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十八章 陰陽魚之目

天空盤旋著的，是獅豹軍團的生物、光子飛船，如許多黑色、黃色、虎紋、豹紋的飛舟，尋找著落的地方。

當人的指令被飛船接受，瞬間進入宇宙隧道，即達目的地、或者進入星月的四維空間，隻有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傳意，才有如此功效、威力；也隻有陰陽交會、超越光速、才能實現“其大無外”的宇宙光年距離的穿越。

被世界天文學界稱為月球的“東方盆地”，其實坎坷不平，到處是大小隕石坑和小環形山及碎亂石堆，有個地方比較平坦，根據衛星圖片，他們命名為“阿爾忒彌斯”區，阿爾忒彌斯是希臘神話專管月亮的女神，他們認為神就住在那裏，獅豹就在那裏會合，有神保佑。

但在慢速飛旋時，發現那要停歇的地方，有雜樹、水窪、碎石堆，一片紅光映射，透過艙窗一看，一簇桃樹林，正開著紅豔豔的桃花，把他們的飛船映的紅暈暈，這是月球上的荒涼地，怎麽會長桃樹？

並且，樹上飛起一群麻雀，天上有鷹擊空，花上有蜂飛舞，地球上任何資料、任何衛星、飛船的探測器、包括蚯蚓頭裏電腦，都沒探測到月球上有生命。

蚯蚓說下去看看，湯姆道,兵法雲：“兔走鳥驚，必有伏兵”，叫蚯蚓不要下去。

蚯蚓先生現身地球人模樣，而且翩翩有君主風度，他說這是無線控製的樹，看其形狀，已和真桃樹差不多，可見他們高科技發展，遠遠超過地球。

他還是要下去實地勘察，湯姆出於“知彼”的戰略構想，也跟著下去，但飛船沒有著落，垂下軟活梯，他倆依次持索而下，後麵跟著兩個警衛和霸王。

霸王回頭朝上一顧，南茜在駕駛艙開窗向他微笑，他想斫一棵上來研究，叫南茜扔下那把激光刀，南茜高興地點點頭。

大家踏上月球的鐵石般的地幔，禁不住要往地球眺望，那是個綠色的水晶球，鮮嫩異常，他們多想親一下。

霸王問：月球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時？蚯蚓說，月球半月晝半月夜，不料這些樹聽了他的話，枝杈伸展，來了精神，桃葉風動，花朵綻放，“嗤嗤嗤”發射出粉紅色光束，像是喘了一口氣。

霸王接住了南茜扔下的的激光刀，在手裏拋了兩下，右手拋起，轉個身；左腳板蹺到右腿後接住，逗得南茜直樂說，“霸王哥哥球癮犯了，小心碰了開關，把自己斫了。”一麵她對月球引力產生質疑，在她上初中時，閱讀“阿波羅”首次登月的資料，知道月球引力比地球引力小的多，而他甩起時拋物線的高度與地球上差不多，並且，他們走動時，也沒彈跳起來，為什麽呢？

她再次覺得是在夢境，並為自己夢裏登月感到快樂，遇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人感到慶幸，尤其是小牛夢見楓子的夢，那是夢中之夢，她隻在《博爾赫斯文集》裏見過，記得有【雙夢記】的短篇萃作。

霸王開啟激光刀斫樹，仿佛觸了樹的神經，整個地形開始旋轉，樹與樹交叉移動，橫衝直闖，聲似機器轟鳴，震痛耳膜，頭疼腦脹，使他眼花繚亂，來不及躲閃被夾住，大呼“南茜，親愛的，開過來，”大家驚聞再看，霸王已在樹林中掙紮，被斫掉的桃花樹，枝杈橫飛，葉子飄起，花朵飛舞，再尋霸王，哪有蹤影。

