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十三章 湯姆·道瓊斯

原來他是外星人,是救華山博士回地球的Z星人之一,他自言在地球上的昵號叫蚯蚓,小牛對此不理解,蚯蚓說:“在我們星球上,越賤越沒地位越受人尊重,皇帝換成漢語就叫蝗蟲,也就是會飛的不值錢的蟲子。

我是你們地球上踩在腳下泥土裏的蚯蚓,我感到非常光榮。

在我們Z星,黃金用來蓋廁所,鑽石用來做地板,那還是幾千年以前的事,當時我們我們還有飲食的毛病。

沒皇帝大臣、總統部長之森嚴級別,所有人一律平等相待。

當然,這源於我們不吃不喝,沒有自然的死亡,沒有了貪欲的奢望,但有自然的生息。

新生一個孩子,意味著生主父母移居其他星球。

沒有總統、議員、州長、市長的高壓統治,隻有總管及管理人的平等管理。

總管是最窮的的人當選,為最底層的人說話,使社會趨於平衡、合理,避免富人、官僚當道兩極分化。

每年按個人JDP核算,在分配房屋衣物等必需品時,總管是最後一個輪到。”

說著,蚯蚓左手掌拍一下自己左太陽穴,好像表示歉意或是友好的意思,叫小牛把外罩、襯衣脫了,扔在一邊,下身隻穿一條褲衩,把他推進一個洞裏。

他迷迷盹盹進去,一時不辯東西南北。

從遙遠處射出一道光飛馳而來,放大,原來是一條大河,水光瀲灩,波聲濤濤,送來幾絲清涼,但天氣真的很熱,空氣被火燙過似的,有些悶燒,無風,有飛舞的牛虻吟叫著尋找野牛,在它眼睛或屁股上紮針。

還有黃蜂,如一團顫動的聲音、一片猖獗的黃影,在某一株樹梢頭跳突。

有一個被曬黑、曬亮的赤膊少年,麵如鍋底,眼似燈閃,頭戴五色草編織的大草帽,**一頭金毛大雄獅,氣宇軒昂,目睨霓虹,悠悠然在河邊草地上徘徊。

這少年看來十五六歲,向他一點頭,又招招手。

他長相就是非洲人,但會說楓溪話。

他說:“我叫湯姆•道瓊斯,和一個叫白小牛的人有緣。”

他說:“你來,坐我這馬裏雄獅,我與你馳騁這桑麻大草原。”

小牛此時感到豔陽暴曬,熱流撲麵,遠方的空氣琴弦似的顫抖,天空潑下火焰似的陽光,飛舞著尖嘴如劍的魚他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還有嗡嗡飛到肩背上舔舐汗水的金頭蒼蠅。

道瓊斯說:“我還有一頭母獅子,是這雄獅的愛人,我叫他過來,你別害怕,它聽我的話,不會吃你的。”

他呆傻地回頭一看,驚得老天翻了跟頭,變了樣。

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頭正真的小白牛犢,他感覺十分可悲,這外星佬,是借此搞死我?

在這大草原上,隨時都有狼蟲虎豹出沒,一頭小牛犢還不是送死?

道瓊斯,你明明看見我現在

我是挨宰的小牛,你是嘲笑我?

那少年說:“我給你點一下,你有神力,這些野獸鬥不過你。”

小牛不信,騎獅娃語荒誕不經。

突然,母獅從灌木叢間的小徑倉促跑來,它饑餓難耐,剛追一羚羊未遂如願,看見一頭白牛犢子,它張開大嘴大吼兩聲要往上撲咬。

母獅剛才聽見了道瓊斯的話,它想:它有神力,我吃了它,不是更有神力了?

原來這兩獅也曾經拜師皓月的外星佬,做過皓月的一兩次坐騎,混在桑麻大草原上,雖服貼道瓊斯少年英雄,也時不時闖禍惹是生非,不能完全管住它。

正在這時,一頭斑馬被一頭雄獅追趕逼急躍河而過,但河太寬,斑馬落在河水邊,卻又向水裏倒下,傾刻不見了,河水一片熱氣茫茫。

“小牛哥,”那少年道:“今天不要去河裏洗澡,這河裏有食人魚魔納,它成群結隊,在一分鍾之內可把一頭牛吃得精光,連骨頭也不剩。”

白小牛聽了膽戰心驚,想找來路回去,離開這個對牛來說凶多吉少的大草原,剛走幾步,不料母獅隨後追趕來,道瓊斯吆喝不住,他覺得奇怪,平時這兩獅一直言聽計從,今天怎麽了?原以為聽了白小牛有“神力”,二獅更為尊重它,誰知反而為敵了,他騎得雄獅又衝過去攔擊,白小牛處於前後夾擊的危險關頭,沒想到有這樣的事。

