卻是傷害。”他無法原諒自己的自私,他怎麽可以讓他來保護自己的愛人?他好後悔自己的大意!

“你別這樣好不好!”於霜哭泣著請求:“坤年,我害怕你這樣,我真的害怕你這樣。善宇的死是個意外,你為什麽要把這種意外當作沉重的十字架來鎮壓自己?我不喜歡你這樣!善宇也不喜歡你這樣!他崇拜的是那個一身正氣,陽光開朗又透著一股子壞的關坤年;我喜歡的是那個隻會微笑,帶著著痞子氣的關坤年,就算有些憂鬱,就算有些自以為是,有些小惡,可我喜歡這樣的你。給我的是堅強的一麵,是不服輸的一麵。可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於霜痛心疾首,嗡嗡地啜泣。

“於霜,”關坤年抬起朦朧的雙眼,凝視著梨花帶淚的於霜,一陣心疼。他緊緊抱著於霜,喃喃自語:“我應該振作,不然善宇死不瞑目。”

“對,你就該這樣!關家需要你,龍家也需要你!”於霜捧著他的臉,鼓勵他。

“龍家?”他仔細想了想,淡然一笑:“那裏有我妹妹。是吧!”

“是,坤年,我就喜歡你這樣笑,雖然你的笑很多時候表現的是無奈,可我喜歡你用微笑的方式表現自己心中的無奈。所有的煩惱和不如意就在你的微笑裏蕩然無存了。”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不再離開你,你也不再離開我,好嗎?”他要保護她,從今天開始。

於霜開心地點點頭,吻上他的唇,給他女人最美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雪乞靈會約他出來,如約來到指定的地點。人工湖是一個約會的好地方,隻可惜,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情瀏覽盛夏裏的美景。

“是你把映晴推下樓的?”翁同旭開門見山地問。

“是。”她沒有隱瞞,直言相告。

“你為什麽要那麽歹毒?”他上前扯著她裙子的領口,激憤難消。

“因為我嫉妒,因為我恨你們!因為我想和關坤年在一起!”她紅腫著雙眼,暴怒地盯著翁同旭發泄她認為的積怨。

“關坤年說好的要對我負責,要對我肚子裏的孩子負責,可是他卻變卦了

,他當著我的麵和那個於霜親熱,故意讓我難堪,故意傷害我的自尊。我雪乞靈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我也知道什麽叫羞辱,什麽叫難堪?”她從來不認為那種難堪是她自己造成的。

“雪乞靈,你為什麽總喜歡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在別人身上?你自己就沒有錯嗎?”翁同旭曾經可憐過她,同情過她,也就是那份同情心泛濫,才使他成為一個女人的性玩具,也成為了利用的對象。

“我錯了?我哪錯了?”她怒容滿麵,不可抑製。“我愛關坤年有錯嗎?”

“你的愛太可怕了!”翁同旭並不想糾正什麽,隻是想用言語喚醒她最起碼的良知。

“對,我的愛是很可怕,可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她怒視翁同旭,悲憤難消:“關東霖對龍家用狠,龍家卻要置他於死地。你父親為了替你媽媽出氣,開車撞死了坤峰,害我成了一個寡婦,害我那麽年輕就沒有了丈夫。我為了關家,鞍前馬後,任勞任怨,不就是想和關坤年好嗎?可是他呢?他視我如糞土,對我不遠不近,不熱不冷的。我就是一架機器人,也知道充電的感覺。”

“雪乞靈,我同情你,可憐你,你能不能不要再一意孤行,這樣走下去。你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絲悔意嗎?”翁同旭比她還要悲憤,她還是在抱怨別人。

“悔意?我為什麽要有悔意?這一切都是關坤年欠我的!”她咆哮,發瘋般撕破嗓子喊叫,怎麽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惶恐。

“你撞死了善宇,摔傷了映晴,十年前你還差點害死我弟弟。”翁同旭咬牙切齒,十分氣惱。

“對,我差點就撞死你弟弟。你害怕對不對?那麽我丈夫呢?被你爸爸撞死的時候,你們在乎我的感受了嗎?”她追問翁同旭,淚眼模糊。翁同旭啞口無言。

“你們隻怪我毒辣,隻怪我歹毒,卻沒有看到你們留在我心上的刀疤!”她激憤,聲音沙啞,幾乎喊不出話來。

“雪乞靈,去自首吧,別再錯下去了。”翁同旭想要拯救她墮落的靈魂。

雪乞靈突然發笑,笑得藍天突然變成了水墨畫,積雲卷來,撕爛了天空,也撕碎了太陽。

“翁同旭,我不想坐牢。”她停下來,抹著笑出的眼淚,可憐兮兮地抓住翁同旭的手腕,說:“我不想孩子跟著我進那種地方,我想給他一個安靜的生長環境。”

翁同旭一時茫然,望著她的肚子,有些猶豫。

“翁同旭,我已經三十好幾的人,我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再生孩子了,我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我想做媽媽。”她這麽突然的轉變,讓一向心地柔軟的翁同旭束手無策。

“翁同旭,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讓我做一回媽媽吧!我想這個孩子好好地出生。我求你!”她聲淚俱下,悲悲切切。翁同旭被徹底感動,扶住她,想了想說:“我答應你,可是……”

“你答應我了,謝謝你翁同旭,謝謝你。”她激動的熱淚盈眶,眼睛襲上一抹笑意。

“可是我怎麽幫你?”

“幫我坐牢。”她看著他的眼睛,自然地說。

“坐牢?說善宇是我開車撞的,映晴是我推下樓的。”翁同旭對雪乞靈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隻要說善宇是你開車撞的就行。”她隻想找一個替罪羔羊。

“好吧,但是你必須保證把孩子生下來。”翁同旭竟然真的答應了她的無理要求,願意為她坐牢。

雪乞靈舉手對天發誓:“你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生下孩子,好好照顧他。我可是第一次做母親。”

翁同旭見她說的那麽誠懇,也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