湯姆•道瓊斯早發現景象怪異，叫大家趕快撤回，但天空中飛來一群“怪。。怪。。怪”鬼叫的黃蜂，他們多數雙手護住臉淩空躍起，

在空中脫下迷彩服甩舞，有的摘下蓓蕾帽，衣帽阻擊，還捉住一二怪叫的黃蜂；來不及躲閃的被咬。

蚯蚓因揪葉摘花研究而被蟄，額頭和腮下起了兩個紅包，湯姆臉上也鼓起了一個，而被咬之處蛹動，仿佛有無數小蟲在裏繁殖、搗亂，這包如蚊包樣鼓大起來，越來越大，並且向四邊擴散。

“納米兵卒，電子蜂，含宇宙的3號菌，我們被控製了，”蚯蚓說時，臉色轉紫，全身顫抖，手腳發麻轉涼，道瓊斯也是如此，兩人支撐不住倒下來。

另外還有兩人：一個是來自中國南陽的殷昌、一個是韓國的樸正軍，是蚯、道的警衛，前者捉住了飛在眉上的蜂子，被咬到手背上，他拿毛巾繞住胳膊，傷勢較輕；後者，樸正軍目似閃電，敏如猿猴，黃蜂還未飛近，脫下迷彩舞動如風車，黃蜂不能逼近，隻在外圍“怪怪”打轉。

正軍輕功很好，飛身至飛船門下，南茜正站在門口，以七彩掃描儀照射這些黃蜂，清晰可見她手中仿佛是手電筒發射出彩虹，這些黃蜂紛紛跌落，這時飛船自動飛停在盆地上，把蚯蚓、湯姆和受傷的官兵背進來。

南茜再次啟動飛船，淩空盤旋追尋霸王，但眼下盆地在旋轉，幾圈之後，南茜頭已暈眩，好像那裏都有他，又好像那裏都沒他，無法找到他的影子。

蚯蚓開啟他頭裏電腦搜索：霸王掉進一個隕石坑裏，他叫他耐心等著救援，破陣不會太久。此外信息中斷，黑白區域。

無論如何，蚯先生對敵估計弱了點，此時小牛操作飛船也有點懵了，似夢非夢不能把握住，他向上繞個拋物線的弧，仍然不能飛出因旋轉而產生的炫光。

小牛飛行開始迷茫，漸漸看不清前麵景物，聽到一個空中吼叫的聲音：地球人愚昧，發現了八卦圖像，可惜隻知泛泛而用，也不知他的宇宙密碼，當年神龜馱背河圖洛書，出黃河，我們複製了一份，現在讓你們看看我們的高科技。

那些桃花樹開始轟鳴著移動，南茜的飛船已經傾斜朝下，裏麵蚯蚓、湯姆•道瓊斯將軍看窗外，那水窪卻是明晃晃的刀縱，朝天插著一把把雪亮的尖刀，那桃花樹噴射著火焰，那雜樹林，原來是一條條昂首吐信的毒蛇，那隕石坑深幽無比，好像有魔怪晃動。

“這是五行八卦陣吧？”蚯蚓的電腦與華山博士對話，他看見在旋轉的阿爾忒彌斯區中間，有兩尾陰陽魚交回遊動，陽魚呈白色，目如太陽，熾熱無比，放出炫目之光，好像太陽已被移置而入；陰魚呈現黑色，其目清亮透明，顯現地球上山水。

南茜的飛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掙紮著企圖逃脫吸力。這飛船裏有道瓊斯將軍、阿波羅、以及俄羅斯的阿莎西妮婭，他們都煩悶、頭暈，口幹舌燥，目睹一艘一艘飛船在空中旋轉幾圈，幾聲吃力的怪叫之後，被吸近陰陽魚之目，有的傷心哭了，有的非常焦急，慌張。

蚯蚓告訴南茜，千萬不要被陽魚之目吸去，那是通向太陽的宇宙隧道，一旦進入，我們將化為灰燼。“先生，你不是說‘阿拉’（我們）不死永生嗎？”南茜問。

“那是指生命正常狀態、太陽氫氦未燃盡，生命可獲得能源。。”

“那可怎麽辦？先生！姨奶**上的蒼蠅，飛進了先生的鼻子裏，要拱入腦瓜了。”