少年從雄獅上跳下來,想攔住它奔去,但被攔的獅子對著少年露出猙獰麵目,張牙舞爪要反撲上來,眼看少年被腳底下絆了一下,朝前一磕,幾乎摔倒了,雄獅張開大嘴咬頸脖,白小牛大叫一聲:住口,畜生!聲似驚雷閃電,並奔馳而來,速度快的驚人。

雄獅放棄少年向小牛攻擊,母獅也從後邊奔起跳躍,小牛左衝右突靈巧躲閃,向灌木雜樹林迅猛逃遁,那裏枝繁葉茂等於送死,它隻得轉個方向朝前拚命奔突,汗水迷糊了它的雙眼,急速喘息眼前閃現黑影,感覺是在做夢。

而兩頭獅子在拚命追,有時衝擊竟跳爬至小牛背上,張開大嘴、尖牙利刺鈀入厚皮撕咬,好像不吃掉不罷休,被小牛狂奔直立甩掉。

小牛想我要呈現人影,這一意念在頭顱裏新星似的升起,作為地球人的白小牛現形了。

他雙手拔一棵樹(當時他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了一根稻草),這樹隨他意念被拔出,枝葉主幹竟閃著五彩之光,自己的手也大了許多,他想我真的有神力,還有這變化之能?

而他舞動時非常輕靈,他就用這樹作武器,有時雙手握住主幹枝葉,揮動旋轉以根打擊;有時握住根就用樹身揮擊,根正巧有個角枝杈,他左手擰住,右手揮上擊下亦阻攔亦打擊。

舞之、擊之、襲之、揮之,打它個昏天黑地,使他驚詫的是:二獅亦現人影。

母獅還是個漂亮的女人,穿著磁電彩衣,星星般閃光,束發收腰,舞動檀香木棍,朝他當頭一棍

,他的樹杆枝葉擋住放出火花爆,好像是他有了神力的一個證明,閃現出希望之光,以為進入多維時空了,可飛能翔了。

但隨即火光消逝,他擋不住母獅女人那大神之力,頭上挨了一棍,眼前蹦跳著逃躥的金星,頭顱裏一片黑暗,氣喘籲籲,自感手又變成了腳,變成了白小牛,不能直立了。

白小牛再次逃,向河邊奔去,牛想: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這少年,就夠本了,還要這臭皮囊幹什麽?不如去喂魚,也可喂那兩頭獅子,但他們忘恩負義。欺淩弱小,絕不能讓其得逞。

況且,它又想:我到河邊要以最快的速度,也許能飛越過去,而獅子跨不過,落在河水裏喂魚最好。

在跨河飛躍的瞬間,它彷佛看到對岸的楓子和南茜,但失望地在它飛越大半時沉重墜落下去,又似乎看到他倆在水下等著它。

它感覺落入河水時,一群魔納蜂擁而上,似乎在一分鍾之內,它已什麽也不存在,但又覺得什麽都還在,他從水上飄起,看著河那邊那兩頭凶悍炎炎的獅子,看著不遠處徘徊的少年湯姆•道瓊斯,它飛騰過去問他,他怎麽收了那兩頭獅子?

而他們怎麽又反目不認主人?可惜,少年無法聽到他的話,他走到河邊,向它墜落的方向一鞠躬,對它說:“我會永遠懷念你。

他還跪下靜默三分鍾,對死者表示十分尊重。他還在地上用樹枝劃了個深遽的三角形,堆著那裏;並采了一把五色鮮花放在三角形裏。

他哭了,它站在他身邊,抗抗他身子,但他沒有一絲感覺,它沮喪地低下了頭,也哭了。

那兩頭獅子離去了,走了一段路,又返回來,走到道瓊斯跟前,前腿折起蹲下,頭伏在地上。

母獅說:“奉華山博士、蚯蚓之命以考驗白小牛心誌,果然他善惡分明,意誌堅定,視死如歸,不愧為炎黃後裔。我們回去稟報,主人請保重。”

道瓊斯再看時,哪有獅子蹤影。

原來二獅就是那天涅槃的菩薩坐騎獅。

夜裏,白小牛走人道瓊斯夢中,問二獅來曆,道瓊斯先謝救命之恩,說曾經有一天,他開車路過桑麻大草原,他看見兩頭獅子在打架,互相撕咬,鮮血染紅了草地,獅毛到處都是,公獅被咬掉了半隻耳朵,他當即下車,狂叫一聲“畜生,停下!”

二獅一驚,莫說少年,就是大人見獅子打架,也不敢當頭喝住,倒十分敬佩這小子膽略,母獅傳意:“你想怎樣?你這個小英雄,我們敬服你。”

“怪不得你們永遠是畜生,你們就知道吃人獸飲毛茹血,內鬥逞強。”

“小英雄洞若觀火,卑畜願效犬馬之勞。”母獅說。

後來,二獅就心甘情願奉持湯姆•道瓊斯,經常供他食物:如羚羊、梅花鹿、小牛犢子,湯姆•道瓊斯就在草原上搭棚住下,有這獅子守住,其他野獸不敢近來。

(本章完)