“嗬，南茜真會逗樂，那是恐懼的豬寶寶，會拱？看來，我們這些蒼蠅，和南茜在一起

，也像豬寶寶一樣，燒成灰燼也是快樂的。”

有人說，“我們應該是雄鷹、飛虎，蒼蠅多麽惡心？先生這比喻有問題吧？”

阿婭說：“沒問題，古希臘特洛伊戰爭，在荷馬史詩‘伊利亞特’裏，那些勇敢的戰士就像蒼蠅一樣，一群倒下，一群嗡嗡飛來。

我們的白哥哥，懷裏揣著蒼蠅核艦艇，有人想啦。”

南茜說：“頓河上的百靈鳥，會唱普希金的歌；《白淨草原》上的蟋蟀，會吟萊蒙托夫的詩；”

她毫無畏懼之感，詼諧如常，這是南茜的魅力所在，白小牛所愛的精神之光，可與楓子媲美。

她駕馭飛船再次突擊蒼穹，欲衝出吸力圈，“果戈裏的《鼻子》，在月亮上，鼻尖上站著一隻昂首的蒼蠅。”

大夥哄地笑了，蚯蚓說：“南茜友朋，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關係到船上---船上大家的危安，就看你，你必須緊隨小牛飛船，與它同飛、同旋、同舞、同心，分分秒秒，心心相應，衝出玄光旋轉的包圍圈，在它被吸進陰陽魚之目前，你們必須突圍。

兩艘飛船比翼向上衝擊，兩條閃光的弧線，劃開灰色的天空；向下盤旋，兩支銀色的煙棒，在旋風裏，上下奮飛，抗擊無形吸力線的網絡；

左衝右突，兩隻黑色的威武之狼，試圖衝出包圍的吸力籓籬，“難道月球有巨大的引力？”小牛問。

華山博士說：“月核含鐵很少，不像地球地核含有5000°左右的巨熱鎳鐵水，因此月球引力非常小，隻有地球的六分之一。”

“老師，可不可人造引力機？或者人造太陽？”小牛又問。

“人造月球都有可能，人造太陽也照樣，智慧生物的創造力是無窮的，以我們目前智慧來看更高的外星文明，就像猴子看我們衛星一樣，無法理解。”

“宇宙隧道有引力嗎？”博士身旁的羅娜問。“應該是沒引力的，二戰時盟軍一個團消失在一片霧障灌木區。。。是陷入，而不是被吸入。”

小牛的的生物電腦已經顯示跌入陽魚之目將化為灰燼，隻有抗爭突圍乃有一線生機的提示，但是，電腦一直閃著紅燈，顯然突圍無望，隻有被吸入。

有兩個方案可供選擇，一個是雙雙比翼衝進陽魚之目或陰魚之目；一個是陽子飛船衝入陽魚之目，陰子飛船衝入陰魚之目。

湯姆叫所有獅豹官兵在自己頭顱電腦上投票表決，最後結果以前一方案170000票比30000票，占絕對優勢通過。

湯姆說：生死與共，同仇敵愾。

蚯蚓告訴大家：在衝入的幾秒之內，必須默念宇宙化險為夷的密碼。既要用心操縱，又要靜心默念。華山博士為大家安危捏了一把冷汗，因為他的頭顱電腦顯示：飛船再無擺脫陽魚之目的力氣，並且，因為被幹擾，飛船再無能力吸取陽光作為它的能源，隻好從人身上吸取血液化為動力補充。

飛船再次掙紮著放慢速度，小牛頭裏的電腦也已向它顯示，飛船的頭顱已向上傲起，向那遠處模糊的環形山行注目禮，向那東方的太陽憑空叩首三次，再最後旋一周，此時它們並肩親吻，盡量讓飛船伸張到最佳狀態，以便艙裏人舒服、愜意地走向天國，它們巨吼一聲，直向炫光之源衝進去，霎時，飛船裏所有人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判決。同時，南茜向上帝作離別的最後祈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